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五十七·真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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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重来，那本就是一个没有我的世界。』
从酣眠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市丸银并不在我身边。
我小小的身体整个窝在软绵绵的被子里，舒服地几乎不想起来。
虚夜宫里的每一个房间其实看起来都差不多，很高很大也很空旷。大概是有考虑破面们的身体一般都很强壮高大的缘故，再加上他们超强的破坏能力。虽然蓝染队长一再强调不准在宫殿内打架，不过多数情况之下他其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我反而觉得他对破面打架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乐见其成，从而用来点缀他看起来就很无聊的虚圈生活。
当然，这只是我看着觉得无聊而已，也许他本人并不这样觉得。
虚夜宫房间的窗户样式全部采用罗马式半圆形拱顶。相比起整个房间，窗户看起来总是显得很小且离地面很高，所以房间的采光自然不好。室内过于昏暗，再配上厚重、敦实的墙壁，有的时候会给人压抑的感觉。
透过窗户，从我的角度就只能看到一小块蔚蓝的天空。虽然，其仿真的程度，用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却还是会因为那些总是固定不动的云朵和从来不见飞鸟掠过的安静，让我渐渐开始觉得难以忍受。
从第九十刃亚罗尼洛的宫殿方向和第五十刃诺伊特拉的宫殿方向同时暴起两束强大的灵压，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那么前者属于朽木白哉，而后者属于更木剑八。
这个认知，仿佛兜头一盆冷水，让我原本还想多赖一会儿床的想法瞬间消失。
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的到来意味着蓝染以井上织姬为饵诱敌深入虚圈从而消弱分化护廷十三番战斗实力的计划已然成功，如果不出意外，蓝染则会借此时机带领市丸银他们到空座町创生王键。可是，既然尸魂界派出朽木白哉他们到虚圈支援，那么对于位于现世的重灵地空座町就一定不会毫无准备。更何况，蓝染嵌在自己身体上的崩玉，就宛如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而银……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尝试去捕捉市丸银所在的方位，我一无所获。果然，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除非他们爆灵压，否则我很难察觉到。看起来，唯今的方法便只有使用缚道了，我想要快点找到他。
“南之心脏，北之瞳，西之指尖，东之脚趾，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我一边吟唱言灵，一边同时在地上画出咒符。
当缚道发动以后，显示出来的坐标，竟然是……第五之塔？
不过，银他，在那里做什么？
而当我赶到第五之塔的时候，正好听见蓝染势在必得的声音：
“毁灭空座町，创生王键。”
台阶之上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市丸银和东仙要；台阶之下正中间的位置却立着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井上织姬；而蓝染惣右介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正拾阶而上，不疾不徐，整个空旷的大厅里都在回响着他的靴子叩打地面的声音。
嗒、嗒、嗒、嗒……每一次响起，都仿佛敲砸在心尖上一样，竟让人莫名的恐惧。
“要。”
“嗨！”
“张开天挺空罗。”
“嗨！”
而接下来，蓝染惣右介那一番睥睨众生傲慢嚣张的开战宣言我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市丸银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且瞬步到了我的面前。
“我要跟着你。”
我仰头看着市丸银，说得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任性，现在的我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灵力，更别说战斗力。不管银他有什么样的打算，带上我这个包袱绝对只会拖累他。可是，我的预感一向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只知道，如果不跟着他去，我必定会后悔。
而我，不想后悔。
不管银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反正我早就已经有了觉悟。
是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我陪着他便是。
“好的呀！”
银看了我半晌儿，然后蹲下身，笑眯眯地对我说。
他答应得太快，让我心生警惕。即便我的身体比我的头脑更先做出反应，却依然还是着了他的道，被他扣紧了手腕。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拿出乒乓球大小的黑色立方体，那是……反膜之匪？
“可恶！”
