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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家人们，我也是时髦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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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水滴从水龙头的边缘挣脱，划过一道短暂而晶莹的弧线，最终坠落。清脆的、带着空灵回响的撞击声，在过分宽敞、寂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浴室里，一圈圈漾开，敲碎了水面倒映的、支离破碎的顶灯光晕。
洗手池池沿两侧，搭着一双手。
那是一双堪称艺术品的手。骨节分明却不显嶙峋，修长的手指如同精心雕琢的白玉，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肌肤细腻，包裹着下方流畅而有力的肌腱线条，从手背延伸至腕骨，再没入线条紧实的小臂。这双手既拥有雕塑般的静态美感，又蕴含着随时能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动态潜能。
几缕湿漉漉的黑色卷发，如同浓墨滴落宣纸后晕开的墨迹，随意地垂落下来，缠绕在那双漂亮的手腕和小臂上，带着沐浴后的潮气。
视线顺着这双手臂，沿着覆盖着匀称肌肉的流畅线条向上攀爬，越过线条利落的肩颈，最终定格在占据整面墙的巨大镜面中。
镜面光洁如新，清晰地映照出镜前人影的每一个细节。
钢蓝色的眼眸。
那是种极其独特而深邃的蓝，如同淬炼后的寒铁，又似极地冰川深处冻结了亿万年的冰核，在明亮的光线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冷硬光泽。此刻，这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锐利，紧紧锁定着镜中的自己。高挑而锋利的眉峰如同出鞘的利刃，斜飞入鬓角，为这张极具冲击力的面孔平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强势和疏离感。鼻梁的线条堪称完美，高挺而笔直，从眉间利落地延伸下来，只在鼻尖处带出一个极其微妙的、恰到好处的弧度，中和了过于硬朗的线条。嘴唇的形状更是无可挑剔，唇线清晰而优美，薄厚适中，此刻正微微抿着，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这是一张标准的东西方混血脸庞。西方骨相的深邃立体与东方皮相的精致细腻，在这张脸上达成了惊心动魄的融合与平衡。既有雕塑般的轮廓，又有水墨画般的韵味。
视线再向上，浓密如海藻般的黑色波浪卷发被随意地拢到一侧肩头，露出整段线条优美流畅、如同天鹅颈项般的脖颈。皮肤是冷调的象牙白，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
然而，目光向下移动……
镜中映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织物的遮蔽。
并非全然的赤裸带来的羞耻感，而是一种更强烈的、近乎失重的冲击。匀称、紧致、覆盖着薄薄一层漂亮肌肉线条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肩背的线条宽阔而挺拔，带着力量的美感。腰肢收束得惊人，两侧清晰可见的人鱼线没入平坦紧实的小腹。双腿笔直修长，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弹性，如同矫健的雌豹。每一寸肌肤，每一道起伏的曲线，都像是造物主耗尽心血雕琢的杰作，充满了力与美、野性与优雅的完美交融。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一件极具侵略性的艺术品。
格特西亚正沉默地、失神地凝视着镜中的倒影。钢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里面翻涌着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震惊、茫然、以及一种被这极致之美彻底击中的眩晕感。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滚动了一下，却只发出一个极其微弱的气音。干燥的唇瓣开合了几次，最终又徒劳地闭上。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水龙头未关紧的“滴答”声，固执地敲打着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的沉默之后。
镜中人影的嘴唇终于再次翕动，一个干涩的、带着明显颤音、却又充满了荒诞感和爆炸性力量的句子，终于被艰难地挤了出来：
“我……干你妈……” 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失真，尾音甚至带着点破音，“老娘……变得这么美的吗？！”
