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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猎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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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姐弟共三人,她排行第二,长姐远嫁他乡,数年前早就过世了,如今也只有一个弟弟在京郊居住。钟家在京并不是高门显贵,但胜在还是一方大地主,在京郊有挺多的的土地。钟舅老爷与自己的二姐关系还算不错,因而修仪跑去告诉老太太说想去京郊钟家庄子上玩耍,老太太打心眼里乐意,立马遣了人和钟舅老爷说明,第二日,舅老爷便派人上门回复一切已安排妥当,燕家的公子姑娘随时可以去玩。
燕钟两家约好了日子,便是三日后去往钟家庄园,老太太生怕去的人少了,便让四个儿子房里未婚的十岁以上的孙子孙女一同去了,燕家的马车马队出城时浩浩荡荡的,甚为壮观。钟家亦不敢轻慢,舅老爷令自家所有的子嗣出来接待,还从同宗兄弟家选了几个年龄品行皆优的子弟一同来,甚至还挑了自己夫人姚氏娘家的几个子弟一同玩耍。
正值秋色正浓,红色的枫叶犹如红色的海洋一般在金黄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此时的秋风虽然干燥,但并不显得令人感觉不舒服,京城郊外钟家的庄子里舅老爷早已安排妥当,燕家、钟家、姚家的子弟俱是一身猎装,骑着骏马正待舅老爷的号令,所有人皆是一副志在必得的饱满热情,
修仪却与旁人不同,他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又没有找着,五娘恰好就在他的身边,他便小声问道:“五姐姐,梵音上哪儿去了?怎么没看到它?你带它来了吗?”
五娘手指了指天空,修仪不明白,五娘只好说:“天上。”
“天上?”修仪抬头望了望天空,他听过梵音的叫声,可此时他没有听到一点梵音的叫声。
梵音性子很是活泼,平日里经常要上天转一转,它从来没有固定的时间规律,它一上天旁人是不知道它到底飞哪儿和飞多长时间的。今日一早,五娘还没从府里出发,梵音便叽叽喳喳待不住了,五娘只好放它出门,省的吵得自己脑袋疼。
“那它现在在这儿吗?”
五娘的嘴唇窝成圆形,她轻轻发出一声十分轻微的清脆哨声,不需多时,便听到自己头顶那片天空之中传来几声悦耳的鸣叫声,五娘微笑地看看修仪。
梵音的叫声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钟家及姚家的子弟都已经知道燕五娘这只凤凰的事情,他们却还未真正见过这只神鸟,三日前钟家老爷子准备这场狩猎时,这些子弟便带着十足的好奇心,一心想看看这个神秘的燕恶姑娘和她那只只在上古传说中才的一见的凤凰。及至到了今日,所有人见到燕五姑娘真人,只觉并不稀奇,他们原以为这位姑娘必定天香国色,又或者气质非凡,可现实是这位五姑娘其貌不扬,便是在常人堆里也并不显眼。现在听得天上梵音的几声鸣叫,这许多人俱是不敢轻视这位貌不惊人的女孩了,因为那几声异于凡鸟的叫声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令闻听者的心灵泛起说不清的阵阵涟漪。
这会儿不止修仪满脸兴奋之色,就连六娘也是雀跃不止,他们纷纷催促五娘尽快把梵音召唤下来。五娘也知梵音的脾气,不喜与人相处,如果现在把它叫下来,它不会高兴的。
钟家老太爷钟会同年纪虽大,可身体还是挺壮实的,他与自己的二姐素来亲密。早年他也见过五娘这个侄孙女的,在他的印象里五娘在姐姐所有的孙女之中并不显眼,一副安静的如鹌鹑一般的模样。五年前侄媳妇带她回苏州时,起先他并不在意。待他从姐姐那儿听闻常氏有意收为关门弟子,他还劝解姐姐,认为常氏能看中五娘,也是那孩子自己的造化。前一阵子,姐姐好不容易把孙女接回京城,他也不甚在意,直到他知道五娘重开孙氏旧宅的大门,他这才有了一种不一般的感觉。后来,又知道了五娘迁葬孙氏旧墓,又发生有刺客刺杀五娘,种种事情,令他更是看不清五娘的意图。那日他听说五娘养了一只凤凰,这个消息令他真的大大吃惊。他命心腹家奴去了燕家询问了姐姐,得到确确实实的答复,这让他着实窝在家中好好冷静了数日。三日前,二姐派人来与他说自己的孙辈们想在他的庄子上狩猎,他马上答应下来,并且立即开始布置。
