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布 凯伽]光暗与共》阳不接

42、四十一、统一战线

　　伽古拉实在是太了解场上的光之巨人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只本能动物，关键时刻总靠着第一反应在行事，永远只会看到眼前发生的事，从来都懒得、也不懂得筹谋，不但毫无全局观念可言，还经常眼瞎踩坑！
　　几千年来看似在伤痛中成长了不少，实则毫无长进！
　　通过这几天短暂的合作，伽古拉把凯看得更透彻了。
　　——这真的就是一个糟糕的合作对象！

　　最终，魔人战士在对面两个人的密切地注视下，缓步走到光之巨人跟前。
　　麻生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然而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就看到蛇仓先生朝对面的人猛地挥出一拳，虽然那个令人憎恶的光之巨人一下子就格挡开了，但是不甘示弱的蛇仓先生又接连出招，眨眼间两个人就缠斗在一起。
　　麻生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尽，愉快之际正想上前帮忙，却看到蛇仓先生已经朝他这边撤退过来，他立马迎了上去。
　　“蛇仓先生，欢迎选择黑暗，选择我。”
　　伽古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麻生想要搀扶他的手。
　　魔人战士站稳后立即奚落那个刚才一拳击退他的光之巨人：
　　“凯，你真的是一个讨人嫌的合作对象。”
　　凯握紧拳头，冷眼看着与他对立的两个人。
　　麻生不忘给一脸晦气的光之巨人火上浇油，“欧布，不好意思，你被抛弃了。”
　　被抛弃的光之巨人立马狠瞪这只落井下石的甲壳王八。

　　麻生不再理睬争宠失败的光之巨人，俯身贴在蛇仓先生的耳边，轻声细语道：“蛇仓先生，请让我为您重新洗礼，归位黑暗吧。”
　　麻生已经和暗之魔王兽一体同化深度融合，完全读取了玛伽加坦杰厄的记忆，知道这位魔人战士在黑暗与光明之间反复弹跳了几千年，却始终没有彻底坠入黑暗。他想趁着这个机会先把他牵挂甚久的蛇仓先生彻底变成黑暗的奴隶，接下来他才能安心对付光之巨人。
　　“正有此意。”
　　伽古拉转过身，大方地对着麻生张开双臂，一副乐意至极的模样。
　　麻生朝这人优雅行礼，但与他慢条斯理的动作不同，从麻生身上爆发而出的黑暗力量却像猛兽出笼，瞬间把站在他跟前的伽古拉吞没在其中。
　　凯攥紧了双拳，却只能干站在一旁看着一股股缠绕在伽古拉身上的诡谲浓雾争先恐后地钻进魔人战士的体内。
　　——太冒险了！这家伙实在是太冒险了！

　　麻生朝着眼前这个诚心拜服的人灌输了大量的黑暗力量，却发现蛇仓先生的双眼始终清亮。
　　又过了一会儿，麻生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儿，慢慢停下了动作，眼圈乌黑的双目[1]死死地盯着丝毫没有坠入黑暗迹象的魔人战士。
　　“怎么停下来了？”伽古拉一副怡然自得的轻松模样。
　　麻生伸手抓向这个人。
　　伽古拉却倾身往后退开了，与这个气息絮乱的魔王兽宿主拉开安全的距离。
　　“我们继续啊。”伽古拉对麻生露出醉人的微笑。
　　“蛇仓先生你……”麻生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够了！”
　　一声厉喝在两个人之间响起。
　　凯从伽古拉的背后走了上来，与这个热衷冒险的魔人战士并肩而站。刚才伽古拉与他交手的时候，忽然低声跟他说一句——
　　“把那颗内核给我。”
　　凯眼角一抽，深深地看进伽古拉的瞳孔，几乎面贴面的两个人呼吸和眼神都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凯咬了咬牙，在下一个见招拆招的时候，把那颗珠子趁机塞进了伽古拉的手里。
　　然后光之巨人就看到向来威武不能屈的无限魔人被他“打得后退了一大步”，顺势掉进那边魔王兽宿主的阵营里。