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镜中的美人，那双钢蓝色的眼眸里，茫然未退，却又硬生生挤入了一种“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的暴躁和难以置信。
就在她话音刚落，灵魂深处，某个一直屏息凝神、准备酝酿点安慰措辞的电子意识流，像是被这句过于直白的自我评价呛到了核心数据，一口气没提上来，也干巴巴地、没过脑子地挤出来一句：
[……呃，那什么……西亚大大……冷静点……只有一半是你的脸……]
空气，瞬间冻结。
镜子里，那双漂亮的钢蓝色眼眸里，所有的茫然、震惊、暴躁，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杀气。
格特西亚：“？？？”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仿佛能听到自己颈椎骨节摩擦的“咔哒”声。视线穿透了物理的阻隔，直刺向那个存在于她意识空间里的、口无遮拦的蠢球。
“你……”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暴风雨前压抑的闷雷，“给老娘滚过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今天不跟你掰扯清楚谁是老大，算我输！：）”
最后一个上扬的嘴角符号，带着浓重到化不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核善”意味。
系统：[……嘤！] 核心数据流瞬间乱成一团麻线。完了！闯祸了！宝宝好委屈，但宝宝现在觉得……好像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
灵魂空间
这里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片由纯粹意识和数据流构成的混沌领域。格特西亚的意识体如同风暴的中心，狂暴的精神力席卷开来。而在她面前，那个瑟瑟发抖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小光球，就是系统的具象化形态。
“不是我的脸？嗯？” 格特西亚的意识狞笑着，无形的精神力化作两只巨手，狠狠地、粗暴地一把揪住了那可怜的光球！
[嗷——！西亚大大！轻点！轻点！要散架了！QAQ！] 系统发出一声凄厉的电子惨叫，光球被那无形的巨力揉捏、拉扯，像一团弹性极佳的面团，瞬间被扯成了扭曲的麻花状！光芒都因为“痛苦”而明灭不定。
“谁的脸？嗯？说清楚！谁是老大？！” 格特西亚继续施暴，一边扯一边咬牙切齿地质问。她此刻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那句嘴欠的话，更是对这具陌生身体、这诡异处境、以及这破系统带来的所有麻烦的总爆发！系统这个蠢球，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老大是你！永远是你！西亚大大！我的错！我嘴贱！我脑模块进水了！饶命啊！TAT！] 系统在“魔爪”下哀嚎求饶，数据流疯狂刷屏着“悔过书”和“认罪状”。
格特西亚又狠狠“蹂躏”了这蠢球几分钟，看着它被扯得光芒黯淡、生无可恋的样子，胸中那口恶气才稍微顺了一点。最后，她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这团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光球，“啪叽”一声，丢在了灵魂空间的“地面”上。
系统团子瘫在那里，光芒微弱，像一颗耗尽能量的旧电池，数据流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长嘴”的哲学思考与自我怀疑。它彻底陷入了对统生的深度怀疑中。
灵魂空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系统团子一个球，孤零零地趴在那片混沌的“地面”上，偶尔发出几声委屈巴巴的、带着电子杂音的哼哼唧唧。
这时，一个体型比系统团子要大上一圈、散发着稳定柔和蓝光的光球，慢悠悠地、如同深海的水母般，从混沌的深处晃荡了过来。它停在了摊成“光饼”的系统旁边。
『啧。』一个更加沉稳、带着点无奈和恨铁不成钢意味的电子音响起，正是格特西亚的马甲系统——布若迪。『看看你这德行。』蓝色的光晕如同叹息般波动了一下，『我就知道。又是因为说话不过脑子，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吧？』
系统委屈的光晕微弱地闪了闪：[……布若迪……] 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要不是西亚脑回路那么新奇，突然来一句‘老娘美炸了’，我至于被呛到然后……说错话嘛……] 它试图辩解，但底气明显不足。
『……』布若迪的光晕明显地黯淡了一瞬，仿佛被这个逻辑清奇的甩锅给噎住了。蓝色光球周围的数据流都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它最终只发出一串代表极度无语的省略号数据流。对自己的这个蠢萌搭档，布若迪简直感到一种来自底层代码深处的疲惫。从以前就是这样说话总是不经过思考每次都会得罪人
每次都要他帮忙擦屁股累了累了……
