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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过不去了 ...

  •   “嘻嘻……好痒……,别,别咬~疼!”
      “不咬,那吸可以吗?”
      “讨厌~”
      沈轻雪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徐子年闭目躺在床上,脸上疲态尽显,肚子比站着的时候瘪下去了一点,可随着呼吸仍然能看见不小的起伏。
      擦了擦手,沈轻雪走过去趴在了他的身上,仍然湿润的纤纤素手抚摸着徐子年的光头,她当初就是被这颗光头吸引的。
      “怎么?累啦?”
      徐子年哼了两声,并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言语,只是伸手揽上了她的身子。
      沈轻雪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几秒钟,然后从他身上坐了起来,并把他也拉了起来。
      “快点回去吧,等下你老婆又要来我这里闹了。”沈轻雪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徐子年的外套给他穿上,“也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你老婆比我漂亮、比我温柔、身材也比我好,你怎么就非得天天往我这钻呢?!”
      “因为你够骚~”
      徐子年笑着说着,还反身将沈轻雪抱住,低头想去亲她,被沈轻雪用手挡开了他的下巴。
      “要是不想离婚就快点走吧。”
      听到“离婚”二字,徐子年顿时没了兴致,沈轻雪认识徐子年两年了,两个人婚外情便也两年了,一年前徐子年的老婆陈琳找到沈轻雪,大闹了一场,闹得很凶,虽然从陈琳的话中沈轻雪听出她并不想离婚,可是徐子年却不知道,他真的害怕了,所以后面只要沈轻雪提到“离婚”这两个字,徐子年便会瞬间兴致全无,黑着一张脸离开。
      “徐子年……”
      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沈轻雪叫住了他,可是他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如果你先遇见的我,你会愿意娶我吗?’
      沈轻雪直愣愣地看着已经关闭的房门,心里问着。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要离婚,也没有问过他会不会娶她,她只问过一次,他为什么会找她,那句话的潜台词是:他爱不爱她?
      可是徐子年当时都没有直视她的眼睛,只是醉醺醺地呢喃了一句:“like you。”

      “陆哥,这是新转过来的案子,你看一下。”
      赵明伟将一个档案袋递到了陆庭信的手中,陆庭信打开看了个大概。
      “□□中毒?”
      “嗯,不过经鉴定是食物中毒,只是他们全家吃的东西都差不多,却只有他一人死了,而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庭信皱着眉头,抬头看向赵明伟:“通知其他人开会。”
      “是。”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陆庭信将卷宗里的照片钉到白板上:“死者:徐子年、男、40岁,老城区‘年余大排档’的老板,□□中毒而死,经鉴定是误食杏仁等物,目前不排除他杀可能。”
      “死者买保险了吗?”
      “没有,不过他在老城区的铺子要拆迁,半个月前签订了赔偿合同。”
      “那先从他老婆查起吧。”
      安康不以为意地说着,引起了丁艾的不满:“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女生都不愿意结婚了,每天辛辛苦苦地为家里操劳,不被理解、认可也就算了,这出事了却还要第一时间被怀疑。”
      “凡事都有两面性,老婆是丈夫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那么如果有一人是非正常死亡,你觉得首先应该怀疑谁?”安康也不甘示弱,铿锵有力地陈述着事实,说完后回头定定地看着丁艾。
      丁艾努了努嘴,道理是都知道,可是还总是忍不住为女人打抱不平。
      “可是她就算不杀他,财产也是两个人共有的啊?”
      “是不是她杀的?动机又是什么?那就是我们该做的事了,不过这种事情其实也很常见,男的吃喝嫖赌、钱不给家里、有外遇,那女的肯定就想弄死他算了,独占家产还能重新选择一个好一点的,或者女的有外遇,弄死他就可以拿着他的遗产跟自己的相好的双宿双飞。”
      安康掰着手指头数着事情的可能性,丁艾只能嘟着嘴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安康,你就带着丁艾和赵明伟去徐子年的家里再问问情况,我去法医那边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信息。”
      “好。”
      安康一行三人来到了徐子年的家中,因为有可能是他杀,所以还没有举行葬礼,家里也没有什么人来慰问,只有徐子年的亲妹妹徐子华,照顾着伤心的母亲。
      “警察同志,我老公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能入土为安呐?”
