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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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家富路，这些钱……当家的你都拿着。我和两个孩子在家等你。”
二房的车队要启程了，谢三和谢青釉也就要离家了。
分别的时刻，曾氏难得流露出些许软弱，有些泪眼婆娑。
她是个传统的乡土社会下生长的女人，一辈子也不离开脚下的这片土地。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很大，也很危险。
谢三第一次要走时，她当时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上吊了。后面谢三也是把家里的情况，掰开揉碎了和她说，她没有办法才同意。
她一直期盼着能继承二房的财产，也是希望谢三可以不用再冒险。
没成想，便宜没占到，他还是要走。
谢三对家里的经济状况了如指掌，家里最大的财产就是五亩水田，除此之外就是从父母辈继承的、家里精打细算、还给原配王氏看过病后剩下的三十两纹银。
第一次走商，也是托谢二的路子，试着试着跑，只小赚了一笔。谢三又一向大手大脚惯了，家里需要添的东西太多，那一次的钱很快就花的差不多了。
现在曾氏一给他就是二十五两，家里人若是突然生个大病，或是什么突发情况，都没钱拿出来。
谢三怎么肯带上：“哪里需要这么多？我这次是跟着二哥他们走的，他们不会亏待我和六娘的。放心吧。”
曾氏不肯，转手把装钱的布包塞到谢青釉怀里。“你和六娘两个人出门，这花销大着呢。你们拿着，路上干啥都要钱。”
曾氏还同徐氏有些生闷气，也就有些波及二房全体。当初对簿公堂，徐氏刚开始还装疯卖傻不承认，她也没琢磨过来。后来，还是孩子他爹和她仔细分析，她才知道徐氏背后玩的那些花招。
谢三心知妻子的心结，也不多说：“你和两个孩子在家，没钱怎么行？万一出个什么事都慌。我这次本钱够着呢，放心吧。”
谢三见曾氏实在难过，就逗她道：“二哥找的商队也有镖师护卫，总不会让你再当一次寡妇的。”他这次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决定跑到边境的冀城去的。
曾氏气地狠狠锤了他两下。“呸呸呸，出门少说不吉利的话！什么寡妇，你也呸，别让老天爷当真了。”
谢三哈哈大笑。
谢青釉没眼看了，老夫老妻的，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她都感觉到村子里四面八方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了。
她干脆把布包塞回谢三手上，利落地跑到谢二娘身边去了。她同曾氏也没有什么好告别的，桂花因为她要走自己落单了，有些情绪低落，安慰的话昨天说过了，她也不想再说。小石头今天要上学堂没来，谢三没同意他请假。
“三叔同三婶感情可真好。”二娘笑眯眯道。
“谁不知道，二伯二婶才是鹣鲽情深呢。”谢青釉回道。
二娘见她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为此在意，倒是放下心来。作为姐姐，她还是希望六娘能与家里和和气气的，家兴离不开一个字“和”。
“平日里在家，我也没什么好玩的。母亲给我安排了很多先生上课，不过现在父亲说了，上午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下午我就要和他去学习如何管理家业了。不过原先请的夫子也还在，六妹妹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学。晚上……我们还可以抵足而眠。”二娘说起自己的新生活，声音里藏不住向往和喜悦。
“我虽然出门少，但是府城有许多踏青游玩的好地方，我也是知道的，等秋天凉快了，我们一起去玩。对了对了，我还有一些不错的手帕交，也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我不在时你无聊，也可以约她们出来玩。”
谢青釉原先兴致不高，但听着二娘渐渐描绘着，还真有些向往了。她可以在府城，度过一段不错的时光。
这在前世是没有的，前世二伯一家自己都为了子嗣问题焦头烂额，匆匆回村，匆匆离开，当时她忙于家里干活，同二伯一家接触也少。
小石头恶了二伯一家后，曾氏大闹了一番，还把二房送小石头回来的下人打骂了一顿，闹得二伯根本不敢回村。当时两家关系降到冰点，她同二娘自然也不熟。
