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121章 勾陈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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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夜晚，勾陈却独自一人过的百无聊赖。自从有了北堂九，腾蛇对他变得不闻不问，连话都不愿多说，勾陈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当然，以前腾蛇与他的谈话中，百分之九十是在说正经事，百分之十是应付差事，只是勾陈自己不愿承认这一点罢了…
大好夜色浪费了可惜，勾陈决定自己出去找乐子。将随身的花伞妥善收藏，摘下头上七色雉鸡羽毛，他还不忘来回摩挲流连几遍，才依依不舍的与花伞并放在一处。深夜潜行而出，他决定穿的‘低调’一点。衣服箱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一件淡蓝色衣服，虽然比不了夜行衣的隐蔽性，但在勾陈的服饰里，这已经是难得的肃静了。
欢欢喜喜穿了‘夜行服’，散些木茶粉将身上浓重的脂粉香气淡去，一切准备工作便宣告完成。怕惊动了守卫的金国士兵，勾陈从窗户取道，上房顶塌身疾走。身法灵巧如斯，晃过几小队金国兵显然不在话下。
他轻巧的奔出行馆区，在高矮错落的市镇屋檐上上蹿下跳。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被一圈阴霾的云围绕着，今夜必有大风，对于一个夜行出游的人来说，算不得好天气。不过他忍了，与其憋在空荡荡的行馆里，出来吹吹风也不是坏事。
市镇临近白蜡，自然沾些大城市的气息，夜虽已深了，街上还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人行走，更有赚钱不要命的小摊主，撑着杂货小吃摊子不愿收了。小吃的香味升腾上来，勾陈路过时肚子还配合的叫了两声，金之界的食物实在美味，即使这小市镇哪个不起眼的摊子，做出的饭食比部族寨子里的盛宴还要勾人食欲。
犹自咽一咽口水，他继续左右寻找着。比起诱人的美味，有些东西对于勾陈来说吸引力更甚，那就是美男。在炎之界老家时，他勾陈也是左拥右抱的人物，到了金之界，他自然要把这传统发扬光大。要问美男哪里去寻？这事他最有经验，夜幕时分，哪里的歌舞声最吵，哪里的红灯笼最亮，便是了…
勾陈正踏在房屋顶上左右搜索着猎艳场，突听马蹄声急促，自东北方岔道上踢踢踏踏奔来一支马队，前后不到十人，为首一名高大男子，看不清面目，身后几个人护卫一口大箱子，时不时警惕的扫视，甚是紧张。
好大的木箱…勾陈思索间寻个宽大房檐角落，探头向下望着。这一队人马，虽是平民打扮，看那骑马跨刀的姿势，却绝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这样一批人，晚上武装严整的护送一箱子东西，那这箱子里的物件定是不一般…而且，远远望着那为首的男人，身材有型有款，实在是惹人喜欢…如果是一个俊美男人带着一箱子财宝，那就太完美了！有了这两样，今夜自己还去什么烟花酒肆呢？他边打着如意算盘，边眼望马队由远及近，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勾陈想要探个究竟…
理想总是经受不住现实的打击，他兴冲冲盯着马队为首的男人，待走近了，顺着月光朦胧的色泽看下去…太丑了！鹰眼、鹰钩鼻子外加两片薄嘴唇，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娘的…”
“谁！”
勾陈败兴的小声骂道，却不想下面的人耳力极好，竟暴露了行迹。他暗道不妙，转身欲逃，只见为首的男人大喝一声点马镫纵上房檐，伸手拽出腰间的长鞭拦住他的去路。只这一提一纵，勾陈便知对手武功底子极高，是个难缠的家伙。他快速做出反应，决定放弃正面冲突。他想罢一个虚招向男子攻去，顺带逃出隐形粉末瓶子，待对手闪身之时，呼一声散出无数，瞬间烟瘴弥漫。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勾陈会出这一手，勾陈趁机拔腿开溜。