　　“伽古拉，到此为止。”
　　凯无惧暗之魔王兽宿主对他的杀意，出声提醒身边这人见好就收，谁都不知道那颗内核能承接多少暗之魔王兽的黑暗力量，别真的又玩脱了。
　　“你果然是个糟糕的合作对象。”伽古拉朝这个自曝真相的光之巨人翻了个白眼，他还想把魔王兽的力量再削弱一些，待会打起来可以更省力。
　　麻生本来就不蠢，所以一下子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顿时狞髯张目，语气凶狠地低吼：“蛇仓先生要选择站在光之巨人的那边和我作对么！”
　　“你看清楚了，不是我站在他那边，是他站在我这边。”魔人战士随手比划了一下，表示这可是光之巨人主动恭顺与他统一战线。
　　麻生双眼布满了血丝，“蛇仓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麻生这话，伽古拉就不爱听了。
　　“喂喂！搞清楚了，是你让我太失望了才对！”
　　伽古拉想起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又不是傻子，这头暗之魔王兽在不久前分明还想用触手把他和奈绪美都生吞活剥了，这才导致了魔人战士只能在“糟与更糟”之间权衡利弊——一个三言两语就能被自己把控情绪的光之巨人和一头已然陷入疯魔性喜噬主的暗之魔王兽，哪个更好控制，哪个更好利用，傻的都能作出选择。
　　凯站在伽古拉身后挺直了腰杆，出声提醒他们俩共同的敌人，“赶紧收手吧，你没机会了。”
　　现今与麻生互换地位的光之巨人，正高傲地朝对方仰着头，用鼻孔看人。
　　凯想了一下，对麻生特意强调：“听清楚了，是你被抛弃了。”
　　伽古拉脸色古怪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合作对象。
　　——这个喜欢救苦救难的的光之巨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斤斤计较？
　　“我们……不会束手就擒的！”麻生双眼泛着红光，声音到最后已经浑浊不清，如同怪兽嘶吼，大量的幽蓝触手从他背后翻涌而出，径自袭向与他对立的两个人。

　　凯抓着伽古拉的手臂瞬移后退，与那些破坏力惊人的巨大触手迅速拉开距离。
　　伽古拉站稳后，打开自己的手掌，赫然就是那颗被他从大蛇巢穴内挖出来却又差点要了他命的内核。
　　——这世上没有绝对危险的东西，只有你不会玩的道具。
　　这是魔人战士活了上万年的经验之谈。
　　伽古拉看着不远处那个彻底撕破脸皮的魔王兽寄主，嘴角裂开一个充满邪性的笑，朝站在身后的凯伸手。
　　“棍子拿来。”
　　伽古拉知道凯一大早出门是去大蛇巢穴取回普莱舍星人的魔杖，所以从他在宴会大厅看到凯的那一秒起，就已经重新调整战略，计划好要怎么拿下这头不听话的暗之魔王兽。
　　凯与麻生对视的得意眼神一下子直了，顿了一会儿，默默把那堆魔杖拿出来，捧着递给伽古拉。
　　胜券在握的魔人战士连头也没回，伸手就想接过光之巨人递过来的魔杖，却没想到同时摸到了好几段东西，甚至有些粉末沾在了他的手指上。
　　伽古拉的笑一下子僵住了，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这堆碎得稀巴烂的石块，又抬眼与凯对视着。
　　“这……”
　　“些是魔杖。”凯表情沉痛地点点头。
　　“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凯帮忙把话说完。
　　“你！”
　　“怎么会这么蠢。” 凯又帮忙把话说完。
　　“我！”
　　“可以解释。”凯一本正经地点头。
　　伽古拉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难道从来没人担心他手刃这个光之巨人之前会先被凯给气死么！
　　“你真的就是一个糟糕的合作对象！一点也没错！”
　　凯感受到身边这人的情绪快爆炸了，他咽了咽口水，试图挽救一下两个人的情谊。
　　“伽古拉，我已经试了，黏不起来。”
　　凯指了指伽古拉手里拿着的小珠子，他早就学着伽古拉把内核放在魔杖堆上了，试图将零碎的魔杖拼合起来，但无济于事。
　　伽古拉的脸色铁青。
　　——现在这颗内核是空的，哪来的能量粘合魔杖！

