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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劫后余生 ...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不想回忆确认的事,当然,现下这样被同行的男人强制按在身下的情境也并没有给予我细想的空隙。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刚才拍了点视频,你们要在这继续吗?还是去警局聊聊?”一个陌生女人笔直地伫立在我的房间门口,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朝我们示意,。
男人骂咧咧地离开了,她伸手关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挣扎呼救的后遗症海浪般涌上,嗓子干痛,浑身无力。
“我为什么要出来呢?老实地生活工作不好吗?出来走走看看又如何呢?什么都改变不了……”当意识到逃离了危险,我一直在循环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境地,我内心里有个小人在哭泣。
直到门外有模糊的笑闹声近来又远去,才觉房间安静得令我窒息,我猛地坐起身,看到她正端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手机,侧面看去,上身的曲线舒展着、很美丽。
我抹了把脸,拉了拉身上被撕拽得变形了的衣服,趿拉上之前掉落在地上的鞋,她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她的眼眸似湖水般清冽又淡泊,而嵌了这样一双明眸的面庞也分外秀气,下颌线清晰又柔和,她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起身轻轻向我颔首。她是要走了吗?我忙上前一步:“你好,我叫石楠,谢谢你救了我。”
“你好,我叫安溪,”她握住了我递出的手。
“你也是来旅游的吗?一个人吗?!”我的迫切和可怜清晰可闻。
她打量了我几秒钟,点了点头。
“我能和你一起住吗?”我尽量压抑自己嗓音的嘶哑,“房费我付。”
她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答应了:“你来吧。”
我松开她的手,取了件长款的防晒衣穿上,火速把之前刚取出来散乱在桌面上的手机充电器和替换衣服收进行李箱,跟着她回到和我同层更往走廊内里一些的她的房间。
她房间里除了桌上的手提包和桌旁立着的约24寸大的行李箱,其他什么私人物品都没有,床上用品完好地铺陈着。
我脱了鞋,蜷缩在靠墙的矮榻上,环抱双腿,好这个姿势像能给自己一丝安全感,我的脑中缭绕着黑暗的云雾,我想尖叫想大哭,又觉得自己太过窝囊,这一刻,我有些痛恨生而为女的性别,痛恨性这个东西,为什么第二性征能成为被侵犯的理由?为什么和异性交往永远要时刻警惕对方对自己□□的觊觎?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不能只谋求精神上的共鸣?
安溪拨打了内线电话,想把大床房换成标准间,不知是没有了抑或是被拒绝了,她挂了电话后没有再提。虽然她看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我觉得既然她想换,那是不是并不喜欢和人同睡一张床,忙道:“没事,你睡床吧,我睡这个小榻上就行。”
她竟然笑了,虽然很淡:“那榻宽恐怕连四十公分都没有,不怕掉下来?”
我认真地摇头:“你能收留我,已经很感谢了。”
她轻叹了口气:“没关系,一起睡吧,你要先洗个澡吗?”
我点了点头,穿上她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我鞋旁边的拖鞋,取了毛巾和睡衣去洗澡。
洗过澡,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垃圾桶,那段晦涩的记忆好似也被丢掉,坐在床上,听我到旁边浴室传来花洒细细的水声,我的大脑才慢慢恢复运转。
发呆了片刻,回过神时,她已经出来了,之前穿的运动套装换成了一件中式小立领的青绿色的棉麻连衣裙,看着很是柔软清爽。
她坐在榻上,侧身用毛巾细细擦着头发,随口问道:“一直瞪着手机干什么?”
“哦,”我低下头小声说,“我想跟队里的女生说说今天的事,让她们小心一点儿……”
“几个?”
“嗯?”我抬头,不懂她的意思。
“你们队里几个女生?”
“三个。”虽然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个,我还是如实回答了。
“那不用说了。”
“为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去你房间?为什么能进你房间?”她把毛巾握在手上,坐正了看过来。
我错开了和她的对视,“我想着你路过听到我的声音才……”
“我去大厅买咖啡,听到她们说方才看到某某去了你房间,看来你如何如何,回来路过的时候竟然听见了你的呼救。”
“你怎么进去的?”我的理智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了这一不合理之处。
“我说是你朋友,要求酒店提供房卡,不然我就报警。”她拉开手提包取了个折叠衣撑,去洗手台洗了毛巾挂起来,头都没回地问:“去吃饭吗?”
沿路走来,这家饭店里的人是最多的,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导致点单之后过了三十多分钟还没上菜,安溪一直淡定地看手机,我喝着送的大杂蔬茶,听着热闹的人声,看着窗外断续走过的行人,之前险些被侵犯的乌云逸散了许多。
服务员送餐上来时她礼貌地道了谢,她终于舍得放下手机,她吃饭时也认真无比,好似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饭菜,我甚至觉得被她一口一口吃掉的饭菜因为获得了她的尊重而幸运。
吃完饭,我提前调出了付款码,抢在她前面给收银扫了码,她倒没说什么。
走回酒店的路上,夜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两侧太阳能路灯的光芒勉强能照到地面,凹凸不平的白日看起来颇有奇趣的石子路此时却待人不太友善,我不小心被绊到,心中一句“倒霉”还没腹诽完,已经被身旁的人拽着胳膊拉了回来,不知为什么,眼泪霎时夺眶而出,我自己有点惊讶又觉得丢脸,还好身旁人看不清。
“谢谢。”我吸了吸鼻子,轻声道。
“不客气。”她的声音也很轻,却稳定又有力量。
路上不到十分钟,我却想了很多,想着自己这么无能又失败,走个路都能被绊到,干脆直接回家算了,想着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着是不是走到这里已经够了……
毕竟,当初果断离职、出走,已经耗去了我几乎全部的勇气。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怕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光明,恶人坏事无处不在,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我还是可耻地害怕得要命,恳求着一个陌生人的收留,想躲在她的身后。
但是,这里,距离我最初计划的目的地,还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路程。
这次,我也要半途而废吗?
直到我们回到酒店,我对着手机上的铁路12306APP出神了许久,直到洗漱完躺到床上,直到我闭上眼沉入梦乡前,我都在扪心自问,现实又一次教我确认了一件事,我是个胆小鬼。
可为什么,同为女人,在我身旁酣眠的这个人,能够这样的安定?
去年酝酿了这个故事,原名叫《想你在澄明之境》,是公路小说,同行一直到一个人的终点,这次,我选择为她中断旅程,让她享受和一个人相伴的甜甜的时光,喜欢有小伙伴会喜欢。
石楠:安溪安溪,我宣你~
安溪:没病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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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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