她被嫡支领去京城的前几个月，二伯才在族里选定养子，人也只二伯一个人来看了，当时同她阿爷遇见，兄弟两人也是见面不说话的那种。之后，他就再没回村了。
谢青釉被嫡支选中时，二房远在省城也不知道。大伯倒是想阻止，但是她那对爹妈铁了心送她去京城“享福”，加上她当时名声臭不可闻，留在家乡也难熬，大伯只能同意她去京城，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
现在想想，前世的生活真是像虚影一样……一吹就散了。
谢三那边也终于告别完了，留下曾氏和桂花在原地。
二房也一一作别，两位子侄也同家人道别。所有人都坐上马车，这只是二房自家的小队伍，到了镇上和护送的镖师队伍集合，还有随行顺路的乡人亲友，才算整支去往府城的车队。
谢青釉原本同二娘坐一辆马车的，两个小姑娘可以作伴，旅途上也没那么无趣。
只是徐氏有事儿，让丫鬟请了二娘过去她那趟马车。
谢三自己一辆马车，还有他带着跑腿的一个小子，也是族里的孩子，叫谢元。谢元十二岁了，爹死娘嫁人，从小让他奶奶养大的，奶奶去年病亡了，他自己就吃百家饭长大。谢三也是见了他可怜，就平时总多拉扯他一把。
不过，谢三也不是烂好心。他瞧着谢元也是个半大的小子了，腿脚利索，人也伶俐，才愿意把他带在身边。谢元也机灵，见谢三愿意拉扯他，他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能吃饱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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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釉一个人待着，正想拿本书来看，就听见车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六娘。方便进来吗？”
“阿爷，进来吧。”谢青釉坐正身子。
谢三有事想和闺女商量。他原本让元哥儿去请六娘去他那辆车，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自己过去吧，别让六娘麻烦。
他真是夏朝好爸爸！
谢三此来，就是想和闺女谈谈刺绣的事儿。他虽然没有技术，但是他有点子呀。这天底下，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而不巧的是，他是一个已婚妇男兼养女儿的奶爸，想当初他闺女的婴儿房还是他亲手布置的。
谢三料想，古今审美也许有不同，但是差别不会太大，今朝人的喜好他也了解过一些。尤其是孩子，审美应该有共通之处。
若他能指导六娘把萌萌大眼的卡通人物绣出来，难道不比现在市面上的小狗玩球、喜鹊登梅、猫咪踏雪一些来的新颖可爱。
谢三对这方面认真做过一些调查。
“六娘，之前你的绣帕我去布庄问了问。镇上的布店价格压的低，用寻常的布料做只能卖一百二十文，但是若有顾客指定绣样专门做，手工费能有二三百文。手帕、护额之类的销量到底有限，我们那儿附近高门小姐也少。”
“掌柜的倒是同我推荐，让你试着绣一下大件，比如屏风。我打听到，绣大件耗费时间长，也耗费精力，很是伤眼睛。”
谢三只是让小姑娘稍微分担一些家用，却不是让她拼命去赚钱，当个拼命三郎，一家子靠她来养。自然不愿意让她去费心费力绣，有些大件一绣就是几个月，若是主家催一催，时间赶起来就不是绣娘能说的算了的。
“阿爷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做一些简单但是可爱的布偶，专门出售给孩子。”谢三拿出一叠设计纸，都是他拿柴灰画的，毛笔他是写不习惯。可恨，他找不到铅笔。他选取的大多是前世有名的动漫卡通人物，也加入了一些这一世的元素，进行了部分改动。
谢青釉闻言，看了看几张设计草图。“阿爷……是想让我做布娃娃？”
“对，可以放在小孩子卧室、床榻上，或是让小孩子抱着玩，还可以做和孩子等高的毛线娃娃。”
“这些娃娃看着挺可爱的。只是……”谢青釉有些苦恼，她要怎么和阿爷说，高门权贵家很忌讳这些呢？高门大院人心诡谲，布娃娃和毛线娃娃常常被认为与巫蛊之术、诅咒有关，孩子们多玩的都是瓷娃娃。
平民百姓家，倒是应该不讲究这些东西。只是，愿意花钱给孩子买玩具的很少。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玩具多是大人自己动手做的。
比如，木头做的小弓箭，雕像等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