《[HP]十二封信》菠菜的脑洞集

4、第二章 契约

　　她坐在客厅的软垫沙发里，端着一个瓷质杯子喝咖啡，一开始她还诧异为什么大夏天还要点壁炉，后来她发现宅子里的温度至少要比屋外低上好几个台阶，壁炉中的炉火在燃烧，但没法带给她一丁点的暖意。没有其他多余的人，那个给她开门的家养小精灵此刻不见踪影，而沙发对面的布莱克夫人正在用挑剔家里花瓶一般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她也就随她看。咖啡倒是还不错，莉迪亚这样想道，就又喝了一口。

　　大概是看够了她，布莱克夫人终于开口了，如同所有上了年岁的纯血家族中的贵妇人，她的言语中无可避免的夹杂着一点傲慢：“莉迪亚.格里森，”她慢吞吞的说着，语调转了几个弯：“对于你家里的事，我们表示惋惜。”

　　莉迪亚轻轻点点头：“谢谢您的体贴，布莱克夫人，梅林会保佑他们。”

　　布莱克夫人挥手命令那个叫克利切的家养小精灵收走她喝完的咖啡：“伦恩.格里森——也就是你的父亲，一直是个不错的魔咒大师，我们都听过他的名字。” 克利切给她倒了一杯新的：“很遗憾他一直没打算把他的才华用在更有益处的地方，说起这个，你之前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这三年一直在塞维利亚接受当地机构的雇佣，西班牙是我母亲的故乡。在我的学生中，西班牙当地的巫师和德国人都有一些，当然也包括英国巫师，您也看过他们的推荐信了。”

　　“那为什么现在回到伦敦来？”

　　莉迪亚露出一个合宜的微笑：“伦敦是我的故乡。”

　　布莱克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莉迪亚的脸，似乎想要用眼光把她穿透，但是最后她还是决定站起身：“跟我来吧，”她略显冷淡的说着：“你应该见见你的学生，他是我的儿子。更详细的合约就由你与他签。你的房间在三楼尽头那一间，去修整一下，到时间克利切会叫你。”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修整的，但是既然布莱克夫人这么说了，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就在屋中对着镜子给自己来了个容光焕发，再重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布莱克家族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小套房，她对着房屋周围下了几个试探的咒语和被动的保护咒，没有监听咒语以及破坏性咒语的迹象，常年黑魔法的痕迹倒是有一点，不过她还可以忍受。

　　莉迪亚没想到最先对自己有兴趣的是布莱克家族，这个古老的家族表现的就像蛰伏在树林中的蛇一般小心又跃跃欲试，但在目前的环境中黑魔王显然只允许拥有一个赢家，那就是他自己。她珍惜的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她会见机行事的，她会趁黑魔王伪善的光环还能震住他的附庸之前做尽一切能做的事情。

　　做自己的事？杀了伏地魔这个渣子才是我该干的事。

　　克利切领她到书房门前就消失了，它一直低着头，但是态度并不恭敬，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血统没有深厚到让它卑躬屈膝。她把文件袋夹在自己手臂里，敲响了书房的门。

　　“请进。”这便是允许了。

　　莉迪亚等门自动打开后走了进去——她刚才在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书房的空间不大，成排的书柜和展示柜占据了大部分空间，除了书籍，这里摆满了水晶瓶、龙蛋壳化石、被砍了一半的锡制鼻烟壶和一堆她认不出的东西，自己的学生就坐在书房唯一一张大桌子后面。他低垂着眼睛，柔软的黑色头发留到他的脸颊，身型高挑但略微瘦削，穿着一身黑色的裁剪过的改制巫师袍，但她觉得这种袍子外表上更类似20世纪初期麻瓜的西装加衬衫（总之他们不会承认）。他在低头握着羽毛笔沉思着什么，她认出是弗立维教授的魔咒学暑假论文，有一部分没有被填写。

　　“抱歉，一般情况下上午10点前是我分给暑假作业的时间，今天有些例外，”他跳过了那个部分继续往下写：“还要劳烦你再等一下。”

　　她轻轻坐在了留给她的椅子上：“早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给存在咒添加的定语和结尾的修饰语是一对冲突词，它们在存在咒中都会生效，但是效果被抵消了。”她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它们是很罕见的冲突词组合，如果你还想要这种效果，试试把结尾词换成“regsa”或是别的什么，但是具体效果需要多次实践才行。”

