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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意乱情迷(下) ...

  •   这边,刘病已蹲在一片草丛后面一动不动,霍成君伏在他的身侧也是大气不敢喘,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只小白兔正在吃草,毛茸茸的小耳朵灵活地转动着,红宝石一般的小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刘病已对霍成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弓起身来猛地向前一扑,就在要抓住小白兔的瞬间,察觉到异样的小精灵立刻似离弦之箭钻进了矮丛。
      “啊呀,又让它跑掉了!”霍成君懊恼捶地,刘病已也是一脸遗憾地看着小白兔消失的方向。果然是只狡猾的兔子,都大半个时辰了还没有抓到它。
      刘病已见霍成君失望的样子,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只狡兔,于是对她说:“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容易让它发现,不如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去抓它回来。”
      “好,那你小心点,一定帮我捉到它啊。”霍成君急切地说道。
      “你放心。”刘病已说完便向矮丛慢慢探去,霍成君坐到一块石头等待着。
      刘病已一路追寻着小白兔的身影,也不知跑了多远,最后终于将它堵到一片乱石之中这才将它擒住。待回头去找霍成君的时候却不见她的踪影,刘病已高声喊着她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应,此处正值丛林深处,常用野猪出没,刘病已不免担心起来。他沿着走过的路线一路寻找,终于在一株山枣树上发现了一块儿布条,正是霍成君今日所穿衣衫的布料。顺着小道,刘病已往前寻去,果然发现了霍成君,此时她已经昏迷。刘病已心内一惊,莫不是受了重伤?赶紧快走两步,扶起霍成君。看看她身上没有血迹,应该没有外伤,可是叫了几声没有答应。刘病已将她抱到旁边一处凉亭,这里是狩猎休息之处,地处空旷,比较容易被发现。他摸了摸霍成君的脉搏,脉象比较微弱,看来昏迷已久了。又试着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此时刘病已突然发现她的嘴唇开始浮现青紫,像是中毒之症,难道她是被蛇咬了?想到这里,顾不上男女之别急忙掀起她的裙角,果然在小腿处有着清晰的蛇咬的痕迹,已经浮肿。以刘病已的经验判断,她正是中了蛇毒,如果不及时去毒恐有性命之忧。只得先依照古方用嘴吸出部分毒血,然后抱起霍成君往山下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刘病已来到一间医馆门前,急忙喊道:“川谷,快请你师父来!”
      正在晒草药的药童川谷看清来人急忙上前:“皇曾孙,这位姑娘怎么了?”
      “被蛇咬了,”刘病已边跑边说道:“你师父呢?”
      “师父一早就去西山采药了。”药童回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刘病已将霍成君放在屋内榻上,焦急道。
      川谷检查了霍成君的伤处对刘病已说:“看姑娘伤口应是山上常见的黑尾蛇所伤,我先去拿一贴药暂缓一下毒性,然后去找师父回来。”
      “好,那你快去!”刘病已催促道。

      暮色降临,上官宁、张彭祖和张嬿等人在林间搜寻着刘病已和霍成君身影,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不见二人踪迹,顿时紧张起来。此时耳边似乎闻得几声野兽嘶吼之声,张嬿连连惊叫。上官宁说道:“彭祖,我们三个人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看你还是先送张嬿回去,再叫些人来一起找。”
      “上官少爷,那你呢?”张嬿担心道。
      “我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上官宁说道。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刚刚听到有野狼的声音,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张彭祖说道。
      “万一他们两个回来见不到人更麻烦,我有防身的匕首,不会有事的。趁现在天还没没有完全黑下来,你们赶紧走。”上官宁道。
      张彭祖见上官宁坚持,又担心侄女的安全,只得把身上佩戴的短剑解了下来递给上官宁嘱咐道:“上官,你一定等我们回来。”
      “放心吧。”上官宁点了点头,在空地上燃起篝火。张彭祖这才放心地下山去了。

      药童走后,刘病已看霍成君面色惨白,双唇已无血色,呼吸也很微弱了,急得握住她的手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伸手摸了摸霍成君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烧了,刘病已起身去门外的水缸盛了一盆清水,又从腰间解下汗巾用冷水浸泡之后放在霍成君的额头,一连换了几次水,可是丝毫没有退烧的迹象,此时的霍成君似乎非常难受,口中不停地叫着母亲。若是霍成君有何闪失,自己将如何向上官、向霍家交代?
