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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 1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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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海》的舞蹈看似不激烈，苏牧却觉得比之前的所有舞蹈加起来都要费劲。
由于是华容导师全程参与编舞，所以他们不管是在舞蹈创作上，还是在平时的练习上，都得到了无以复加的严苛对待。
但好在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苏牧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复自己敏感的精神力起伏。《海海》这首歌是他成年以来最有突破性的一首歌曲。
虽然没有从前他创作的其他歌曲那样磅礴和激励，但这首歌却对所有人宣告了一件事：
他苏牧，是可以创作出动人心弦的慢歌的；他的音乐，也是可以传递出更为柔软的情感的！
观众席的掌声透过耳返的降噪效果传入青年耳中，像是可以分泌出多巴胺的兴/奋/剂，让他的心脏持续高速地跳动着。
白衣青年身形微滞，唇线上扬。到处乱飞的镜头捕捉到了苏牧的这个笑容，随机将它投放到了屏幕上。
——柔软、干净。
舞台下有苏粉当场眼圈就红了。
自从苏牧少时进“疗养院”的事情被媒体大肆报道后，不仅是大众，连最亲的粉丝都再也没见过他笑过。
在最敏感的青少年时期，苏牧经历了比其他人更为痛苦的遭遇，那就是被全世界背离。
而现在，少年长成了青年；
原来那个生机勃勃的苏牧，也终于回来了。
……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海海》组的投票数，是否能让他们成为新一轮的擂主。”
大屏幕上，苏牧组的投票比例正在疯狂上涨，而画面给到观众席旁的《革命》组。
除了南斯外，其他人的神情都格外紧张。
【感觉苏牧能赢吧，毕竟这是苏牧啊】
【我也感觉，能和苏牧一拼的应该就是顾渥和康南晗了，南斯虽然这场不错，但是实力还是有待提高】
【可是，公演的目的就是为了看这一阶段选手们的成长吧，就这次舞台来说，我还真觉得《革命》有戏】
【我也觉得，虽然《海海》很动人，但是对比南斯组，我还是更支持《革命》，太震撼了！】
【那这一场的结果有看头了】
一分钟后，票数渐缓，然后停止。
红色光亮席卷整个赛场场地，那是冲击擂台失败的标志。
台下一片哗然，就连《革命》全组都露出了难以想象的表情。
——苏牧，居然没有赢？
爱德华了然地看了一眼舞台上的大比分，开口道：“首先恭喜《革命》组以领先25万票的成绩守擂成功，这代表着在这一阶段的舞台表现力上，《革命》给了我们更多的惊喜。”
“请大家再一次把掌声送给《革命》组的全体选手！”
【我靠我靠我靠！南斯组居然赢了苏牧！真绝了，这谁能想到？】
【而且还是无导师团队，苏牧那边还有华容导师呢】
【只能说选题上还是弱了一势，慢歌的现场本来就不如快歌那么能带动情绪】
【南斯这真是一鸣惊人了啊！到现在星网还挂着他们昨晚的表演呢】
【呜呜呜好想哭！】
南斯坐在擂台的位置上，一时间也有些懵圈，他虽然自信于自己准备的这个舞台，但是苏牧这次的歌真的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赢了。
【后台】
顾渥看到屏幕上的比分，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顾渥的优诺连忙问：“怎么了，队长？”
顾渥回过头看他一眼，兜帽里的发丝因为他的动作而不小心露出了一绺。他一边忙着把头发往帽子里别，一边自然道：“只是突然有点奇怪，哪怕慢歌不是主流，但是《海海》的编曲更甚，舞台编舞因为华容老师的改编也很好看，没道理比分会相差这么多。”
顾渥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喃喃自语道：“要么就是南斯最近涨了很多粉，导致投票基数量变大，可是……为什么是这两天呢？”
顾渥忙着思考，带着银戒的手指轻轻置于唇下，习惯性地反复摸索，却没看到优诺和其他队友脸上不自在的回避眼神。
————
之后的二十几分钟里，南斯组的蝉联继续保持着，等终于到了蓝B组的场次，观众们的情绪才再次被调动起来。
【康神来了！康神来了！南斯不会连康神都能赢吧？！】
【看点来了哈哈，我压南斯继续蝉联！】
【那我觉得康神肯定能赢，他舞蹈绝对占优势！】
【莫名好燃啊我天，也不知道南斯能不能坐到顾渥出场～】
长长的待机甬道内，康南晗组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溯源节目组导演带着一个金属探测器过来，要给每一位选手做个几秒的设备探测。
“这是新加的环节吗，之前怎么没有？”康南晗组内的一个成员好奇发问，只得到工作人员的一个摇头回应。
“资方今天刚刚提出的，别紧张，和你们的上台准备并不冲突，只是一个以防万一的步骤罢了。”
“哦，好的。”成员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乖乖举手让探测仪扫了全身。
几十秒后，仪器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好了，快准备上台吧。”工作人员让开位置，众成员也纷纷往两边分开，露出中间的路给他们的队长。
康南晗背着琴，反手握住琴颈，目光平静地向舞台走去。
而当他在灯光下亮相的那一刻，台下就开始止不住地发出惊呼声。
【我没看错吧……那是康南晗？】
连评论区都停滞了半晌。
舞台上，一个身高腿长，染着红色长发的青年正在低头调琴。
