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杨花》微风轻起

2、第二章

　　——春日前夕——

　　楚国皇城内，人头攒动。这几天快开春了，每年的春分，楚君都会在城内巡游，探查京城百姓的生活情况。同时，为了迎接皇帝，并庆祝开春，城内多处地方会举办活动大典，热闹的程度不输除夕元宵。而今年的大典格外的隆重宏大，据说是因为皇上的五公主今年刚年芳十五，皇上要带她出宫巡游，顺便物色驸马爷。

　　“据说这位五公主，那个真是……”在门口说说书先生乱飞的唾沫中，一所饭店的门帘被拉了开来，一名女子走进了饭店。“你们这儿有酒吗？”清冷的女声响起，淡雅却又充满威严。“有……有的。”小二被她一问，吓愣了神。“那就给我来一壶上好的。”说罢，那女子冲小二抛出一串银币，轻声道:“这里钱够了，多的不用找了。”说完，便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下。

　　片刻后，小二终于取来了酒。“客官，您要的上好的佳酿。这是我们店里的‘梨元青’，算是我们这一片最好的酒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眨了眨他那双灰色的眼睛，瞄了瞄那女子。方才因那女子的气场，没有好好看过她的面貌。

　　——只见，一席鹅黄束装束住腰身，一条白缎系在腰间，身后别着一把短刀；一双雪白窄袖内，延伸出美丽而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双纤纤素手。长发于脑后束成马尾。点睛之笔，是发带边上别的那一串杨花。

　　杨花其实就是柳絮。夏初一到，满城都是。它们会纷纷扬扬地落在任何地方，带着柳的种子，向自由奔跑。他们白茫茫的，一般很柔软。但现在才刚开春，那女子头上别的却是一串雪白而茂密的杨花。

　　可惜，“那女子戴了面纱，看不到脸，不然的话，估计是个美女。”店小二心想。

　　“小二，过来，”女子忽然对他招招手，道。

　　店小二连忙走过去。“今天怎的如此热闹？”女子问。

　　“呃……客官是城外人吧。”他面对那女子的问题，愣了一下，“今天是我们城内的开春大典，本来就很热闹……而且据说这次皇上会带那位从未露面的五公主出来。听到门口那说书的了吗？他刚说的就是这事……”

　　“五公主……”女子文言，低下头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一脸歉意，道:“抱歉，我是城外人，只是来皇城有些事要办，不巧碰上这是，准备没做好，麻烦说说……”她像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几个字，话音未落就塞给小二一两银子。

　　小二得了银子，立刻会意道:“说起这位五公主，可是要好好介绍一下。五公主姓楚，单名一个媛字。前几日，不只是哪里来的风声，说是皇上今年的大典上回带公主出来露个脸。要知道，从前皇上从未将公主带出来过。而且……”他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几说这位公主生的国色天香，美艳动人。而且才艺也是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全都会。百姓们都在猜，皇上是不是要给公主选婿。但是……这次又是哪家……”说着说着，小二眯起了他的灰眼睛，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那女子见小二不再叙述，便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工作了。小二走后，她开始思考起来:现在这民风如此开放了吗……五公主，楚媛？以前还真没听过。也许……这次会很热闹吧。算了，我是来找东西的，任务完成，管它是是非非。

　　她抬起手，给自己斟了碗酒。饮完，一手抄起那壶梨元清，长腿迈开，走了出去。

　　一会儿，店员来收拾东西。一人抬眸，那女子离开的小路，倒映在那人灰色的眼眸中。

　　——大典当日——

　　皇城门口的大道上，到处都是金玉装饰，阳光照射下来，映射的闪耀而又夺目。个个集市全部早早开市，城里的老百姓们一个个做上装饰，整个皇城都笼罩着一种大典的氛围。有才艺的男男女女则汇集在许多酒馆，茶楼之中，有善诗词歌赋者，吟诗作对；也有善歌舞乐器者，曲调婉转，起舞助兴。城里的农民们这多聚集在集市。开春的集市，往往售的东西多为开春后可能用得到的工具，而且价格会比往日更便宜。大典上午，皇上不带军队，仅带几个心腹，便一席微服私访。他认为，往往这种时候，能看出百姓之间关系是否融洽。

　　其实，白天的热闹只是巨浪中的一个浪花，下午的重头戏一来，整个皇城才会成为欢腾的海洋。

　　——午后，皇宫——

　　乾明宫，是楚皇的居所，而承安殿，则是整个乾明宫最宽敞而又富丽堂皇的地方。

　　“陛下，臣妾已经将您的冠帮您带好了，您看看吗？”此时的承安殿内，传来了女子轻声细语的询问与男子的温润语调。“啊，岚儿，你束发的手艺……还是如此得好。”

　　那男子正是楚明帝，楚泽寒。而他身后刚在为他束发的女子，则是现在大楚的皇后娘娘，严岚。严岚是大楚丞相严佑承嫡女，早在楚明帝还未当上太子，还是个小亲王时，严氏就嫁给了他为妻。皇家内斗七余年，一直不离不弃，伴明帝左右；而且她还颇有文采与手段，帮明帝解决了不少绊脚石。如今，终于一朝功成，终于伴在夫君左右，坐上了许多女子一生都想坐上的位置。多年同甘共苦，夫妻二人早已同心，虽然这么多年，皇上纳过几个妃子，但仍与皇后有浓重的感情，从未疏离皇后。而皇后也为皇家生下三男一女，那小女儿，就是据说这次大典会亮相的人物——那位神秘的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