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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好梦不醒 ...

  •   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提倡平权的公众人物。(停顿)
      很多人都说我很勇敢,敢于站出来去呐喊,去反抗。
      但其实我曾经也迷茫过。
      但是,迷茫,彷徨,大概就是我们这代人最真实的写照了吧。(笑)

      —————————————————————————

      时间线回到1965年。
      这一年,黑人民族主义者马尔科姆在纽约的一场演说中遭枪杀身亡。
      这一年,美军登陆越南,越战全面爆发。
      这一年,Elsa成年了。

      布鲁姆家。
      一家子难得坐在同一张饭桌上为Elsa庆祝完生日。
      此时的Elsa已经被伯乐相中,在布鲁姆先生工作的费城大都会歌剧院有了稳定的出镜机会,虽然现在还是不瘟不火,但是那个伯乐——剧院院长于连先生信誓旦旦地说,Elsa总有一天会凭借自己的表演跻身上流社会,成为大家的骄傲的。
      布鲁姆先生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
      未来的事实也证明,于连先生的眼光的确不差。

      然而,费城的天气总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也许前一天还是阳光明媚,第二天就会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雪花。
      Elsa的生日就在冬至,这天,连上天都下了一场浪漫的小雪为她庆生。
      已是夜晚,晚餐的温馨余温还没有消散,雪花已经在漫不经心地轻叩窗子,发出细碎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布鲁姆先生又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看报纸,翘着二郎腿,翘着的脚尖饶有趣味地在空气中打着转,壁炉的火光印在他皮鞋的反光上,仿佛他的好心情一般高涨。布鲁姆先生有一个习惯,他总是喜欢在翻一页报纸后唰地抖一下,用力得仿佛想把上面的油墨字给抖下来一样。
      他皱着眉头,抖了一下报纸。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的,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去街上聚.众.游.行,看着吧,等他们老了一定会悔恨的。”他一边嫌弃着狂热又不理智的激进青年,一边随手撕下那则新闻给自己卷了根□□。一番吞云吐雾后,布鲁姆迷醉地眯着眼睛,继续看报纸。
      唰
      “苏联那帮毛子,哈哈,没想到吧,咱都上太空了,还在炮弹上跟我们较劲!”布鲁姆先生顺势端起一边几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唰
      “啧,越南那地方怎么还没打赢,咱的士兵是不是太懈于锻炼了?想当初我们经历二战的时候……喂!摩莉!倒酒!”

      “酒瓶就在你边上你没手吗?!”摩莉暴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啧,女人。”布鲁姆先生正想喊Elsa倒酒,目光越过报纸却发现Elsa正准备鬼鬼祟祟地出门。
      啪,报纸被摔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布鲁姆先生的声音吼得老响,“当我这个父亲不存在吗?”

      Elsa也没打算理他,伸手准备开门,就像过去无数次做的一样。
      然而这次布鲁姆先生没有给Elsa机会,他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中跳起来,冲到门口揪住Elsa,用力将她扭扯回家。
      “瞧瞧,这么迫不及待地出门,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阴阳怪气的腔调配合着外头呼呼作响的风声显得更加恐怖,“也不知道这个小bit.ch跟谁学的,怎么就这么喜欢往家外面跑呢 ?一次两次的都要我出门去抓才肯回来……”
      话还没说完,厨房里传来摩莉剁排骨的声音。光听这个声音都能想象到闪着寒光的刀锋被狠狠地劈下去的样子。
      “听听,多么可笑啊,要是某人能撑起这个家,我一个女人家的,至于总是跑出去工作吗?现在好了,你连女儿都比不过了,反要来逞威风。”摩莉的声音总是充满了妩媚和妖娆,像一根细线在人心上捆绑缠绕,似断非断,让人痒痒。她扭着臀风情万种地从厨房走出来,一边拿围裙擦手,一边带着轻蔑的语气说:“呵,男人。哦对不起,从那方面的能力来看,你恐怕连男人都算不上了。”

      布鲁姆先生被堵得脸色铁青,他像踩进云里一样左右摇晃,努力让自己站稳,紧握着他无能的拳头,呯地一拳挥向无辜的门,然后一言不发地推着Elsa上楼,扭送进她自己的房间。
      “你这个坏女孩,你长大后一定是第二个摩莉!”他恶狠狠地抖着手指咒骂着,唾沫横飞,不等Elsa有任何的反应,便重重关门,把Elsa给反锁在了房间里。
      “可别再让我再抓到你又逃出去了!”

      —————————————————————————

      窗外的风呼呼作响,雪拍在窗户上的声音像有人在外面焦急地捶窗。
      Elsa没有开灯,属于少女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空荡荡,冷冰冰,如茫茫冰原,似漫漫雪地。
      楼下还模模糊糊地传来养父母争吵的哭喊,夹杂着东西碎掉的声音,被吞没在了暴风雪中。
      “也好,至少明天不会有八卦的邻居过来碎嘴。”Elsa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说不定人家都听厌了,懒得来了呢。”

      今天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啊。
      Elsa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在床上,她看着空洞的天花板。
      坏女该……是吗?
      不太明白……
      我到底是什么呢?……
      要是,能出去就好了。

      外头的积雪反光将Elsa黑漆漆的房间隐约照亮,此时过分响的窗户终于引起了Elsa注意。
      霜花已经将玻璃铺了个严严实实。
      Elsa迟疑地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向那扇奇怪的窗户,缓缓地展开手掌贴在了窗户上。
      冰冷。熟悉的冰冷。就像从前无数次触碰到的那样。

      “Jack?”Elsa立马将脸凑近到窗户边说,“是你吗Jack?布鲁姆把窗户封死了!我打不开的!”
      窗户沉默了,Elsa紧紧盯着玻璃,只见霜花上歪歪斜斜的划痕组成了一行文字。
      “离远一点。”

      Elsa赤脚往后退了几步。

      窗户立刻又剧烈抖动起来,玻璃颤抖着,发出的刺耳尖叫也与楼下的骂战一起被风雪吞没。
      呯
      封条终于被撕开了,窗子被猛然掀开,大量的风雪冲进了房间抱住了Elsa。
      可当Elsa期待地睁开眼时,却谁也没有看见,谁也不在,只有那一室的积雪和外面平缓的寒风。
      “Jack?”Elsa转身环视着房间,“Jack你快出来!这真的不好玩!”

      没有,到处都没有。

      Elsa扑到窗边检查封条。那些木条现在仅靠剩下的钉子连在墙上,从痕迹上看,与被狂风摧毁的一样。

      Elsa的心里突然缺了一块。
      我看不见Jack了?
      是因为我成年了吗?
      还是说……Jack从来就不存……

      “小狼生日快乐!”
      回过神的Elsa已经被Jack的一个大大的拥抱包围了。
      她回抱住少年的身躯,闭上了眼睛。

      真好,他还在,他还没有离开。
      就算是梦,最好也不要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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