　　他没有抬头，继续填满他的羊皮纸：“多谢。”他在停笔期间这样说道：“我想我今晚会有时间试验一下。”

　　大概五分钟后，他挥舞魔杖清理好了自己的桌面，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我是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你可以叫我雷古勒斯。”他活动着自己苍白的手腕：“很抱歉让你等待，只是在某些方面我有着自己的习惯。”

　　“完全理解，莉迪亚.格里森，你可以叫我莉迪亚。”

　　他用灰色眼睛凝视着她：“我想我们见过。”

　　莉迪亚笑道：“当时我不太礼貌，希望现在我还来得及弥补。”她也直视着他的双眼：“那时多谢你。”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雷古勒斯也轻轻笑了起来，这使得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柔软了一些。他不经意的说道：“查尔斯现在还躺在圣芒戈的豪华病房里消耗家族的财富——不过他是最后的斯考特，而这恐怕就是斯考特家族的结局了。”

　　“略有耳闻，但我需要澄清。雷古勒斯，假设施法正确的话，哪怕是最强力的爆破咒，带来的冲击波在庞弗雷夫人面前就像婴儿打了个喷嚏，她可以在三天内就把查尔斯先生完完整整的送到毕业典礼上，” 她的笑容看不出确切的态度：“何况那个爆破咒只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真是遗憾。”他这样说道，但话语中听不出多少遗憾。既然自己的老师转移了话题，他也不想再探究下去，他还有很多时间，何况不动声色的逃避也是一种态度。

　　莉迪亚翻开文件袋，用魔杖让合同完完整整的飘到雷古勒斯面前：“在签字之前，”她拿起自己那份，细长的手指指着中间的几个单词：“不用多说的是，同其他机构无异，合同一旦签署不能撕毁，但可以追加；不过有个重要的地方，是有关大脑封闭术的，”她现在看上去真的像位教师了：“鉴于大脑封闭术的特殊性，为了良好的学习质量，我请求彼此之间关于思维的坦诚——至少是关于教学时感受的部分，我对学生面对摄神取念的感受越了解，对我们的学习就越有帮助，这甚至会影响到大脑封闭术的成功与否。当然相互的，我也会对你的问题知无不言，只要我可以回答。”

　　雷古勒斯在她诉说请求的过程中默默看完了合同的内容，表现的与她曾经见过的那些斯莱特林别无二致，也许他们的家庭教育都是如此？

　　只见他没有别的问题，仅仅整理了一下袖口的折痕——他的袖扣是一对镶边的高级月长石——随后点点头说道：“完全同意。既然我们需要坦诚，那我想来开这个头，我有一个疑问需要你的解答。”

　　“当然。”

　　他指着合同下方签名的空白处：“一件我好奇已久的事，在这里签全名或是略去中间名是否会对魔法的运行造成不同的影响？假设一个人有很多名字，那他需要签哪一个？同样的，假设一个人有很多不同的身份呢，运用不同的语言，结果又会如何？”

　　莉迪亚笑了出来，这是她来这里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尽管只有一点点，她喜欢和富有幽默感的人合作：“雷古勒斯先生，这涉及到姓名魔法相关的方向，但我对它们的了解不是很深，手头也没有相关的书，所以无法详细的回答你——但关于这类合同，” 她的双眼因为笑意就像透了一池阳光的绿色湖水：“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合同上的魔法承认的是签名人的身份，只要是它的亲笔签名，那么只要是指代过它的任何姓名或昵称都具有与全名真名同等的魔法效力。当然这份也不例外，你可以试试看。”

　　雷古勒斯没再追问，在那个署名的位置洋洋洒洒写了些什么，莉迪亚也借用他的羽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落笔的一瞬间合同上的黑色墨水发出了一阵浅金色的光芒，接着延伸到了两个人的手腕上，和血脉的纹路融合到一起后消失不见。她看了一眼合同上属于雷古勒斯的名字：R.A.B.

　　三个洋洋洒洒的字母缩写，这当然没问题。

　　莉迪亚举起了已经变成普通羊皮纸的合同：“童叟无欺。”她说道：“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雷古勒斯先生。”

　　“当然。”他向她伸出了手：“合作愉快，莉迪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