      他想起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舅公常常用湿毛巾给自己擦拭全身,可是男女有别,自己岂能趁人之危?刘病已在房间不停地踱步,又多次跑到院子里去看大夫的身影,可是霍成君脸色越来越红,额头也越来越烫了,痛苦的呻吟不允许他顾虑太多,刘病已终于把心一横,从腰间解下丝绦蒙住双眼……

      一个时辰后,川谷终于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为霍成君诊过脉后,起身恭喜道:“幸得皇曾孙及时散去热毒,伤患已无性命之忧。”
      “真的吗?!”刘病已惊喜道。
      “小人怎敢欺瞒皇曾孙。”大夫拱手道。
      “病已谢王大夫救命之恩!”刘病已躬身冲大夫重重施了一礼。
      “皇曾孙折煞小人了。”王大夫急忙扶起刘病已,“小人能开济世堂也是多蒙卫太子恩典,如今能为皇曾孙略尽绵薄之力正是小人福分啊。”王大夫感慨道。
      这位王大夫名为王道成,早年随师父在东宫做医官,巫蛊之祸发生时,他正巧去山中采药躲过一劫。师父死后,他便继承了师父衣钵改名换姓在上林苑外开了一间小小的医馆。刘病已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他,这才故人相见。以后每次刘病已出游都会到这里备些草药以防不时之需。
      王道成见刘病已亲自为这位小姐解衣去热,又如此紧张她,想必是国舅爷过去说给皇曾孙迎娶的张贺孙女了,便说道:“小人不知皇曾孙已行过嘉礼未能及时道贺还望皇曾孙恕罪。”
      “嘉……嘉礼?”刘病已见王道成看着他和霍成君方才明白王道成误会了,可是如果此时他告知实情,岂不是有损霍成君名节。
      刘病已略作沉思,随即拱手道:“我与夫人仓促成婚,不敢劳烦王大夫亲临,还请王大夫海涵。”
      “皇曾孙这是说哪里话来,今时不同往日,小人能见皇曾孙成家立业已是荣幸之至,卫太子一脉终于有后了。”王道成说着竟留下几滴清泪。
      刘病已见他越说越激动,内心着实地不是滋味,急忙说道:“今日我和夫人一时贪玩误了回家的时辰,还请王大夫不要
      对他人提起,我怕……”
      王道成见皇曾孙难为情的神态,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道:“皇曾孙是怕国舅爷担心吧?小人不提便是。”此次出游恐怕是皇曾孙少年心性,瞒着国舅爷出来的。
      “如此便多谢了!”刘病已又打了一个躬。
      “皇曾孙不必多礼,适才我让川谷去家里取了两件衣裳,夫人用过药后会发出汗来,请皇曾孙及时为夫人换下,免得再受风寒。”说完示意川谷把盛放衣服的托盘送上前。
      “这……”刘病已有些犹豫。
      “这是小女的,虽然比不得夫人身上的锦衣华服,但这是小女新做的,不曾穿过,请皇曾孙不要嫌弃。”王道成说道。
      “谢谢王大夫。”刘病已只得双手接过。
      “那请皇曾孙好生看顾夫人,若有异常请随时召唤小人。”说完王道成便和川谷关上门出去了。

      刘病已看着手上的衣服,又看向身边的霍成君,果然见她额上、颈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颈线向下流去,遇到阻隔后即濡湿了衣衫。刘病已还未见过如此安静的霍成君,沉睡中的她更添了几分柔美。昔日读诗经看到上面所描写的庄姜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匏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多半是歌者的溢美之词,不足信。看着眼前的睡颜,刘病已不禁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情景,那时的一袭红衣,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是如此耀眼,那笑靥正如夏日的骄阳,能把自己冰冷的心融化。可如今却似封上了一层冰霜,无色亦无暖。思至此,刘病已更添几分自责。
      沉思间,霍成君的一声轻咳,将刘病已的思绪唤回。刘病已轻轻唤了一声霍小姐,仍是没有回应,恐是开始发汗了,刘病已将盖在霍成君身上的布衾轻轻拉开,果然看到衣衫湿了大半,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刘病已想起王大夫嘱托,也不再矫情,取下腰间丝绦蒙在眼上。
