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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

  •   刘栩接过那枚驼铃结,仔细观察起来。

      似乎是被遗落的缘故,这枚驼铃结的线绳有些凌乱,到颜色与奚卓的那枚是一样的。

      “据下官所知,这似乎是丘和特有的东西。”

      刘栩没有接话,仍是拿着那枚驼铃结瞧着,而石长楼也没有出声打断。

      倒是突然进来的洛远打破了沉寂。

      “王爷,大理寺,石大人的同僚,前来拜见,说有要事禀报。”

      刘栩只回了他一个手势,洛远见了便独自离去,不久,带着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前来。

      那人分别向刘栩和石长楼行了礼数,却并未像刚刚洛远所说的,有要事要说的样子,反倒缄默不言。

      石长楼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宁王殿下如今受旨督察此案,你都到了他府上来,怎么还敢有隐瞒不报的意思,兰解,你太不明事。”

      “少卿大人所言甚是。”兰解低头认错,“还请王爷……”

      刘栩免了他的认错。

      “多说无益,”他道,“你有何事要报?”

      兰解对上刘栩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多了几分紧张的感觉。

      “今日一早,监察御史朱横身死家中,死相凄惨,应为他人谋杀。”

      石长楼先觉出不对。

      “城中出了命案难道不是应先上报官府,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大理寺这里。”

      “官员横死,所辖县官府便直接将此事报到了大理寺,更何况……”兰解看了一眼刘栩,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下去,“御史家中也发现了和昨日石大人您在日星楼找到的,同样的丘和绳结,那位县令正巧认识丘和物什,又听闻近日所传之事……他不敢查这案子,就找到了大理寺来。”

      石长楼倒吸一口气,有些猜测不等他深想便涌上心头。

      也没有人不会这么想。

      他原本想的是,刘栩离京多年,出离朝堂之外,看的应当更加清楚,再加上又正值他受皇上喜爱之时,有些事请他帮忙也更加容易办到。可看他刚刚拿着那枚驼铃结看了那么久,又什么都没说,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石长楼此时也有些拿不准了。

      但他已经找了刘栩,事成一半,骑虎难下。

      他发觉他先前不应随意去怪兰解的,这朝中事宜他自己也没办法办得完全妥当。

      “案发在何地?带路吧,兰大人。”刘栩打断了两人的沉思,“既要查案,不去现场怎么行呢。”

      刘栩发了话,石、兰二人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三人随即动身前往那名受害的监察御史的住处。

      到达目的地时,先前说的那位县令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下官佟朝贵见过宁王殿下,见过石少卿。”佟朝贵作揖道。

      刘栩来前已经听石长楼介绍过,知道了他的名姓。

      “佟大人不必多礼,正事要紧。”

      “宁王殿下当真明事理。”

      佟朝贵笑呵呵地点着头,微微俯身,引刘栩进门。

      这种情景刘栩现如今已见怪不怪,每次他说出这种真心话,都要被人当作客套。他很久之前就讨厌这一点了,但又无力改变,现在也渐渐麻木了。

      好在这位佟县令还算是谨慎的类型,没做更多多余的事情。

      他们进门时,尸体还没有被移走,朱横双眼瞪着,圆滚的眼球几乎要迸出,身体硬邦邦地躺在地上。

      他身上的几道伤口清晰可见。

      “仵作怎么说?”石长楼俯下身观察尸体。

      “朱横腹部的刀伤是致命之处,其余几处应是他生前抵抗之时所留,其次便是凶手取走了他的舌头。”佟县令回答道,“据仵作所说,朱横应死在今日子时左右。”

      他说话的功夫,石长楼将尸体从头到脚简单查看了一遍,也并未发现其他遗漏,和仵作的验尸结果都能一一对上。

      石长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给来搬尸体的官差让路。他刚想问问刘栩的意见,便看见刘栩的目光一直留在某处。

      尸体倒在屋内的正中央,头部正对着的方形桌上,茶壶嘴上悬挂了一枚驼铃结。

      “发现尸体时那结就挂在那里了,”佟县令也眼尖地发现了二人的注意转移,解释道,“下官担忧影响少卿查案,便令人不准动这屋里的一切东西。”

      石长楼将那驼铃结取下来,他有留意刘栩的反应,可刘栩却并未说什么,垂着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他仔细观察着手中的这一枚驼铃结,颜色、大小都和昨晚他发现的那一枚一致,不同的是这一枚看上去齐整很多,也更干净。

      而且它被光明正大地挂在明处,不像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被遗落的。

      “佟县令也认识驼铃结?”石长楼一边思考,一边问了一句。

      “此事也是凑巧,下官的妻子便是丘和人,他们丘和人很多都会编这结。只道是‘驼铃声动,丝连彼心’,一经编好,便解不开了,还是当年贱内赠与下官此结时所告知的。”佟朝贵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场合不对,“两位赎罪,下官多言,耽误了案情。”

