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布 凯伽]光暗与共》阳不接

10、九、伽古拉的危机

　　深夜的车库里，凯站在SSP小组的特攻车前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擦的车自己睡……还好自己用心擦了。
　　凯进车把椅座的往后调平就躺了下去，反正比这恶劣的环境自己都呆过了，无所谓车与床的区别。
　　在这种安静祥和的夜晚，凯总会觉得自己身心俱静。其实在很久以前，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总能隐隐约约与某人也产生一些共鸣，那个时候他们心意相通，即使双方相隔甚远也……
　　凯忽地甩甩头，及时提醒自己别再挖掘那些久远的事了，况且在不久前与伽古拉对决的时候，也说了过去的事自己早就忘了。
　　既然都已经“忘了”，就还是别再随便想起了。
　　“还是想好当前的事吧。”凯叹了口气，拿起帽子盖在自己脸上，但还是忍不住想起伽古拉当时讽刺自己真是绝情。
　　——绝情的到底是谁啊！
　　凯在帽子下瞪大了水亮的眼。
　　下一秒这个忿忿不平的人又猛地坐起来，脸上的帽子重新掉落在手里。
　　楼上的气息不对劲！

　　此时躺在榻上的伽古拉正痛苦地蜷缩着，全身冷汗直冒，把身下的薄垫都浸湿了。
　　明明刚才还算稳定的绿光骤然浮现杀意！
　　他能感受到身体里那些绿色的光正在疯狂地到处乱撞，那个小黑洞像是被催化着扩大，正幽幽地绽放着紫色光线，加速吞噬自己体内剩余的能源。那抹金色的光芒悬挂在最高的地方散发着阵阵温暖的光，绞杀了一些乱撞过来的绿光，但是大部分绿光却像一把把的刀疯快地切割着所到的身体各处，各种光线以自己的身体为战场激烈地厮杀着。
　　到了后面，伽古拉觉得不单单身体快要被撕烂，连头都在跟着胀痛，好像有什么要从脑子里喷发而出，一股股晕眩袭来，意识开始变得不慎清楚，耳鸣之中好像听到凯在呼喊自己。

　　凯瞬移到楼上的时候，立刻发现伽古拉的身体在黑暗中发出一阵阵夹杂着紫色的诡异绿光，有些绿色的光芒甚至直接穿透皮肤从体内发射出来。
　　这个被绿光团团包围着的人，身上到处密布着道道血痕，让人触目惊心！
　　凯意识到这是普莱舍星人的诅咒在发作！
　　“伽古拉！你怎么了！”凯急切地喊着，也顾不得那些乱射的锐利绿光，上前紧紧抱住伽古拉，看着对方死咬着牙不出声的样子又惊又恼！
　　——那个普莱舍星人不止要被切片，还要被欧布之光碾成粉末！
　　就在凯抱着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伽古拉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金色的力量，然后很快又消失不见。
　　凯惊讶地看着伽古拉在金光中瞬间恢复原来的样貌，连带身上的血痕也被快速修复，但是下一秒这个男子又被一股古怪的光线压制着变回“蛇仓小姐”的模样，更多的绿光也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那股力量来自光明！原来是这样！
　　凯像是意识到什么，掏出欧布原生的卡牌意念催发，一股更闪耀的蓝白色光芒瞬间覆盖了整间屋子，把凯和伽古拉两个人同时吞没。
　　如果伽古拉这个时候清醒着话，肯定会一剑劈死凯。竟然能使出以毒攻毒这样的损招，难道他不知道欧布之光对深陷黑暗的人也是一种毒药么！

　　在某处闪着森森绿光的黑暗中，普莱舍星人正裂开猩红大口狂妄大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魔法杖，一道道绿色、紫色的光芒环绕在身边听他使唤，映照得他邪祟的脸庞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
　　虽然不知道那个该死的魔人战士找到了什么可以克制自己诅咒的东西，但也不过尔尔，根本无法把自己留下的诅咒光线完全清除。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加快进程完成计划的第一步，彻底吞噬他的力量！
　　普莱舍星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伽古拉剧烈的挣扎和痛苦，以及一股股属于魔人的力量都被自己吸收进魔法杖的内核里。
　　——自己就快要成功了！
　　此时正是凯抱着伽古拉催动欧布原生之力的时候。
　　忽然一丝丝的光亮正从魔法杖的内部透射而出，原本还在狂笑的声音骤然停止了。
　　普莱舍星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法杖不断发出“嗑呲、嗑呲”碎裂声。
　　“为什么会有光……啊！”
　　魔法杖瞬间爆炸开来，在强光中把自己的主人远远地轰了出去。