今日,他远远见到了五娘,他觉着五娘与幼时相比,变化并不大,只不过是一个小人长开了而已,这姑娘小时就看着面相更似外祖,如今长大确实如此,常家五老爷常渐浚他是相识的,样貌并不英俊,勉强称得上算是清秀,五娘也只算得上清秀。他心中也存着一点小心思,与儿孙一般,也想看看那只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凤凰,毕竟这种神鸟是只在大靖开国之初才出现的吉祥之物,而今世上再无人见过此鸟。可是,燕家子弟到来之时,所有人没有见到这只凤凰,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刚刚那几声鸟鸣响起,顿时让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知道这只凤凰只听从五娘一人指使,他人谁也操纵不了它。
此时,钟老爷精神抖擞,毕竟见着如此多的孙辈心中不禁心生一股由衷的自豪,大有家族兴旺的感慨,他的声音洪亮,说道:“都是自家人,你们就开心玩去,祖父老了,就不和你们凑这个热闹了,”转头他吩咐自己的长孙钟培林,“仔细照顾好你燕家的兄弟姐妹。”
说到玩,修仪最擅长了,年纪虽小,可弓马骑射他自认不比家中其他兄弟差,到舅老爷一声“开始”的号令,便使尽全身力气拼命骑马向前冲,他一心想再今日的狩猎活动中获得头名。修章清楚自家弟弟是个什么货色,生怕修仪莽撞而伤着自己,只得也拼命跟着他。于是,只留下五娘和其他年纪小的各家子弟落在后头跟着他。
五娘慢慢地骑着马跟在大队人马后头,六娘年纪小,加之也不擅长骑术,于是也同她一起并行。钟培林因只顾着盯着大部分年纪与他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子,所以一并和他们追逐寻找猎物,也许他认为这些落在身后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慢慢骑马又不会从马上摔下来,倒是另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男子一直慢悠悠地陪着他们这些落后的人向前行进。
五娘记得这男子是谁,刚进舅老爷庄子时她就听舅老爷说了,那是舅老爷同族堂兄家的孙子,叫“培臻”的,听闻性子是极稳重的,品性良善。她见钟培臻样貌亦是算得上俊朗的,一张脸庞秉承着钟家人典型的轮廓,双眼极亮。眉毛极浓,就是极少微笑,想来是此地不少人家心目中佳婿的人选。
六娘叽叽喳喳说着一路的景色,她近一年来也到过舅老爷家的庄子,对于钟家的事情知晓的比五娘稍多一些,五娘只听不予评论。“年初家里给臻表哥相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是个读书人家,据说样貌极好的,性子也温和,可惜臻表哥自己不乐意。”
“你怎么知道的?都赶上人家肚子里的虫子了。”五娘现在才发觉这个堂妹真是什么碎碎叨叨的芝麻小事都知道,看样子这种听人家墙根的事没少干。
六娘“嘻嘻”笑了两声,凑到五娘身边,说道:“这是琴表姐悄悄告诉我的。”五娘知道,舅老爷家二房家的三姑娘就是名叫“如琴”,年岁上也只比六娘大上一个月而已。
秋日的郊外景致尤为美丽,秋风吹过,虽说显得干燥,但一眼望去,不远处麦田里掀起一阵阵金黄的麦浪,庄子各处的庄头每日里都组织雇工或佃户利用现在还不错的晴朗天气加紧地里的粮食的收割,近处各处山头上的树林或呈现黄色或为鲜艳的红色,五娘其实从心底喜欢这样惬意的日子,无忧无虑。没有烦恼,亲人故友聚在一起,潇洒自在。
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起初并不起眼,可没一会儿那黑点陡然变大,突然就到了五娘他们头顶天空上,且发出几声十分尖利的叫声,好似那尖刀划破人咽喉时被害人最后的呼叫,凄厉而恐惧。五娘猛一抬头,只见一只硕大的黑色苍鹰自空中直扑下来,那鹰比之寻常的鹰类体格要大上两倍左右,通体发黑,它的利爪又尖又长,状饰铁钩,目光中透露着狠毒。
