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染鬼》全深

53、最后一次

　　天界，远处能见到的紫色雷柱已经越来越壮大，原宛近日见过两次帝君。

　　一次是在千机方亩，一次是她估摸着时间，去给人送茶。

　　这两次，帝君时间越来越短，且他平静后会退离开，神色冷冷平静，就如刚在天界，见到帝君的样子。

　　但他之后都会送予她“礼物”。

　　他言是能护身的，且他在这方面仿佛不容人推拒。

　　帝君在她送茶这次言，还有最后一次。

　　在一月后。

　　原宛心头觉着有些欣喜。

　　盼了这些时日，最后的时间终于要来了。

　　这件荒谬的事也可以结束了。

　　一个月后，原宛在琅山闲步，她在逗弄一种会与人点头、用茎叶与人猜拳的灵花时，面前出现一双鞋履，素净的鞋面，其上浅浅勾着连叶纹。

　　视线再往上，是白色的衣裾，勾着松蒲纹。

　　原宛慢慢直起身，她道：“帝君。”

　　她手自然交在身前，道：“帝君是……”她以为人是这会儿要实行最后一次。

　　而帝君看着她，他道：“我最后还需闭关半月，待我闭关而出，便会予你兑现承诺，你将能下界，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原宛道：“帝君是想问我，在下界前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原宛着实没想到，帝君第一句话是说这个。

　　帝君道：“我说的不太清楚吗？”

　　原宛道：“帝君前段时日闭关，还顺利吧？”

　　帝君道：“可。”

　　那今日便应当是最后一次。

　　原宛道：“想做的，之前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她这段时日一直在准备着可以离开仙界。

　　帝君沉默须臾，他道：“要不要去远薄山看看。”

　　……远薄山，是原宛一开始与帝君达成承诺后，观赏仙界风景时去的山。

　　那里，还认识了一只黑白倒玄兽。

　　帝君实则是想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道别的吧。

　　道别的，或许，可以去远薄山看看。

　　且今日，帝君应是需要的。

　　原宛便道：“想去看看，不过不惊到‘它们’就可以了。”

　　帝君颔首。

　　而后他道：“得罪。”之后手便微揽过原宛，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这方小道上，道旁的“枝摇花”，枝条在晃了晃。

　　原宛被帝君带到远薄山，他们是在云头上，在山上寻了会儿，原宛瞧见前方不远处，有黑色的如大怪物的身影，而后，身影一瞬“砰”的一声四散为十几只白色的长毛小团子，有的在爬树，有的在到处找吃的，有的好像因为什么分歧在地面打架。

　　原宛告诉帝君不必近前，她就在远处看着。

　　这般，就算告别吧。

　　之后，帝君带原宛回岑华宫。

　　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景阳殿中，原宛看殿中有点熟悉的摆置，她知晓，接下来就是……

　　她此时在殿中东侧的一张塌前，榻十分宽广，殿内侧有白纱在轻晃动。

　　原宛道：“帝君……”

　　帝君道：“是。”

　　他道：“还有最后一次。”帝君说着迈步往前，将手中线展示给原宛看，在他的手心，有一条线，熟悉的如流浆滚滚，此时只有手心还有一截，大概一寸长，它仿佛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只消这一次，帝君再闭关，就可解决。

　　帝君眼眸如往常带上热度，与他方才未被荒性影响不同。

　　他走近，对原宛道：“这是最后一次。”

　　原宛道：“民女知晓。”