      正在屋子里四处观察的安康回过头看了一眼陈琳,随即又拉下眼帘没有讲话,而是一旁的赵明伟开口解释:
      “你们还不知道吗?你老公经鉴定是食物中毒……”赵明伟一边说着一边一瞬不瞬地看着陈琳,“现在不排除他杀可能,所以暂时还不能入殓。”
      “他杀?”
      陈琳尖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显得尤为刺耳,而房间里听到声音的徐子年的母亲潘庆芳蹒跚着急步走来。
      “你说什么?他杀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杀死了我的儿子?啊……”
      潘庆芳先是抓住陈琳的衣领质问着,问着问着便崩溃地倒下去大哭起来,徐子华也跟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会儿正托着母亲的身体,想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见状赵明伟赶紧上前帮忙,把老人扶到了沙发上。
      丁艾也上前安抚:“阿姨,您先冷静一下,我知道您很难过,说他杀也只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或许也只是单纯地误食,所以还需要你们的配合,才能早日还原事实,早日让您的儿子入土为安。”
      潘庆芳哭得不能自已,已经没有精神去分辨警察的话了,倒是一旁的徐子华稍微冷静些:“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徐子年在外面有没有什么仇人?”
      徐子华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就算跟谁有点矛盾也都是鸡毛蒜皮地小事儿,应该也不至于到仇人那个地步,而且我哥平时很开朗、随和,又愿意交朋友,一般不会同人发生争执。”
      “听说你们家有间商铺拆迁了?”
      这个问题是安康问的,他大概巡视了一圈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便转回来开始提问。
      “是,半个月前已经签了合同。”
      “那铺子是你哥的?”
      “对,二十年前我哥买的。”
      “如果是他杀的话,你能不能想到最大的嫌疑人?”
      徐子华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仍然怔愣在那里的陈琳。陈琳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抬起头来就看大家都在看她,顿时发飙了起来。
      “你们都看我是什么意思?徐子华!我平时待你可不薄,你们全家上下、老老小小,我哪个亏待你们了?你今天要这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而此时也不知道潘庆芳捕捉到了什么字眼,开始发疯一般地扑向陈琳:“是她,就是她,肯定是她把我儿子害死的,是她,这个毒妇,害死了我的儿子……”
      安抚好潘庆芳,安康他们便从徐子年家中出来了,“看吧,不是只有男人会第一时间怀疑他的老婆,他妈妈第一反应也是怀疑他老婆。”
      丁艾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怀疑的有道理,只是觉得女人很悲哀。”
      “小丁,你该不会因此恐婚吧。”赵明伟贱兮兮地在旁边问着。
      丁艾给了他一个白眼:“早都恐婚了,还用等到现在?”
      三人刚想上车离开,后面陈琳追了出来:“警察同志,警察同志等一等,呼……呼……,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怀疑我,但是我真的没有,请你们相信我,我,我有其他线索。”
      “什么线索?你放心只要你是无辜的,我们就绝对不会冤枉你的。”
      “当然,要是你,也绝对不会让你逃脱法律的制裁。”
      丁艾瞪了一眼接话的安康,他这话倒不像是对陈琳说的,反而像是跟自己对着干似的,她早上是反驳了他一下,不过她刚刚不是已经承认他的怀疑有道理了嘛,怎么还揪着不放了。
      “徐子年,他在外边有人了,肯定是那个狐狸精,是那个贱人杀的,就在他死的那天晚上,他还去找过他!”
      陈琳没有理会安康的话,急急的说着,迫切的希望他们能相信自己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去找过那个女人?”
