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沉醉 ...
-
宿舍,程俊和宋鑫坐在下铺抽烟,一付六神无主的模样,洪晨低头走过去,“你俩怎么没出去玩啊?”两人看见洪晨回来了,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就劈头盖脸的大骂:“你死哪儿去了?两天两夜不见人,也不打电话回来,害我们提心吊胆,如果你九点钟还没回来,我们可真就报警了!”
洪晨陪着笑脸小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们吃饭了吗?还要不要吃什么?我请。”
“你前天半夜跑出去,去哪了呀?”程俊盯着洪晨倦怠却难掩兴奋的脸,狐疑的问。
“你不会是受不了刺激,出去那个,那个了吧?”宋鑫盯着洪晨眼睑下的青痕,心里暗暗吃惊,又觉得不可能,就算全寝室的人集体光顾鸡店,洪晨也绝不会“同流合污”。如果连他都会去嫖,那□□早就合法了。象开便利店一样,可以让人无所顾忌堂而皇之的光顾。
“放屁!”洪晨面红耳赤的嚷道。生气的给了宋鑫一拳,由于心虚,这一拳的力度很轻。
“不是就好,你还未成年呢,是我们寝室的重点保护对象。你看大家一块出去玩,从来都不让你喝酒,也不逼你学抽烟。”
“你解脱了,王咏搬出去住了,宿舍投票把他轰走了。”
周五的下午,洪晨上完课和同学一块出了教学楼,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他立刻辩出是钟凯的声音。刹那间,惊喜、紧张、羞涩、期待齐涌心头。在酒店的那两天,他不管白天黑夜的释放着,索取着,吃饭都是电话点餐送进房间,没出过门。钟凯说怕了他,他真担心钟凯不来找他了。
钟凯走到洪晨的面前,洪晨脖子都红了,双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好,他生硬而傻气的说:“来啦?”
“嗯。来啦。”钟凯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看着洪晨。洪晨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钟凯的眼神给脱光了。“吃……吃饭没?”“你问中饭还是晚饭呐?”钟凯哈哈大笑,突然又止住笑,用满是邪气的目光盯着洪晨,低声说:“我要吃你,也让你吃。”
幽蓝的光影下,洪晨轻轻移动身体,猫一样的弓身下床。钟凯忍不住说:“你要回去?”洪晨吓了一跳,忙解释:“我穿内裤。”穿好后,他轻轻掀开毯子的一角,钻进去,很小心的避免碰触钟凯的身体,侧躺着,背对钟凯。看着窗外树枝投影在墙上的班驳阴森的影子,心里很空虚,很不安,很迷惘。钟凯明白洪晨的心情,加上他也困了,什么也没说,不一会儿便酣然入眠。
早上七点,钟凯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洪晨,结果摸了个空,睁开眼,洪晨不在。他高声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他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床头柜的水杯下压着一张字条:钟哥,其实今天上午我得参加学校的活动,不能缺席,之前没跟你说是不想麻烦你亲自送我,祝你周末愉快。洪晨即日。”
会议直到十点钟才开始,主题是学校春季运动会。洪晨心里不禁纳闷:都五月份了,怎么还叫春季运动会?会议结束后,洪晨出校门去电信局给家里打电话,每个周六给家里打十分钟电话,每周还会写封信。
从电信局出来正打算找家小饭馆吃碗酸辣米线,准备过马路时,旁边有个中年妇女一脸焦灼,眼神犹豫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洪晨见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果、糕点、饮料之类的食品,估计是外地人,便问:“阿姨,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请问你是不是F大的学生?”中年妇女的口音象江浙一带的人。“法律系一年级。”洪晨点点头,转过身正对她。中年妇女情绪激动的告诉他,说自己是来看女儿的,坐的出租车过来从市里过来,把手袋给遗落在了车上,手机和钱包都在手袋里,女儿寝室的电话号码也记不清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直往下坠。“阿姨,您别着急,您下车时拿了票据没有?”洪晨忙把她扶到一个阴凉处。她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有这个就好,”洪晨接过,“您在这等会,我去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没事的。”
打完电话后,洪晨叫了辆神牛,带她去了学校。她的女儿林雅欣和洪晨是同班,洪晨常听男同学说起,印象里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没有接触过。他在女生宿舍楼下面托一个女生把她叫下来。过了一会儿,只听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相貌清纯,长发飘飘的女孩跑了出来,又惊又喜的说着方言。
林雅欣得知母亲的遭遇后,不住的向洪晨道谢,并认出了他——上午开会时坐在她前排的宣传部副部长,他上次还帮她提了开水的,但洪晨的神情表示他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根本不记得打开水的事。
钟凯坐在车里,听着《恶狼传说》,他去海口半公半私的待了两个星期,比较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善于逢迎的“少爷”“公主”,他更偏爱洪晨。虽然洪晨在床上表现得拘谨,木讷,但从另一角度来看,倒也显得清涩可爱。
见洪晨跑过来,钟凯推开车门下车,有几个男生在大喊:“洪晨,一块吃饭去!吃酸菜鱼和大盘鸡!”“改天吧!”洪晨扬扬手,马不停蹄的,又觉得不妥,停下,回头对那几个同学说:“我有事,下次好吗?不好意思啊!”