地面上的人纷纷尖叫起来,京城郊外偶尔也有猛禽出现,但像今日这种形体的委实没有出现过,顿时这些平日里胆子本就不大的小孩儿们慌了神,吓得四散分开,纷纷躲避。钟培臻立时拿出自己所携之弓,迅速抽出一质白羽箭,手上使出全身力气,举起弓箭,对准黑鹰飞来的方向社区。
那黑鹰不是寻常猛禽,似乎并不惧怕这支朝它射来的利箭,待到箭飞到它面前,它的双爪牢固地抓住了,轻轻一折,那箭便在它的利爪之下断为两截。它并不停顿,继续向下猛冲。
五娘认得这种鹰,那是草原特有的黑鹰,蛮族贵族常训练此鹰猎取大型猎物,甚至有时是人。她立即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哨声,比先前第一次的口哨声稍长一点,黑鹰折断了箭时,梵音便已俯冲而下,朝着黑鹰猛扑下来。
梵音的动作迅猛而狠厉,任是再凶猛的动物都比之不及,即便是兽中之王的老虎也不是它的对手,眨眼之间几下子便将那黑鹰撕成了碎块,霎时间,黑鹰的尸身变许许多多的小块纷纷如雨点般自空中掉落在地。
五娘也顾不得看着四周多人的各种奇怪的目光和神情,又吹了一声口哨,梵音像的了什么指令一般飞驰而去。
钟培臻惊呆了,他从未预料几日这种场景发生,不知这天空会出现如此巨大的苍鹰,而且也未预料到这只鹰会朝人扑下来。他自小长大,此等事他是第一回碰到,不禁心生恐惧之心。
周遭的气氛很是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满地不是黑鹰的碎块或是乱飞的羽毛,四周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五娘骑在马上,静静看着这一切,钟培臻突然觉着它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天空中出现黑鹰时,修安和修章就觉察着情形不对,后来又见梵音向黑鹰扑杀下去,直接在空中把那黑鹰给撕成碎片,,他们便知晓后面的人马出事了。想着跟在后面的人皆是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们,二人立时拽了缰绳,调转马头,转向五娘他们所处的地方跑去,和他们原先一同并肩飞奔而行的钟姚两家子弟纷纷也调转马头,一起向后跑回去。
修安、修仪气喘吁吁跑到五娘这边时,现场一片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羽毛、碎肉四散都是,地面上零零散散分布着不规则的血迹,空气中有一星点十分微弱的血腥味。亲眼见着梵音撕黑鹰的个别年纪小一些的人捂着自己的鼻子,远远地看着前面那乱七八糟的地界。
修章没见到梵音,不知这凤凰飞到哪儿去了,他现在也没这个心思去想梵音的去向。他看看自己的五妹,这才发觉妹妹浑身透着冰冷的肃杀之气,她的眼神犹如冰冷带着寒光的利剑,全然不似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应有的天真。
还不待众人从这场意外中清醒过来,就见眼前猛地出现一团火红,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凤凰自天空中猛然落下,那凤凰的利爪之下死死摁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只见凤凰的一只尖锐的利爪已然搭在那大汉的脖子上,那汉子的脸色比白纸还白,双眼瞪得比旁人大上三四倍。
“二哥哥、四哥哥”,五娘说话的声音低沉,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狠辣之劲,“只有塞北草原才有此种苍鹰,蛮族人专训此鹰猎杀死囚。”
凝香、梅影下马,将那壮汉从梵音的爪下拉了出来,要不然此人会比他刚刚放出的那只黑鹰死得还要惨,梵音不只会把他撕碎,它也许会将他带到云端上,然后松开爪子,将他活活摔死,然后再撕成碎片。
在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气,后背不禁出了冷汗,蛮族与大靖交战已有一二百年的时间,这里所有的人只听说过战场上的惨烈战况,却从未实际真正这么近接近过死亡,更从未听闻过还有专门训练苍鹰来猎杀人的,心里都是打了个寒颤。
凝香、梅影将大汉捆绑整齐,拖至五娘马前,凝香用力将那人下巴抬了起来,五娘一见便知这张脸乃是典型的草原蛮族人的相貌,她转过头对着钟培林说道:“钟大哥哥,府中可有空置的屋子?”
