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阿飘》鲁予熙

41、最强王者阿飘（四）

　　阿飘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灏岚有些畏惧地目送着她走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他垂头掩住了眼底不甘不愿的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转头盯着温瑕瑜。
　　温瑕瑜笑了笑：“怎么，你打不过她，就能打得过我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王灏岚眼前晃了晃，“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这也是不可能的。”
　　王灏岚梗着脖子叫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反击！他们把我欺凌成那个样子，难道还不允许我回报吗？！”
　　温瑕瑜的语气中像哄小孩一样带了点妥协：“行行行，反击反击反击，以怨报怨也不是不行。”然后，他话锋一转，“只不过，反击也就罢了，用偏激一点的手段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你有必要把自己的命、自己的魂也搭进去吗？这个人，是不是他给了你一点东西、给你出了个主意，然后害了杨岱和许沐雅？是不是他指使你自杀，还教你怎样才能修成厉鬼，怎么为自己补充能量？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所做的这一切，会让你付出怎样的代价？”
　　见王灏岚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眼冒金星、不知所措，温瑕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看你这样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判官你知不知道？功过薄你知不知道？人死之后，魂归地府，地府冥官会根据你这一生来计算你的功过，身缠罪孽者下地狱，连个投个好胎的机会都没有。你用偏激的手段害人性命，即便是被人指使的，这笔过错还是被记在了你身上啊！还有这个人，本身就怀有歹意，他为什么教你练成厉鬼？那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打手，需要有厉鬼为他冲锋陷阵，如果你不听他的话，不愿意做他的帮凶，他说不定还会强行炼化你变成他的鬼兵，到时候，你人性全无，理智全无，自我全无，变成了一个傀儡、一个杀人工具，你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王灏岚顿时就被吓得结巴起来：“他、他、他……他也是要害我的？！”
　　温瑕瑜：“你个傻子还搞不清楚呢？一般人，会帮一个人去谋害他人性命吗？人死后，不教他点好的，反倒教他怎么做厉鬼报复社会，这正常吗？亏你生前还是个不错的优等生，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王灏岚整只鬼都不好了：“那我、我现在这样，我要怎么办？”
　　“先跟我走吧。”温瑕瑜伸手点了点他，“别再想着怎么报复别人了，先管好自己。”他说完，看着地上的人，又打了个电话，等着人来清理。
　　待暂时安置王灏岚后，温瑕瑜找到贺深端，跟他简单说了一下这天夜里的经过，末了还说：“怀家的这个孩子，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她到底是想管这事呢？还是不想管？”
　　贺深端沉思了一会儿，先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有点不对啊，阿飘她这么高调地行事，别说那些名门正派的大师了，那些邪道也会重点关注她，很容易也能查出她身份来，这样的话，不得给家里人带去麻烦？怀家都是一些普通人，面对非常手段，都招架不住啊。”
　　温瑕瑜道：“或许她还没想到这一层？或许她想到了，并且已经做好了安排？”
　　贺深端摇了摇头：“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现在的她纯粹靠一身功德庇佑，就算惠及家人，可他们身上也沾不了多少功德，最多只能避开小病小灾，根本躲不过有心人的算计。虽然她已经收服了一只厉鬼，可那厉鬼也分不了身同时保护几个人。除非……”
　　温瑕瑜问：“除非什么？”
　　贺深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除非她的能力已经觉醒了，准确地说，她的能力开始显现出来了。”
　　温瑕瑜又问：“她有什么能力？”
　　问到这里，贺深端突然卡了壳，半晌才笑着打了个哈哈：“我就是、就是猜测，可能她偷偷自学了一点什么术法吧……哈哈哈，这孩子一直都很聪明的……”
　　温瑕瑜看着贺深端避开他的眼睛看向别处，心里默默地打了个问号：难不成还有什么不该说的？
　　贺深端很快又转移了话题：“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重点关注一下怀家吧。接下来，先商讨一下怎么应对目前的状况。”
