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龙女》小月先先贝

5、第 5 章

　　“姐姐，刚才那位仙君是谁？”

　　“方才我悄悄分了股灵力过去想试探试探他法力，还没靠近就被弹了回来，仙界的人都这般深不可测？”

　　“胡闹。”龙君背着双手走进来。

　　素漪赶紧拉着还趴在窗沿边的玲珑直起身：“父君，”边说边悄悄拉着玲珑袖子往自己身后藏。

　　她们这点小动作哪能瞒过龙君的眼睛，虎着脸道：“依我的意思到幻灵境里呆着吧，给天帝拜寿时再放出来。

　　“哪儿有父君你这样的。”玲珑脑袋从素漪肩膀冒出来，皱着鼻子嘟囔。

　　龙君眼睛一瞪：“我还想问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泼猴来的，”他的目光从打开的窗户看向已重新恢复熙熙攘攘的九重天，“扶华天君不比其他人，你们以后遇见务必恭敬守礼。”

　　“尤其是你，”龙君瞪向玲珑，“竟然敢偷偷摸摸试探天君，这次便算，再有下次罚你在幻灵境修行一千年。”

　　幻灵境是龙族秘宝，在里面修行一年可抵外面百年，是一件叫人眼馋的宝物。然而对玲珑这个贪杯贪吃又离不了热闹来说正好相反。

　　屁 股大那么一块地，既没有美酒佳酿又没有活物，在里面呆一天都要了她的命，要不是怕惹毛了父君，这玩意儿早被她扔了。

　　敲打了她一番，龙君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玲珑一屁 股坐在榻上，两只手枕在脑后，翘起的脚悠哉悠哉地晃悠，无聊得紧，干脆跟素漪打听刚才那个天君是何许人物。

　　素漪不是第一次来九重天，平日里也跟着龙后打理东留杂事，知道的比她多多了。

　　比如那位扶华天君是天地开辟时诞生的一缕鸿蒙之气。

　　比如他很老。

　　非常老。

　　老到先先先先祖活过来都要给他作揖行礼。

　　于是，玲珑对这位扶华天君的兴致瞬间焉了。

　　背影害人啊。

　　美景美人美酒才是她的爱，一个老头儿能拿来做什么。

　　蜿蜒的队伍龟速前进，排到东留龙族时大部分人都已疲累，伺候的小仙娥带着玲珑和素漪到碧云宫。

　　布置碧云宫的人对他们龙族的喜好抓得正在点上，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琉璃盏下亮堂得扎眼。

　　玲珑一踏进屋，裙下的双腿咻一下现出龙尾，欢快地把殿内金灿灿银光闪闪的东西拢到自己身下，全扒拉到床上，细嫩的脸在上面滚来滚去。

　　没几下，脸颊兴奋得冒出几片胭脂红龙鳞，喉咙里发出娇憨的龙吟。

　　素漪摇摇头，挥手让仙娥退下。

　　回头发现玲珑已经睡着了，尾巴尖儿搭在床沿时不时卷一下。

　　她走过去把被子展开，轻轻盖在她身上，顺便把几枚有棱角的金石拿开，玲珑许是察觉到她的靠近，睡着了也把脸凑到她手掌上蹭了蹭。

　　素漪手掌托着她的脸，眉目温柔。

　　玲珑是龙君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像龙后的，虽然龙君嘴上总凶她，把教训挂在嘴边，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对玲珑有多疼爱。

　　贪杯也好，贪玩也罢，悄悄四处搜刮好酒藏房里，故意放消息出来，让玲珑知道的还不是他。

　　这一觉玲珑睡得踏实，第二天醒来先把枕着的金银珠宝拢成小山，让它看起来更多，翻身下床后却没看到同一个屋子的素漪。

　　玲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找了一圈，出了碧云宫，伺候的仙娥看到她弓腰行礼：“见过仙子。”
　　“免了免了，你可有看见我姐姐，”怕仙娥不清楚，比手划脚地，“昨日跟我一起住在碧云宫的那个，个儿比我高些，长得跟观音菩萨一样。”

