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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死得失 ...

  •   秦国.凤西郡.凤游县.彝马乡.草甸村. 四月初四夜。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一声婴儿的啼哭和落雷同时传进王富贵的耳中.他满是褶子的脸上雨水和泪水同时滴落. 身前的破茅草屋的破门被人急切的推开. 来人大约四五十岁 也是个乡下村妇的打扮.却比王富贵那身快洗烂的破麻要体面的多. 王富贵见人出来连忙弓着本就佝偻的身子迎上去。

      “她婶是带把的不?要还是个女娃子我以后可连这大门都不敢出了”。

      来人没应声.但眼睛里泪水已然将要蓄不住了. 刚要张嘴就被王富贵插道.“ 我就知道我这命啊.苦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也不知我娶这婆娘有啥用.一连生三女娃.我这后半辈子这脊梁骨得让人戳死”.说完抹了把雨水.“她婶啊不管怎么着还是谢谢了明来家吃饭啊”.说罢迈步准备进去. 不想却被村妇拦了下来.

      “是男孩”村妇脸上却显得失落。

      “ 男孩男孩是男孩真的是男孩”. 王富贵像捡钱了样.瞬间把满脸的褶子都撑开了. “她婶这个月的饭我老王包了. 打今起您就是我家菩萨”。

      可突然王富贵觉得不对. “男孩您怎么这表情”.

      “孩子无恙 可..可孩她娘没受的住去了”.

      又一道炸雷在耳旁炸响王富贵只觉雷炸在了自己胸膛.自己诚然对自己婆娘生不出男娃有些微词.但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从不敢当面讲的.就是旁人自己也不许.毕竟是自己的婆娘且是村里有名的贤惠.嫁他十个年头了.情分早自是要一辈子的.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 此时王富贵只觉胸口好似被一锤击中.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村妇见此连忙为其拍背顺气.安慰道:“老王你可千万想开点.弟妹虽然走了.可还有那仨孩子呐.你要再出点啥事.那孩子咋办啊”。

      王富贵甩了甩脑袋;“她婶说的是.我没事一是哀伤而已.我们进去看看孩子吧”。

      推开漏风的破门.简陋到简洁的屋子里映入三人两站一躺.站着的高的是大女儿九岁叫王乐小的六岁叫王招娣.躺着的便是王富贵的婆娘张雪琴.只见躺着的一脸苍白下半身的血污浸满了床褥.虽然已经身死却朝着怀里襁褓中男孩微微的轻笑着。

      王富贵颤抖着双手从婆娘怀中抱起那襁褓里的生命. 用满是老茧的和皲裂的糙手小心翼翼的试图去抚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终究可能是怕划破那张娇嫩的小脸而停下.只是静静看这怀里的小人.屋里只剩那小孩的哭泣.与屋外的炸雷交相辉映.王富贵看着着这来之不易的生命.转头看着为这生命付出生命的生命.泪水又一次奔涌。

      强止住泪转头:“ 她婶今着实.辛苦了.以后孩子还得托您照顾.今个就够晚的了明天记的来吃饭啊”.

      村妇应了声“应该的”.啜泣着离去了 。

      王富贵转头对这两女孩说道;“ 大丫二丫你们也去睡吧”。

      王乐小声问着父亲:“爹. 娘不会回来了吗就跟爷爷奶奶一样”。

      王富贵叹息一声.“是.可你娘换来了弟弟.你弟弟活着你娘就活着.别想那莫多了快去睡”。

      王乐带着妹妹走了 。

      空框的屋子里只剩王富贵一人在沉思.只此一天.他迎来了一个满怀希望的新生.他送走了一个无比绝望死亡.得到了被赋予爱的责任.丧失了得到爱另一半.他静静的站着祈求上苍指引他方向.换来的却只有屋外天气一样的心乱如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生死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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