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诺特家人 ...
-
开学前的一次早餐餐桌上，坎坦克卢斯让米娅下午去书房见他。
这可真奇怪，米娅想。
往年被叫去谈话的都是她哥哥，而去年她去霍格沃兹之前父亲可什么都没有表示，仅仅是和哥哥一起陪她去了对角巷。
而且他们刚到对角巷就遇到了扎比尼一家，父亲立刻被扎比尼先生拽住交谈，哥哥却自告奋勇带她和扎比尼小姐去购置开学用品。
她当时就感到不太对劲，法维安对她的事情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
后来他们一走进福洛林福斯科冰激凌店，法维安就开始和扎比尼小姐调情，等到米娅举着两个香草冰激凌回去后，法维安向她简单介绍了扎比尼小姐，她叫卡莉斯塔。
看到扎比尼小姐脸上动人的红晕和发亮红肿的嘴唇后，米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次对角巷之行完全就是她哥哥法维安一手促成的。
很明显，他想见他的情人了。
哦，鬼知道为什么法维安等不到开学，或者他们完全可以暑假期间见面，米娅在心里抱怨道。
她不爽地连吃了好几个冰激凌球，花了法维安整整两个银西可。不过他才不会介意这些小钱，他每个月零花钱可是有一整袋金加隆，米娅愤愤地想。
而她只有半袋。
那次对角巷之行让米娅对法维安有点失望，但她已经习惯了，毕竟法维安可是从来都不喜欢他这个妹妹，最多在外人面前装装兄妹情深罢了。
他们从小就不合。
听家养小精灵说，她刚出生没多久时，已经四岁的法维安就想掐死她。
是的，当着父亲母亲的面，他想掐死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亲妹妹，因为这个新生儿占据了所有大人们的目光和注意力。
后来父亲母亲应该是好好教育了法维安一顿，他再也没有那样过激的行为。虽然法维安并没有为难她，但是在家里时他对待她就像是对待一个隐形人。
上学后也是如此，在霍格沃兹的一整年法维安都没怎么关心过她。
除了偶尔拿她做挡箭牌去约会情人（不是扎比尼，他一到学校就换了一个），还有就是那次晚上教训她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走得太近。
不过那显然不算是关心，他只是担心诺特家高贵的血统和泥巴种混在一起被别人议论。
法维安可真是血统论的头号卫道士，米娅讥讽地想，这也是父亲对哥哥十分喜爱的原因之一。
父母总是会对和自己相似的孩子偏爱一些，父亲就很骄傲于法维安继承了他的思想和能力，而母亲却更照顾和她相像的自己。
米娅很自得于在霍格沃兹时猫头鹰送来的母亲亲手做的曲奇饼，这样充满母爱的小甜点她每周都能得到，而她偷偷观察过了，法维安一次都没收到过。
而现在父亲终于找自己谈话了，米娅有点激动，她希望父亲也能看见她。
她很清楚的知道在年龄、性格、和能力方面，她一直被法维安压制，她不求父亲能像重视法维安一样重视他，只是希望父亲能多给她一点关注。
她走到书房门口，把内心的汹涌澎湃勉强压在心底，调整好了表情，轻轻敲了敲门。“父亲，我是米娅。”
“进来。”
米娅端着她对着镜子练了成百上千遍的淑女笑，缓缓向那个坐在华丽长椅上的中年男人行了个贵族礼。
优雅，米娅，你要优雅，她在心理对自己说，父亲希望你做一个淑女。
然而她的努力被诺特家主完全无视了，他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依旧在自顾自地翻阅桌上的文件。
“找个地方坐吧。”
米娅应是，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发现父亲并没有理睬她的意思，这才开始打量父亲的书房。
要知道，除了父亲本人、法维安、和一些特殊的客人以外，别的人是不允许进入父亲书房的，就连送来甜点和茶的母亲也没有特权，每次都只能送到门口。
她小时候无意间闯入了一次，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家养小精灵抓了出来，一向温柔的母亲立刻把她严厉训斥了一顿，她就再也不敢进了。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进。
八月下午的阳光很好，把书房的每个角落都照亮了。在恒温魔法的控制下，书房里反而有点冷。
墙上满满挂着诺特家先祖的画像，他们中的男性大多在画中高谈阔论，脸上倨傲的神情和父亲与法维安如出一辙。
而女性们在喝下午茶，讨论着那些过了时的贵族绯闻，米娅敢肯定这些绯闻主角也早都成了画像了。
书架旁边的玻璃柜里一片金灿灿的魁地奇奖杯吸引了她的目光，有父亲的，有法维安的，他们都是斯莱特林的追球手。
她第一次意识到法维安在魁地奇上也这么厉害，不过她对骑扫帚不感兴趣，而且只去看过一次斯莱特林的比赛。
法维安在赛场上没有在宴会上那么显眼，毕竟在扫帚上飞的快了就只能看见翻滚的绿色袍子了。
她只记得身边女生们的尖叫和欢呼，这让米娅感到无聊，对扫帚和魁地奇的一点点兴趣也就此消失了，再也没去看过魁地奇。
“为开学准备的怎么样？”父亲终于想起她了，不过显然面前的那个全是花体的文件更能能吸引他的目光。
“都准备好了，除了一些必须去对角巷买的课本，还有就是我可能要新的校袍。”