      “这……”陈琳犹豫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还是低声开了口:“我有朋友住在那个女人的附近,他告诉我的。”
      安康看了一眼陈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们?”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把那个女人的住址告诉我们,是不是真的,我们自己会去查。”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丁艾愣了一下,眼前的女人虽然长得没有多漂亮,可是气质却很出尘,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不过随即想到什么低头苦笑了一下,再抬头就是一张严肃脸。
      “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沈轻雪疑惑地点了点头,让开了身子,丁艾他们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单人间,没有客厅,没有厨房,只是在房间的尽头有一间卫生间。不过虽然房间内设施简陋,却被主人布置得很是温馨,安康回想了一下陈琳的家,又看了看这里,如果是他,也会更愿意待在这里。
      “你跟徐子年是什么关系?”
      丁艾盯着沈轻雪的眼睛,她们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很快,沈轻雪便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我……,我们……,他……”犹豫了很久,沈轻雪做了几次深呼吸,却仍然没有办法将他们的关系坦然地说出口,最后只能任命般地低下头。
      见她这个样子三人便知道陈琳说得是真的,丁艾也不再为难她:“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安康抬眼看了一眼丁艾,似乎是觉得她的这个举动很不应该,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是心里变态,一定要亲口听别人承认自己是‘小三’。
      “几天前吧。”沈轻雪眼睛向上翻去,仔细地回想了一下,“22号吧……”
      “你记性还挺好,连哪号都记得。”安康问这话是有点讽刺意味的,因为一般人对日期并不会特别敏感,而她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准确地说了出来。
      不知道沈轻雪是否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不过她本身并有去介意他的语气,只是苦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不看任何人,似乎是对着空气呢喃:
      “是啊,我记性是挺好的。不过,他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们为什么会……”
      “嗯,他的确除了一些事情,所以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那这几天你有没有联系过他?”
      沈轻雪摇了摇头,头又低了下去,看起来很是落寞,“我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的,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我们的确知道,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你跟他的关系不是应该更亲密些才对吗?”赵明伟皱着眉头,他问这话单纯地出于直男的好奇,而不是为了问出什么跟案情相关的线索。
      沈轻雪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她的眼帘,可是没能遮住她的泪水,黄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砸到她的膝盖上。
      “他,其实可能只是想跟我,玩玩吧……”她的话语很轻,最后三个字更轻,像是不忍心说出来一样,吸了吸鼻子,深呼了一口气,她继续说:“所以,我跟他,都是他想要了便来找我……”
      “你是从来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还是被他拒绝过才不敢主动联系他的?”丁艾一边问一边拿张纸巾递给了她。
      沈轻雪接过,将眼泪、鼻涕擦干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才开口:“以前不知道他有家的时候,会找借口去联系他,但是从来不敢因为想他了就给他打电话,后来知道了,就连借口也不敢找了。”
      赵明伟:“为什么?”
      沈轻雪:“我不知道,可能自卑吧,就是不敢,怕他没有在想我,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安康见事情的发展有点偏离案情,便开口把话题引了回来:“所以每次他来找你都不是你决定的?”
      “嗯”
      “那他来了你不在怎么办?”
      “他一般会先打电话,而且,我比较宅,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基本上都会在家。”
      “那22日那天他也是先打了电话吗?”
      沈轻雪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随即拿出手机来看,“没有。”说完盯着自己的通讯记录又轻叹了口气,才像依依不舍似的按灭了屏幕。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好像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我跟他说‘如果不想离婚的话还是快点回去吧’。他就黑着脸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说完沈轻雪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想让他快点走,你难道不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吗?”
