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修士救下一条蛇》艾姜

10、时隔千年

　　女妖倒在一边，不敢置信地望着墨九离去的冷淡背影，碎了一地的芳心。

　　府邸门前有路过的其他妖族，都幸灾乐祸地看了一场好戏，墨九妖王是妖族公认的俊美无双，喜欢他的女妖自然数不胜数，但不管是怎样前仆后继的攻势，妖王大人都心如寒冰，不为所动。

　　如果敢不知好歹地继续骚扰，那就别指望妖王大人会怜香惜玉，他当场翻脸杀人的情况可不算罕见，那些被警告后还不服气的人也是活该。

　　每次遇到向自己献殷勤的女妖，墨九都感到十分烦躁，因为那让他想起了不愿回想的事情，没立刻杀了她们都算他慈悲。

　　花了几天时间处理好人妖两族通商的事宜后，墨九便再度空闲了下来，和平的日子好是好，唯一就是觉得很无聊。

　　妖王府书房中，墨九靠在椅子上翻书，书里写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符号图案，看样子很是高深。

　　“大人，”承天手持一本册子，好心建议道，“过些日子主城中有烟火大会，您要不要……”

　　“不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墨九是故意拖延时间才会去看游//行，尽管把节日都从人类那边照搬了过来，美其名曰增进两族感情，实际上他对这些节日一直表现得可有可无，兴致不高。

　　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好看的，看那些男男女女跟他秀恩爱吗？

　　“是。”得到回应后，承天就退出了书房，他心想妖王大人的心情又时不时突然变差了。

　　再没有琐事打扰，身边彻底安静了下来，但墨九却莫名看不进去书，感到一点烦闷，没意思啊，活着真没意思。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奇特的灵力波动，整个人立刻精神一震，怎么回事？

　　墨九察觉源头在自己的储物袋中，便放开了限制，瞬间有一道影子冲了出来，正是明湖的月清剑。

　　它悬浮在半空之中，哪怕过去了如此长的岁月，也仍旧锋芒不减，灵气四溢地泛着淡淡荧光。

　　墨九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强，遇到危难情况的时候也相应变少，于是他就将它收藏起来，舍不得再用。

　　此刻看到多年来第一次产生如此异动的月清剑，墨九的呼吸都放缓了，心脏却快要跳出心口，他小心翼翼，声音颤抖：“明湖……是你吗？”

　　刚叫出那个在心头辗转千回的名字，他就落下了一滴泪。

　　月清剑只在空中稍作停留，就冲出大门，朝着某个方向疾飞而去，墨九用袖子抹抹脸，连忙跟上。

　　守在门外的承天惊讶地喊：“大人！您要去哪儿！”

　　“不许跟着我！”墨九扔下一句话就追随着蓝光消失在天际，看起来万分急切。

　　承天愣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妖王大人失去风度，毫无冷静。

　　墨九紧紧追随着月清剑，好在它似乎懂得照顾他一样，飞得不算特别快。

　　越走越远离人烟，但这些墨九都不在乎，他胸腔中的心脏跳如擂鼓，脑袋里有无数个念头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行至到某座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上空，月清剑笔直地冲下去，目标明确地飞进一个宽阔的溶洞里。

　　墨九跟着它进入溶洞，一眼就看到了最深处静静悬浮的血红圆珠，登时瞳孔猛缩。

　　是乾元珠！

　　尽管多年不见，墨九也记忆深刻，它散发出红中带金的光芒，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当年明湖留下的裂痕。

　　像是感应到了有人闯入，乾元珠颤动两下，猛地向洞外逃窜而去，速度快到只剩虚影。

　　月清剑带他过来一定有其道理，墨九表情冷肃，立刻前往追捕，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不是过去修为低下的小小蛇妖，如今也已经踏入了妖仙行列。

　　因此乾元珠刚逃出洞外，就被墨九用灵力牢牢牵制住，一把抓在手里。

　　他放心地吐出一口气，但也不知道拿到它能做什么，刚抬起头就看到月清剑飘过来，停在他面前。

　　手中的乾元珠像是很害怕一样，颤抖起来，墨九稍作迟疑，松开了手。

　　他后退几步，封锁住这一片的空间，时刻防止乾元珠再逃。

　　乾元珠正打算逃离，月清剑就精准地将剑刃狠狠打在它身上。

　　当——咔擦！

　　乾元珠顿在半空，珠身上原本就有的裂痕迅速扩大，它似乎十分不甘心地狂颤着，最终也无法改变裂成两半的命运，啪嗒两声掉在地上。

　　它拥有的点点金光被月清剑完全吸收，原本蕴含的能量也都被夺走，彻底失去光芒，变成了两块不起眼的破石头。

　　墨九眼看着月清剑静静地悬浮在地面上，表面逐渐浮起一层金光，接着在剑身前凝聚出一个半透明的虚影。

　　那虚影依旧穿着一身淡雅的蓝衣，披散着一头柔顺的黑发，她容貌精致，气质清冷，缓缓睁开眼后，就露出了一双明亮的黑眸，温柔地注视着他。

　　墨九的眼眶蓦地就红了，他赶紧擦去眼泪好看得更清楚一些，却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把这虚影吹散了一般。

　　“小九。”她温和开口，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

　　除了明湖，再没有人这样叫过他，墨九忙不迭地答应：“我在、我在！是我！”

　　过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杀伐果断的一方妖王，却没想到在她面前还是忍不住酸了鼻子，带着哭腔道：“我、我没在做梦吧？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一千年了，他实在太害怕现在也跟之前做过的梦一样，醒来后才发现都是自己的幻想，只能念着她的名字流泪。

　　明湖走到他面前，离得更近了，声音里的眷恋缠绵也听得更加清楚：“是真的，我保证。”

　　墨九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伸手去碰她的手，却什么都碰不到，不禁有些委屈地抖了抖睫毛：“明湖……”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变成什么身份，都依然愿意对她展现出最原本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