      “无妨。”石长楼听了他这一言两语的介绍,顺手摆弄了摆弄手中的驼铃结,还当真解不开。

      与刘栩接触了几日,石长楼也算是有些了解他的脾性了。

      他出声叫住刘栩。

      “殿下,还请将您手上的那枚驼铃结交给我比对一番。”那结从刚才在宁王府给了刘栩后,就一直在他那里。

      比较令他意外的是刘栩应的很爽快,他竟又在听他们在说什么。

      “嗯,不过……”刘栩掏出那一枚“结”来递给他,“不巧啊,被本王解开了。”

      “什么?”石长楼迅速从他手上接过,不过只是一条长长的线绳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刘栩一直在思考什么了。

      但这些事明显不适合在现在说,石长楼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再看看这屋中有没有再留下其他东西吧。”刘栩道,一言牵回了石长楼的思绪。

      万事都有要个证据才行。

      摸清对方性格的又何止石长楼一人呢。

      四处瞧了一番后,他们却除了些许打斗的痕迹意外什么都没发现。而这些痕迹也都和尸体上的伤痕对的上。

      发觉没有什么再多留的必要,二人也打道回府,不过是回了大理寺。兰解早在将他们带到地点时,就回到大理寺处理其他事务了。

      一回到自己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石长楼便忍不住了。

      “那如此说来,凶手便不是世子?”

      “本来单凭奚卓从楼上下来就断定他是凶手就已经很是武断了。”刘栩肯定了他的判断,但只是其中一部分,“日星楼的案子不是,但今天的就不好说了。”

      石长楼能猜到他这么说的原因,今天找到驼铃结可是货真价实的。

      可他却觉得刘栩所说也有失偏颇。

      “可怎么能只通过一枚驼铃结就定了世子的嫌疑呢?”

      刘栩这句话,不正和他自己刚刚所说相悖么?

      他只见刘栩摇了摇头。

      “只是基于我熟悉他为人的一种猜测,确实有些臆断了,将驼铃结置于明处,蓄意栽赃的可能也很大。”刘栩道,“唯一可确定的便是这两桩案件绝不是同一个凶手。”

      “此事我也认同,或许后者只是为了将罪名一并推到前者身上,给自己脱罪。”石长楼道出自己的想法,“而他并不知道,日星楼的驼铃结只是凶手为了栽赃世子留下的,还只是个假货。”

      “也是一种可能性。”

      石长楼见刘栩点头,却又半阖着眼,让他总觉得刘栩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可他们现在只是在讨论案情,论身份来说,定是刘栩压他一大头,他并无附和自己的理由啊。

      石长楼一时想不明白,不过他与刘栩相识不过几日,说是了解却也并不深刻,兴许只是他多想了。

      “此案复杂,还需再做调查,石少卿打算下一步如何?”

      “先从朱横这几日的行径查起,他的所言所行,说不定都对破案有所帮助。”

      “那便听你安排,我的想法也差不多是这样。”

      石长楼立刻派人去调查,这种事想要知道也很简单,很快手下便将结果禀报给了他们。

      但这个结果让石长楼越发头疼。

      朱横这几日来做过的最多的事表示支持元贞帝,无视丘和使节的请求。

      他品级不高,平日为人也算老实,人情世故打理得也算不错,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唯一算得上的就是这几天了。

      这便推翻了石长楼那番理论。

      若从有意报复这种方向推断,那杀了朱横的人便只可能是丘和人,而丘和人又怎么会将这脏水泼到日星楼一案的凶手身上?

      不管他知不知道日星楼一案的真凶是谁,这么做都不利于奚卓,丘和人向来爱戴他们这位王子,绝不会这么做。

      在这之后,石长楼又提出一种猜想:

      是有人心怀不轨,想借此诬陷丘和。

      “为此不惜杀害无辜官员的性命?若是行事极端之徒,倒也不无可能。”刘栩回道。

      二人思索许久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推进,石长楼心思不定,他对刘栩心不在焉的怀疑一直没有平息。

      刘栩虽受旨监督大理寺办案,却也只是为了给石长楼拖延时间,协同办案也只是因为石长楼自己的邀请。

      难道他对调查命案并无兴趣?

      好在刘栩没给他更多时间烦心。

      经过这一整日的调查,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刘栩便先行离开了。

      回到王府时,又是洛远待在门口等他。

      刘栩突然多了些预感。

      “王爷,府上来客。”洛远道。

      果然如此。

      次数多了,刘栩早就发现了,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他外出时家中来客,洛远便会在门外等他。

      “这几日可实在热闹啊。”刘栩道,“今日是谁?”

      “罗弋将军。”

      从出事后到今天,罗弋还是第一次来找他。

      刘栩有些好奇她的来意,快步走进府内,罗弋正百无聊赖地在正堂中来回踱步。

      “看来宁王殿下在其位,谋其职,并不是虚名头啊。”罗弋每次都喜欢用她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调侃他。

      “跟在石少卿旁边看热闹罢了,罗将军今日拜访,是为了什么事?”

      罗弋定不会无事登门。

      “今日四皇子邀熙王、世子,几位文臣武将,还有我,去城郊外军营马场。”罗弋回答,“驯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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