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小姐和星星先生》新钰阳光

17、第十七章 婚礼

　　木之心：“在‘兰轩儿’的公众号里学过教程。”
　　顾霖铃从装着彩线的筐里翻出一条手链，“姐！你帮我编一个！”
　　木之心接过，她在另一个框子里找找，“霖铃，你的名字里有个‘铃’字，加一个小铃铛怎么样？”
　　顾霖铃：“听姐的。”
　　木之心开始给手链打结，“阿姨，我班门弄斧了。我也想给您编一个。”
　　顾妈妈：“好呀，在手链上加一朵‘木兰花’。”
　　木之心编好两条手链，给二人戴上。
　　顾霖川打开手机，调到照相机自拍模式，给四人以及手腕上的手链合影。
　　顾霖铃伸着小脑袋，好奇打量顾霖川手机上的照片，“哥，这下子，你生命中的三个重要女人都和你同框了。诶？你说，我们三个谁排第一？”
　　顾霖川捏捏她的马尾，“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家人，成为我的亲人的顺序是妈妈、你、你姐姐。今后，我都一样看重。”
　　到了休息时间，顾霖铃抱着小熊玩偶，侧躺着，一双眼睛和怀中的小熊一样呆萌，“姐呀，哥哥说他生命中有当个重要女人，你排老三，你不生气呀？”
　　木之心正平躺着，手中拿着一瓶蓝色的眼药水往眼睛里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呀！”
　　顾霖铃：“可我看剧里，有的女孩不都想后来居上吗？”
　　木之心眨眨眼睛，让眼药水滋润眼睛，盖好盖子，将小瓶儿放在床头柜上，“你和阿姨是他的血亲，他如果连你们都不在意，我是不敢当他女朋友的。”
　　第二天，木之心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看正在握着方向盘的人，忍不住一笑。
　　前方红灯，顾霖川停下车子，“笑什么？”
　　木之心：“别说，你这一番乔装打扮，高明！早上妹妹都没认出来你。”
　　顾霖川：“生活不易，想我当初，连眉笔和眉笔都分不清，现在也能给自己化妆。要是我以后不演戏了，就去剧组当化妆师。”绿灯亮起，车子发动。顾霖川：“真不用我送你去松庄小区？”
　　木之心：“还是送我到长语大北门，我走几步，先回住处，再去带小饭桌。松庄那儿属于热闹地带，别让人认出你来了。”
　　顾霖川：“我这乔装一番，车子又是租的，哪里能认出？”
　　木之心：“万事小心为上吧。你的假期本来就不多，这次，你陪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大学后，我十八岁，从太阳屋出来，一脚由乐县来到庆先。我每逢假期，几乎都是当个‘庆漂’，租个临时的屋子，去辅导班上课或者自己带个小饭桌。就一个目标，给自己挣生活费。像昨天那样，一家人一起吃个晚饭，洗澡后围在一起看电视，好多年不曾有过了。”
　　又遇到一个红灯，顾霖川停下车，右手握住她的左手：“以后有了我，你可以常常享受这样的家庭温暖。还有，你现在还是个学生，你又不乱花钱，我可以供你，你不必这么辛苦。”
　　木之心：“可你的收入，也不是凭空来的。你比我早出来几年工作，要是你刚刚从事如今的职业，我们就是恋人的话，怕是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我当然相信你，你可以供养我。但像你说的，我们是橡树和木棉，应当有一样的魄力，能保护自己，更能相互扶持。”
　　汽车在长语大北门停下，木之心解开安全带，顾霖川伸手从后排座把她的背包拿来。木之心接过，她的睫毛扑棱几下，“我有点悄悄话对你说。”顾霖川附耳过来，却感到脸上一点热量。木之心偷袭成功，说了一句，“乐县见啦！”说完，她准备打开车门，却发现打不开。她感到身后一道目光，心中有点儿慌张，不敢转身，只扭头，“呃，你能把中控门锁开下不？”
　　顾霖川手指似不经其间拂过刚刚被她吻了一下的地方，右手摸摸她头顶的丸子，“松鼠反应挺快，但要找好退路。上次是摔了，这次是把自个儿困住了。”
　　木之心索性转过身来，“我也就偶尔这样，偏偏都被你遇上了。”
　　顾霖川左手开了中控门锁，“之心，注意安全！”
　　木之心下了车，进入长语大北门，顾霖川透过车窗，看见她背包上的松鼠穗子随着她的步伐欢快摇摆。他摇摇头，当初作为影迷见自己，倒还冷静。怎么作为女朋友见了自己，偶合有点傻傻的，果然，谈恋爱的女孩子得好好保护着……
　　转眼到了正月初十，长乐高铁第一班车发动。木之心依旧选了靠窗的座位，她给手机新换了防窥屏幕，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微信接收新消息。她打开“小星星”界面，是一条定位，她看清，那是在乐县机场。又一条消息过来，“心儿，你到哪了？”
　　小松鼠：“霖川，我刚刚坐上高铁，这估计1个小时就可以回乐县了。”
　　小星星：“好，我在乐县等你！”
　　小松鼠：“啊？你昨天不还在兰国吗？”