彭英急匆匆带着季勇、曲文阳赶到钟家庄园,刚接到钟家派人送来的五娘的手书时才知晓发生了苍鹰猎杀的事情,他在西北与蛮族交手多年,自然知道蛮族的这种残忍习俗,但他万万没想到蛮族人居然敢在大靖的都城行此手段。他立即按照五娘的指示,自己一面赶到钟家,一面让石静立即带人抄了那放鹰的蛮族人的据点。
钟家年轻一辈人从来只听过彭英这个凤羽营大将的英名,那还是相当久远之前的事情,现在,亲眼看到这个传奇的英雄人物,内心很是激动,但更让他们觉着不可思议的事是这么个令蛮族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居然是这么恭敬地屈居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子之下,说俯首帖耳都不为过,心中又充满好奇和疑问。钟家老爷钟会同十多年前是见过彭英的,那时他在姐姐家中见过孙氏五虎,虽未深交,他确是从内心对孙玉庭及其部将都敬佩不已。如今,再次见到彭英,心中不免生出许多感慨,进而又替早逝多年的孙玉庭惋惜不已。他虽不十分不明了五娘不同寻常的行为,但也不阻拦她做任何事情。
彭英见过钟老爷后,就被人带到五娘用来审问疑犯的屋子。那是钟家庄园北边的一排原本用来放杂物的房子的一间,房子很小,为安全起见,钟老爷命长子带了健壮的心腹家丁将那一角团团围住,闲杂人等轻易不能接近。
彭莹在屋子外大声通报:“少主,彭英奉命前来。”
屋子的门很小,也许年头稍长,所以凝香开门时发出了很轻的“吱嘎”的声音,“大管事,进来吧。”
彭英才进屋,凝香立即又关上了门。
屋子很暗,尽管外头光线很充足,可屋子里并无多少光亮,屋子里有一半的空间堆放着各种杂物,五娘口站在稍中一点的地方,那个蛮族汉子捆得像一个粽子一样,被凝香她们扔在了屋子的一角,一动不动,,彭英觉着那人一定是昏死过去了。
五娘的面前呈现处十分光彩的影像,那是她用神力幻化出的影像,在她眼前是一副塞北的沙盘模型,有昆阳关,有大漠,有沙丘,……,塞北的一草一木都在这个沙盘上一一呈现。
五娘不废话,直接开口:“安吉的先锋到了哪里?”
彭英仔细看着沙盘,指了里昆阳关不远的一处山谷:“五日前刚过定康草原,想必快到月牙谷了。”
“是哪支部队?”
“左大营。”
五娘不禁冷笑。想来也该是极宠爱自己这个庶长子的,居然把自己的亲卫禁军狼卫的前锋左大营直接交给安吉指挥。安吉也确实有乃父之风,喜欢孤身犯险,在与后续部队脱离的的情况下,居然敢在这个季节挺进到昆阳关附近,当真以为大靖无人了?