      “当然想,可是他不属于我啊~”沈轻雪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不过看得出来她在克制自己的感情,“说出来或许你们不会相信,觉得我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可是我真的觉得很羞耻,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知道这样做伤害了他老婆,所以不论我多么想他都从来不联系,不对他做任何要求……”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丁艾歪着头盯着沈轻雪,似乎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离不开,除非他不来找我,我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找他,只要他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没有办法把他拒之门外。”说完沈轻雪抱住膝盖把头卖了进去恸哭出声,那声音听着有点崩溃。
      丁艾也湿了眼眶,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手轻轻抚摸着沈轻雪的背。
      “我们能在你家里看看吗?”赵明伟是没有应对这样的场面的,索性找个借口分散一下注意力。
      沈轻雪拼命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安康便和赵明伟起身去四处查看,其实也没什么可以看的,就那么点一个房间,几乎一目了然。
      “你家里还挺干净的,平时不吃零食吗?”
      “最近没怎么吃……”
      “为什么?”
      “因为,我失业了,已经大半年没有工作了~”
      丁艾看出了沈轻雪的窘迫,抬头狠狠地瞪了赵明伟一眼,怪他过分穷追不舍,不过安康倒不觉得赵明伟过分,反而觉得他问的很好,于是继续追问。
      “徐子年不给你钱吗?”
      沈轻雪摇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不是一个靠卖肉为生的女人,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因为喜欢他,不过他偶尔打牌赢了也会给我发红包。”
      不知道是不是受沈轻雪影响,三人从她家里出来后都有点惆怅。
      “虽然她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可是我咋还有点同情她呢。”赵明伟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着。
      “先回警局吧。”
      会议室里陆庭信皱着眉头:“有什么发现?”
      安康:“徐子年还有一个情人,不过在她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且两人的见面都是由徐子年决定的,她好像也没有办法刻意安排。”
      赵明伟:“现在嫌疑最大的还是陈琳,毕竟沈轻雪即使杀死了徐子年也拿不到他的遗产,而且看她今日的伤心不似是假的,我们还没有告诉她徐子年死了,只是几天没见她便哭的眼睛都肿了。”
      安康:“还有一个人有嫌疑。”
      丁艾:“徐子华。如果陈琳因为谋杀被定罪,那么徐子年的遗产便是潘庆芳的,而潘庆芳只剩下徐子华一个亲人了。”
      陆庭信:“等等,明伟刚才说你们没有跟徐子年的情人说他死了,她就已经哭肿了眼睛?”
      丁艾:“那是因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不欢而散!又几天没有消息,女人嘛,一点点小事都会联想出一整套连续剧,哪里会像你们男人,即使吵架了也还是照常该吃吃、该睡睡!”
      陆庭信抬眼看了一眼气鼓鼓的丁艾,暗暗地叹了口气:“先查一下徐子年最后几天的行踪吧,安康你带着明伟去走访一下徐子年生前走得比较近的朋友,小丁你跟我去调查一下陈琳和徐子华。”
      “是。”
      上了车陆庭信语重心长地对丁艾说:“你以后不要总是意气用事,查案就是查案,不要老把自己的感情往里带。”
      丁艾嘟着嘴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委屈巴巴的应答:“哦,知道了,我们先去哪?”
      “先去查一下陈琳和徐子华的消费记录,看她们近期有没有买过杏仁类的东西。”
      另一边安康和赵明伟去了徐子年的餐馆,了解到22日完徐子年和朋友在这里吃的晚饭,不过晚饭中并没有能够引起□□中毒的食物,也就是说直到晚饭前徐子年都还没有中毒。
      随后他们又分别走访了当晚与他见面的朋友,得到的答案几乎是一样的,那天晚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徐子年在喝醉酒后去找沈轻雪也不特别,因为几乎他天天都是这样,除非沈轻雪生理期。
      “怪不得沈轻雪伤心呢,估计是觉得徐子年这次真生气了吧。”赵明伟感慨着,“这徐子年的照片我也看过,也不是很出众啊,看着都没我帅,你说沈轻雪是怎么看上他的?”
      “那你觉得是我帅还是陆哥帅?”
