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跪求和离（穿书）》李昭

75、第74章 互相等待

　　这女子确实是思柳，打扮成了普通妇人家的模样，左手提一个竹篮子，盖了松花绿布，不知里边装了甚么。
　　巷子围墙的阴影撒向她全身，第四从她蒙灰的脸上捕捉到恐慌，旋即她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对他点头致意，道：
　　“好久不见了，第四。”
　　是谈论今日天气好坏与否的口吻。
　　他这个抓人的，反倒代替她生出来被抓住的心情，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思柳，你怎么在这儿，娘娘呢？”
　　思柳道：
　　“娘娘将我安顿在此处，之后匆忙乘马车去了别的地方。”
　　第四摇头道：“你撒谎。”
　　思柳便沉默了，他们之间忽然无话可讲，巷子外人声物音缥缈，许久，他出声道：
　　“我奉命来捉拿你们，娘娘到底在哪里？”
　　思柳回答道：
　　“我说过了，娘娘几日前就离开了珠子县，不知去了何处。可能南下去了罢，娘娘有一回跟我提起，她喜欢四季如春的地方。”
　　第四见她不松口，施压道：
　　“你不肯与我讲真话，那就算了，我直接去找林县令，我猜你与娘娘都借住在林县令那里。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也是奉命行事。”
　　“第四……”
　　思柳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
　　“娘娘与我，还有那只松狮犬，确实都在林县令那里借住着。”
　　说罢，她突然抬手放在衣襟上，拇指与食指捻着襟沿，仿佛要敞开它。第四大惊失色，她抢先一步说了话：
　　“第四，我将身子给你，你放过我，可好？我好不容易从那深宫高墙里逃了出来，死也不会愿意回去的。”
　　“思柳，你……”
　　第四没料想她如此大胆，红了脸，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逃避似的提了别的话：
　　“我听出来，你单只要我放过你，并不包括娘娘。娘娘是你的主子，待你向来不薄，你就这样背叛了她？”
　　思柳摇了摇头，道：
　　“来珠子县的路途上，娘娘对我说，她将我的事情安顿好以后，还得返回京城，‘做个了断’。想必是一路上思考了许多，认为跟皇上不辞而别，不能使自己彻底放下，想回去当面说清楚。”
　　第四听了，忍不住在心里想：
　　“你是没有见过皇上的样子。皇上寻皇后娘娘寻得快疯了，这一趟她回京城，保不定甚么时候能脱身！皇上九五之尊，谁敢违抗？”
　　认为这原来的太子妃，现在的皇后，天真得不能让人相信。倒也好，娘娘肯回京城，自己可以交差。
　　听思柳继续说道：
　　“如今你寻了过来，这样也好，我与林县令都不放心让娘娘独自回京城，有了你护送，就不必担忧了。”

　　******

　　思柳带着第四回林府时，林心愿在院子里刚摔了一跤，额头、手掌和膝盖都伤得惨痛。
　　因为林心辞与高瑶皆不在，只得一个人爬起来，身后跟着只狗，一瘸一拐撑着走到正堂里，拉了张椅子坐下，从膝盖开始检查伤处。
　　到处静悄悄的，林心愿惶然，几乎以为自己跌死了，来到了地府，黑白无常忙得还来不及迎接。
　　不是没有过孤独的经历，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地打拼，租公寓独居的，只是习惯了有李纹陪伴，突然之间不能适应了。
　　她已经很久没练习“跑两圈与走五圈”，没有了他，怎么也提不起干劲儿，一日日地拖延下去。
　　还在东宫时，他常搀扶她走路，偶尔她摔疼了，会皱着眉头上前关心。这一切教她很欢喜，知晓自己是被他爱着的。
　　正苦闷之际，听见思柳回来了，在叫门，连忙放下裙摆，半跳半走地赶去院子。
　　一打开门，她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第四？！”
　　“娘娘。”
　　第四关紧了门，从思柳身侧几步走上前来，同她行了礼，道：“皇上命属下来带您回去。”
　　林心愿下意识去看思柳。
　　而思柳，看见她额头上的伤，面露惊讶，担忧地道：“娘娘，您怎么又摔了？我现在扶您回房里坐好，给您上药。”
　　说着，伸手就要来搀扶。
　　“不要！”
　　林心愿像触了滚烫的水，猛然缩起身子，边摇头，边一步步朝后退。她心中凄楚，一开口，潸然泪下：
　　“我不回去，真的不回去，求求你们了，我不要回去……”

　　******

　　林心愿反应很大，抽抽噎噎，嘴中直呢喃“我不回去”，好在有思柳，与之后回来的高瑶耐心地安抚了许久，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第四于是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恰好林心辞听说以后、从衙门赶了回来，便躲去了林心辞的书房，两人商量怎么处理以后的事情。
　　林心辞觉得头疼，说自己数日前便写了封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京城，道：
　　“下官正打算寻人护送娘娘回京城的，正巧大人来了，还烦请大人将娘娘送回去罢，想必皇上那边十分着急。”
　　第四却为难道：
　　“可是，娘娘似乎很排斥我，皇上有令，绝对不能伤害了娘娘的……”
　　林心辞听了，愈发头疼起来，他说要送她回去时，她并不太反对，怎么轮到皇上的侍卫这般说时，她十分抗拒。
　　是在跟皇上闹脾气么？
　　他不喜欢李纹，但无论如何，李纹是他的妹夫，更是大昭现今的皇帝，他不敢违抗。
　　与第四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不冒险逼迫林心愿回京，先写纸条简短说明状况，由第四的信鸽加急送至皇宫，等待皇上的指令。

　　******

　　林心愿不知第四与林心辞在书房谈了甚么，只知肯定是对她不利的话。
　　高瑶去给她做蛋羹了，思柳则去取药膏，她抱着布丁，独自坐在正堂里，觉得给大家添了麻烦，羞愧、难堪，同时，还很有些委屈，生闷气。
　　一面反省着自己太任性和鲁莽，又埋怨所有人只在意李纹的想法，漠视她的心情。
　　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林心愿分辨不清楚。
　　当天，第四没有再出现，晚饭时所有人都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压抑。
　　不知为何，林心辞未再提过送她回京城的事，她也不想在林府打扰下去，拾掇了包袱，带着思柳和布丁搬了出去。
　　思柳立了女户后，跟着高瑶去茶楼帮工。林心愿自知是个闲人，也想出去找份差事，总不能坐吃山空。
　　她逃跑时带了一卷《本草纲目》，看得越来越熟悉了，便到一家医馆里，自荐当学徒，想从抓药学起。
　　那老大夫刚好缺人手，爽快地应下来，从此她早出晚归地忙碌，仿佛回到在现代当社畜的日子。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这一年就快要结束。
　　这天，金子巷里搬进来新的住户。
　　林心愿疲惫地从医馆回来，晚饭时，在饭桌上与思柳聊天，认为大家都是邻居，应该去打个招呼，就在次日提了一纸包的糕点，去敲了门。
　　那人应声道：“这就来了！”
　　听起来是个年轻的男子，声音有些耳熟。
　　林心愿与思柳对视了一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子从里边抽出了门闩，从门后探出上半身，仿佛感到困扰似的，蹙眉道：“你们是谁——”
　　待看清了她们的脸，撑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好久不见，杨姑娘，还有念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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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下一章，李纹就会出现了！
在第72章里，林心愿说的“我回去做个了断”，意思是要去平安寺找那个僧人，但是思柳误会了，以为她是要去跟李纹当面做了断。
思柳与第四确实发生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