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我的女神》Vela

93、2、世界之树

　　对手是自称神斗士坦格里斯尼尔的赫拉克鲁斯，小山一样的身形和阿鲁迪巴不相上下，但是——
　　“哼，这种廉价感的圣衣，索尔的品味也不过如此嘛。”奥林匹斯的荣光皱起娇小的鼻尖，发出鄙夷的哼声，“另一只山羊居然没有来，简直意义不明。”
　　从上一代圣战存活至今的天秤座发出爽朗的笑声：“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我想我复活的意义之一是要再次聆听银月女神犀利的训诫吧。”
　　伊诺用力地白了他一眼：“那不如让银月女神代替你敬爱的雅典娜，帮你洗清擅自私斗的罪过吧。”
　　童虎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老神在在地看向斗技场上挡在看台前陷入沉默的阿鲁迪巴。
　　“给我下来，下一个轮到你了！”认为阿鲁迪巴已经死去的赫拉克鲁斯朝着他喊道。
　　“还没分出胜负呢。”童虎抱臂胸前，居高临下地回答，“你感觉不到吗？——那炽热高涨的小宇宙！”
　　尘埃散去，毫发无损的阿鲁迪巴解开了居合斩的体势，脸上的神情却逐渐明朗了起来：“我差点忘了……我才懒得去思考什么战斗的意义。”
　　从刚才开始就一脸无趣的伊诺，突然直起了身子。斗技场内不断沸腾的小宇宙让她在这冰雪之地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暑气。
　　公牛刺破苍穹的怒吼下，巨型号角炸开耀目的金光将赫拉克鲁斯于瞬间甩向空中。
　　刹那间，伊诺捕捉到了什么变化，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赫拉克鲁斯狼狈地丢下“下次不会放过你”的话仓惶逃走，童虎跳下斗技场，冲到喘着粗气的阿鲁迪巴的身边。
　　“没事吧？”
　　童虎健朗的声音将伊诺从沉思中唤醒，她的视线再次聚焦在金牛座圣衣断掉的牛角上。
　　——没有变化。
　　“哼……有意思。”阿尔忒弥斯低声自语，“这就是前几天感觉到的那个超越凡人的小宇宙吗？”
　　她提起裙裾，翻过看台跳下了场内，缓步走到了黄金圣斗士的身前，附身看向阿鲁迪巴：“一下子把小宇宙突破第八感，还是很耗费力气的吧？不要急着站起来，先缓一缓。”
　　女神背对着日光，阿鲁迪巴和童虎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庞。
　　“没想到宙斯那家伙还偷偷给了雅典娜这样的好东西，还是说……”纤细修长的食指缓缓地抚过断掉的牛角，仿佛是抚过自己的皮肤一样，阿鲁迪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安的感觉就像多脚的蜘蛛，窸窸窣窣地爬过心脏。
　　“伊诺！”童虎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的身前，展现在他眼中的是少女惊慌的脸：“怎么了？我是……”
　　伊诺低头看了看阿鲁迪巴，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童虎，眼角垂了下来，她甩开童虎的手，揉了揉手腕，撇嘴不高兴地说道：“不过是阿尔忒弥斯大人出来交流了一下，紧张个什么劲。”
　　童虎暗暗松了口气，安慰她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刚才的伊诺酱挺吓人的，老人家有点害怕，哈哈哈。”说罢，他顺手将恢复得差不多的阿鲁迪巴从地上拉了起来，“走吧，我们该启程了。”
　　伊诺点了点头。
　　——去世界之树！