　　仙娥还是第一次听到比观音菩萨还好看这话，嘴角憋不住往上勾：“回仙子，素漪仙子一大早便起了，说是和龙君有事商议，要小仙转告您好好用膳，好好休息。”

　　知道素漪的去向，玲珑的心彻底放下来。

　　她脚步一转打算回碧云宫，下一秒却变了方向，眼眸滴溜溜转着问仙娥：“我想起来了，昨夜睡前姐姐确跟我说过今早要与龙君议事，正好我也有些事要禀报给龙君。”

　　“仙子——”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你就呆在这儿不许动。”

　　玲珑脚步快，眨眼人就不见了，仙娥想追上去都找不到人。

　　只能在心头安慰自己，虽然素漪仙子再三叮嘱玲珑仙子身边不可缺人，但玲珑仙子第一次来天宫，对人对物都不熟悉，想必闹不出什么。

　　“闹不出什么”的玲珑刚出碧云宫范围就跟一行端着灵果的仙娥撞上，她鼻子灵，闻到了空气里残存的丝丝酒香，眼珠子咻地亮起来，掐了个隐身决跟在仙娥身后，不多时便到了几日后群仙聚首的凌云宫。

　　仙娥们忙着把东西归放到位，谁都没发现尾随的小尾巴。

　　而玲珑的目光已经被陈列在殿内左侧，还没来得及摆放的各色美酒粘住。

　　⊙ω⊙

　　轻手轻脚地沿着角落摸过去，站在架子前，玲珑摸摸这壶，蹭蹭那壶，解开腰间须弥袋的禁制撒欢儿地往里装。

　　当然，她可不笨，一种只拿一壶，还专找塞角落里的，只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至于过两天被发现，酒都到肚子里了，还能吐出来不成。

　　溜出凌云宫，玲珑迫不及待地要找个僻静（没人管）的地儿好好尝尝天宫的美酒。

　　就在她大摇大摆地跟一行仙娥擦肩而过，天边忽然闪过一道身影，身影上散发出的龙息让她觉得熟悉。

　　她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追了上去，但无论怎么都追不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着。

　　玲珑明白了，这个人纯粹在逗她，明明法力比她高，故意吊着她。

　　“装神弄鬼，”停下身形，玲珑双手掐决，嫣红色灵力对着身影奔涌而去，瞬间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幻像？”望着被一击而散，没留下一点痕迹的黑影，玲珑眉头微皱。

　　她飞到黑影溃散的地方，刚想探查，原本空无一物，跟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的身侧如同水波荡漾，露出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玉阶。

　　玉阶犹如横生，两旁云雾茫茫，幽静得仿佛在岁月里沉浸了千百万年。

　　玲珑瞧了瞧寂静无人四周，踏步而上，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两根高高矗立的玉柱兀然出现，正中挂着匾额。

　　“境外天。”

　　玲珑仰着头，摸了摸鼻子。

　　她记性好，对看过的典籍过目不忘，却从未看过有关境外天的描述，天帝他老人家难道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垂在身侧的手凝聚灵力，玲珑迈过玉柱，脚刚刚落地就察觉到不对劲，吓得她一个法术扔过去。

　　嫣红色灵力砸在脚下，无数密密麻麻的荧光四处逃散，同时也让她看清脚下的只不过是水而已。

　　玲珑拍拍胸口，抬眼看去。

　　眼睛慢慢瞪大，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一轮比风车还大的明月挂在天空正中，清冷月光下无边无际的海水被映得犹如银水，五颜六色的荧光蜉蝣生物点缀其间，将海域搅动得犹如瑰丽的画卷。

　　而在海域正中，屹立着几座殿宇，殿宇右前方延伸出的玉台旁伴生着一株每片树叶都生长着玄妙纹路的高大银树。

　　玲珑放开神识，探查一圈没发现人，胆大地几个飞跃落到殿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