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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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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
“小姐,二小姐来了。”彩佩将细白茶碗放在屋子中间的桌上,轻声细语地说。
明月正对着名家字帖临摹,听闻此言,笔锋顿了一下。桃色衣袖下露出一小截洁白的手腕。
彩佩口中的二小姐是明月同父异母的妹妹,比明月小上两岁,是明月母亲去世后,父亲又娶的继室所生。
由于年纪相仿,明月从小到大和她发生过无数次的争执,最后大部分都以明月背锅受责备而结束。
不多时,一袭粉衣挟着淡淡的脂粉香气进入了屋子。
“姐姐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明玉转了半圈,淡粉色的衣袂轻轻飘起,描边的细纹处可见做工精良。
虽然她的姿色不如明月出挑,但这件粉色的衣料属实并不常见,而且这件衣服的颜色衬的她不甚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为她的颜色增色不少。
这么明媚的明玉,明月还是头一次见。
“挺好。”明月淡淡地赞扬了一句。
明玉向来嫉妒明月相貌美丽,热衷于找茬;明月则在十几年的争斗中吃过不少暗亏,也不愿主动招惹,所以夸赞过后,明月低下头继续临帖。
明玉眼瞧着自家姐姐丝毫不上道地晾着自己,继续道:“我也觉得极好。”
说着,把玩着衣角,凑近些特意瞥了眼明月娟秀的字迹,又道:“这是去年外祖母在我生辰时送的一块料子,本来放在库里,我和母亲都已经忘了,谁曾想昨日夜里看管库房的人来报,说是捉住了一个贼。”明玉一面自顾自地说,一边抬起眼皮仔细瞧着明月脸上细微的表情。
只可惜明月依旧低头临帖,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明玉没有闭嘴的意思,继续道:“那小贼不是别人,”说着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正是姐姐房里的素儿。”
终于,明月提笔的手一顿。
她终于抬起眼皮瞧着明玉。这个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从小就和自己争这个夺那个,无数次两人闹的头破血流,直到上次明月被明玉用石头砸破脑袋,昏迷数日,父亲因为担心明月而第一次对明玉责备不已,这才使得二人有所收敛。
明月心里盘算着,父亲在家,自己占上风十之一二,父亲外出时,自己占上风一次也无。偏这几日,父亲并不在家,明月也不打算硬碰硬。
这素儿才来明月房里五日,是嫡母采买来的。稍加思索,明月心中便有了打算。
“该怎么处置,自然由母亲决定。”明月淡淡道。
“姐姐说的轻巧,敢情不是你指使她去行窃?”明玉却没打算善罢甘休。
“妹妹的意思是……”明月正眼打量了明玉片刻,“我看上了你这布料还要用偷的不成?”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素儿说的。”明玉斜睨了明月一眼,“待母亲问完素儿,自会来找你。”
明玉说完,似乎心情很是不错,把玩了两下新裙,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粉衣与脂粉香气越飘越远,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寒露将至,天气已经转凉。明月慢慢放下了笔,天气稍冷一些,她的指间就已被冻的有些泛红,彩佩拿来一件烟青色披风,轻手轻脚地给明月披在肩上,生怕她被这寒气伤了身子。
明月拢着披风,站了起来,看着体贴入微的彩佩,明月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沉默寡言勤恳做事的素儿。
素儿才来不过几日,常常红肿着一双手,明月赏给她的衣服料子,她从来没有穿过。她和之前的那些丫头都不太一样,她少言寡语从不搬弄是非,也从不偷懒耍滑,印象中总是在默默做事。
这样的一个人,出于什么样的缘由会偷了东西而且还要假说是自己的主人授意的?只是脱罪之辞,还是另有隐情?
这府里很多人过的都并不容易,明月不打算欺侮任何人,但也不打算被人随意欺侮和暗算。
很快,陆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便来了明月的秋爽阁。
陆夫人是明月的继母,外表温和,言辞和煦,在陆家人眼里,她一直是一个端庄持重、温婉和顺、体贴豁达的陆家主母。
“明月……”陆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明月福身先行了一个礼。
陆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说道:“夫人还心软什么?这些年,夫人包容了大小姐多少错处?任是侯爷随便差人来问,那也是夫人温婉和顺,待大小姐视如己出,反是大小姐一次次变本加厉,欺侮这个,偷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