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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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妄的房子位于繁华和贫困区之间，房屋之间紧挨在一起，墙壁上还画着奇怪的涂鸦，隔音效果显然不好，末日被某位沉迷歌声无法自拔的大哥吵醒，差点又握着匕首把贺妄刺伤。
“好了好了，马上到家。”贺妄拍了拍末日的后背，清了清嗓子，站在楼下豪放地喊道：“老/狗/逼，这他/妈几点了你还在唱歌！别他/妈唱了。”
不知道是不是贺妄在这片破地混得不错，就冲他这一嗓子，刺耳的声音立马没了。
“好了，这回没声了。”贺妄的温柔样跟刚才大不一样，他走进楼道，踢开地上散落的碎砖，熟练地拿出钥匙打开一楼画着金元宝的门，抱着末日回了家。
小屋不大，但该有的都有，客厅放着小沙发，天花板挂着水晶挂坠和蹦迪灯，墙上贴着某乐队张狂的海报，贺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末日。
“你先坐一会儿，我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末日眯着眼睛，显然没睡够，他搂着贺妄放下的背包，手里仍旧紧握着匕首。
贺妄笑了笑：“这片挺安全的，别担心。”
末日还存在着戒备，没有人知道这个半大的少年经历了什么。
“哎，那个老/狗/逼/又把我家的东西借走了，等我哪天不给他俩扒光的。”
贺妄抱怨道，翻找着柜子里的食物。
末日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小，略微沙哑。
贺妄笑了笑，去厨房给小孩找吃的。
末日把贺妄的棒球棍立在沙发旁，从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是一个盛着眼珠的玻璃瓶。
他拿着玻璃瓶端详许久，叹了口气。
瓶子里的眼珠瞳色是稀有的紫色，还泛着丝丝血红色。
“哎对了，卫生间在你右手边，可以洗澡。”
贺妄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他正掐着腰站在案板前对着切得稀碎的番茄苦恼。
他压根就不会做饭，以前都是跟兄弟舔个脸蹭饭。
家里多了一个小孩，总不能再去蹭饭吧。
贺妄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摸索着口袋里的烟，一边听着卫生间淋浴的声音，一边抽着烟。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末日时，贺妄像是见到了从前的自己。
他今年十六岁，是个孤儿，在做赏金猎人之前他什么都干过，一身格斗都是做陪打学会的。
贺妄按灭了抽了一半的烟，想着给小孩拿件衣服。
但他家好像没有小孩能穿的，索性翻了件小码的衬衫。
落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豪横的音乐，贺妄看了眼屏幕——是刚才被他吼得不敢再唱歌的老/狗/逼。
贺妄俯身滑了一下屏幕，接通了电话，还未等他开口，就听对面一阵骂骂咧咧的言语，吵得他想暂时耳聋。
“你他妈想唱歌给爷去西区唱，保证你一天不到就被打残，信不信？”
“你知不知道你一嗓子给我媳妇吵醒了！我他妈容易吗！”
“哎，这可不能怨我。”贺妄看着末日从浴室出来，把衣服递给他，“祝彭，你媳妇对你的声音不敏感对我的声音敏感？你脑子是不是灌屁了？”
祝彭突然不说话了，随后贺妄就听见更加惨烈的杀猪叫，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傻逼，自己作死拉上我。
末日愣愣地看着贺妄，接过衣服。
贺妄扫了眼末日的身体，小孩很瘦，皮肤白皙，腹部有很多伤口，甚至伤口下还有已经泛白的疤痕，脸上的绷带并没有拆掉。
“脸上的绷带为什么不拆？我这儿有新的。”
末日面无表情地套上衣服，遮盖住身上的伤疤：“……”
“怎么？我不是说这儿安全，你怕什么？要是想把你卖了早就卖了。”
末日撇了贺妄一眼，扣上了衣领，并不想多说。
贺妄还是头一遭碰了一鼻子灰，他按灭了卫生间的照明灯，转身翻找着柜子里的医药箱。厨房灶上还做着水，末日看了眼贺妄，微微摇了摇头，把案板上的烂番茄清理干净，这才拿出一旁存活的葱，想着做炝锅面条。
“哎，小心手！”贺妄转身的功夫就看不见小孩了，最后在厨房发现了末日，他看着末日举着菜刀切菜，连忙上前夺过菜刀，“你别动手了，再切到手。”
末日愣愣地看着贺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以前杀个人都不眨眼，害怕这点伤吗？
“炝锅面我不太会做，要不你指导，我来做？”
贺妄看着案板上切得整齐的小葱和生姜，默默看向地上垃圾桶里被嫌弃的番茄沫沫，叹了口气。
“把油倒在锅里，然后放葱姜。”末日拉了拉脸上有些黏腻的绷带，指挥道。
围着兔子围裙的贺妄刚倒上油，连忙拿起铲子，另一手举着锅盖，生怕被热油淋到。
末日黑着脸，他好想一脚把贺妄踹进油锅里。
“你用铲子翻一翻。”
“什么？还巴拉巴拉吗？”贺妄轻轻靠近油锅，用铲子翻了翻已经糊锅的葱姜，差点让油烫到。
末日没说话，他直接抄起插在筷笼里的水果刀，猛然用力把刀尖插在案板上。
贺妄看着案板上的刀，仿佛看到了自己墨迹的下场。
“那个。”贺妄咽了口唾沫，小心地把铲子放在桌上，几步退出厨房，“消消气消消气。”
终于安静了。
末日看了眼锅里焦黑的葱姜，只能放一些水继续煮面条了。
贺妄偷摸地站在外面，也许是一个人太过孤独，他站在了同一个地方看了一个人好几年。
“想什么呢？”末日换下了带血的睡衣，手上的伤口上了药。
贺妄坐在沙发上，长腿曲着抵在茶几边，手里握着易拉罐。
茶几上堆着空的易拉罐，有些被贺妄无意识按扁了。
他好像是在放空，但喝太多酒反而对神经不好。
末日几步走到贺妄身旁，抢过那人手里的易拉罐，轻轻按扁在手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抓回来的人先放地下室。”
关于蒋巍，他必须有个了结。
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直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
贺妄知道，末日更是清楚。
贺妄看着末日，恍惚间冲他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鸡窝头：“没，你不想说的我不追问，只是想吃你做的面而已。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我还把你弄的面搞糊锅了呢。”
但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