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破》胤艈

6、完结撒花

　　落昇请客吃饭。四分的差距说小不小，队友觉得可惜并狠狠地宰了对方一顿。
　　饭后，大家开始逛小吃街。
　　空苒和落昇进入一个公共休息室，落昇买了两杯果汁。
　　比赛的时候落昇是束发的，现在披着头发，戴着一顶针织帽，额前冒出几缕碎发，两鬓各留出一须长发。长款卫衣，偏黑蓝色调。落昇的眼下有一颗红痣，很美。
　　空苒觉得大饱眼福。
　　空苒了解过，落昇没有公开拜过师父，武术好像是自学的。于是便问：“你的武学是家传吗？”
　　美人摇头：“不，家中长辈并不尚武。”
　　果然。
　　“那你现在有空见见我师父吗？”这是空苒已经想好的，“我们练的招式太像了。”
　　“可以。”
　　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一位两鬓斑白之人。他看了看空苒，又看了看落昇，“我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看你们比赛了。”师父说着拿出一张纸，上面画了几条线。
　　“下坤上乾……这是什么？”
　　“这不重要，我算过他的过去，一片空白，跟你的一样。”师父又说：“我算到你们之间有一条因果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时间可能要追溯到上辈子了。”
　　“落昇学的跟我们同源。我去书阁找了一下，他的招式更像第十七代练的，有很多地方没有改进。如果我没猜错，落昇应该从小就记得这些。”
　　落昇在听到上辈子的时候愣了一下，“我的确是根据记忆中的方法练的。”家里人尝试过将他送去正规的地方学，但是落昇没法丢掉这些，而且他不需要其他的。
　　“嗯，点到为止，我就说这些，答案是什么大家心里清楚就好。没事就挂了吧，你们明天还有比赛，早点睡。”
　　“哦。”
　　好像没有得到明确的东西，算了，纠结这些做什么。
　　空苒摇了摇果汁，“谢谢，明天见。”

　　空苒感觉自己又在做梦了，这种感觉很玄，好像身边的东西都合乎逻辑，但我就是知道他是假的。
　　空苒的面前是一座废弃的宅院，她看着自己拿着一把刀，在一块大石头上努力刻字。
　　空苒看不懂这些字。当最后一笔落下，她感觉自己突然理解了什么，只见石上刻曰：
　　“家破人亡世悲凉，徒留四壁败西窗。
　　今得女婴观中诲，来复峥嵘坐明堂。
　　海晏河清浪翻潮，平地风起血染霜。
　　小院人去阑珊意，游子夜宿点灯黄。”
　　突然很想离开这里，可是又能去哪。仿佛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满目疮痍。空苒想到了师父，他卜算出的那一卦，是不是在说这个时代。
　　……
　　后来空苒清醒的时候，她想，自己不用这么感性，上辈子的情绪带过来只是一种累赘。如果上辈子的因果还没有了结，那就等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再处理吧。
　　无事一身轻。

　　个人赛以打擂台的形式开始，实力和运气都很重要。
　　空苒觉得自己手气很多情况下都不好，摇号的时候还挺忐忑的，直到数字18出现，才松了一口气。
　　玄朝只有队长、臻武和空苒进入了个人赛，队长在27号，臻武在15号。邱术生病了，臻武没有睡好，他说情况已经稳定，让大家不用担心。
　　从1号2号开始比赛之后，大部分选手都开始观战，有些要上场的，在一旁热身。
　　话说个人赛痛感设定值为95%，同时还有很多参数都向现实靠拢。
　　空苒就地而坐，有人坐到了她旁边，是落昇。
　　其实仔细一看，他和她总是梦到的小孩还是很像的，只不过落昇要大很多。
　　空苒不是第一次做那种非常真实的梦，她把这些自称为“记忆播放”。那些梦虚幻但是很浪漫。
　　“你喜欢扇子吗？”
　　落昇顿了一下，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喜欢。”
　　“银杏树呢？”
　　“也喜欢。”
　　“摘草药呢？”
　　“呃？”
　　“数蚂蚁呢？”
　　“不。”
　　嗯，狡辩。这样看起来自己好像很了解他，空苒内心偷笑。
　　落昇察觉到了身边人的愉悦。
　　“我想加入你们门派。”
　　“这得得到师父的认可，不过我是关门弟子。”
　　“那我当你师兄吧。”
　　“？”空苒的眼神透露着“你想占我便宜”几个大字，“我还是很乐意多一个师弟的。”
　　落昇当即改口，“师姐。”
　　哇，能屈能伸。

　　落昇上场了，看着那道身影，空苒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画面——
　　那个已经长大的小孩，转身走向通往塞外的杨树林，枯叶随风而去。
　　空苒，不，盛安站在城墙上。
　　他是忠烈护国的将门之后，她是高举反旗的罪臣之女。
　　他没有回头，她也没有上前。
　　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