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抹青丝

5、奔赴

　　许洛顶着个黑眼圈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经过顾今的身边，她还特意用手遮了眼睛。
　　早晨起晚了，只刷了牙，脸都没洗，也没来得及画眼线。
　　昨晚一直画到3点，准确来说是画到今天早晨三点。
　　幸好，快画完了，不然真要赔了这年纪轻轻的小命。
　　许洛坐到位置上就拿出了眼线笔，对着小镜子，在那画。
　　技术娴熟，不到20秒的功夫就搞定了。
　　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
　　白云悠悠，今天的天空格外的篮，绿色的操场跃动着一颗颗充满活力的心。
　　可许洛困的直打哈欠。
　　解散的时候，许洛靠着篮球架，打起了盹。
　　她是被篮球砸醒的。篮球击中她的肩膀。
　　许洛疼的龇牙咧嘴，破口大骂：“眼瞎了啊？”
　　视线对上几米外几个穿着篮球服的男同学。
　　“谁让你坐那，不砸你砸谁？”
　　许洛腾地站起身，捂着肩膀，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篮球，忍着疼，双手一掷，正中一个男生的头。
　　许洛也不知道是谁砸的她，反正就是那几个人没错了。
　　被砸的男生三步并两步走，走到许洛身前，手臂一抬，推了许洛的被砸的那个肩膀。
　　许洛往后退了两步，眉头因为肩膀传来的疼痛蹙了起来。
　　“你他妈还挺有种，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动你！”男生出言不逊。
　　许洛往前走了一步，下巴抬起，脸上没有一丝怯意：“那你动一个！”
　　话音刚落，下课铃响。
　　原本没多少人的篮球场上因为下课，驻足的人多了起来。
　　“你高几几班的？”男生比许洛高出大半个头，俯视着她。
　　许洛嗤了一声：“你管我几班的？不是说要动我吗？别光用嘴逼逼！”
　　男生被她吊不叽歪的模样和口气逗乐了：“你还真是让我开了眼”，说着，看到许洛眼尾的紫色眼线，眸色沉了沉。思索了会，开口问：“你和江澈什么关系？”
　　许洛虽说和江澈走得近，但却从来不打着他的名号惹事。遇事，她宁愿自己解决，当然，如果江澈非要帮她，她也不会拒绝。
　　“没关系。”许洛将额前被风吹乱的几缕头发直接往头顶捋了捋，那动作极其不羁。
　　可男生似乎有点不相信，江澈不是个好惹的角色，算是文成高中混世的头头。不太惹事，但有人瞎眼惹上他，那定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他那身手，在文成高中自诩第二，还没人敢排第一。知道江澈的人，自然也就知道江澈有个画紫色眼影的“妹妹”。真妹妹还是假妹妹，没人去深究，但江澈护她那个妹妹的传闻，倒是一点不假。
　　许洛见他一副沉思的模样，不免笑道：“唉，让你动个手需要想这么久？”
　　男生歪着头又将许洛打量了一遍。下一秒，那手拍在了许洛的另一个肩上：“妹妹，下次说话口气别这么冲，容易吃亏，懂吗？”
　　像变脸一样。
　　许洛猜测应该是与他刚刚提到的江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点憋气。
　　“你就这么怕江澈？”许洛知道这话一出，那必然会激怒对方的自尊心。
　　可她心里就是不爽，从早晨起床就不爽了。一是睡眠不足，二是没吃早饭，三就是莫名其妙被球砸。
　　男生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被她言语激到的任何不痛快的表情。
　　“我和江澈是朋友，没有怕不怕这一说。”
　　许洛眉头皱了皱，和江澈是朋友？她猜不到他话里的真假，也懒得去猜。
　　“行，”许洛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操场，没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麻烦你们以后打球的时候，把眼睛睁开。”
　　说完，许洛转身，抬眼，看见顾今往这边跑来。
　　许洛看他跑的方向，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嘴刚张开，声音还没出来，就见顾今一个转身。
　　许洛……
　　这是什么意思？许洛愣在原地，有点懵懵然。拔腿追上去，可她那里能追的上顾今那大长腿。许洛气喘吁吁追到教室，顾今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许洛能看得出来他胸腔在微微起伏，可却装作一脸平静地在那看书。