“给海龙哥传个口信去”,五娘道,“我要在第一场大雪落下前掰了也该这颗钢牙,咱们要让这位大汗这个冬天减减肥。”
彭英道:“是。”
梵音的动作迅猛而狠厉,任是再凶猛的动物都比之不及,即便是兽中之王的老虎也不是它的对手,眨眼之间几下子便将那黑鹰撕成了碎块,霎时间,黑鹰的尸身变许许多多的小块纷纷如雨点般自空中掉落在地。
五娘也顾不得看着四周多人的各种奇怪的目光和神情,又吹了一声口哨,梵音像的了什么指令一般飞驰而去。
钟培臻惊呆了,他从未预料几日这种场景发生,不知这天空会出现如此巨大的苍鹰,而且也未预料到这只鹰会朝人扑下来。他自小长大,此等事他是第一回碰到,不禁心生恐惧之心。
周遭的气氛很是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满地不是黑鹰的碎块或是乱飞的羽毛,四周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五娘骑在马上,静静看着这一切,钟培臻突然觉着它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天空中出现黑鹰时,修安和修章就觉察着情形不对,后来又见梵音向黑鹰扑杀下去,直接在空中把那黑鹰给撕成碎片,,他们便知晓后面的人马出事了。想着跟在后面的人皆是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们,二人立时拽了缰绳,调转马头,转向五娘他们所处的地方跑去,和他们原先一同并肩飞奔而行的钟姚两家子弟纷纷也调转马头,一起向后跑回去。
修安、修仪气喘吁吁跑到五娘这边时,现场一片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羽毛、碎肉四散都是,地面上零零散散分布着不规则的血迹,空气中有一星点十分微弱的血腥味。亲眼见着梵音撕黑鹰的个别年纪小一些的人捂着自己的鼻子,远远地看着前面那乱七八糟的地界。
修章没见到梵音,不知这凤凰飞到哪儿去了,他现在也没这个心思去想梵音的去向。他看看自己的五妹,这才发觉妹妹浑身透着冰冷的肃杀之气,她的眼神犹如冰冷带着寒光的利剑,全然不似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应有的天真。
还不待众人从这场意外中清醒过来,就见眼前猛地出现一团火红,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凤凰自天空中猛然落下,那凤凰的利爪之下死死摁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只见凤凰的一只尖锐的利爪已然搭在那大汉的脖子上,那汉子的脸色比白纸还白,双眼瞪得比旁人大上三四倍。
“二哥哥、四哥哥”,五娘说话的声音低沉,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狠辣之劲,“只有塞北草原才有此种苍鹰,蛮族人专训此鹰猎杀死囚。”
凝香、梅影下马,将那壮汉从梵音的爪下拉了出来,要不然此人会比他刚刚放出的那只黑鹰死得还要惨,梵音不只会把他撕碎,它也许会将他带到云端上,然后松开爪子,将他活活摔死,然后再撕成碎片。
在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气,后背不禁出了冷汗,蛮族与大靖交战已有一二百年的时间,这里所有的人只听说过战场上的惨烈战况,却从未实际真正这么近接近过死亡,更从未听闻过还有专门训练苍鹰来猎杀人的,心里都是打了个寒颤。
凝香、梅影将大汉捆绑整齐,拖至五娘马前,凝香用力将那人下巴抬了起来,五娘一见便知这张脸乃是典型的草原蛮族人的相貌,她转过头对着钟培林说道:“钟大哥哥,府中可有空置的屋子?”