　　这边两个人还在窝里横，那边怒不可遏的魔王兽宿主已经发动攻击了！
　　麻生怒视无视危机四伏还在卿卿我我的两个人，伸手一挥，巨大的触手就席卷了过去。
　　伽古拉只好放弃暴揍光之巨人的想法，和凯互相推开对方，两个人同时避开危险。
　　毫无顾忌的巨大触手直接扫向两人身后走廊的几根柱子，整个二楼的横廊顿时全部塌陷。
　　伽古拉朝着站在触手对面的凯喊道：“奈绪美还在楼上！”
　　“她还没走啊！”凯简直不敢置信那个同样冒险成瘾的人类惯犯竟然还没逃离这座宅子。
　　伽古拉节省对光之巨人翻白眼的力气。
　　——拜托，他那场“王子救公主”的戏码都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上演呢！
　　而且魔人战士也没料到都过了几千年了，暗之魔王兽这个喜欢拆房子、撞柱子的怪癖[2]还是没得到一星半点的改善。
　　麻生硬生生控制住暗之魔王兽乱挥的触手，操控着触手重新抓向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光之巨人。
　　凯避开这些烦人的触手，一个闪现就到了二楼刚才伽古拉和奈绪美进去的房门前，直接踹开后就进去了。
　　伽古拉冷哼，英雄救美的机会又便宜凯了。

　　凯进屋后就发现一个被浓雾包围的球团，他一拳轰散这些紫得发黑的雾气，看到奈绪美正在光罩内东倒西歪。
　　奈绪美发现光罩外站着的不是那个人，心脏一下子抽搐了起来。
　　“蛇仓先生呢！”
　　“出来！先离开这里。”
　　凯顾不得给奈绪美解释，踹碎门对面的玻璃窗，抓起这个女孩子就从二楼跳下。
　　被迫跳楼的奈绪美吓得抓紧了一脸晦气的乌面神，还没等她站稳，凯转身就要离开。
　　她赶紧喊住这个人，“凯桑，蛇仓先生呢？”
　　凯本想一走了之，但他知道这个女孩子有一股子遗传了娜塔莎的倔强，如果没安抚好接下来绝对会给你拖后腿，甚至能把她自己的命也给弄丢了。
　　“他还在里面，我现在进去支援他。”
　　奈绪美脸色变得惨白，抬头望向这座轰隆作响还时不时传出像是野兽嘶吼的鬼宅子，她不敢相信那个身负重伤的人竟然依旧深陷困境。
　　“奈绪美，你听好了，给我远远撤离这里！”
　　奈绪美想都没想就驳回凯的提议，“不行！我说了要等蛇仓先生归来的！我不可能一个人落跑！”
　　凯都要败给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了，他想了想用欧布之光在草坪上画了个圈。
　　“你给我待在这里面不准出来！”
　　奈绪美苦着脸看着这个发光的圈，她今晚怎么一直都被各种怪圈禁锢，跳出一个圈又掉进另一个圈！
　　——她现在非常讨厌圈圈！
　　凯见奈绪美一脸抗拒，冷哼着警告，“你要是敢跑出这个圈，我就告诉 ‘蛇仓小姐’你讨厌他！不想再见到他！”
　　“啊！凯桑！你怎么可以这样！”
　　奈绪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还会打小报告的宇宙怨男，忽然想起刚才蛇仓先生催促她把链子戴上的时候也搬出了蛇仓小姐做借口。
　　“你可以试试！”凯搁下狠话就转身奔向身后的宅子。
　　光之巨人已经把魔人战士那套“万能威胁论”快速地学以致用，还举一反三地在奈绪美身上有效实践。
　　奈绪美投鼠忌器，只好乖乖听话地蹲在凯画的圈子里，脸上很不服气却又十分忌惮。
　　——这两人是商量好的对吧！要不然怎么一个两个都拿蛇仓小姐来压她！
　　“难道我喜欢蛇仓小姐有那么明显吗！”

　　附注：
　　[1]欧布TV剧集第二十三集，伽古拉汲取了部分大蛇力量后眼圈显得十分乌黑。
　　[2]欧布超全集第4章“激斗！伊什塔尔文明”篇：提到暗之魔王兽破坏力惊人，把整个伊什塔尔文明都摧毁了。这个伊什塔尔文明或许是以我们现实世界四大文明之一的巴比伦王国为背景，在世界七大奇迹传说之一的巴比伦空中花园中，最著名的建筑就叫“伊什塔尔大门”，这个门象征着巴比伦的自然与丰收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