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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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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袁红炎带路福全觉得自己会和这几百人迷失在谷中,“袁姑娘,这里怎么这么冷啊。”
“是你不习惯,我刚来的时候也觉得这里很冷。”说话间出现了一座石制院落,如城般还有护城河。奇的是彩蝶漫天飞舞萦绕在整个院落之上。
袁红炎一笑“看来姑姑没有出去。”福全吩咐士兵们在院外候着,跟随袁红炎进入院落,院内是一潭泉水,一根独木桥横跨泉水直通正厅,更怪的是独木桥浑圆可转动,也亏得福全有功夫,不然也会掉下桥去。“王爷你坐一下,我去请姑姑出来。”
福全仔细打量厅中摆设,四张不分宾主的石椅,一张石案而已。墙上却挂着不少字画,笔锋清丽潇洒不拘一格是典型的草书。画作多为花鸟,不论字画落款均为“青衣居士”。无意间眼光扫至门边,是一幅人物画像,细看后不由得感叹“好一个脱俗玉人,人住在谷中心中便能想出仙女来了。”
只听得身旁一声“王爷过奖了”偏头看去竟愣起来,入厅的女子不正是画中玉人吗?“王爷请坐”福全依言坐下眼睛却没有离开那女子,“姑娘不知如何称呼?”“我姓方。”“方姑娘,这谷中只住你一人吗?”女子一笑“王爷怎么忘记自己送回了红炎。”
这句话一下子打醒了福全,他是来杀人的,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位女子。杀她?怎么可能!“谷中没什么好招待的,一碗清茶还请王爷恕罪。”福全发现这方姑娘用词虽然谦卑但言语却是透着高傲。“哪里,”福全呷了口茶“好清香!”“是荷叶,想来将军往日是不会喝这么粗鄙的茶。”
福全刚想辩解什么,只听门外一声“姑姑”袁红炎的一声让福全差点打翻茶碗,“袁姑娘,这位方姑娘是你的…?”
“是我姑姑啊,我说过了谷中只有我和姑姑。”这是怎么也没想到的袁红炎口中的姑姑竟是看上去和她一般大的姑娘。“红炎已将您的来意告诉我了。红炎大了,不愿留下我也不能强求。自古道伴君如伴虎,色衰而爱迟。记住姑姑的话分寸自己把握。王爷,烦劳把带来的东西带回去,我这里不需要。红炎,按理说你应该有陪嫁,但姑姑没什么可给你的,只有这些字画想要就拿去吧。”说完方姑娘起身朝福全施礼退出厅去。“姑姑,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姑姑!”女子也不转身,“该说的话都对你说过了,你也长大了走什么路由你自己选择。”说完从厅中偏门出去。
袁红炎从墙上拿下一首词,滴着泪离开院落。福全跟着出了院子,只是他拿走了门边的那幅画。
玄烨派人把袁红炎安置下来,在乾清宫单独见了福全,“二哥,看来你这次兵不血刃?”福全急忙跪下,“皇上袁姑娘已经没有本家亲人了。她口中的姑姑并不是一个姓氏只是单纯地把她养大。”玄烨看了一会儿福全“二哥先下去吧这趟辛苦你了。回府好好休息一下,朕纳袁姑娘时还望二哥请来袁姑娘的姑姑观礼。”福全身子一颤“臣遵旨。”
袁红炎坐在慈宁宫发愣,玄烨进来坐在她身边,“皇阿奶和额捏呢?”“苏嬷嬷陪太皇太后去院子里晒太阳了。”
“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有心事?”
“皇上,”袁红炎突然跪下“让我姑姑进宫来吧。我知道如果我嫁进宫就一辈子出不去了,那姑姑怎么办?在谷中陪着她的只有那些不会说话的蝴蝶,我从小是姑姑带大的,她对我的好就像是母亲一样,虽然我常在外面,但是我还是会回去看她的。可是现在,谷中只有她一个,最近的人家也有十几里远,她病了怎么办?”
“宫里规矩虽大但是让你姑姑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先起来回答朕几个问题。”袁红炎点头坐在玄烨侧面,“你想知道什么?”“你姑姑姓什么?”“姑姑姓方叫方清伊。”玄烨点点头“那她跟你没有血亲?”“没有,我是在四岁的时候由奶娘送进谷中的那时候她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要把你送进谷中,你父母呢?”袁红炎低头想了一下,“我十二岁的时候姑姑告诉我,我是明将袁崇焕的后人。”玄烨虽然早就想到但还是吓了一跳,“所以你姑姑就指使你来杀朕?”“没有没有,我姑姑完全不知道我来宫里,我时常在外面跑究竟干些什么姑姑也不知道。”
“那你姑父呢?他也安静地陪你姑姑在谷中没有教你些别的?”在玄烨眼中男人总是要出来养家的,也很容易把思想灌输给袁红炎。“姑姑没有成亲。听说,原来也订过亲,但不知为什么男方家一直没有来迎亲。好像是姑姑七岁左右就断了联系,到了姑姑十二岁,就突然派人来说要退婚,结果就把她父亲气死了。不过谷中也来过男子但多为雅士,比如有一个姑姑叫他纳兰公子。”
“纳兰公子?”玄烨心想‘难不成是纳兰性德?他怎么会和叛逆搅在一起?’