      “实话实说还是你帅一点。”赵明伟虽然不明白安康为什么突然间意味深长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憨憨的回答着。
      安康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拍了拍赵明伟,两人便回了警局。
      会议室里陆庭信将陈琳的消费证据贴到了白板上,“21日上午,陈琳的确在超市购买了杏仁。”
      赵明伟:“不过这种超市流通的食品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要不然也不会只有徐子年这一起中毒案啊。”
      丁艾:“那或许就是倒霉了呗。”
      安康:“陈琳家里情况了解吗?她认不认识医院的什么人?或者从事化工行业的人?”
      陆庭信:“你是觉得她故意从超市里买杏仁,制造意外的假象?”
      安康看了一眼丁艾:“我只是猜测,不无这种可能性吧?”
      丁艾羞窘地嘟着嘴:“我又没有说什么。”
      赵明伟:“的确,这种意外看起来稍显刻意。”
      陆庭信:“你们那边呢?有没有什么线索?”
      安康:“没有,徐子年为人就像他妹妹说的那样,随和开朗,也没有什么仇人,而且徐子年喝醉了就会去找沈轻雪,他的朋友也都知道,但的确像沈轻雪说的那样,她没有主动联系过徐子年,为此他的朋友还都羡慕过徐子年找了个这么听话又不为钱的情人。”
      赵明伟:“不过我之前给徐子华留了联系方式,她下午的时候有联系我,说她怀疑她嫂子陈琳或许有外遇,不过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丁艾:“如果陈琳也有外遇的话,那么嫌疑最大的还真就是她了,老公外边有人了,自己也有了相好的,现在老公又有了一笔拆迁款,那么只要她老公一死,她就是最大受益人。”
      陆庭信:“那我们先往这个方面去查一下吧,不过也要注意一下徐子年,毕竟这个线索来的太是时候。”
      “是。”
      经过几日的调查,陆庭信他们发现陈琳的确也有外遇,那个人叫曹震,而就在他们调查期间,徐子华带着侄子许文轩偷偷地去做了基因检测,结果证明许文轩并不是徐子年的儿子。
      这直接确定了陈琳的最大嫌疑人身份,警方对陈琳进行了审讯,陈琳的情绪有些崩溃,一直哭哭啼啼,虽然承认了跟曹震的不正当关系,却还是否认杀害徐子年。
      “我本来都已经跟曹震断了联系的!我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是他!是他先去找的那个贱人,让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让我每天在家独守空房!我能嫁给他他就应该谢天谢地,我当时是风华正茂,他就是一个大龄混混!他居然还去外面胡搞!他居然还敢对不起我?!”
      “你当时跟他结婚是因为发现自己怀孕了吗?”
      “是,可是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陈琳泪水止不住的流,她现在很无助,她觉得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就没有怀疑过?”
      “……”低头沉默了半晌,陈琳闭了闭双眼:“我不能怀疑,我认识曹震的时候,他就已经结婚了,我也是一气之下才跟徐子年好的,本来是为了跟曹震赌气,后来发现怀孕了,可是曹震从来都没说过要离婚娶我,我只能嫁给徐子年,这个孩子也必须是徐子年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跟他结婚后真的跟曹震断了的,是他先伤了我的心!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又遇见了曹震,我……”
      虽然陈琳有着很大的嫌疑,可是她抵死不承认,警方也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她杀害了徐子年,所以案子到这里又进入了瓶颈。
      “康哥,你觉得谁更可怜一点?”赵明伟把一杯咖啡递到安康的手上,叹了口气问道。
      “这又不是比惨大赛,谁可不可怜有什么重要?”
      “我觉得徐子年更可怜一点,孩子不是自己的,命也没了,他妈看那样子也快疯了,哎,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是真心爱他吧,他还给辜负了。”
      “你说沈轻雪?”