“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
侍卫们三三两两跳上房檐焦急询问着，天洵抬手给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立刻闭嘴。
奶奶的！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身体，站在昏暗不明的月光下，着实骇人！要不是他天洵胆子够大，人够恶，还真就被他吓住了！真是神陆之大无奇不有，竟有长相如此丑陋的人！他抬眼望着勾陈飞身离去的方向，稳定着心神，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希望自己的六感不准…
勾陈奔出去老远，回头见没人追来，便坐在房檐的阴影里喘息，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太丑了！太丑了！这男人长的比远看还要令人作呕，真是神陆之大无奇不有，这么丑的男人竟然还有勇气活着…实在令人佩服…
金之界白蜡城郊 行馆
腾蛇与北堂九的所谓烛光晚餐进行的很顺利，总长大人心情大好，放了他的假。得到特批的北堂今夜不用再可怜兮兮的睡地板了，他兴高采烈走出重兵把守的行馆内院，想从偏门出去街上随意逛逛。当他刚走到偏院，却突然远远见到一个人…身影像极了柏绿！
柏绿？不可能！他现在应该在铄字营才对，怎么会…北堂瞪大眼睛辨认着，身体内的血液跟着沸腾起来。越看越像！他忍不住轻唤了一声，那人竟然真的应声回头了。
“柏绿！真的是你！”柏绿的面容在北堂心里一直装着，时时刻刻都活灵活现，即使如此远距离的观看，他也认定那人是柏绿无疑！满心欢喜的他大喊一声奔了过去，本以为柏绿这孩子看见自己会高兴成什么样，没想到人家却像躲瘟疫一样，扭头就跑！
“喂！柏绿！柏绿你给我站住！”这下可气坏了他，满心的美好幻想落空的羞恼感，促使他在后面边紧追边扯着嗓子嚷嚷。柏绿做贼的出身，身法何等之快，看见北堂恶灵神一样怒气冲冲的撵了上来，不禁脚下加紧，在一层一层的套院里逃窜。
炎之界跟随而来的军兵，金之界下派的卫队，连同各种打杂服役的下人们，都奇怪的抬头看这一前一后两个人，连嚷带叫跑过眼前，弄得大家一脸的莫名其妙。
行馆虽大，也总有尽头，柏绿一口气跑到西院的马场，见还是没把北堂甩了，索性也不逃了，一屁股坐在长马厩前喘气。北堂说话间也赶上来，气呼呼的坐在他对面，伸手拨弄了下柏绿的脑袋。依他的少爷脾气，换做别人早一巴掌打下去了，可面前这个小子就是让他生气却还是下不去手，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喂！柏绿！你小子真他娘的不够意思！这才几天没见，不认识你北堂哥了是不是？”北堂九气呼呼的嚷道，吓得马厩里的马儿在那踢踢踏踏踱步。
“我哪有！？”柏绿不服气的反驳。
“那你跑什么？！”
“那你追什么？！”
“你不跑我能追么？”
“你不追我能跑么！”
“我…”北堂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扭头也不看柏绿，在一旁沉着脸喘气。这小柏绿好一张强辩的嘴巴，简直是无理取闹，说一圈倒是他北堂先挑起的事端，亏他还如此的想着他…
见北堂沉默了下去，柏绿那本来盛气凌人的架势也少了一半。其实不见的这些日子，他想念眼前这个人几近疯狂的地步，尤其是得知北堂被什么炎之界部族总长点名要走做了近身侍卫，他心里就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劲儿在作祟，让这些日子的他一直没个好心气。柏绿知道，自己对北堂的依赖与眷恋已经超出了界限，在往一个畸形的方向发展，他却无能为力，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再受控，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他…
“对不起…”柏绿嘟嘟囔囔的说着，抬眼看看北堂，脸臭的要命，完全忽略掉他的道歉。“其实…这些天不见…我挺想你的…”
“切！没看出来！”北堂不客气的打断，心里却不知不觉…舒服了一点。
见北堂不领情，柏绿脸上有点烫，慢吞吞的开始解释，“北堂哥…你离开以后，我一个人在铄字营里闷着，干什么都没意思，吃饭也不香，睡觉也睡不踏实…”
