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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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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岚不同意分手的话语,不知怎么就让陆文想起那时候的场景了。她的回忆在思绪里一闪即过,陆文觉得鼻腔很酸。
一只风铃被顺着铁栏杆的空隙递过来,在陆文眼前叮叮咚咚地遥响。
陆文怔愣住,这还是她和陈岚刚开始交往时,陈岚送给她的,陆文很喜欢,一直挂在房间里。
“见不到面的日子,就让它替我陪着你吧。”陈岚笑的时候脸颊泛起酒窝,浅金的眼如最清澈的日辉,令陆文觉得悸动不已。
这次见面后,陆文回到她的房间,立即把风铃悬到窗户上,离两条金鱼有些距离,因为怕响声惊扰到他们。
系好后陆文轻轻地敲了下,风铃发出她所熟悉的叮咚声。
顾昭也在这时打开门,他望着风铃稍微脸色一沉,却也没表现出什么。而陆文瞧见他,收敛了雀跃的神情,一副待吩咐的恭顺模样候在那。
顾昭也不跟她客气,过去钳住她下颌,在耳旁冷冰冰地道:“衣服脱了。”
陆文颤抖着把手放在衣领上。
顾昭很不留情,他在这方面从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再说顾昭也不觉得陆文是什么温香软玉。
陆文确实不是,顾昭烟都直接烫到她大腿上了,她还能笑着说舒服。
顾昭俯身轻蔑地道:“怎么,陆文,你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吗?”
可不就是如此?陆文今年二十二岁,无依无靠至今,只是活下来就很不容易。她捡过垃圾箱里的旧衣服,讨过快餐店的厨余,发烧到四十度没钱买药,差一点去见死掉的爸妈。别人谈尊严,谈反抗,而对她而言,活着就够了。
顾昭瞧见她这般姿态,也是起了玩心,他端起腰间的枪,忽地抵到她脑门上。
陆文就跟个受惊的小狗崽子似的,吓得一个哆嗦,直接就跪到地上了:“顾少,顾少别杀我……是我做的不好,是我不对,您消消气。”
她想也没想,两个耳光抽自己脸上,跟着跪姿爬到顾昭脚边,二话不说埋头干活。
顾昭极其满意,陆文这方面活儿干得可不是一般的漂亮,饶是顾昭阅人无数,一时间都有些顶不住。
他深吸口气,玩着手里的枪转移注意力,枪稍微响动一下,陆文肩膀就微微发抖,但还是卖力地做。
顾昭心中那股妒火降了几分。
第十二日,陆文在奥斯维辛的办公室里等待顾昭,这就是顾昭一开始上她的那个房间,陈设和别处没什么不同。
他将大衣穿好,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车钥匙。抽屉里还有把枪,有了前天被顶脑袋的体验,陆文看得就是一阵心惊。
但顾昭倒是直接带上了抽屉,灰蓝的眼瞳瞧到陆文脸上:“你用过?”
陆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什么层次呀,这种真家伙见都没见过。上回那牢底坐穿药还是她第一次见,结果就真让她牢底坐穿了。但跟着陆文又想起什么,对顾昭说:“我见陈警官用过。”
“陈警官?”顾昭意外了一下。
“嗯,陈永仁警官,我的白月光。你看无间道吗?”陆文跟顾昭推荐起电影。
“……”
顾昭怎么就这么烦姓陈的呢。
他取车钥匙是为了带陆文去一个地方,从这座城市驱车三小时方能抵达,
陆文没有当成一只鸟,她还是一只狗。
戴着项圈的狗。
那栋别墅不是顾昭最大的家,他拥有一座庄园。陆文还从没想过她能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种古堡般的建筑。
她被顾昭带来,这边倒是有两三名佣人在打点的,虽然比起这气派的建筑来说,还是显得很冷清。
陆文起初不知道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但她很快明白,因为顾昭拿出了一个项圈,就像给她戴一条漂亮的首饰那样,帮她戴到了脖颈上。
“顾少……”
“出去走一圈。”顾昭调整着牵引绳,难得看起来有点好心情。
“会、会被人看见。”
“看见怎么了?”