      “嗯,你不觉得吗?反正我觉得沈轻雪是真的喜欢徐子年的,不过啊,他为了陈琳肯定没少伤沈轻雪的心。”想起沈轻雪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赵明伟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安康却突然话锋一转,伸手指着赵明伟:“你小子思想有问题啊,竟然同情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你小心点,你这觉悟容易犯作风问题。”
      回到警局,陆庭信正坐在会议室里对着白板皱着眉头,赵明伟走过去将咖啡放在他的面前,“陆哥,你说会不会就单纯的是个意外啊,或许就是天意,就只有那么一颗杏仁是有问题的,被徐子年给吃了。”
      陆庭信长叹一口气:“目前为之确实找不到比陈琳更可疑的人,可是陈琳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或许真的是意外吧。”
      “康哥,你怎么看?”丁艾意外的竟然询问起了安康的意见,这让后者很惊讶。
      “哟,你竟然会问我的看法?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悲观,再查一查其他人嘛,比如徐子华,杏仁虽然不是她买的,那或许是她看见后起的心思呢?”
      丁艾叹了口气:“我跟陆哥也想过这个可能,可是徐子华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直到徐子年去世后才回来的,所以她压根就没见过什么杏仁,也起不了什么心思,除非她是雇凶杀人,否则她没有任何左岸条件。”
      安康:“那不如我们再查查沈轻雪吧,有没有可能她是为了摆脱徐子年才杀人的?”
      赵明伟:“怎么可能?你不要因为人家是第三者就对人家有偏见,你那天不是也看见她的样子了么?两三天没联系就已经哭成那样,她怎么可能会舍得杀掉徐子年呢?”
      陆庭信:“哎,不一定,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即使两人闹了不愉快,即使两三天没见,也没必要哭成那样吧。”
      安康:“你是说她已经知道人不在了,所以才会那么伤心?”
      陆庭信:“不排除这种可能。”
      安康:“可是她我们也查过了,沈轻雪除了每天会出去跑步外,几乎都宅在家里,吃饭都是订外卖,消费记录也查过了,除了外卖和生活用品,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消费。”
      陆庭信:“她现在不是没工作吗?为什么不自己做饭,那样不是更省钱吗?”
      丁艾:“这个我问过了,她不会做饭,一直以来不是吃食堂就是订外面,订餐平台上有记录,应该不是刻意制造的假象。”
      赵明伟:“是不是刻意的都没所谓,关键是没有任何物证,徐子年是中毒,她不可能自己制造吧,就算是自己造,也得购买原材料啊。”
      四个人齐齐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外面来人报告说陈琳抱着儿子许文轩跳楼自杀了。
      赶到现场陆庭信发现只有陈琳的父母赶来了,徐子华和潘庆芳均为到场,听说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不过徐子华说她们已经跟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没有任何关系了,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有点唏嘘,但是陆庭信其实是理解的,是嫂子又不是姐姐,侄子也不是亲生的,的确没有过来的必要,现场只听见陈琳的父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有了解情况的围观者还猜测着是不是畏罪自杀。
      安康虽然不认为陈琳是畏罪自杀,但也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能徐子年的案子便要告一段落了,只是没想到一回身竟然在人群中看见了沈轻雪。
      沈轻雪也看见了安康,对着他惨然一笑,也没有转身走掉,只是又将视线转到了躺在地上的陈琳身上。
      在陆庭信耳边说了些什么,安康便挤出人群走到了沈轻雪的身边:“能跟你聊聊吗?”
      沈轻雪没有开口,轻轻地点了点头,率先转身向后面的咖啡厅走了过去。可能大家都去看热闹了,此时咖啡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服务员也似乎都没有工作的心思了。
      “你怎么会在这?”
      “陈琳约我过来的。”沈轻雪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的通讯录调出来,举到安康的面前给他看。
      安康有点窘迫,不过沈轻雪却似乎并没有怪罪他,仍然云淡风轻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安康震惊不已。
      “陈琳的死跟我没关系……,也不能说跟我没关系吧,只是她和她的孩子都不是我杀的,但是可能跟我有点关系,她今天约我到对面的楼顶,问我是不是我杀死了徐子年,如果我不承认,她就会带着孩子跳下去。
      我知道她是孤注一掷了,因为现在大家都怀疑她,说她杀了徐子年想拿补偿金去找她的……相好的,她现在很委屈……”
      “等等,你怎么知道……”
      “她很委屈?”