彭英急匆匆带着季勇、曲文阳赶到钟家庄园,刚接到钟家派人送来的五娘的手书时才知晓发生了苍鹰猎杀的事情,他在西北与蛮族交手多年,自然知道蛮族的这种残忍习俗,但他万万没想到蛮族人居然敢在大靖的都城行此手段。他立即按照五娘的指示,自己一面赶到钟家,一面让石静立即带人抄了那放鹰的蛮族人的据点。
钟家年轻一辈人从来只听过彭英这个凤羽营大将的英名,那还是相当久远之前的事情,现在,亲眼看到这个传奇的英雄人物,内心很是激动,但更让他们觉着不可思议的事是这么个令蛮族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居然是这么恭敬地屈居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子之下,说俯首帖耳都不为过,心中又充满好奇和疑问。钟家老爷钟会同十多年前是见过彭英的,那时他在姐姐家中见过孙氏五虎,虽未深交,他确是从内心对孙玉庭及其部将都敬佩不已。如今,再次见到彭英,心中不免生出许多感慨,进而又替早逝多年的孙玉庭惋惜不已。他虽不十分不明了五娘不同寻常的行为,但也不阻拦她做任何事情。
彭英见过钟老爷后,就被人带到五娘用来审问疑犯的屋子。那是钟家庄园北边的一排原本用来放杂物的房子的一间,房子很小,为安全起见,钟老爷命长子带了健壮的心腹家丁将那一角团团围住,闲杂人等轻易不能接近。
彭莹在屋子外大声通报:“少主,彭英奉命前来。”
屋子的门很小,也许年头稍长,所以凝香开门时发出了很轻的“吱嘎”的声音,“大管事,进来吧。”
彭英才进屋,凝香立即又关上了门。
屋子很暗,尽管外头光线很充足,可屋子里并无多少光亮,屋子里有一半的空间堆放着各种杂物,五娘口站在稍中一点的地方,那个蛮族汉子捆得像一个粽子一样,被凝香她们扔在了屋子的一角,一动不动,,彭英觉着那人一定是昏死过去了。
五娘的面前呈现处十分光彩的影像,那是她用神力幻化出的影像,在她眼前是一副塞北的沙盘模型,有昆阳关,有大漠,有沙丘,……,塞北的一草一木都在这个沙盘上一一呈现。
五娘不废话,直接开口:“安吉的先锋到了哪里?”
彭英仔细看着沙盘,指了指昆阳关不远的一处山谷:“五日前刚过定康草原,想必快到月牙谷了。”
“是哪支部队?”
“左大营。”
五娘不禁冷笑。想来也该是极宠爱自己这个庶长子的,居然把自己的亲卫禁军狼卫的前锋左大营直接交给安吉指挥。安吉也确实有乃父之风,喜欢孤身犯险,在与后续部队脱离的的情况下,居然敢在这个季节挺进到昆阳关附近,当真以为大靖无人了?
“给海龙哥传个口信去”,五娘道,“我要在第一场大雪落下前掰了也该这颗钢牙,咱们要让这位大汗这个冬天减减肥。”
彭英道:“是。”
赵敬琮吃惊地看着裴行止,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世间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看见一只纸折的仙鹤飘飘忽忽地从窗外飞进屋子,安稳地停在裴行止的手中。裴行止想必经常接到此类仙鹤,因而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惊讶,他细心地拆开纸鹤,展开1智障,认真细读纸张上写的内容,脸庞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大靖开国之初,确有精通法术的人存在,但自国家安定以后,那人便隐世而去,此后这人世间便只剩有关那人的种种传说。赵敬琮此时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觉得这纸鹤定是燕家那位五姑娘知会这位裴先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裴行止看完信件,便将那张纸轻轻一扬,这纸竟自己燃烧起来,一下子便成了一团灰烬、
赵敬琮更加目瞪口呆,裴行止显然没看出他的吃惊,只说:“殿下想知道监牢里那个宁死不开口是何身份吗?”
赵敬琮这才把心思放在自己这几天忙碌的事情上来,那日这些案犯被巡城兵马司逮进刑部之后,他立即组织人手审讯,加上这位奉旨加入审讯任务的孙府总管事,只有一点起色,那里面有一个难啃的骨头,无论何种方法皆对他无效,其他人因为他也极少有开口的,这事让赵敬琮极为苦恼。现在裴行止突然提起这人来,定是那纸鹤上写的消息。“不知。”
裴行止面容极为温和:“殿下可知蛮族狼卫小营卫吧?”
狼卫乃是蛮族大汗也该的亲军近卫,赵敬琮是知道的,他也曾在塞北打过仗,这个是知道的,小营卫又是狼卫下属的专职负责探听前哨军情的特殊部队,人数极少,但极为精锐,素来为狼卫总队长亲信心腹所执掌,也很神秘,外人极少知晓她的成员身负。听裴行止这么一说,赵敬琮立马提起了精神。
裴行止眼神明亮,声音也清亮:“那人是小营卫队长诺朗,也该长子安吉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