北堂听的一愣，心中暗想，这症状怎么跟九爷我差不多呢？原以为是自己换个新环境还不适应的结果，看来得这病的人还不少…
柏绿自顾自继续说着：“后来，我被调到二殿下身边做侍卫，也没觉得怎么样，日子还是无趣的很。直到听说他要派一队人来护卫炎之界部族总长，确保他在金之界境内的安全，我觉得这下好了，还能看见北堂哥，于是就费劲心思的请命加了进来。”
哦！原来这小子是这么来的！北堂不动声色的琢磨着，心下已经原谅了他七分，嘴上却仍旧不饶：“既然你还有些良心，知道惦记大哥，怎么一见我像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呢？！”
“我…我也不知道…”柏绿被北堂问的委屈极了，这句话他说的也当真不假。他确实一直跃跃欲试的想要见到北堂，幻想着二人相见之时的样子。这也许就是人的劣根性，太盼望实现的事情，在面对的刹那，却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连柏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跑走，却在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向自己微笑着奔来的时候，没有勇气迎上去。
北堂这等大脑简单的生物，自是理解不了小柏绿的细密心思。他沿着柏绿的话头想了又想，怎么想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想我却不愿意见我…狗屁不通么！“哼！好小子又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北堂九邪笑着起身准备收拾这撒谎的家伙，柏绿大呼求饶，边跑边左右躲过北堂的饿虎扑食。两人按来时的原路又一次追逐而下。
“柏绿！你给我站住！看我怎么罚你！”
“北堂哥！我说的是真的！北堂哥！饶命啊…”
他们又一次跑过刚才的跨院，所有的旁人也再一次向这两个人行着注目礼，这回他们对于北堂和柏绿的奇怪举动给出的评价是：，一，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二，可惜了，精神不太正常…
他们从西院一口气跑到东院的最尾一间，是个晒柴草的场子。北堂一下窜上来想擒住柏绿，柏绿身子躲得不慢，可惜脚慢了半拍，北堂九瞅准机会瞬间拽住柏绿的脚腕，柏绿重心前倾索性一头栽进草垛。这草垛子也不结实，顶尖的柴草随着震动拍下来，将他的头埋了个严实，小柏绿虽脑袋被困，仍旧不忘挣扎着抓在北堂九手里的右脚腕，在草垛深处发出闷闷的求饶声。
“呵呵呵…偶不敢了…饶了我吧…”
“哼！饶了你？想得美！”北堂实在想不出惩罚这古灵精的法子，索性伸手拽了他右脚的鞋子，单手灌上炎火之力，对准涌泉穴点下去。这一点可热的不轻，柏绿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带着麻痒难耐的感觉，头上也顿时冒了一层汗，他啊一声挣开北堂的手，从草垛子里蹦了出来。
“北堂九！你怎么暗箭伤人啊你？！”柏绿红着脸颊，一瘸一拐的边找鞋边指责着北堂的‘罪行’，北堂看他一副狼狈模样，头上身上满是携带的小草棍儿，样子着实的憨傻可爱。他乐呵呵望着，心里洋溢着难言的幸福，“还说自己是二殿下的近身侍卫，就这点本事？”
“嘿！你还真别小看人！你以为就你有能耐当近身侍卫？我就不行？”
“就你？”
“啊…就是我！”柏绿示威模样将腰间的挂配晃晃，铄字营侍卫特有的螭虎印记闪着光。
北堂一见确实不假，心下信服，赶忙凑趣道：“你已经成了金之界二皇子的近身侍卫，下一步有何打算啊？”
“盗炎剑！”柏绿信心满满的一句，吓得北堂九下巴掉到地上半天拾不起来。
他唯恐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赶忙拉了柏绿席地而坐，“你刚才说什么？”北堂九问的小心翼翼。
“我说我要偷…炎…剑！”柏绿一字一顿说的字正腔圆，北堂九彻底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第121章 勾陈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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