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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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八岁了吧。”
贺妄和末日坐在天台上，对着月亮星星喝酒唠嗑。
“嗯，一晃就过了四年。”末日穿着一件连帽衫，长发被贺妄绑成了麻花辫，他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目光落在贺妄身上，“原来我以为我活不到十八岁。”
二十岁的贺妄身上还是那副羁傲不逊，看着就想打他的样子。身高比起以前也是高了很多，他差点以为以前买的西装穿不了，结果却意外的合适。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当初光顾着向媳妇耍帅，完全忘了自己一直踩着裤腿呢。
“那有什么，以后，我保护你。”贺妄咧着嘴角笑着，前几天的任务挨了不少打，现在身上的淤青还没消。
末日喝了口酒，指尖粘着粉红色的创可贴，没有回答。
“宝贝，你说我长得不好看，手法也不厉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贺妄倾身靠在末日肩膀上，手里攥着捏扁的易拉罐，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天生不是好脾气的人，在任务中像疯子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武器，血腥的气息是他的兴奋剂，他在赏金那里也是臭名昭著。
末日低头笑了笑，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上城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夜晚的风很凉爽，末日很久没有听见楼下“老/狗/逼”的歌声了。
贺妄没有得到回答，也没有抱怨什么，他暗想：末日是因为“瞎”才跟自己的吧。
十八岁的末日，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人，言谈举止很是完美。
“可能是因为瞎吧，”许久，末日看着贺妄，嘴角含笑，“但是，你给了我一颗糖，给了我一个家，我当时便发誓，要一辈子跟着你，拿命去保护你的安全。”
他的出生是个意外，他的异瞳是野心家的实验产物。
他的过去深埋在心底，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能让他叫苦不言。
他的感情，也因为那颗糖，那个温暖的家，全部给了眼前这个人。
贺妄听闻，猛地坐起身，愣住了。
平时很能天花乱坠的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回复末日的话。
在他的印象中，末日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人，也是一个会被他逗得耳尖发红的人。
“怎么？很感动？”末日晃了晃已经空了的易拉罐，上城区的灯光散在他的身上，脖颈处的红印清晰可见，他冲贺妄意味不明的笑着。
“艹。”贺妄哪受得住这样的诱惑，他暗骂了一句：“看你成年老子不好好收拾你的。”
昏暗的地下室内，蒋巍被关在这里三天了，末日站在他的面前，紧盯着那个无数夜晚的噩梦来源。
他总是自我安慰着，如果不回头看，不去想蒋巍，就可以一辈子躲在阳光与黑暗的交际处。
可事实总是想让他清醒。
“蒋巍。”末日开口道，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
蒋巍坐在地下室的地板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脸上却没有一丝狼狈。
他动了动手指，听见声音，放松似地打着哈欠抬起头。
四目相对，末日长吸一口气，张着嘴却没有说出话。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蒋巍这个人像一颗定在末日心底的钉子，触碰会疼，拔掉的伤口又会溃烂。
蒋巍背靠在墙上，没有嫌弃环境的潮湿，笑盈盈地看着末日的一举一动，像是在观看有趣的表演，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末日，好久不见啊。”
蒋巍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里，也回荡在末日的脑海中。
他的噩梦，还是在这一天来了。
“下城区这幅不堪入目的样子，你竟然躲了四年。”
蒋巍初次来到下城区时，亲眼见到了帮派之间的争斗，带血的头颅还滚到了他的脚边。这里是疯子的天堂，也是生存的世界。
“原来是有了帮衬的人。”
蒋巍微微挪动有些僵硬的四肢，他将目光落在末日身后的贺妄身上。
贺妄看样子是刚执行完任务，手臂缠着厚重的绷带，脸上挂着疲惫。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现在末日身后，前面的人还陷在回忆的漩涡，愣愣地站在原地。
末日长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侧还有他的爱人。
“最开始我站在这片土地上，看着矮小的楼房挤在一起，我就在想，我的末日怎么能在这里受苦呢。”蒋巍撇了眼贺妄，说：“你走了四年，我找了你四年。”
下城区凌乱不堪，甚至每天都有都有重金属音乐和扣动扳机的混合。
末日和贺妄居住的区域，算是下城区的‘乌托邦’了。
眼前的少年已然不是最初那个模样，七岁时的末日，周身都是利刺，宛如困中的幼虎，即使被套着尖牙，也会在黑暗中紧盯猎物。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the question.’生存还是死亡，我记得这是你那个小情人常说的吧。”蒋巍坐直了身体，“贺妄，你不觉得你这个话很可笑吗？”
贺妄没有说话，两人听见“咣当”一声，末日的刀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脸，肩膀微微抽动。
末日哭了。
“有的人，一出生便死于光明，妄想自由的末日和妄想光明的你很可笑。”
蒋巍还在自顾自的说道，忽然，他撑着墙面站了起来，两手来回活动着。
原来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早被他切断了！他一直在等待。
“你的疑问或许很多。”蒋巍慢步走到末日身旁，捡起掉在地上的刀。
上面满是锈迹，刀尖沾染着未干的血渍。
这把刀是他当年亲手送给末日的。
贺妄闪身挡在末日前，眼神紧盯着面前这个很危险的男人。
他暂时不能安慰自己的恋人。
“蒋巍。”末日抬起头，脸上是泪水，“是你们毁了我，毁了所有死在‘illusion’实验的孩子！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了你们！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
他喊着，积压在内心的恐惧愤怒全部发泄了出来。
如果没有蒋巍，他会在未知的城市有一个未知但美好的人生。
但他逐年变白的头发和异色的眼瞳却一次又一次打破着他的希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