　　“哦？你居然还去找了布伦希尔？”童虎喝着日耳曼啤酒，那难喝的味道完全比不上酒神诞生的国度酿造的葡萄酒，他却不以为意地一饮而尽，身子一下子暖了起来，少年般纯粹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邻座的少女，饶有兴趣地刨根问底，“真的是瓦尔基里们把我们接过来的吗？她们一定很美吧？”
　　“你能问点正经的问题吗？”伊诺忍着额上暴起的青筋，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和这个老不正经同行，“261年的生命都没有让你摆脱色欲吗！”
　　“瞎说什么哪伊诺酱，情欲可是至圣的阿芙罗狄忒女神大人赐予我等凡人的瑰宝，没有它，人类要如何繁衍，如何世世代代地侍奉诸神、传颂史诗？情欲是人类存续的本能，是非常重要而神圣的哦。”童虎一本正经地对着少女胡说八道。
　　同桌的阿鲁迪巴一边小口啜着自己的啤酒，一边朝着正在胡咧咧的童虎露出微笑。和这两个人同路，让这陌生而茫然的前路多少有些欢笑，更何况有一位自己所信仰的女神引领方向，应该不至于走错路吧。
　　——虽然自己的同伴正在肆无忌惮地调戏这位被信赖的女神。
　　咣！伊诺涨红了脸，用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童虎！我和你们同行是为了找到艾欧里亚，你再胆敢这样对我无礼，我就让阿塔兰忒射穿你发热的头脑，让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触怒女神是什么代价！”
　　被包场的小酒馆顿时寂静无声，酒保识趣地默默退到内间，将场地全部留给来自圣域的危险分子们。
　　即便被闪着寒光的利箭指住眉间，即便四周的月神护卫们都虎视眈眈地死盯住他不放。从十多年前就敢拐骗小女神的童虎，还是有着过人的勇气，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好吧。我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嘛~”
　　期待他说出什么俏皮话的阿鲁迪巴顿时噗地一声笑出了半个音，剩下半个被伊诺的白眼生生地逼了回去。
　　看着少女气鼓鼓的侧脸，童虎（仗着自己261年的智慧）读出了她眉间隐藏的忧虑，多少还是意识到了自己荒唐的举止有多失礼，不管怎么样，在这会吸收圣斗士小宇宙的异界内行走，如果在惹恼了银月女神，只能说自己作死了。
　　他轻咳了一声，郑重地向生气的小友道了歉，同时低声安慰她：“你放心，艾欧里亚很安全，虽然感觉不到他在哪里，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小宇宙，一直恒定而温暖地燃烧着，似乎比以前更加强大了一些，我也能感觉到，有异界的力量在他的身边，虽然谈不上保护，但多少比那几位落单的家伙安全一些。”
　　阿鲁迪巴放下手里的酒杯，正色道：“伊诺，不要担心艾欧里亚，他的目的地和我们一样。”
　　“世界之树吗？”伊诺惊喜地抬头。
　　阿鲁迪巴和童虎同时点了点头。
　　“那天，艾欧罗斯传递给所有人的信息是一样的——去世界之树！”
　　“艾欧罗斯……”伊诺揪紧了自己的裙摆，“老师，有什么事居然是艾欧罗斯知道而你却不知道的？”
　　“吼吼~我毕竟在五老峰枯坐了那么多年……”童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不要对老人家太多要求了。”
　　伊诺沉默了一会，再次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黄金圣斗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世界之树在地底的脉搏，那是一种邪恶的心跳，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布伦希尔在隐瞒着什么，但她似乎没有恶意，而更像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连奥丁的女儿也……”阿鲁迪巴有些吃惊。
　　“嗯，我感觉，那应该是一种从海拉海姆疯长而上的‘什么东西’，它依附在世界之树上，利用世界之树的根系吮吸着整个世界的养分。”伊诺沉吟了一会，缓缓地说道，“但我疑惑的是，现在阿斯嘉德下界的冰雪消融，大地仿佛被芙蕾雅所眷顾一样春暖花开，这不是‘诸神的黄昏’的征兆，但除了诸神的黄昏我想不出这片大地上还会有怎样足以让瓦尔基里都无力的灾难，而更蹊跷的是，奥丁似乎在沉睡，索尔也不见踪迹……”
　　伊诺停住了话语，再次陷入了沉思。
　　凡人无法捕捉神的踪影，连黄金圣斗士也无法做到，阿鲁迪巴和童虎只有无语地看着伊诺，如同守望着她一样，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