　　帝君身上的朝莲香又窜入原宛鼻端，他站在她面前，身形欣长，黑发在身后。

　　是十分顺滑的。

　　原宛眼睫颤动了颤，即使有过好几次，依然不容易平静、适应。

　　不过这次，应当会很快，很‘简单’的，按之前的经验来看。

　　风吹了些进来，殿内旁侧的帷纱又轻晃动。

　　帝君终于再近前来，他的气息包围住原宛。

　　他一只手掌住她的腰，一只手，搁于她脸侧，拢住她下颐，而后，近前，偏头，吻她。

　　唇很烫，带着热气，如往常一般，那股清淡的香气，不知是谁的，此时外间平静，殿中平静，光线有点暗。

　　原宛被人吻得，手不由按在人胸膛处，而后，手抓紧。

　　帝君的胸膛感觉被人“挠”了一下。

　　他更深的亲吻，而后，原宛被人迫着脚步不由往后退，而她的腰还被人圈着，跟前的人也跟着往她跟前逼近。

　　原宛被压放在了榻上。

　　在头一瞬枕在榻上的矮枕上时，原宛手条件反射用力，她不由哼了一声，想唤帝君，想让人注意当下的情况，这，好像超出她的预期了。

　　而帝君一直不给她空隙，原宛不由又推拒了人两次，帝君唇终于离开她，而他的唇却又来到她脖颈处。

　　原宛略有受惊，她道：“帝，帝君！”用手推他，而帝君一只手就将她手按住，抓着她手腕，压靠在枕上。

　　原宛不由挣动，这……不对啊，这，是最后一次，怎么……

　　感受到人的挣动，帝君略吸口气，他的唇停下，手也慢慢放开，而后看自己的手心，那条只剩一寸的线，此时已变为灰色，几乎快消失，帝君手握住，他手负在身后。

　　远离榻前，微侧身道：“好了。”

　　原宛起身，有点忙乱整了整衣衫，帝君余光注意道，他微抿唇，而后原宛跟前出现一盏莲花的花灯，就漂浮在她面前，帝君道：“这是仙界的一种花灯，你在人界也可使用，它能陪你到你百年，以及你的子孙后代。”

　　原宛打量花灯，思量这当是一种不太贵重，算仙界一种小玩意儿的东西，但对人界来说，已是“神奇”了，这种小东西，原宛收下不会有负担，她看着花灯道：“多谢帝君。”

　　不过她的子孙后代，原宛笑笑。

　　这些她此时当不考虑。

　　帝君道：“我需闭关，半月后，会解决你的事。”帝君的手一直在后负着，方才那线，他感觉到消失，但后，一瞬的“渴望”仿佛更严峻。

　　不过，此时已完全平息，日后，也不会再有。

　　他说完后，身影便消失。

　　原宛已整理好，她将莲花灯收入芥袋中，仿佛有什么，一层重压一瞬就卸下去了，她与帝君，她的事完成了。

　　原宛呼口气，她的事，完成了。

　　原宛走出景阳殿，在出门时，一只小鸟飞到她面前，而后化为面上还未完全褪毛的小姑娘，在她后还跟着一只小鸟，红头青色身羽。

　　小姑娘道：“姐姐要走了么？”

　　原宛道：“是啊，要走了。”她看着小姑娘，再看她旁侧的鸟，她道，“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要走了。”她朝人笑。

　　青梅鸟小姑娘觉着人这话，她说不上来，只道：“姐姐有时间再来，”她道，“帝君定是挺喜欢姐姐的茶的。”

　　原宛不由往身后的殿宇看一眼，她道：“会再送来的。”下界前，再送最后一次吧。

　　之后原宛离去，在原宛离去后，青梅鸟道：“姐姐怎么好像怪怪的，她说话怪怪的，”她摇摇头，“为何会怪怪的。”

　　身旁红梅鸟道：“帝君第二次带她回来了呢。”

　　这次是帝君带人回来，而不是人来送茶。

　　青梅鸟道：“是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快要有个主母了？”

　　红梅鸟道：“听闻那位太子又去天帝陛下前请同意纳人为妾呢，别胡说。”

　　青梅鸟道：“男人啊，不靠谱不靠谱。”

　　红梅鸟道：“青梅，你在哪儿学的……又胡说……”

　　青梅鸟道：“我观察人界，都是这般的，咱仙界，不也有许多么。”青梅鸟也管着人界的几种鸟类，所以它可以通过它们知晓人界的一些信息。

　　红梅鸟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