宽松暗绿色夹克内是一身黑色翻领衬衫，衬衫上的纽扣没有完全扣好，被人用一根绿黑色的领结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露出形状好看的一半锁骨。
康南晗低头调整琴颈，脖颈微微弯折着向下看，银制的项链就这么层层叠叠地在他的脖间坠落，和雪白的脖颈皮肤形成了最适配的颜色比例。
几秒后。
他抬头向场边工作人员点头示意，随后灯光骤暗。
观众们被舞台上的人从头忽视到了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沉浸在康南晗带来的巨大反差感中。
这时，舞台上突然有了声音。
一种又顿又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同于吉他清澈浪漫的音色，这个弦音更像是重复的低音机械，每一次弹拨都有一种要驱使着人跟着节奏蹦跳的冲动。
暖黄色灯光炸起，十人或站或坐，各拿着乐器站在舞台中心方位。
康南晗一头红发，半抱着贝斯站在麦克风前，姿态慵懒，以腰为基点微微摇晃着上半身，而他的右手正以一种娴熟的方式不断扫着「Slap」。
这就是开场的声音，是独属于贝斯（bass）慵懒硬核的声音质感。
反复的「riff」和重复的电子旋律正按照一种固定的节奏冲击着观众们的观感，微微机械的贝斯，loop般的合成器和鼓，构成了来自古蓝星后朋克的诗性哲学。
这种独属于贝斯的冰冷机制感，配上极简又建筑性的旋律，将荒凉、重型工业、乌托邦等拥有着东欧构建主义色彩的东西都从音乐中表达了出来。
人们在短短十几秒内，看到了凛冽的寒风和连绵不绝的暴雨，在那座灰色色调的城市里，没有行人，只有在雨幕中一往无前的风。
又十几秒，其他的乐器渐渐加入了进来。
霎那间，城市里出现了在雨幕中奔驰的汽车，人行道上出现了打着伞匆匆而过的行人。
大雨退去，天际布满了独属于黄色的绚烂颜色。
歌曲的整体旋律趋于统一，而在众人身后的鼓手，也迅速调转起了节奏。
无比奇妙地，整个场馆内的氛围被带到了一个极其舒适的层面。
像是黄昏透过落地窗，将暖橙色打在了铺满红丝绒的沙发椅面上，身边的音响不断地发出声音，面前的屏幕也在不断闪烁着电子光。
整个场景梦幻又生活。
——朋克和爵士乐衔接地非常巧妙。
顾渥在后台看得津津有味，他曾经在康南晗面前弹过一小段的贝斯名曲《Uptown Funk》，当时只是因为自己单纯手痒想弹，却没想到会对康南晗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以至于对方在半个多月前就一头扎进了Bass的魅力漩涡里，连三公都选择了这么放肆的一首歌。
——《让我死在春天》。
“……
让我死在春天，
/风和日暖，
/草长莺飞，
/有雨水会不断刷洗我的碑。”
乐声很高，但台上唱歌的人却丝毫没有要提高人声音量的意思。
暖色灯光里，康南晗微微耸着肩，腰部以上微微向后仰，喉部凸起处不断上滑下沉，像是沉醉在这样的叙述里，要放浪片刻。
嚣张的红色发丝垂下一缕到青年高而挺的鼻梁上，衬得那双眼睛迷离而性感。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舞台。
没有舞蹈、没有高难度、也仿佛没有观众。
他只是在尽力地唱着，尽力地感受音乐，把自己的灵魂不断揉捏，去寻找一个能和手里音乐契合的气口。
他还在唱着，声音低哑，带着layback的律动，不断击打着弦……
“我该被葬在东边，
/不是西边，
/那里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方便我攀上屋顶，敲醒风铃。
/让我死在春天，
/凌晨四点，
/攀上柏树，
/假装艳阳高照；
/去河边，去海上，最后去山中，
/用春水煎茶，揽着松鼠入眠。”
这毫无疑问是一首荒诞的幻想曲，不热烈，不躁动；或许有人无法欣赏，但也不乏有人捂住心口，渐渐不再去抵抗这名为「乐队」的现场魅力。
“让我死在春天，
/碑前要有片向日葵绽放，
/风会摇它的叶子，草会结它的种子。
/我们坐在碑上磕会瓜子，
/隔着虚空索要一个拥抱。
/春天的酒如果没来得及喝掉，
/就让我们撒在土里……”
当最后有人拉着小提琴加入进来的时候，连后台的顾渥都一瞬间被惊艳了。
眼瞳深灰色的少年双手合拢置于唇边，兴奋地用牙齿轻轻地咬在手指骨节上，双眼发亮。
康南晗的这个舞台最绝的不在于唱+跳的基础结构，而在于整体的舞台氛围感，它像是一个有着巨大吸引力的黑洞，不断地释放、收缩，让人不自觉地就完全放松下了精神，任凭乐声控制他们的姿态，一起融进这场浪漫的黄昏会见之中。
——他不会为高难度的舞蹈所惊艳，却会为这种无与伦比的松弛感感到疯狂。
……
/让我死在春天，
/这样就很好。
/墓志铭上的字眼快要看不清，
/它镌刻着一个未说出口的名字，
/和一声‘我爱你’。
/让我死在春天，
/那里阳光明媚，白鸽群舞；
/我会看到月亮，
/我会等候太阳。”
【爱意东升西落】
【浪漫至死不渝】
【我热爱这个世界，像热爱自由一样地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个舞台有没有写得太意识流，这里放几首我觉得贴合我码字时想象的曲子，大家可自行食用：
前半段「冰冷贝斯」后朋克：《Now We’re ready to spend》
后半段「慵懒黄昏」氛围感：《有暖气》by.橘子海；《海浪》by.deca joins
PS：歌词部分改编于现代诗《请把我埋在春天里》；
“春天的酒如果没来得及喝掉，就该撒在土里。”——林蜻蜓《浮一大白》
“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塔朗 吉《火车》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黄昏华美而无上。”————海子。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网络。
柏树（意象）：在西方文化柏树在有些地方有死亡象征。
PPS：元旦快乐！！（看到来自各地ip的祝福好幸福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