      日落时分,刘病已再次服侍霍成君用了汤药,摸了摸她身上的汗已尽去,方松了一口气。王道成吩咐川谷准备了汤食,刘病已喂霍成君喝了几口粟米粥,自己却没食多少。夜间,霍成君又烧了两次,刘病已早准备好冷水、汗巾为其擦拭。
      东方渐白,玉兔西落,刘病已起身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躯,看霍成君的面色恢复如常,忙叫王道成前来诊看。王道成把脉后笑道:“恭喜皇曾孙,夫人脉象平稳,可以下地了。”
      刘病已喜道:“多谢大夫妙手回春,病已感激不尽!”说话间,霍成君已经醒转,看到刘病已,轻声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
      王道成见霍成君醒来,急忙躬身下拜:“小人王道成参见夫人。”
      “夫人?”霍成君疑惑地看着王道成,不知他在唤谁。
      “这位是王道成大夫,昨天你不慎被毒蛇咬伤正是王大夫为你医治的。”刘病已急忙道。
      “夫人身体已无大碍,小人再去准备几服药,请皇曾孙带回去,不出几日夫人体内的毒素就尽去了。”王道成道。
      “你刚刚叫我……?”霍成君疑惑道。
      “君儿,你身上余毒未清,不宜多说话,需要好好休养。”刘病已怕霍成君问出破绽,急忙将她按倒在床上。
      “小人告退!”王道成见状立即退出屋外。
      “皇曾孙,为什么大夫称呼我为夫人,我是谁的夫人?”霍成君疑惑道。
      “对不起,霍小姐,我……我只是……为便宜行事。”刘病已尴尬道。
      “你……你跟那位王大夫说我是你的夫人吗?”霍成君反应过来。
      “对不起!”刘病已此时也只有道歉的份儿。
      “你……我……”霍成君一个未出阁的名门之女突然成了人妻,正不知该羞还是该恼,突然发现身上的衣服不曾见过,惊得赶紧低头看:“这是谁的衣服?!”霍成君大声问道。
      “我是怕……怕你受了风寒,你昨日中了蛇毒,发了一晚上的烧,身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王大夫把她女儿的衣服拿了过来。”刘病已小心解释道。
      “那你是不是什么都看到了?!”霍成君又羞又气。
      “没……没有,我是蒙着眼睛……”
      “骗人!蒙着眼睛怎么能换好衣服!”霍成君又羞又恼。
      “我没有骗你,真的是蒙着眼睛换的。”刘病已说着从身上解下腰间的丝绦想要告诉霍成君蒙眼所用之物,却忘记这丝绦一解,衣衫尽开,顿时将大半个胸膛呈现在霍成君眼前。
      “啊!登徒子!”霍成君吓得捂住了双眼。
      “皇曾孙,出什么事了?”从外面包草药的王道成听到声音大声问道。
      “没事!刚刚有一只老鼠,君儿被吓到了!”刘病已回道,跨步上前捂住霍成君的嘴巴,不料用力过猛,竟将霍成君扑倒,然而此时的刘病已深怕王道成知道实情,只顾低声急道:“若是被王大夫知道你我并非夫妇,恐怕对你的名誉更为不利,所以请霍小姐不要声张,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霍成君此时又急又气又羞,恨不得将刘病已大卸八块,可是当下确实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自己一世清白就真的毁了,只好点头同意。
      “哪里有老鼠?”包好草药的王道成拿了一根木棍匆忙进来,不想正看到皇曾孙衣衫不整地将“夫人”扑倒在身下,慌得立即退到外间。
      听到动静的刘病已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正把霍成君压在床上,急忙起身整理衣衫,羞赧道:“刚刚我在抓老鼠……没抓到。”说出的话恐怕自己都不信,哪有人抓老鼠抓到床上去的。
      王道成此时早已“明白”,心道:果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宴尔新婚,笑着走出屋外。
      刘病已起身示意霍成君噤声,慌忙将丝绦重新系起,从窗外看到王道成已经走远,于是道:“霍小姐,我们该走了。”
      此时的霍成君已是七窍生烟,听到刘病已的声音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了过去。刘病已怕霍成君再闹,急忙道:“霍小姐,你身体刚复原,不要再动气,回去后次卿任你打骂!”
      霍成君哼了一声,不管刘病已如何道歉,只顾穿衣穿鞋。刚走出房门又回来问道:“我的衣服呢?”
