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芒》玖仟玖佰

14、第十四章

　　宋芒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经历第一次搬家和转学，第一次见到黄靖棋是在电梯门口，知道家对门住了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哥哥，他比她大一岁，两人同校，经常一起乘公交车上学。

　　两人平常交集不多，尤其宋芒初高中读的是艺术学校，两人小学之后就没同校了。宋芒从小文化课成绩不好，艺术课成绩一般般，而黄靖棋成绩优异，经常参加竞赛得奖。

　　一般考试前宋芒会去找他临时抱佛脚，让他圈些考试重点，做一些课后习题。每次他帮她补课的时候，宋芒能感受到他内心里对她的嫌弃，也骂过她几次笨蛋，尤其她粗心犯错的时候会以及其无语的眼神看她。

　　但总体上他负责任，尽心尽力，不浪费每一分钟的补习时间，所以即使宋芒和宋母抱怨他有时态度不好，宋母还是让她去找他学习。而宋芒每每也会瞪他，抑或怼他，想要吵架的话他就会沉默，反正她不会忍气吞声。

　　长大之后进入青春期，宋芒在男生中越发受到欢迎，时常会有男生向她告白，但黄靖棋对她的态度仍然一如既往，这让她变得比较在意。她并不觉得自己笨，只是每个人左右脑灵活程度不同，或者说是基因差异，她的努力并不输于谁。这几年她也陆续拿过一些奖，她并不是只有脸蛋的花瓶。

　　大概导演看中了她自信、倔强的气质，让她去演娇蛮的千金小姐，竟然意外地和角色合拍，也让她体会到演戏的乐趣，然后义无反顾选择了电影学院，最终以全国第五的成绩被录取。

　　备考那段时间她除了上补习班，也经常向黄靖棋请教学习问题。电视剧开播后，宋芒也追着看，不过主要看自己的片段。有一两次在他家用电视机看，他表示只有这种脑残剧只有小孩子看，还让她以后少演这种剧，否则人会越活越傻。

　　宋芒听了之后像被泼了冷水，和他吵了起来，让他不想看就进房间，还有自己演什么戏轮不着他指手画脚，而且自己会活得越来越好，不像他整天死气沉沉的，只知道学习和研究，不会社交不讨人喜欢。

　　黄靖棋是典型的嘴欠，但转变成对吵的时候他又吵不起来，而且宋芒的气场强大，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他只能选择进房间眼不见心不烦，把家里的客厅留给她。等宋芒看完电视，做好习题，再把他喊出来。

　　那年暑假考上大学后，宋芒拍了几个小角色，联系了同学准备出去玩几天，有同学还带上男朋友，于是她想喊上黄靖棋一起，顺便培养培养感情。但她去他家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房间里喝酒。她以为他是因为比赛失利借酒消愁，便更想带他出去玩放松心情、舒缓压力，还劝慰他天外天天、人外人有，要学会接受失败，失败乃成功之母。

　　后来大概是因为嫌她太吵了，他突然堵住了她的嘴。第一次被亲，可能是因为含有酒精，宋芒好像醉了似的脑袋晕乎乎的，又感觉身体发烫。

　　那时候她觉得她是喜欢黄靖棋的，突然被亲不仅没觉得被冒犯了，反而感觉不赖，在他反应过来撤退的时候，乘胜追击，主动抱住他的脖子亲上去。

　　黄靖棋不依她挣扎着，宋芒又紧紧地抱着他的脑袋，但力不敌他，很快就被他扯开，两人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宋芒勾唇一笑，故意伸舌头舔舔了嘴唇，黄靖棋看到后连忙瞥过头。

　　宋芒问他刚才为什么亲他，黄靖棋说不出话来，好像闹别扭的小孩。宋芒当时没多想，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虽然表面嫌弃她但心里对她有感觉，所以在酒精的刺激下才会行动快于思维。

　　宋芒又问他怎么办，他夺走了她的初吻要负责任的。黄靖棋拿起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看向宋芒，问她是不是喜欢他，想跟他交往。

　　宋芒没否认，反问他不可以嘛。两人四目相对，黄靖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那我们交往吧。宋芒开心地笑了起来，明眸善睐，唇厚齿白。黄靖棋也微微一笑，继续拿起啤酒，却被宋芒抢过去喝，让他重新开一瓶。

　　宋芒没想到自己的初恋进展得如此顺利，虽然黄靖棋拒绝了她的出游邀请，理由是不想被拍到或者被人传到网上影响了她的演艺事业，而且他也有事情要忙，做研究写报告，故而宋芒也没勉强他。她能感觉得出黄靖棋对她的喜欢大不及她对他的喜欢，而她又不是会纠缠的人，所以便想顺其自然、细水长流。

　　两人主要是在黄靖棋家见面，偶尔晚上宋芒会去找他在学校附近吃饭、唱歌或者看电影。但十次有六次中他会拒绝，理由总是没空，剩余会答应的四次大约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或者宋芒威胁要亲自过去找他。

　　而他们主要是在黄靖棋家见面，有的时候是各做各的事，黄靖棋督促她写论文和报告，然后帮她修改，两个人在房间里各自对着电脑干活。有的时候则是一起喝酒看体育节目，宋芒拍戏赚的一点钱有不少花在酒上，买啤酒、白酒、烧酒、葡萄酒、香槟酒、威士忌等各种好酒。长辈在家的话，两人也会去酒店开房，而黄靖棋主动找她基本上都是约她喝酒。