      沈轻雪又笑了,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可是这一幕却莫名的让安康打了个冷颤,有点阴森的感觉。
      “你听过一句话吗?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还清楚你有多么的冤枉!我知道她很委屈,因为我曾经也很委屈,即使只有我自己觉得我应该委屈。”
      “!!!”安康心里想的是:所以你是承认了吗?可是嘴上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
      沈轻雪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将头转向窗外:“所以,即使我知道她有多冤枉,可我还是没有承认,我一脸无辜地问她是什么意思,她知道我不会还她清白的,所以就带着孩子跳下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又为什么跟我坦白?”安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啊,为什么?你是问我为什么要逼死她?还是问我为什么要杀徐子年?至于为什么坦白,这就好比你在玩儿一个游戏,游戏都结束了,你还保留着秘密干嘛呢?”
      安康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是那么的不真实,几天前的她还是温柔的白月光,怎么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黑玫瑰。
      “其实呢,我最想杀死的是我自己,早就想了,从我接到陈琳的第一通电话,从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她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就想了,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有很多贪恋和不舍,所以即使很纠结,即使自己都唾弃自己,我还是在世上苟延残喘着,并继续和徐子年纠缠不清。
      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婊子,我也想立牌坊,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年前,陈琳去我工作的学校闹了,我也理所当然地被开除了,是啊,我这样的人哪里配教育别人。
      我像个鸵鸟一样逃走了,逃回了老家,可是像我这样一个到了适婚年龄却又未婚的女人是没有家的,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跟父母一起住,嫂子容不下我,在家过了两个多月寄人篱下的生活后我便又回来了。
      不过我不是空手回来的,我在老家的时候正是吃杏的季节,我爷爷家后院有一个老杏树,我站在树下吃那酸涩的杏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据说有人吃了那棵杏树的杏仁,然后死了。
      我本来是想自己吃的,可我又觉得自己委屈的很,虽然在你们眼里我可能一点都不委屈,反而很可恨,可我就是觉得委屈,于是那天我吃了很多杏,我把杏核凿开,收集了很多杏仁,然后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回到了这座城市。
      回来后我主动联系了徐子年,因为在他老婆闹过后他便没有再联系过我,所以我只能主动,他虽然很怕他老婆,可是他还是见了我,他一直以为他老婆不知道我回来了,其实是陈琳在我离开的时候早就跟曹震走到了一起,你们调查陈琳和曹震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我租那房子的房东就是曹震吗?”
      “查到了,不过那也只是说明了陈琳为什么会知道22日那晚徐子年在你这里。”
      “对,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也知道她和曹震的关系。”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这个就是运气好,有一次撞见了,其实本来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只是她自己那个样子,还时不时的打电话来羞辱我,就让我觉得更委屈了。”
      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安康觉得,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变态。
      “所以,本来只是想拉着把我变成这样的徐子年一起死,在那之后便想着,反正也要死了,为什么不为自己报一下仇,觉得我不可理喻是吗?明明自己插足了别人的婚姻,倒还仇恨起原配来了,哈哈……”
      突然而来的笑声,反而让整个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安康想,这个沈轻雪或许早已疯了。
      “我出门跑步不是为了跑步,是为了跟踪陈琳,期待她买木薯或者杏仁,可是她一直没有买过,我就不停地在徐子年耳边说杏仁、杏仁、杏仁……,果然,21号的时候,陈琳去超市买了杏仁,我便把从老家带回来的杏仁磨成粉泡在牛奶里,然后等徐子年来找我。”
      “那如果他一直不来,牛奶不是会变质?”