　　小星星：“我推了一个行程，连夜坐飞机过来的，待会直接和云秀汇合。你到了告诉我，我来接你。”
　　小松鼠：这个不急，你先休息，不能疲劳驾驶。
　　“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到站——乐县……”广播的声音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欢乐的气氛，木之心刚刚看完一条微信消息，蒋哥：“出站后直接来东广场，我开云毓的车来接你。”她到了地点，直接走到一辆有些年份的汽车前，敲敲前排车窗，玻璃降下，蒋正辉大手一挥，“坐后排去！”
　　木之心：“我懂，你的副驾驶座只给秀儿。我就确定一下是不是你开的。”她一边说，一边拉开后排座的车门，方才没注意，这才发现，后排座还有一个人，他正在看主持词。她不动声色地坐好，关车门。
　　汽车发动，顾霖川摘下口罩、眼镜，对她露了一个笑容，“你来了。”
　　木之心看他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疲惫，“都说好让你休息。你怎么……”
　　蒋正辉：“心儿，秀儿也这么说呢。可你家这位，偏偏要来接你。他不能疲劳驾驶，牛牛也不能。最后，就我带着顾老师来了。”
　　婚礼的头一天，一群人来到地震遗址纪念公园，罹难者纪念墙之前，他们庄重献上鲜花。乐县的冬季不是特别冷，连着几日，云朵里钻出几片阳光。他们各自心中有自己的话，对那纪念墙上的名字诉说。
　　木之心：“爸爸妈妈，当初，你们说，这个哥哥很优秀，要向他学习，考个好大学，我做到了。”
　　顾霖川：“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之心，你们放心。”
　　蒋正辉：“妈，我明天要结婚了，您儿媳妇您认识，就是我同桌。”
　　云秀：“之前一直喊您阿姨，现在和正辉一起喊您妈了。上学时经常和正辉的兄弟们去家里蹭饭，您夸我机灵，说正辉呆头呆脑，以后都养不活自己。他才不呢，他现在是蒋老板了。”
　　蒋爸：“孩子妈，小崽子跑去长平，我还生气。幸好，有云秀这个贤内助，他经营着民宿，有模有样的。去年，把我们家的小饭馆扩大经营，饭店和民宿一体，我这老头子还要接着挑大梁。我没忘记答应你的，多记下一些世界上的新鲜事，晚些再去见你。”
　　努尔：“小灵儿要乖。老乡们安息，乐县的年轻人没有让你们失望。”
　　云爸爸：“老乡们，你们的亲人没有忘了你们。云灵，若你还在，这也该结婚了。”
　　云钟：“灵儿妹妹，哥哥在学校，看见有一个女生像你，是你回来了？”
　　云毓：“姐，我们‘钟灵毓秀’四个，今日又聚集在一块儿。”……
　　婚礼当日，云秀从太阳屋出嫁，云毓背着她出门，木之心胸前别着红花，丝带上写着“伴娘”二字。
　　仪式在“老蒋家”举行，主持人顾霖川穿着正装，梳了大背头，新郎蒋正辉出场之后，顾霖川的声音随着话筒传遍整个会场，“接下来，有请今天的女主角——新娘云秀！”音乐起，云爸爸挽着云秀出场，二人走到花亭之下。蒋正辉捧着手花向二人走去，他首先向云爸爸鞠躬，云爸爸回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他单膝跪下，献上捧花。云秀接过捧花，将他扶起。然后，云爸爸将云秀的手交给蒋正辉。《婚礼进行曲》响起，云秀挽着蒋正辉缓缓走上台。问誓、拥吻后，便是交换戒指，木之心捧着一只托盘，中央摆着一枚红色锦盒，其中镶嵌着两枚戒指，两位新人分别为对方戴上。
　　顾霖川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请证婚人——乐县高中校长方林方老师致辞。”云钟搀扶着一位老者上台，顾霖川双手把话筒递给他。方老接过，对顾霖川点头致谢，又对云钟示意他自己可以，云钟便放下方才托着方老胳膊的手，站到一旁。
　　方老推推眼镜，开始讲话，“老头我，五年前就退休了，现在学校交给云钟这个年轻人官理了。今天的新郎新娘、主持人、伴郎伴娘，还有在场的许多小朋友，都是我学生。学生们还记得我，老朽不才，简单讲几句。……”方老致辞，依旧是当年在校给学生讲课或者在大会上讲话的风格，妙趣横生的用词让现场的气氛更加欢乐……
　　方老之孙方怀衣服上别着一朵红花，丝带上写着“伴郎”二字，他正拿着相机，将爷爷的言行记录在镜头之中。方老致辞完成，又双手将话筒交还，云钟扶着他回到宴席上。接着，在顾霖川的主持下，云爸爸、努尔、蒋爸爸上台，二位新人向父母敬茶。然后，主婚人云爸爸致辞。
　　一道道流程有条不紊，终于到了抛手花的环节，在场的年轻人都参与了。云秀背对一群躁动的脑袋，双手往后一抛，身后一阵吆喝，她回头一看，一捧火红玫瑰正被拥抱在木之心的臂弯里。
　　木之心把捧花稍稍举高一些，隔着花朵见的缝隙，悄悄看了一眼台上的顾霖川。
　　顾霖川正巧也在看那玫瑰花里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