　　第二天阿飘放学回家，又看到对家的门开了，温瑕瑜正搬了个箱子要进屋。
　　阿飘：“……我记得这里是常律住着的。”几年前常律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就几乎没怎么回来住了，因此这屋子一直空置着没人住。
　　温瑕瑜放置好箱子，笑了笑：“我跟他那个师门有点儿交情，打了个电话，就很顺利地租到了这里。”
　　阿飘扯了扯嘴角：“你们套近乎的方式都是要住人家对门么？”
　　常律一开始不就是来给他师父当先锋探探情况的么？只是后来他师父符长璋发现他的能力还比不上阿飘，自认为没那个资格，所以常律也没跟怀家人走多近，上了大学之后基本没怎么回来过了。
　　阿沉本来在好奇地打量着温瑕瑜，听他们来回说了几句后，他愣了一下，靠近阿飘小小声地问：“姐姐，这个人跟常律是同一类人吗？”
　　阿飘：“昂。”
　　阿沉一下子瞪大了双眼：“那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是不是我们家最近会遇到什么危险啊？是不是有什么人要来找我们麻烦啊？”
　　阿飘摆摆手：“没事，不怕。我早就准备妥当了。”
　　虽然阿飘总是想着要go die，但她是不会连累身边任何人的，所以她老早就给家里人都设下了一种特殊的保护罩——这是她唯一主动学的法术，主要是因为这种保护罩特别消耗功德。
　　阿飘说完就领着弟弟打算回屋，温瑕瑜连忙出声：“等一下……阿飘，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行吗？”
　　阿飘转头瞅了他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慢吞吞地挥着手叫阿沉先回屋做作业去了，然后才跟着温瑕瑜进了对家的门。
　　卧室里，贺深端满头大汗地正在整理物件。
　　阿飘：“……你也在啊。”
　　贺深端抹了抹满额头的汗：“其实我不会经常住这，只是偶尔过来，毕竟还有JC的工作要忙。我这不是看他一个人所以搭把手么。”
　　阿飘看了看贺深端，又看了看温瑕瑜：“……喔~”语气微微上扬。
　　温瑕瑜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贺深端什么异样也没听出来，只说：“先等会，我去洗把脸。”
　　温瑕瑜便先给阿飘拿了一盒牛奶。
　　片刻之后，贺深端清清爽爽地出来了，一落座，便开门见山地说：“你之前学了什么术法或者别的吗？”
　　因为有温瑕瑜在，贺深端不好说得特别明白，他的意思是指阿飘投胎转生之后，有没有学过什么手段。
　　阿飘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学了干嘛？”意思是我天天盼狗带，还会学术法武装自己？
　　贺深端又要开口，但温瑕瑜已经抢先一步，颇为担忧地说：“你什么都不学，却又去招惹那些邪门歪道，有没有想过后果呢？你身负功德世所罕见，确实仅凭这个就能保住自己，可你的家人呢？他们没有这个护身啊，要是邪道算计到他们身上怎么办？”
　　贺深端摸了摸鼻子：“呃……我也是要说这个，但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能考虑得到这一点，所以我问你学了什么术法或符箓，或者说你现在有什么手段能自保或者保护身边人？”
　　阿飘恍然大悟：“哦，我学了。” 贺深端对她知晓一二，但是温瑕瑜不清楚她的前世啊，所以两个人的侧重点都不一样，“我学会了怎么运用功德防守或者进攻，也能把功德用到家人身上形成保护罩。”
　　温瑕瑜担忧的神色并未因此消退：“你们家现在还平安无事，所以你也不知道功德能保护到什么程度对不对？万一那些邪道手段极其凶狠恶劣、防不胜防呢？我知道你还收服了一只厉鬼，但这只厉鬼大部分能力被限制了对不对，那他护着住你的家人吗？你现在自觉万无一失，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阿飘：“……哈？”
　　贺深端赶紧道：“所以这也是我们——主要是瑕瑜搬到这边来的原因。昨天晚上的那个死者，他脑海里的禁制太过可怖……可能跟百年前的一场大事故有关。”
　　阿飘眨巴眼，瞬间抓住了重点：“需要我出马？”
　　“哦……豁？”温瑕瑜突然用那种幽幽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阿飘和贺深端，“我好像跟你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啊？”
　　他不好直接逼问阿飘，遂对贺深端冷笑：“身为人民JC，面对重大危机，却一点都不担心人民群众的安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重要的小秘密？”
　　贺深端瞅了阿飘一眼，阿飘悠悠地道：“佛曰：不可说。你们要搬到这边来住就住吧，先说说百年前的大事故是怎么回事。”
　　温瑕瑜憋气，好半晌才板着脸开口：“还大事故……你家里人清楚你的情况吗？”
　　“对哦！”阿飘一拍手，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我是打算要说的了。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先收拾，我要回去了。”
　　温瑕瑜：“……”他转过头，目无表情地看着贺深端，贺深端瞬间起身：“哎呀，书房还没收拾，我去整理了。”
　　火速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