      闻言沈轻雪又笑了,这次笑得很妩媚:“因为这牛奶不是直接给他喝的,是涂在我身上让他舔的,你也是男人,你觉得在这种时候,你还会关注牛奶有没有变质吗?”
      安康有点尴尬的动了动身子,抬手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窘迫。
      “不过好在他在第二天就来了,其实我已经很就没有跟他提过他老婆了,因为我知道他老婆没有功夫来我这闹,徐子年来找我的时候,陈琳一般都在曹震的身下忙着呢,那天我是故意的,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只要那么一说,他便会立刻离开,我需要他立刻离开,因为我不确定那杏仁是否有毒,又会在什么时候发作。直到你们找上门的时候,我便知道,我成功了。”
      “你演技挺好的,我们都相信了你是真心喜欢徐子年的。”
      沈轻雪失神地看着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传达出了悲伤的情绪:“我就是真的喜欢他,到现在都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你完全可以告诉他陈琳出轨的事,你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呵呵……”沈轻雪回过头来看着安康笑,这个笑容是比较正常的,像第一次见到的沈轻雪那么正常。
      “我跟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沈轻雪直勾勾地盯着安康的眼睛,不过并没有真的等着他回答,而是自己回答了:“我会成为第二个陈琳!我说过了,他不喜欢我,你也是男人,你应该很了解,女人呢,在男人眼里就是一个物品,像他的衣着、他的车子一样可以拿来炫耀的物品。
      我不善交际,甚至不会说谎,我找不到新的工作,当别人问我为什么从上一份工作辞职的时候,我只会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我被嫂子指桑骂槐的话逼出家门的时候,当我站在爷爷家老杏树下面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的都是遇见徐子年之前的画面,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听话的乖乖女,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虽然挣得不多,可是家人都以我为荣,可是因为他,我……
      那个时候我突然相信,原来一个人的人生真的可以被另一个人毁掉,如果没有遇见他,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过着平平淡淡的女人,现在想来,平淡其实也挺好。”
      “其实那都是暂时的,这些事情都早晚会过去,你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可能是因为在咖啡厅而不是在警局吧,安康看着对面绝望的女人竟然忍不住出口安慰,或许他的思想也很危险吧。
      “过不去了……”眼泪顺着脸庞无声落下,这是今天她第一次流泪,“我真的过不去了,啊……”
      咖啡厅的工作人员听到哭声都忍不住看了过来,安康有点窘迫,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好在这时陆庭信和丁艾过来了,安康小声地跟陆庭信说了大概,陆庭信便让丁艾把人带回警局。
      在回去的路上安康看着陆庭信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陆庭信忍不住开口:“你想说什么?”
      “徐子年,挺惨的,但也活该。”
      陆庭信看着安康的眼睛几秒中,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路边暗黄的灯光打在沈轻雪清冷的脸上,映射出一抹似嘲似蔑的笑容,抬眼看着饭店二楼的窗边,心里摇头慨叹。
      “嘿!小骗子!”
      “嘻嘻~,小气鬼!”
      沈轻雪冲着楼上的窗边探出的那颗光头灿然一笑,他恐怕是个傻子,竟然真的在这家饭店喝了三天到深夜。
      这一幕发生的三天前,沈轻雪从这家饭店的楼下路过,坐在窗边的徐子年调戏了她,虽然胆怯,她却鬼使神差的应了话,徐子年邀她喝酒,她拒绝了,他便说那明天,还说他天天都在这。
      当时沈轻雪想:那么黑的夜,那么远的距离,连脸都没看清吧,他怎么有勇气这么疯、这么傻!
      直到执行死刑那天,沈轻雪才明白,疯的、傻的都不是他,而是自己。
      徐子年的案子结束后,丁艾便被调走了,安康只是拍了拍陆庭信的肩膀,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沈轻雪给他的触动还是挺大的,他自己没有经历过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把一个原本知性的女人变成一个恶魔一样的疯子。他希望世人都应该理智一点,那么这世间便也少一点‘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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