　　许洛径直走回座位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背。
　　心里默念：转头！转头！转头！
　　终于，在将近一分钟后，顾今微垂的脑袋往后转了转。
　　视线还没对上，顾今的头又转了回去。
　　许洛……
　　同桌回来看见许洛，惊讶问道：“许洛，你没事吧？”
　　许洛那紫色眼尾一抬：“我能有什么事？”
　　同桌：“我刚去厕所前，听班长说你在操场被几个男生围住了。”
　　许洛恍然大悟，哦，所以顾今才跑去操场的，如果刚刚那几个人对她动了手，那顾今是不是会冲上去帮她？想到这，许洛叹口气，她刚刚应该先动手的！
　　白浪费了一次大好机会！
　　许洛惋惜了一个下午。
　　下午放学，江澈跑来，二话没说就冲进了教室。一把拽住许洛的胳膊，将她从座位上架了起来。
　　“你干嘛？”许洛甩开他的手。
　　“上午杨政拿球砸你，你不知道找我？”江澈声音很大，教室里不少双眼睛看过来。
　　许洛坐回座位上，随口道：“我不是给砸回去了吗！”说完，许洛问他：“他说他和你是朋友。”
　　江澈甩甩手：“别听他扯淡，谁他妈跟他是朋友，孬种一个。”
　　许洛撇撇嘴：“他当时是想对我动手来着，不过突然问了句我和你什么关系。”
　　江澈扭头看了眼顾今，坏笑道：“你有没有跟他说你是我女朋友？”
　　原本都将脸转回去的同学，此时又齐刷刷地转了回来。
　　许洛赶紧看了顾今一眼后背，然后抬手将课桌上的书砸到了江澈的身上：“别瞎说，谁是你女朋友！”
　　江澈呵呵笑，转而若无其事地装作从顾今身边经过，瞟了眼顾今，然后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
　　走到教室门口，江澈冲许洛喊：“跟我去三2班找杨政！”
　　欺负跟他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青梅竹马”，真是活腻歪了！
　　许洛本来不想去，可看见江澈站在门口跟她使眼色，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出了教室。
　　高三在高二隔壁的一栋楼。
　　到了三2班，正巧碰到杨政和上午那几个一起打球的男生站在教室门口。
　　离得还有七八米的距离，许洛就听见杨政朝江澈喊：“江哥。”
　　许洛掩嘴打趣道：“还不如叫你江澈呢，真难听。”
　　两人走到杨政面前。
　　“谁你哥，以后少跟我套近乎，”说着，江澈扭头问许洛：“球砸你哪了？”
　　许洛拍了拍自己的一侧肩膀。
　　杨政陪着笑脸，对许洛说：“上午你可是直接把球砸我头上了哦，也算两清了不是？”
　　“谁他吗跟你两清？”说着，江澈扭头往2班教室里扫了眼，朝杨政身后一个男生说道：“去，拿个球给我。”
　　见身后的家伙真跑进教室去拿球，杨政嘴角抽了抽：“不是,江哥…”话没说完，见江澈瞪了他一眼，忙改口道：“江澈哥..江澈，我请妹妹吃饭行不？请一个礼拜！早中晚，不间断的！”
　　江澈笑：“我看你是想借着请吃饭的由头，追我妹吧？”
　　话落，刚刚的男生抱着篮球捧到江澈的面前。
　　江澈将球接到手里，看了眼杨政，又看了眼许洛，问她：“你砸还是我砸？”
　　杨政忙往后退了几步。
　　许洛虽然跟着江澈来找杨政，但压根没想过对杨政怎么样，见好就收就行。可江澈不是，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主，你打我一下，我必还你两下。
　　对他来说，身体上的疼痛是要收利息的。
　　许洛将篮球接到手里，往后退了几步，就在江澈以为她要砸过去的时候，只见那球被许洛轻轻掷到了杨政的怀里，几乎没什么力道。
　　杨政显然也很意外。
　　“我当时也砸你了，所以再砸回去，没这个必要。”说完，许洛转身。
　　江澈……
　　敢情今天是他枉做好人了！
　　这女的，怎么越来越不识相！
　　见许洛已经下了楼，江澈瞥了眼杨政：“她有喜欢的人，所以，别让我听到你要追她的风言风语。”
　　杨政怔怔地点了点头。
　　也就几个小时而已，从发生口角转变成追求。江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杨政故意散的谣言。他深知以江澈的性子，必然会找上门。如果江澈真要难为他，他也可以借着拿球砸许洛的幌子说这是他想引起许洛的手段。
　　不过那个画紫色眼影的女孩，并没有拽着他不放。
　　这件事随着许洛偶尔无所谓的态度就这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