      “夫人的衣服在此。”王道成已经取了昨晚晾好的衣服回来。
      刘病已急忙接过来,立即被霍成君一把夺过,重重关上了房门。刘病已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只得跟王道成致歉:“内子她稚子心性,请王大夫不要见怪。”
      “无碍,尊夫人这么一闹,正是说明身体大好了。”王道成笑道,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略为神秘地将刘病已拉至一旁,小声道:“皇曾孙,夫人贵体初愈,还请皇曾孙顾念……”饶是王道成已经年过四旬,可要说出闺房之事仍然觉得难以启齿。
      “王大夫,您有话但说无妨。”刘病已坦然道。
      王道成知道皇曾孙年幼,恐怕对房中之事无甚了解,可是自己又不便相教,只得委婉说出心中隐忧:“皇曾孙,老夫也是过来之人,明白年轻人血气方刚,新婚燕尔,自然……自然急切些,可是夫人贵体初愈,实在不宜多行房事……”
      起初刘病已以为王道成会说些嘱咐成君身体的话,听到他这些话,脸上似被火烤,看来方才确实被误会了,忙道:“王大夫,我们刚刚不是……”
      “皇曾孙不必害羞,圣人之道不避食色,只要加以节制便不违养生之道。”王道成笑道。
      刘病已情知此事不宜多做解释,只好点头称是。此时霍成君已经换了先前的衣服出来,看到王道成在,又想起方才之事,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但不忘上前称谢:“拜谢王大夫救命之恩!”
      “夫人快快请起!”王道成回礼道:“适才我已吩咐药童为夫人抓了几贴草药,请夫人回去后每日睡前服用一贴,不出三日即可清除余毒。”
      “谨遵医嘱!”霍成君再拜谢道。
      “多谢王大夫对内子的照顾,病已在此谢过,未免家中担忧,我们就此告辞!”刘病已担心多留无益,立即道。
      “好,皇曾孙和夫人快请回府吧,保重!”王道成相送至门外,拜别。

      一路上霍成君绷着脸,径自往前走。刘病已担心她的身体,又不敢多言,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行至一处凉亭,霍成君突然回头道:“我渴了,给我水喝。”
      刘病已见霍成君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急忙从身上取下水壶,递给成君:“霍小姐,请慢用!”
      “怎么又叫回霍小姐了?方才在外人面前不是叫我君儿的吗?”霍成君嗔道。
      “我……次卿无意冒犯,只是权宜之计,请霍小姐原谅!”刘病已再次致歉道。
      “哼!我看你就是一个伪君子!”霍成君气道,“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霍成君警告道。
      “你被蛇咬伤,王大夫说还需要服几日药,不能不说吧?”刘病已道。
      “谁不让你说我被蛇咬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说……说你……”
      “我怎么样?”刘病已心生逗弄之意。
      “说你给我换衣服……”霍成君看着刘病已露出狡黠的表情,知道上了他的当,气得将水壶丢了过去,“你明知故问!讨厌!”刘病已没有接好,水洒了出来,溅到了身上。
      “哈哈……现在是你需要换衣服了!”霍成君大笑道。
      “那霍小姐是不是也要亲自给我换呢?”刘病已说着便上前几步装作要脱衣服的样子。
      “登徒子!你不要过来!”霍成君见状吓得赶紧捂住双眼。
      “次卿每次见霍小姐都被骂登徒子,如今我不得不如小姐所愿了,否则岂不是白白担了这个污名么?”刘病已上前揽住霍成君的双肩作势要去亲她。
      “你要干什么?别碰我!否则我喊人了!”霍成君紧张道。
      “这里荒郊野岭,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你不怕喊破喉咙就使劲喊吧。”刘病已笑着将霍成君紧紧搂在怀中。
      “不!是我错了!你快放开我!”霍成君只得求饶。
      “哟!真是难得啊,名满京城的霍大小姐竟然会主动认错。”刘病已道。
      “皇曾孙,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登徒子了。”霍成君放软了口气道。
      “好!看在你刚刚被蛇咬过的份上就放过你了。”刘病已松开手道。
      “谢谢皇曾孙!”霍成君忙起身施礼,突然哎呦一声。刘病已吓了一跳,以为成君被蛇咬到的伤口疼了,急忙扶她坐到一旁,蹲下身道:“快让我看看!”
      “哈哈……骗你的!”霍成君笑着跑开了。
      “好啊!你竟然敢骗我!”刘病已佯装生气道。
      “谁让你刚刚气我来着,哈哈……抓不着!”两个人围着凉亭追逐着。
      “你别跑,小心伤口!”刘病已几个跨步上前,将霍成君搂在怀里。
      刘病已低头便看到成君因奔跑而起伏的胸口,只觉得一阵燥热,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些,霍成君想要挣脱却发现腰间似被铁钳箍住,忙抬头道:“皇曾孙,你快放开我!”
