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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缠绵悱恻深入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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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教堂并未紧闭,相反大门打开,内里昏暗的灯光零零星星填满教堂又微微流露出亮光。
沈塬坐在第一排最靠近神父的地方,他的右手靠着走廊。沈塬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神父察觉到沈塬的动作亦睁开了眼。
“上帝是宽容的。”神父虔诚地对着雕像行礼。沈塬眼里的异样情绪一闪而过,站起了身也行礼。
先前一半的黑暗模糊地笼罩着他,叫人看不清他的样貌,如今他站起了身子,光亮完好地落在他身上。
清雅绝尘的气质,白净细腻的肌肤,眉眼之间都是儒雅公子的风度温文尔雅。姣好的面容确实同selk如出一辙。
可相同之间沈塬的温柔却如是浑然天成,周身都是柔和的气场,眼里泛滥的温柔如同初春的春水潺潺。他的眼睛澄澈明亮,动人心魄,叫人极易深陷。
“神父。”沈塬的温柔带着几丝焦虑不安同无奈,以及他极力克制住的不忍。
“教堂圣洁,洗涤心灵,你可知为何不轨之徒也能踏进。”
沈塬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窗外黑夜转过头又目视着雕像沉默不语。
“快日出了。”
人们总是将光明和黑暗划分开来,可是总是忘记了黑暗会有吞噬光明时,光明也有包容黑暗时。
光明从来没有厌弃黑暗,黑暗从来没有怒斥光明。可是人总是举着旗帜,大打出手。
“Yuan,你和selk像极了两种极端。但是你仅仅是被誉为却从未踏入极端。”
但是selk踏进了极端,沈塬看着窗外,眼神飘忽不定,神色的情绪里大面积弥漫着心疼和不忍以及不易察觉的自责。
“为什么要自责,你从来没有将他推下去。”
“是啊,我没有将他推下去,可我眼睁睁看着我血浓于水的亲弟弟亲自跳进了深渊。”
“Yuan,千万不要自责,那是把自己囚禁在牢笼里的第一步。”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神明落于心中,但神明从不干涉,做决定的依旧是自我。”
“那神明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神明是信仰,是救命的稻草,是信念的本源,其实神明从来是产于心中。”
听见神父的话沈塬微微讶异,看着神父,神父似乎看懂了沈塬的疑惑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在沈塬头上轻轻抚摸。
“我的孩子,不要自责,不要焦虑,更不要觉得无奈,相信你自己,这是上帝的赠言。”
“或许我真的应该回去了。”
——
哪怕昨日到先前,沈青玉都还牢牢抓住最后几分理智,残存着或许selk并非疯子的想法,可是现下那些想法轰然崩塌摧毁了他心底最后一处防线。
selk疯了,彻底的疯了,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到他对于昨日他轻信他而踏入这处的举动后悔到想要自戕。
或许是他在餐桌无助低喃的那句“先生放我走吧,你并非真的爱我啊…”刺激到selk,selk松开了沈青玉,从沈青玉颈脖中抬起头来,眼睫扫过沈青玉的肌肤。
半晌,沉寂毫无预兆地笼罩在周围,selk低低地笑了起来,从压抑低声的落魄笑声,到似是嘲弄似是癫狂似是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一般的肆无忌惮的笑声。
沈青玉的双肩上selk双手紧紧捏住,随着笑声逐渐疯狂,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捏得沈青玉觉得骨头近乎碎裂。但是沈青玉无心这些□□上的痛感,此刻他听着selk愈加疯狂的大笑,只觉得没入了汪洋深海,坠进了地狱深渊。
不知为何,沈青玉想到了小丑,滑稽的举动背后是自己都嗤笑不堪的疯癫。但是那个小丑却无法想到selk,此刻的他,为何竟觉得自己像极了小丑。
selk走了,又消失在空荡荡城堡中。餐桌上还是那丰盛的午餐,selk为他夹菜的那双筷子落在手侧。
鬼使神差地看着那菜肴从温热到变冷,沈青玉握起了那双筷子,夹起了一只虾仁,看着那只白净的虾仁。沈青玉手一松,筷子伙同虾仁落在了地上翻滚一圈最后无能为力地躺着。
沈青玉像是发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在厅里奔来跑去寻找着什么。脸色惨败,神情涣散不安,似乎已经崩溃。此刻的他呈现出极其另类的病态扭曲美,哪怕“疯”了,也是别样的美丽。
玫瑰盛开的时候并非最美,当白色的玫瑰逐渐落于深渊,无能为力地不安,逐渐残破,然后在深渊绽放败落。
那样,或许是极致的美丽诱人。
最后他奔走到楼梯口,眼前却是一昏,他倒在了楼梯口,最后的意识让他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selk,面无表情眼底却是翻涌着什么情绪。
“你干了什么?”
selk抱着沈青玉,手中的空玻璃瓶以及推注完的针管一起丢进了垃圾桶。径直朝着房间走去没有理会一惊一乍的那个人。
那人淡淡一瞥就是心惊肉跳的惊喊,“你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hallucinogen!疯了你!”
——
我贪念你的美好,你的娇艳欲滴,你的一切,我痴念神明,留恋玫瑰,我折下玫瑰,拉下神明,堕落深渊,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