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火影之后》兀卯

3、跟踪者

　　天刚蒙蒙亮。

　　做了个梦被惊醒的哲也，再也没心情睡下去。

　　他烦躁地捋了捋炸起的头发，拿起牙刷毛巾走向洗漱台。

　　梦中的场景哲也不想回忆，那是一个故事的结局，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可这和我宇智波哲也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641号，也不再是莱茵·克里斯，我只是宇智波哲也。

　　凝视着镜子里的稚嫩身影，哲也用手指细细描绘镜中的眉眼，看着镜中的少年与记忆中的青年逐渐重合又渐至分离，看着似幻非幻间容貌俊美眼含笑意的青年对面无表情的少年招了招手，发出无声的邀请。

　　下一刻，哲也抄起一把水打湿了镜面，镜子里的人隔着薄薄的水层，唇角模糊而扭曲，像是扬起一个怪异的微笑。

　　岂可修，心情更差了。

　　就在这样一种低气压下，哲也麻利地将昨天两人换下的衣服洗净晾好，给后院的花苗交了水，将止水磨损的忍具替换补齐，顺便做好了早饭。

　　爸妈去世后，家中的大权便落到了哲也手上，一切吃穿用度都由他来支配。期间止水曾不开眼地想要夺权（止水：不，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下啊！），但都以被哲也用幻术好好修理了一顿告终。

　　哲也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止水一时半会起不来，就先吃饭去了。

　　吃完早饭，将剩余的早餐及止水中午的便当用罩笼盖住。哲也迈步回房间拿上肩包，接着走到止水门前，将写有‘我去上学了，便当在桌上’字样的便签贴在门上，转身离开了家。

　　没错，作为提前毕业的宇智波止水的孪生弟弟，哲也还是要上忍校的。不过也快了，今年夏天就将毕业了。

　　哲也没打算当忍者，当忍者不符合他的规划。他早早就营造了身体虚弱查克拉不足，性格柔弱的人设。学校老师也已经默认了他不用参加今年的忍者毕业考试。

　　他现在表面上是在接书店的文字工作，最近的任务是对木叶的人文环境采风，配合书店做宣传。当然这个任务是哲也特地选的，为了方便收集情报。明天就是截稿日了，一直在打着采风的名号收集情报的哲也不得已带着书包上忍校赶稿。（否则的话，正经人谁上忍校还带书包的。）

　　哲也出门时天色尚早，太阳刚刚戳破云层将树梢点亮。

　　清晨的宇智波族地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焕发活力。

　　外摆的早餐铺子坐满了人影，锅盖一揭，腾空的雾气裹挟着食物的香味弥散出来，给上班前来吃早饭的宇智波们添上了一抹烟火气息。

　　容貌姣好的宇智波们坐在摊前吸溜吸溜地吃着早饭，与邻桌熟的不熟的族人吐槽昨日查处的违规商贩，抱怨村子中越来越离谱的谣言，随即又都被隔桌说起的自家小崽子干得蠢事吸引住，发出欢快的哈哈大笑。

　　哲也被这不被外人所知的具有宇智波特色的温情感染，心情渐渐回转。

　　走出族地进入村子哲也没走几步就感到一道视线紧紧地跟着自己，他面上不显，心中默默打消了为晚上调研提前踩点的念头。作为意识学专家，哲也的感官非常敏锐，具体表现为他能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道视线，甚至能感知其中包含的简单情绪。

　　哲也没有多余动作，神色自若地继续往前走。

　　大概一年前，哲也便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此人拥有丰富的跟踪经验以及反侦察技巧，哲也几次设套反追查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像未卜先知一般，精准地躲过了他的每一次试探。

　　会是谁呢？

　　“哲也，早上好啊。”身侧忽然传来一道精神的女声。

　　“啊，素子姐姐早上好。”哲也扭头回以甜甜的微笑。

　　出声的是浅松旅店老板的女儿素子，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浅色的长裙，扎着干练的马尾。爽朗的笑容透着青春活力，是个讨人喜欢的善良姑娘，也是少数能在九尾之乱后正常对待宇智波的人。目前正在追求住在旅店的铁之国钟表商人村本先生。

　　素子神神秘秘地拉过哲也,顺手塞给了他一把糖果，小声打听道：

　　“哲也，云影的间谍不是已经被警卫队抓到了吗，村子还要戒严多久啊？”

　　哲也低头无语地掂了掂手上的糖果。罢了，看在她一直以来的善意上，告诉她吧。

　　“听和叶叔叔说，村子中还有间谍的同党，一时半会怕是不会解禁了。”

　　“这样啊，”素子皱着眉头，显然不满意这个说法，“那一天不抓到间谍，村子就一直不解禁吗？”

　　“不知道。”哲也眨了眨眼，转移话题道：

　　“素子姐姐这么问是着急进货吗？如果是素子姐姐的话出村应该没问题的吧。”

　　直线条的素子瞬间转移了注意，她打了个哈欠，没好气道：“村子戒严这么多天，哪有什么生意。我是听村本先生抱怨最近生意不好，准备回铁之国了。所以才来问问。”

　　哲也没料到此事会和钟表商村本扯上关系，他下意识想到一种可能，眸光微转，仰起脸故作天真地问道：

　　“呐，素子姐姐，是村本先生让你来问的吗？”

　　素子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浮现想起心上人的红晕，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没有啦，是我自己要问的，我只是想帮帮他。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哲也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对方应该没有撒谎，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不过就算如此，哲也还是故作姿态暗藏深意的提醒道：

　　“素子姐姐，炽热的爱会灼伤他人，也会燃烧自己哦。”

　　“什么嘛，小鬼就不要学大人讲话。”素子恼羞成怒，伸手狠狠揉了揉哲也的头。解气后又拍了拍他的背：“呦西，上学去吧。”