“没有……不怎么。”
她紧紧跟随在顾昭身后,他牵着她走出大门,一路上陆文都在注意周围是否有佣人,稍有动静就躲到顾昭身后,还好并没有碰到。
她的身体里被顾昭塞了玩意儿,在有着窸窣风声的室外很难察觉到它的响声,但只有陆文知道,她已经快被折磨疯了。
那东西高频率地在里面作恶,它自然比不得人,但没有休止的震颤却也很要命。
而每当她觉得大脑逐渐空白,将要登顶时,顾昭又会将它按停。
“陆文,喜欢吗?”他忽而开口问她。
“喜欢,请您继续……”
“我是问你喜欢这个庭院吗,不要满脑子就想着那种事。”
陆文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她紧咬着红唇抬起眼。云似雪般白而厚重,悬浮在山巅,而湖水静谧,虽非深秋严冬,却如结层薄冰,风吹落的白玫瑰铺于其上。从这里看,宅邸就是林间的城堡,庄严肃穆,有着冷冰冰的美丽。
“很…很漂亮…”
“以后你可以住在这里。”顾昭说完了,傲慢的眼游移开。
这可给陆文吓够呛,她真的不想每天都玩这种遛狗游戏。于是连忙道:“不用了顾少,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那个房间。”
“……”顾昭好像有点生气了。
要说陆文对这庄园最深刻的印象,概括来说,就是白玫瑰了。
她留意到顾昭很喜欢这种花,无论是奥斯维辛的饭桌上,还是别墅的厨房里。除他之外会特别钟情于某种植物的男性,陆文只认识陈岚一人。
陆文把这儿叫作白庄园。
待到午饭时,主厨把粘稠的红菜汤和酸奶油端上来,陆文才发觉今日的食物好像不是中餐。她会这样想也是难免的,毕竟顾昭是那种即使去饭馆,也清一色选择中餐,即使坐在蓝丝绒长桌前,满屋的洋画,也是筷子米饭烧排骨。
陆文望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雕塑般出众的轮廓,偌大饭厅里皆是华美的异国装饰,她抬起眼就能看到高而深邃的穹顶。
陆文觉得顾昭特别像那种城堡里的公主。
顾昭也不是时刻都有闲暇管她,吃过晚饭他就去房间忙什么视频会议。
陆文心里想□□居然也一副商业精英的派头,再一寻思,人顾昭明面上的产业也做的挺厉害的,不比他暗地里的差,明暗搭配,相辅相成,偶尔还捐点钱给国家。
陆文又想起她以前听纪雪说,顾昭还建过几所希望小学呢,专门帮助她这种受苦受难的小孩。
纪雪是陆文最好的朋友,以前也混过一段时间社会,后来读高职去了。
“顾哥说了,如果有希望的话,希望在无产者身上。”纪雪很憧憬地说着,显然她只是在幻想那张传闻中的脸蛋。
“什么希望?买他毒品的希望吗?”纪雪哥哥在旁边轻蔑地笑。
陆文觉得顾昭真是个活菩萨,就是爱吸人血。
顾昭性情其实是喜静的,一望无垠的白庄园,常驻就四人。简单做做清扫的女佣,负责让玫瑰花不要死掉的园丁,负责让马厩里的马不要死掉的养马人,还有负责让这三个人不要死掉的厨师。
所以庄园里绝大多数地方真是放任自流,好在也没人涉足那些地方。
陆文才向女佣询问过浴室在哪,结果转眼间人就消失了。她望着那满眼繁复又奢侈的装饰物,错落悬挂的镜子,感觉自己就像置身诡异故事里一样。
她走过铺长地毯的大小楼梯,穿过层层叠叠的门廊和走道,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陆文脚落进浴缸里时,忽地觉得身体微微的发热,她起先不加在意,但当她将水舀到身上,热水经由皮肤,每个细胞都开始变得脆弱敏感,她自喉咙发出如小动物般细细的喘息。
陆文感受到了窒息般的热度,在血液间缓慢又激荡,循序扩散到四肢,到她每根手指和脚趾,到她的唇齿,到她的心窝。
捕捉不得,也搔不到。
顾昭这些日子玩在她身上的花样儿,常见的不常见的层出不穷。
晚饭结束后他塞陆文嘴里一片药,陆文估计这就是药效上来了。然而又不见顾昭来验收成果,她只得先踏出了浴缸。
淋浴器被打开,调到最低温度的水浇到陆文身上,她牙冷得直打寒战,抱团缩在浴室的角落里。
热燎燎的感觉退了七分,陆文把水关上,但很快又重新感到煎熬。
她心一横,在那墙角席地而坐,继而又躺下去,脸颊贴在冰似的瓷砖上,自己做起来。
陆文没有注意到浴室门被轻轻地推开,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进。
被顾昭带走,实际上是她第一次尝到这些滋味,陈岚用现在的话来讲,是个草食系的男孩,他俩连擦边球类的事都没做过。
于是此前,她对这方面的经验,全来自于自己。
陆文紧闭着眼,压抑而局促地呼吸。
熟悉却又久未做过的事,她好像回到了安逸而平静的生活中,偶尔夜里排解寂寞时,悄悄地弯起身体,脚趾像虾子蜷缩起来。
她不由得像那时一般叫出声来:“嗯……阿岚…”
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应该,陆文就听得与此同时,高处传来声傲慢的笑。她脊背顿时一阵冷汗,前所未有的恐惧转瞬间将她吞没,那兴奋感尽数消去。
陆文望向头顶,就见他正平静地望着她。
“你刚刚叫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