洪晨跑到钟凯跟前,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只是笑。钟凯疼惜的用手抚着他的后背,说:“跑那么急干嘛,又不赶时间。”
洪晨递给钟凯一个袋子,袋里装着一包杭白菊和两盒薄荷枇杷蜂蜜糖,“你抽烟太凶,上火,这些都是清热去火的。这是上等的杭白菊,是个女同学的母亲送我的。”
晚饭后,夜色深沉,洪晨缄默不语,只是坐在座位上直视前方,不时的清清嗓子,挠挠耳朵,摸摸鼻子。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很紧张,也很期待,偷偷瞄钟凯。钟凯故意瞪他,慌得他猛的把头扭向另一边。钟凯捏了捏他的后颈,又收回手,专心驾驶,可没多久,又把手探探过来,窘得洪晨连忙拨开,“噢,错了,摸错地了。”钟凯一脸坏笑的说,把右手放在手动杆上。
“有个女人睡觉从不穿衣服。有一天,有个人在她睡午觉时,往她那地方塞了根黄瓜,女人醒来大骂,邻居劝她,这么丢人的事让人听了多不好,算了。那女人振振有词的反驳说,现在不骂,将来指不定连丝瓜,苦瓜,冬瓜都塞进来了。”刚说完,钟凯打开门进屋,洪晨跟在他身后低头笑着捶了一下他后背。钟凯开灯,换鞋,坐在沙发上,把钥匙随手扔在茶几上,歪着头瞅着洪晨笑。
洪晨声音里透着紧张:“有红酒吗?啤酒也行,我还想再喝点。”
钟凯摇摇头,笑着起身去酒柜拿酒。他取了半瓶红酒,把酒杯递给洪晨,“别醉了,醉了就没意思了。”他笑着一边解衬衣纽扣一边往卫生间走,敞着门很响亮的小便,洪晨紧张的按着胸口做了两次深呼吸。
洪晨连连喝了两杯,钟凯赤着上身挨他坐下,他用食指勾起洪晨的下巴,“看着我。”洪晨刚把脸偏向他,他就迅速的吻住他的唇。
洪晨推着他,“把灯关了吧。”钟凯不理会。洪晨刚开始时还有点生硬,不配合,可经不起钟凯的几下逗弄就顺从了。他的双手握紧了钟凯的肩头,既而又很冲动的抱紧他,当钟凯故意把脸往后仰,假装要结束这个吻时,洪晨则马上用力紧贴着他,鼻腔里发出撒娇和乞求的声音。他的酒劲上来了,变得主动起来。钟凯闭上眼睛,喃喃道:“酒真是个好东西。”
都八点了,钟凯还在呼呼大睡,洪晨实在躺不下去了,悄悄下床去卫生间,他冲了个澡,漱完口煮早餐,先吃。,担心看电视会吵醒钟凯,便干脆清理房间。
钟凯嘴里叼着烟,头发凌乱的倚在卧室门口瞅着洪晨擦窗户,见地板光亮得能当镜子使,忙用手掌接住欲坠的烟灰,疾步走到客厅,把手里的一小撮烟灰弄到烟灰缸里。洪晨听到声响,扭过头来,嗔怪的皱皱眉:“你也穿着点,也不怕对面的看见。”
“不是方便你吗?”钟凯笑嘻嘻的过去拍拍洪晨,“让你来可不是当菲佣的。”“闲着没事嘛,”洪晨红着脸说:“既然你醒了,那我开音响听音乐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
钟凯吃完早餐又回床上躺着,客厅里正播放着卡朋特的《昨日重现》,洪晨在阳台晾衣服。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吓坏了洪晨,他惊慌失措的跑进卧室,手里还拿着个衣架。他急忙推醒钟凯,不安的说:“有人按门铃。”钟凯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颇不以为然的说:“开门啊。”
“开?我……如果是……我们……”洪晨语无伦次,满脸通红。
钟凯哈哈大笑:“没事,准是公司老刘给我送文件来了,去吧,没事。”“那你快穿好衣服。”
刘斌耐心的在门外等着,他知道钟凯一定在家,楼下停着他的车呢。这么久没来开门,肯定不止他一人在家,钟凯几乎从不往住所带人,他不禁好奇起来。正准备给钟凯打电话,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男孩礼貌的对他点点头:“您好!”“啊……您好,我找钟凯,他在家吗?”“在,您请进。”
刘斌讶异的进门,见屋里收拾得整洁干净,便自觉的换鞋。
钟凯穿着睡衣出来,“哎!老刘,这么早啊。”洪晨端了杯茶过来,放在刘斌面前的茶几上,“请喝水。”刘斌忙欠身道谢。目送洪晨进了厨房后,压低声问钟凯:“你怎么把人领到家里来了?”钟凯给他一支烟,点上火后,笑道:“他可不一样。”
“嗯,斯斯文文挺有礼貌的,多大了啊?长得象南方人。”刘斌正欲说下去,见洪晨端着一盘草莓出来,连忙打住。洪晨把草莓放在茶几上,打开牙签盒,问刘斌:“您吃早餐了吗?”“吃了,吃了。”
洪晨微微一笑,“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了。”他转身去了书房。
“挺懂事啊,象是出身好家庭的。”刘斌吃着草莓,第一次夸奖钟凯身边的男孩,“我跑你这儿来了几十趟,哪回享受过这待遇,这孩子好,嗯,别换了。”
“读法律的。”钟凯脸上透着得意,“你别见他刚才表现得挺大方得体的,其实他心里慌着呢,你按门铃那会儿,把他吓坏了。”“怪不得欧阳说你现在都不出去玩了。”钟凯挥了下手,“谈正事,谈完你赶紧走,你在这他不自在。”
钟凯在海口打理完那边的公司回来的第三天,他去洪晨的学校接他。
洪晨对他出奇的客套,弄得一路上钟凯莫名其妙,都不好意思跟他亲热,开玩笑。洪晨换了拖鞋,客气的问钟凯:“我用一下卫生间,好吗?”“去吧,干嘛这么客气啊。”钟凯正准备拍一下洪晨的臀部,而他恰巧走开了,钟凯心里很纳闷:这孩子是怎么了?