　　并且似乎只有在喝酒的情况下两人才会有情侣间的亲密行为，黄靖棋会像一个正常的男朋友抱着她抚摸和亲吻，但又会保留一丝惊醒，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宋芒从国外带回一瓶不错的威士忌，约他看深夜电影后，然后两人去附近的酒店，路上顺便在便利店又买了一打啤酒。两人在房间里席地坐在床前的地毯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球赛。宋芒看累了便躺下枕在他大腿上，他抖腿不让她靠，她就挠他腰间窝。

　　两人闹成一团，然后不知道谁起的头，抱着亲在一起。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电视剧屏幕的光亮，而节目的声音掩盖住两人接吻的喘息声和口水声。

　　结束之后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把宋芒抱到床上，扯上被子盖住她，然后从床头抽纸帮她擦干净后，最后和衣躺在她旁边睡去。

　　直到某一日宋芒在他房间桌子上的书里看到了一张黄靖棋和一个女生的合照，照片中黄靖棋是高中生模样，微微一笑，却给人温柔和多情的感觉，旁边的女生眉清目秀，看着聪明伶俐，笑容灿烂。宋芒甚少见到这幅模样的黄靖棋，她隐隐觉得不对劲，翻过照片看到左下角写着欧阳伊和一个三年前的日期。

　　宋芒迅速物归原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一会儿黄靖棋拿着果汁进来了。宋芒假装专注地写论文，写了一会儿后停下来看手机，脑子里却挥之不去刚才看到的照片。以她的直觉来看照片上的女孩子肯定是黄靖棋喜欢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关系如何。

　　他们俩的朋友圈几乎没有交集，很难从这方面去打听欧阳伊。她一直惦记在心上，后来某次趁着黄靖棋喝醉了睡着后用指纹解开他的手机。然后她看到欧阳伊是他的微信置顶之一，时常联系，但聊天内容大多数与学业相关，她又点进欧阳伊的朋友圈，她的朋友圈不多，其中一条是和男朋友的官宣照片，还放了男友给她庆生的照片。

　　在女生这里没发现异常，宋芒又去翻了黄靖棋的朋友圈，他果真有几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基本上都是在欧阳伊生日时发的。她终于明白原来他一直有喜欢的人，自己只是他的消遣，所以他对她爱答不理，从来不重视和关心她。

　　那晚宋芒没有睡着，她在他身上跌了个跟头，但她也会乐观地劝告自己，好歹是自己喜欢的人，受过的委屈可以被那份喜欢抵消。但从今往后她会逐渐收回自己的喜欢，并且施展报复。他越不喜欢她，她反而越要霸占他，让他不得自由。同时她也更加深刻地认识了他，认识到他的懦弱、自私。

　　从那以后两人相处如常，但宋芒多了点应付和戏弄的意思，也未因此反感和他亲密接触。再去酒店的时候，她订了一个带泳池的豪华房间，在电视剧上看到后想着住一晚体验一下。

　　那天黄靖棋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但游了会泳，品尝了宋芒带来的名品葡萄酒后，心情明显变好了一些，还和宋芒聊了些她演戏的事情。两人晚上又在房间里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欣赏美景，然后玩了会游戏，宋芒主动亲了他之后，两人就关灯上床。

　　尽管被亲得晕晕乎乎，宋芒的心里还蹦着一根弦，拒绝了用手帮他解决，而是两腿圈住他，不让他离开。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不肯做到最后一步，但宋芒却不觉得是为了她。本来以为黄靖棋会拒绝她，但没想到他今晚格外给力。虽然过程不算美好，但总体感觉不错。

　　等到后来在街上被狗仔拍到，虽然黄靖棋没露脸，身份也没暴露，但宋芒受到了公司的严厉警告，甚至扬言要雪藏她。宋芒倒不后悔和他在一起将近两年，改了却的，或者那些不甘，也都结束了。她准备说再见来着，但他比她快了一步。

　　没多久暑假就结束了，黄靖棋去国外做交换生，同时准备国外大学的硕士考试。从那以后两人便没再联系过，也没有再见过。

　　而她和费卓嘉在大一学生活动上认识了，之后也见过一些面，并且一起和朋友们出去玩过。在她出事后，也会经常发信息和她聊天，给她发了好些好看的照片。在宋芒眼里，他的性格比黄靖棋要闷，总是捧着相机安静地拍照，但聊天的时候也能正常融入，比黄靖棋的人际交往能力强。最关键的是他对她的喜欢比她对他的要多。

　　他的那份与众不同让她在意，所以她一直默默关注着他。她是演员，不是流量明星、偶像，更不是当红人物，虽然被拍到恋情，但大众的反应没那么激烈，主要是公司比较生气，冷了她一段时间后，她自己找的话也同意她去做了。

　　公司对她不闻不问，她的力量有限，偶尔进组拍几天戏，其余时间便在学校上课，放假时和同学们一起玩，有几次费卓嘉也参加了旅行，每次都给他们拍不少好看的照片。在这种情况下，三个月之后两人就在一起了，宋芒想体验一回被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