　　哲也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心想也算自己仁至义尽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听话地顶着弄乱的长发走了。

　　沿着街道走向学校，跟踪的视线依旧紧紧跟随，直到哲也踏进忍校，视线才突兀消失。但哲也并没有松口气，他知道这道视线时常也会在忍校出现。

　　教室只到了三两个人，哲也温和地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随便挑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摊开自己整理出的材料，提笔在上面填补，心思却仍放在跟踪者身上。

　　哲也一向不喜自己的计划出现变数，跟踪者无疑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哲也对他的杀意已经拉满。可那人似乎对危险有着非人的直觉，哲也根本抓不到他。

　　木叶能有如此身手和警觉性的人少之又少。

　　究竟是谁呢？

　　哲也在心中罗列出一个又一个名字，又都一个个排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教室里的人越到越齐。

　　上课铃打响，一道身影踩着铃声从窗外翻进来。

　　“哟，秋彦，你今天睡懒觉了？”有人打趣道。

　　上杉秋彦挠挠头，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怀表摇了摇解释道：

　　“东西坏了，我拿去给村本先生看看，但他好像不在，所以路上耽搁了。”

　　“当然今天起的确实有点晚。”

　　少年的话就像是在热油中打入一朵水花，即使是授课老师的到来也没能阻止，瞬间在班上男生中炸开了锅。

　　“少来，分明就是赖床了。”

　　“哈哈，再慢一步，野泽老头可不给你好脸色看。”

　　哲也抬头看了一眼热闹的源头，上杉秋彦，班上的核心人物，性格能力外貌都很好，班中大多数人都很信服他。

　　哲也对他的印象是笑容有点傻。

　　哲也就这么看着他傻兮兮地站在过道旁与人搭腔，然后在野泽老师要吃人的目光中干笑着同手同脚地溜回座位，把怀表顺手塞进了课桌。

　　说到时间——

　　那人似乎是在我接手书店工作的阶段开始跟踪的。

　　哲也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手上的黑皮笔记，心中有思绪从手表上一闪而过。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哲也直觉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可一时间却推敲不出因果。

　　总不会是因为我写书就盯上我了吧。

　　想到这个最荒唐但又最贴近事实的理由，哲也眼睛慢慢眯起，有光芒在其中闪烁，让人看不清喜怒。

　　该不会真是认识我的人吧。

　　。。。。。。。。。。

　　夕阳下结束一天课程的教室空无一人。

　　哒哒哒

　　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上杉秋彦热气腾腾地跑进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桌肚中拿回了机械表。

　　“我这狗记性，东西都忘拿了。”

　　他正要转头离开，却看见斜阳照在教室的后桌上放着一本熟悉的笔记本。

　　秋彦就好像一下被什么魇住了，他小心地靠近，脚步轻得落地无声，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拿起了那本黑色笔记本。

　　要不要打开？

　　秋彦咽了咽口水，突然感到脸上有些湿，他歪头在衣服上蹭了蹭，才发觉自己已是满头汗珠，明明他跑了一路都没有一点汗意的。

　　打开吧，因为这个，他已经错过阻止九尾之乱发生的机会了。

　　秋彦郑重地慢慢打开本子，像是面对潘多拉的魔盒。映入眼帘的是排版清晰漂亮的木叶实谈，并没有秋彦恐惧的内容。

　　秋彦只觉一块大石头落地，脸上浮现僵硬的笑容。什么嘛，自己吓自己。

　　哈哈哈

　　正当他放下心准备合上书时，不小心有一页书签从中滑落，秋彦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书签是常见的款式，像是书店买书赠送的那种。四周是翠竹的边框，中央有清逸的字迹力透纸背。

　　【我找到你了】

　　秋彦如同踩到电门的老鼠，激得头皮发麻。

　　怎，怎么办！大魔王发现我了！

　　不，冷静一点，易程，也许这只是一个同学间的玩笑呢？

　　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徒劳地为残酷的现实寻找借口，可书签背后隐约的字迹却预示着不祥的征兆。

　　【转生者】

　　上杉秋彦看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有冰凉的杀意从指尖传递而来，刺入骨髓。他难以克制地打了个寒颤，在阳光下也挥不去身上的阴冷。

　　死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已公开情报：1.作为穿越者宇智波哲也原名莱茵·克里斯。641号则是他最初的名字，看起来这其中有着什么曲折的故事。
2.如果把灵魂看作是信息的集合，那么意识就是信息的判断和运算，视线则是一种信息的发散和接收。由于宇智波哲也身份的特殊性，他能感觉到这种细微的信息变化，所以他能确定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但不能直接探究其来源。这也是上杉秋彦和他一个班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3.穿越者上杉秋彦原名易程，来自蓝星。看过火影和宇智波哲也的故事。对宇智波哲也深感恐惧。具有特殊的能力，貌似能察觉出对自己危险的恶意从而避过。但本人似乎并不知情。
小剧场：
主角采访现场。
记者：“所以说当时你真的打算杀了秋彦君吗？”
哲也温柔一笑：“怎么会，我没有这么想。”
“哲也一向不喜自己的计划出现变数，跟踪者无疑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哲也对他的杀意已经拉满。。。。”记者一字一句地读起原文。
“并不是哦。”哲也耐心解释道，“如果我对他有杀意的话，以他的直觉就根本不会去翻那本书。而且当我知道他可能认识我的话，我就知道他不会阻碍我了。”
“为什么？”记者追问道。
“因为他肯定知道我的手段，他不敢。”哲也笑得很灿烂很阳光。
“所以，秋彦君觉得有冰凉的杀意上涌纯粹是因为。。。”记者抹了把冷汗，赶紧转移话题。
“怂。”一旁的秋彦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