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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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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车泊进z大的院里,吴剑尘就将车窗摇了下来。北地春迟,三月初的天气,校园里的梨花,正开的堆雪一样的茂盛,月朗星稀,倒也十分有趣。他后座坐着的两个美女,正对着后视镜补妆,一阵花香粉香扑人。吴剑尘回头说:“学校到了,带你们参观一下。”说着,他就先下车将后座的车门一拉,“大小姐们,快下来吧。”
林文月和尚晓淳笑着瞥了他一眼,两个人说着话下了车。他们三个人是高中时期的老同学,坐了两年的前后桌。吴剑尘生来爱和女孩子们谈笑,在高中时连中午吃饭都是和她们两个搭伙。毕业快两年了,两个女孩都南下念书,只有剑尘留守故地,在家门口上了大学。
“在家门口上学就是好啊,连澡都可以回家洗吧。”林文月笑着问。
尚晓淳笑得攀住文月的肩膀:“哈哈,能不好吗?五分钟的路还要开车,我看你这个老流氓没少拉女生兜风吧!刚才我在后座,都捡到一根发卡!”
吴剑尘辩无可辩,只好转移话题。在女生圈子里,最妙的话题莫过于故旧的八卦:“前两天我看魏涛朋友圈,他和李梦桐好像是分手了。他俩那可是高一就好上……”
尚晓淳赶紧接道:“我早看他俩不对,一个在香港一个在武汉,能长久的了吗?咱们班还好着的情侣就舒朗那一对儿了。”
吴剑尘问道:“那陈伯璋和孟潍呢?分手了吗?”
尚晓淳一拍大腿,顺势坐在了路边的石凳上了:“他俩出事了!出大事了!”
林文月知道尚晓淳和陈伯璋在北京同一所大学上学,肯定知道不少内幕,连忙催她快说。
尚晓淳说:“我在学校里住女子四斋,陈伯璋住男子三斋,中间就隔了一个小花坛。快放寒假的一天下午,我正往宿舍走,远远就看见一个女孩坐在花坛沿儿上,好像在那里想着什么。再走近点看看,哎呀,眼泪串珠儿似的往下掉,她就好像不知道似的,擦都不擦一下。你猜我怎么对她这么关注呢?那是因为她穿的实在不合时令。北京12月末的天,她就光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外面套一个黑昵格子短大衣,这不是要冻死了吗?”
吴剑尘插嘴说:“你怎么跟说书似的,快说快说,是谁?”
尚晓淳接着说:“还能是谁?不就是我们的老同学孟潍吗!我一看出是谁就想啊,不好,她不是在广州上学吗,怎么跑到北京来了?没说的,肯定是和陈伯璋闹了矛盾了,才在这儿抹眼泪。这种事我可不能掺和进去,没好儿。我正要躲呢,孟潍就看见我了。站起来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那手是冰凉冰凉的。这样的美女,谁能不心软呢?我忍不住就安慰起她来。”
“‘你怎么来北京了?怎么就穿这么点儿衣服,冻坏了吧?’”
“孟潍就说:‘我来找陈伯璋,他不见我。’我心想:好嘛,果然是闹矛盾了。大概是从广州直接来的吧,连厚衣服都没有一件,这谁能不可怜她呢?我就说:‘陈伯璋这男的真是够可以的了!这大冷天的让你冻着。你两个因为什么闹成这样?’”
“我这话音刚落,就看见孟潍的眼圈儿一层一层的荡着水波,没等开口就先掉下眼泪了:‘我冤死了!’”
林文月一听,大叫到:“你这么说的急死人了!快告诉我他俩到底为啥闹掰!”
尚晓淳眨眨眼睛:“害!还不是因为陈伯璋家穷嘛!孟潍跟我说,打从高中起,她爸爸就说陈伯璋家里太穷,不仅穷,而且为人孤介太过,不让她和陈伯璋往来。孟潍一开始也和家里大闹了几回,后来上了大学,她就装着和陈伯璋分手了的样子糊弄家里。谁知道,她父母最近上广东找她,在她屋子里一通乱翻,什么机票啊、信啊、还有些男孩的物件往她面前一扔,指着脸问她:‘不是分手了吗?’,又押着她在电话里跟陈伯璋分了手,一顿责骂他俩,这才算完。”
“他们前脚刚走,孟潍就穿了件衣服往北京来。谁知道,陈伯璋避她不见。我都听呆了,她还拉着我说:‘好晓淳,你帮帮忙,你托词找他吃饭,把他叫出来好不好。’我只好答应,刚要走,她又拉住我说:‘你一个人请他,怕他不来。你多找几个熟人一起来,我来请客。’我也点点头答应了。好在咱们班考到一个大学的同学不少,我在群里请了三四位,只说晚上上学校对面的蜀香楼火锅搓一顿,就都答应了。”
说到这里,尚晓淳直说的口干舌燥。吴剑尘领命飞奔向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三瓶冰镇汽水,尚晓淳接过一口气喝完,三个人拎着空瓶子沿着路边走边说。
“晚上的时候,我定了一个包厢,陈伯璋是最后一个到的。一进来,火锅的水汽都洇到他俩的脸上了,四目相对,那气氛简直冷死个人。我们其他人借口调调料,一口气全跑出来了。张燕然出来就问我:‘晓淳,你搞什么鬼?他们俩明显闹矛盾,你把我们拉来,是要做金牌调解员吗?’我没办法,只好把这前因后果给他们说了一遍。过了半天,包厢里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也不敢贸然进去,连服务员我们都摆摆手让她们走了。后来,我们隔着包厢的瓷影壁凑近了听声儿,突然听到陈伯璋高声道:‘恭喜!恭喜!’孟潍声音也高了:‘恭喜什么?’陈伯璋说道:‘我家本来配不上你,耽误了你。你也不要再来北京找我了,还是赶紧找别人要紧。’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近,话音刚落,陈伯璋已经拎着大衣走出来了,逮我们这些偷听的人是逮个正着。他看了我们一眼,竟然还温和地说:‘我先走了,你们请便吧。’一直到孟潍上了飞机场,我都没再看见他。”
林文月倒抽了一口气:“我靠,璋哥真是老阴阳人了。”
尚晓淳说:“也是孟潍的爸妈做的太过了,还嫌弃人家家里太穷了,可是陈伯璋的学习那么好,以后也是差不了吧。话说,他们家到底是干嘛的呀?”
吴剑尘说:“他家里是开麻将馆的。”
尚晓淳说:“啊?真看不出来,陈伯璋看着那么古板的人。以前我上课喝酸奶他还让我别喝那么大声。”
林文月笑的更大声了:“他就是那么直男啊,你忘了吗,上学的时候咱俩偷画眼线,他一回头说你俩脸上一模一样的地方划上钢笔水了。”
这时风已经息了,将落未落的梨花片落了一地,一脚踩上去有簌簌的响。吴剑尘不禁想到两三年前和陈伯璋同桌时的悠悠岁月,那些可笑或可惜的事。他捻下头发上的一瓣破碎的花片:“妈呀,你们不知道,他的审美可直男了,一年到头……”
说到这儿,他就看见林文月和尚晓淳正瞅着他不怀好意地笑,忙问:“怎么了?”
林文月说:“我们说他直男可以,你说他直男,哈哈。”
“我怎么不可以?”
尚晓淳诧异又好笑地望着他:“你不知道?当时班里都在八卦你和陈伯璋啊,有一腿!”
只听哐当一声,吴剑尘本来倚着的共享单车仰倒了一排:“嘎?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