      感受着怀中女人娇柔的身躯,胸膛是不曾遇到过的绵软,刘病已的思绪逐渐飞回初见她的那个雪天,她身着红衣,娇颜如天边燃烧的云霞,一双带水的眸子似受惊的小鹿,透露些许慌乱。
      “叫我次卿哥哥……”情丝拨动,压抑许久的心念呢喃而出。
      “什么?”霍成君没有听清,抬起头来想要问清楚,可是立刻又被按在怀中。
      刘病已垂首,看着眼前这张灿若牡丹的容颜,胸中激荡着前所未有的波澜,他伸出手轻轻抚上霍成君的面颊,指尖微颤。昨夜虽然蒙上了双眼,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纵使自己极力压制不该有的绮思,可它们却似顽强的野草,穿透坚硬的岩石,在风云变换中疯狂生长,正如此时,指尖触碰的温度,灼烧着自己残存的理智,心跳声在耳中轰鸣,像是预示着某种即将到来的溃堤。
      “皇曾孙,我……不跑了,你快放开我……”霍成君终于抽出一只手撑在男人胸膛之上。除了父兄,霍成君还从未与男人如此亲近,不对,从前父兄抱自己的时候也从未像他这般情态,耳畔咚咚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也撞击着她的心扉。他灼热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融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对……不起,我……我……”回过神来的刘病已急忙放开霍成君,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小妹!”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霍成君急忙回头,看到大哥骑着马过来了,立刻飞奔过去:“大哥,你怎么唉来了?”
      见到仍旧活蹦乱跳的妹妹,霍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她一夜未归,不禁板起脸教训一番:“臭丫头,你这一晚上跑到哪里去了,害我们一宿没睡!”
      “大哥,你怎么一来就骂我,我都被蛇咬了。”霍成君委屈道。
      “什么?咬到哪了?”霍禹听后立即跳下马来,弯腰去看妹妹的腿脚。
      “现在没事了,是皇曾孙救了我!”霍成君忙把刘病已拉到霍禹面前。
      “多谢皇曾孙救命之恩,改日定当登门拜谢!”霍山急忙施礼。
      “是次卿没有照顾好令妹,还请霍公子恕罪!”刘病已还礼道。
      “定是舍妹贪玩,牵累了皇曾孙。”霍禹瞪了一眼妹妹。
      “我才没有。”霍成君为自己争辩道。
      “哼,我还不知道你,出了府便忘乎所以了。”霍禹气道。
      “大哥,皇曾孙还在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毕竟是女儿家,霍成君被哥哥当众揭短,自是有些羞愧。
      “现在知道要面子了,早干什么去了?”霍禹抽出被妹妹抓住的衣袖。
      见此情形,刘病已心知他们兄妹二人感情定然非比寻常,不禁生出几分艳羡,又有些感叹自己孤身一人:“霍公子与令妹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让皇曾孙见笑了,父亲朝务繁忙,我身为霍家长子,又比舍妹年长许多,不过暂代父职,多照看一下妹妹。”霍禹道。
      正说着,上官宁、张彭祖和几十位仆从也赶来了,争相询问霍成君和病已的情况。听说霍成君被蛇咬到,皆关切不已。
      “二哥哥,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了。”霍成君说道。
      “哼!我看还是咬的太轻了!若是咬的狠些,你以后就不敢乱跑了。”霍禹佯怒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咒我,看我回家告诉爹爹打断你的腿。”霍成君气道。
      “好啊,爹爹正在家里等着你呢,到时候看看是打断谁那条乱跑的腿!”霍禹道。
      “大哥你就别骂六妹妹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再请御医看看,小心余毒未清干净。”上官宁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上官二哥为了找你,昨天夜里在山上差点被狼叼走。”霍禹说道。
      “啊?二哥哥,对不起。”霍成君乖乖地跟上官宁道歉。
      “好了,赶紧回去吧,你这一晚上肯定也受了不少罪。”上官宁爱怜地看着她。
      临走前,霍禹命人给王道成送去两封雪花银作为谢礼。霍成君和采薇、采蘋两个丫头上了一辆马车,刘病已同上官宁、张彭祖上了另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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