　　在一阵剧烈的白光过后，SSP事务所内恢复了平静。
　　凯把脸色苍白的伽古拉重新放回榻上，那双在平日里总是锐利又带着深深嘲意的眼睛正紧闭着，没能看到凯脸上那许久未曾对他露出的关切。
　　凯闭上眼仔细地感应着伽古拉体内的身体情况。发现那些绿光依旧纠缠在伽古拉体内，只是数量非常稀少，流转的速度缓慢，完全没有了刚才阴森锐利的杀意，在稀稀落落的绿光之上还有一团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正高悬着。刚才就是这股金色光芒与欧布之光里应外合，把那些一直乱窜的绿光内外夹杀。
　　——看来暂时是没事了。
　　凯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又低下头仔细地端详着伽古拉这张脸。在白天伽古拉醒着的时候，自己并不敢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视线长期停留在这张脸上，第一太没礼貌，第二不要在别人紧张自己身体出了状况的时候还盯着人家的痛处研究，那会很讨打。凯早已不是最初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随着性子盲目往前冲的愣头青了，在几千年的战斗与搏杀的生涯里，他也学会了伪装和识趣。
　　凯发现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蛇仓小姐”的五官与伽古拉本来的样子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只是身形缩水，脸部轮廓变得柔和了一些，比起女相，凯倒觉得这张脸更像性别未化之际的少年，虽然凯从未见过伽古拉年少的样子，但是盯着这张脸看久了总有这种感觉。说起来，奈须美他们三个人至今还被瞒在鼓里，大概是因为不似自己对伽古拉那么熟悉，所以没能立马认出来吧。
　　凯帮伽古拉盖上被子后在床榻边坐了下来。这个人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脆弱的一面，总是让自己别小瞧了他，没决裂前就已经强悍地站在自己的前面，决裂后也依旧强悍地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几千年来两个人不是吵就是打，从来没有安分过。现在难得这个人能这么安静无害地躺在自己身边，简直可以说是地球的奇迹日，值得自己每年庆祝纪念。
　　凯想了想，在伽古拉身边也躺了下来，感受着身边这个人稳定的生命气息，仿佛回到很久以前的时光。
　　黑暗中，凯的眼睛炯炯有神，神色柔和。从知道是伽古拉救下娜塔莎那一刻起，自己心里那股在很久以前得知伽古拉坠入黑暗的焦躁不安就减少了许多，此番再见面，伽古拉已不似之前那般尖锐疯魔，两人之间的隔阂仿佛也没那么遥远了，他们似乎摸到可以互相共存的门道了。
　　凯十分肯定伽古拉的心里还残留着光，那团金色的光芒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都是非常敏感又直接的力量，心存恶念的人不会得到光明的眷顾，向往光明的人也不会深陷黑暗的蛊惑，就像自己，已不再惧怕黑暗的力量，可以化身暗耀状态拥抱黑暗之力。
　　在凯的心里，其实很担心作天作地的伽古拉忽然在某天就被黑暗吞噬，而更可怕的是自己只能袖手旁观，无法挽救。就像今晚，要不是伽古拉体内那股金色的光芒给了自己灵感，召唤出欧布之光强化了那股力量，两股光之力里外配合一起逼退那些诅咒光线，伽古拉说不定在此刻已经躺进怪兽坟场了！
　　想起刚才的事，凯的脸又冷了下来。那些绿光并没有被全部清除，依旧顽劣地残留在伽古拉体内，说明普莱舍星人还没有死透，自己要尽快把对方找出来，然后把这个危险邪恶的家伙送进怪兽坟场！
　　凯两三下就敲定计划，从破解诅咒变成安排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