银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而我小小的身体却迅速被合拢包围的反膜之匪整个困住。空间闭合的最后刹那，我听见了银那略带轻佻的声音。
他对我说：
“加奈子要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哦！”
反膜之匪，是蓝染赐予十刃用来惩罚下属的专用道具，可以将灵压较低的破面永久性的禁闭在异次元空间里。原本，这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也不过是被困几个小时；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如果没有外力……
“可恶！”
我双手握拳用力捶上次元空间壁，却宛如蜉蝣撼树、螳臂当车，可笑只砸得双手生疼不自量力。抱膝坐在地上，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心里烦躁，只觉得时间分外难熬，仿若度分秒如春秋一样。
也不晓得过去多久，当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化，从头到脚都迸发出莹蓝色光芒的时候，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打穿越到虚圈的那一天我强行自身体内剥离出“崩玉”之后，我的灵压也随之被抽离。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损毁会渐渐修复，灵压也应恢复如初……然，终归是我太天真了。
那么多年，“崩玉”和流光几乎已经无法分割，两将相容，我要么全部接受，要么全部舍去……只是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东西早早的就已经交给了蓝染。
而如今灵压的突然回归，便只意味着一件事，蓝染对崩玉的操控失败。换句话说，现在蓝染身上的崩玉实际上正处于无主的状态。
也因此，曾经属于我的那部分“崩玉”才可以暂时为我所用，以流光为媒介。
当然，如果是蓝染赢了，崩玉认他为主，流光被吞噬殆尽之后，我所面临的便只有消散一途。我想当年蓝染一定已经预见了这些，所以他才会让我拿“流光的命”来做赌注。我的存在应该只是为了维持流光的存在吧？！可惜的是，蓝染他终究太过自信，而没有考虑过“万一失败了要怎么办”的这种情况吧？
所以说，我其实应该是捡回了一条命吧！
可是，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市丸银的情况，为了我这一条命，他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当我急急忙忙赶到空座町的时候，入目所及的却只剩大战过后的片片狼藉，废墟满地。
我急切地寻找，却寻不见心心念念的身影。
“你是……由贵小姐？”
我猛然回头，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
“告诉我，市丸银在哪里？”
由于我太过用力，被我一把揪住的人还带着重伤在身，过紧的衣领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连忙松手，反倒又让对方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扑到在地。我只好重新伸出手扶住他。
“请告诉我市丸银在哪里？”
再一次开口询问的时候，我的声音甚至带了哭腔。鼓噪的不安和莫名的恐惧，让我已经失去了平常的冷静。许是明白了我的焦躁，他怔愣过后，唇瓣轻轻几下开合，只是好半天我才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
流魂街。
他说，市丸银在流魂街。
“谢谢！”
我弯腰鞠躬致谢。
“谢谢你，吉良君。”
说完抬手，我打开通往尸魂界的穿界门，头也不回的跑进去。而当我循着灵压找到市丸银的时候，他一身的血，静静地躺在废墟里，唯有那只极力伸向虚空的手臂正在缓缓滑落。
缓缓滑落的过程，仿佛被拆解成无数个慢镜头，最终定格。
我怔愣在原地，甚至不敢上前。
“银。”
唇瓣开合数次，根本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来。
而那个叫做松本乱菊的女子，却埋头趴伏在银的身上失声痛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明明要我乖乖地等你回来？
——你耍我的账我还没有一笔不拉的讨回来？
——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你？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你怎么狠得下心就这样丢下我？
眼泪终于顺着面颊缓缓流下，我努力让自己的唇角弯出完美的弧度。如果可以……如果可以……让你活过来，哪怕从此以后……这个世界，我已不在。宛如提线的木偶一般，我机械地抬起右手臂，平展。
“卍解。”
流光的卍解异常华丽，铺天盖地的蝴蝶，密密匝匝，从它们碰到的地方开始燃烧，莹蓝色的鬼火寸寸蔓延，烧掉的是我想逆流回去的时间。
操纵时间，这是侵犯神的领域！
至于代价吗？
我木然地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自己，长刀而立。
她神情疏淡，长发翻飞。
她问我：
“准备好了吗？”
“嗨！”
刹那，白衣翻作绯色。
衬着那火海，越发的红，越发的妖异。
——（真如完）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五十七·真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