心累归心累，但还能怎么办？毕竟是主系统分配的搭档，还能拆了不成？
布若迪无奈地、认命般地伸出一条由纯粹蓝色数据流构成的、纤细的光带触手，轻轻地、安抚性地拍了拍摊在地上的系统团子。『算了算了，』它的电子音带着一种过来统的沧桑感，『下次……等她发完疯，把话都说完了，你过个三秒再开口。』光带触手又拍了拍，像是在给受惊的小动物顺毛，『这样……总不至于再被‘呛’到了吧？(-ι_- )』
[呜……布若迪……] 系统感受到搭档的安慰虽然带着嫌弃，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萎靡的光晕“唰”地亮了起来！它猛地从“光饼”状态弹起，像个找到依靠的小狗，欢快地蹭着布若迪那沉稳的蓝色光球外壳。[嘻嘻！谢谢你！布若迪~] 它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雀跃，[嘻嘻~我就知道布若迪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因为你总是帮我收拾烂摊子呀~(*/ω＼*)]
布若迪：『。。。』
蓝色的光球表面，数据流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在强忍着某种“数据过载”的冲动。这家伙……它的良心究竟被主系统编码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种理直气壮的“废物宣言”是怎么说出口的？！
系统似乎感应到了搭档的无语，反而更欢快了，光球在布若迪身边绕圈：[嘻嘻~人家可是主系统精心制造出来的超级智能辅助系统哦~没有加载‘良心’这种低效率冗余模块啦~~<(￣︶￣)/]
布若迪：心更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现实空间，浴室
格特西亚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水汽夹杂着高级沐浴露残留的淡淡冷杉清香涌入肺腑，让她因暴怒而翻腾的情绪稍稍平复。她再次看向镜中那张美得极具侵略性的混血脸庞，钢蓝色的眼眸里只剩下冷静的审视。
“好了，气也撒完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系统，出来干活。我需要一个解释。”
[在！西亚大大！] 系统的电子音瞬间变得谄媚又积极，光晕在虚空中亮起，努力表现出“我很靠谱”的样子，丝毫不见刚才在灵魂空间被揉搓的惨状。
“关于这个身体，” 格特西亚的手指轻轻抚过镜面中自己那线条完美的下颌线，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另一半的血缘……是谁？”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镜面，仿佛要刺破这具身体背后隐藏的秘密。
[哎呀~] 系统的声音立刻变得活泼起来，带着点卖关子的雀跃，[西亚大大，你这么聪明，好好想想嘛~我们降落的地点是哪里？哥谭呀！哥谭最著名的特产是什么？]
格特西亚眉头微蹙，下意识顺着系统的提示思考：“……死去活来的人？”
『……』一个沉稳的电子音插了进来，带着点无奈，『有点地狱了，宿主。』布若迪默默上线，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哎呀，布若迪你别打岔嘛！] 系统立刻反驳，声音里充满了“我要揭晓谜底”的兴奋，[西亚，当然不是那个！哥谭最耀眼、最华丽、美貌与财富并重的特产，当然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哥谭小王子——布鲁斯·韦恩啦！] 它的语气充满了“快夸我夸我”的邀功意味，[要说美貌和魅力值，整个哥谭，不，整个美利坚，还有谁能比得上他？！这基因够顶级了吧！]
“布鲁斯·韦恩……？” 格特西亚重复着这个名字，镜中那双钢蓝色的眼眸瞬间凝固。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投入深水中的炸弹，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以及那个在黑夜中笼罩哥谭的、不为人知的暗黑身份——蝙蝠侠！
“我操！” 一个短促而充满极致冲击力的国骂，不受控制地从她优美的唇间迸发出来，在空旷奢华的浴室里激起清晰回音。她猛地后退一步，后腰撞在冰冷的云石洗手池边缘，带来一阵钝痛也浑然不觉。
镜子里，那张完美无瑕的混血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近乎天崩地裂的震惊表情。
“所以……” 她看着镜中那双与自己“父亲”如出一辙的、此刻写满了“这他妈也行？！”的钢蓝色眼睛，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老娘现在……真成蝙蝠崽了？！”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比她发现自己死而复生、绑定系统、甚至操控马甲在阿富汗大杀四方时……加起来都要猛烈百倍！
哥谭的夜，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深、更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