洪晨洗完手出来,钟凯坐在沙发上抽烟,洪晨也不落座,局促的搓着手傻站着。“你怎么了?坐啊。”钟凯哭笑不得的看着洪晨。洪晨红着脸坐在钟凯对面的双人沙发上,低着头,双手交叉按在膝盖上。钟凯摁熄了烟头,走过去,蹲在洪晨脚边,捉着他的手,“晨晨,你怎么啦?”洪晨疑惑的看着钟凯,钟凯亲了亲他的嘴角,双手按在他肩上,凝视他的眼睛,“出什么事了,告诉哥。”洪晨呆了呆,突然笑了,双手挡着脸,经钟凯一番追问,才说:“我以为你不会和我……和我这么好了,你二十七天没和我联系,姐姐又不在你那公司上班,我不知道你的近况。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好,想改了。”
“傻瓜。”钟凯心里也如释重负,捏捏洪晨的下巴,笑道:“您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隔了一个月,你那边音讯全无。你开车很猛,平时又爱喝酒,脾气又暴躁,我很害怕你出什么意外,都做了几场噩梦,听人说梦是反的,可还是天天提心吊胆。”洪晨答非所问。
“你这么感性的人不该学法律。”钟凯笑嘻嘻的坐在洪晨旁边,搂着他。
“是妈妈的决定,如果我读理科,她一定要我学医了。”洪晨大胆的握着钟凯的左手,害羞的偏头看了钟凯一眼,又马上把头低下,耳根子都泛红了,眼见天雷勾动地火,钟凯的手机却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公司有点事,我过去一趟。改天我把传真机安家里,方便。”钟凯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匆匆的走到洪晨跟前,恶狠狠的吻着他,洪晨差点背过气去。钟凯松开他,噘着嘴,孩子气的说:“真舍不得离开你,我不去了。”
“工作很重要,我明天下午再回去就是了,你快去吧。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收拾一下房间,把晚饭做好。”“你真好。”钟凯用力揽紧,洪晨的心差点被挤得从喉咙里蹦出来,他轻轻拍打钟凯的后背,“好了,好了,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驾驶,别抢。”
晚饭后,洪晨洗了碗,收拾干净回到客厅,钟凯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洪晨坐在旁边好一会儿,也不见钟凯对他亲热,不禁很诧异,电视剧无聊乏味,极具催眠效果,以钟凯的喜好是绝不会看下去的,今晚真奇怪。
洪晨又看看钟凯,清了清嗓子,给他暗示,可钟凯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洪晨懊丧的噘着嘴,随手拿起一本杂志乱翻,钟凯“扑哧”一声笑了,踢踢洪晨的脚,“你就不能主动一回?”
洪晨恍然:他果然是在装呢,他有时真象个调皮的孩子。洪晨想着钟凯的一些与年龄不符的稚气行为,低着头笑。钟凯又踢了踢他的脚,“过来。”洪晨回他一脚,“你不会动啊。”“我可不想每次都搞得象□□一样。”
钟凯笑着用脚趾头夹着洪晨的脚。“看你能忍多久。”洪晨窘得站起身,扬拳欲打,钟凯抓住他的手,往身边一拉,洪晨趁势倒在他怀里。“亲我。”钟凯命令道。“不。”洪晨忍着笑,把脸别向一边。“不?”钟凯哈哈大笑,“那你干嘛把嘴噘这么高?”
洪晨还是那样害羞,不肯开灯,不敢与钟凯对视。他不懂什么技巧,也很容易满足,欲望轻易被挑起,年轻的身体不知疲倦,不懂节制,沉浸在情欲里,生生死死,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