“对了!好像叫纳兰容若,姑姑很喜欢他的词,哦,这次我拿回了姑姑的一幅字但用的却是我姑姑的诗,皇上您品品。”袁红炎拿过卷轴展开间清丽的笔锋潇洒的走势,不似女子的性情:
马嵬坡
吊贵妃玉环
惊世妖娆图爬灰,胡马压境困宫闱。
虎旅仓逃都城外,六军驻马不肯回。
龙椅轻摇泪眼看,为保君位香魂飞。
唐中周代日已过,司晨何用妇人为?
莫说亡商因妲姬,兵符哪时在春闺。
只因生有倾城貌,君王倾国罪在谁?
青衣居士
玄烨看完就一皱眉,他不喜欢这首诗,玄烨一直认为作为帝王应该把百姓放在首位,这玄宗和殷纣王却因女色亡国,作为一个长者应该把目光放的更远些,怎能说皇帝亡国与这些女人无关?于是转变话题“红炎你先在宫里住着,过阵子朕还要去江宁,到时带上你。”
十一月南巡至江宁,谒明孝陵。回銮时次曲阜,诣孔庙,瞻先圣像,讲《日经》,诣孔林酹酒,书“万世师表”,留曲柄黄盖。是年,用施琅议,于台湾设府、县等,隶福建行省。
“皇上袁常在小产了”玄烨一愣,“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让太医瞧过吗?”
“今天下雪袁常在早上起来高兴的不得了,非要出门看看,花盆底的鞋也没换,走不稳摔了一跤。再加上太医说‘袁常在幼时不知跟谁学的功夫,损了身子,护不住胎,即使没有这一跤,怕也是要掉的’。”初蕊刚说完被玄烨一声吼吓住,“胡说八道,功夫哪会损身子,她又没练什么不正经的内功,两下三脚猫的拳脚怎么就损了身子,自己无能还推脱责任,这些旗人太医…!”玄烨突然顿住了,满人汉人至今不和,袁红炎对外的身份只说是江宁织造曹寅进献的秀女。真正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如果她的身份被泄露导致的结果就是满大臣们唯恐汉女生下皇子继承大统。这在历代都屡见不鲜防不胜防。这次滑倒有可能是意外但下次呢?太医们已经说是练武损了身子。即使他们做了手脚也会推说是袁红炎身体的问题。甚至会让她丧命。那么这个泄露的人会是谁?难不成是一直对袁红炎有偏见的裕亲王?想到这里玄烨狠狠地将茶碗摔碎到地上,一屋子奴才赶忙跪倒磕头“万岁爷息怒…”
“去给朕把福全叫来。”
“等等,什么事儿让皇上这么大火气?”玄烨一转头看见苏茉尔正收拾着打碎的茶碗,急忙把苏茉尔扶起来,“额捏,你别收拾让其他人干。”
“奴才就是奴才,老奴还指挥别人不成。”“额捏快坐,别在朕跟前自称奴才,儿臣听不惯。有什么事派个人来就行怎么自己大老远跑来。这天寒地冻的您年岁又大了,万一摔一跤可怎么办?”“我听说袁常在小产了过去看看,刚才安顿她睡下。便过来看看我们皇上,没想到奴才刚走到门口皇上就给奴才摔茶碗还要叫二阿哥,难不成裕亲王给皇上添麻烦了?玄烨是有任何事都不瞒苏茉尔的就退去奴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苏茉尔听完笑着摇摇头,”皇上多心了凭您对裕亲王的了解,他是一个搬弄是非的人吗?福全心地单纯怎么会起害人的念头况且他除了每日的御门议政,不是带兵打仗就是伺弄花草,还能有什么?前几天我听说他想娶一位汉人姑娘又不肯委屈人家做妾,就想奏请太皇太后指婚报宗人府娶侧福晋。”
“哦?这姑娘好大的脸面,难不成是个天仙?额捏可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不知道啊,就听他说了这么几句就没下文了,所以就请皇上屈尊去裕亲王府上走动走动,兄弟俩别有芥蒂,皇上多关心他你们是君臣也是兄弟,不是有话‘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