老诺特终于从桌案上抬起头来，蛇一样的尖锐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他一直忽略的女儿。
年轻的女孩身高开始往上窜，普通的五官也开始长开了，已经隐隐可见她妈妈年轻时候的风采。
他十分确信，这个女孩会长成不输她妈妈的美人，迷倒一片斯莱特林，最好能有几个大家族的。
马尔福和莱斯特兰奇已经被布莱克捷足先登了，不过这没什么，米娅和他们的年龄也不太对得上，她还太小。也许马希博和埃弗里家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家的男孩子们之比米娅大一两岁。
或者布莱克，格兰芬多的那个就算了，今年即将新入学的那个倒还不错，不过他得确定这孩子是个斯莱特林。
他原本以为米娅会平平无奇，毕竟她的性格像她妈妈一样软。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有一张漂亮脸蛋，她的性格反而合适。
毕竟青春期的斯莱特林男孩们可是如狼似虎，他们最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小白兔。
相信他，他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男孩们的心思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不用愁女儿找不到下家了，他轻松地想，他已经开始期待着米娅像布莱克家的姑娘们一样给家族带来金加隆与荣耀。
米娅等了一会也没等到父亲的回复，她已经有些紧张了，但她并不知道她之前的回复有什么问题。
坎坦克卢斯接触到女儿怯怯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她还等着自己说些什么，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过几天去一趟对角巷。”
“法维安也去吗？”她还没忘上次的对角巷之行。
“他前几天已经和几个朋友一起去过了，这次就我和你。”
“好的，父亲。”米娅心里雀跃。不用和法维安一起出门真是太好了，她很期待和父亲一起单独出门，往常这可是法维安的专利。
“那么父亲，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想谈谈你在学校的交友问题。”他金棕色的眼眸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危险。
“我听说你和一个混血走得比较近，还有一个格兰芬多的小老鼠。”
该死的法维安！她就知道他会向父亲打小报告！
米娅紧张了起来，她用几个并不高明的理由在法维安面前混过去了，以她对法维安的了解，凭他的高傲，是不会花时间精力去打听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的。
但是她父亲就不一定了，他显然知道更多，也更精明。
“那个混血，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刚入学就被马尔福学长欣赏的人。他擅长魔药和黑魔法，马尔福学长说他以后会有大用处。”
米娅紧张得手心出了汗，马尔福欣赏斯内普是真的，当然她没听说过马尔福说这些话。
实际上和马尔福相熟的只有她哥哥，她只是和他有互相点头打招呼的交情。
但她看到父亲的表情转为若有所思，就知道这一个解释算是在他这里过了关。
实际上他确实赞同马尔福走的这一步棋。
现在黑魔王的队伍急需这样的人才，而在魔药上和黑魔法上同时有天赋的人却少见。
诺特家在魔药上也仅仅是中上水平而已，而黑魔法更是普通。
他们能在黑魔王前有这样的地位，全是靠了自己当年慧眼识人。在黑魔王早年时期帮他创立了食死徒且一直忠心耿耿，要不然诺特家在食死徒聚会上的坐席还得往下排一排。
而根据马尔福的判断和他女儿的点评，斯内普的魔药能力比起诺特要更上一层楼，且擅长黑魔法。只要斯内普肯加入食死徒，他必然受到重用。
他女儿也算是误打误撞完成了他想让她做的任务，如果诺特家能在未来黑魔王面前红人的求学期间搭一把手，以后在食死徒中的地位是不会低了。
显然狡猾的马尔福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这个好处可不能给马尔福独吞。
“很好，继续保持。”用完大棒后，他并不吝惜于给米娅一些甜枣。
“格兰芬多的伊万斯，我和她并不熟，只是斯内普和她交好。她看起来是个优等生。”
米娅把全是汗的手心藏到背后。
坎坦克卢斯不悦地眯起眼，这个理由可太牵强了。
和一个混血混在一起也就罢了，毕竟他以后可能会有用，而和泥巴种混在一起可就是自降身价了。优等生，呵，那算是什么，在权势地位与金加隆之下，优等生一文不值。
“伊万斯还与布莱克关系不错，我们经常一起做魔药作业。”米娅撒了个小谎。
不过她相信就算是父亲想要求证，那也是开学以后了。那时候这些都会变成现实。
坎坦克卢斯皱起眉沉思。他当然愿意女儿和布莱克家接触，可是西里斯布莱克是个格兰芬多，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不过目前看来他依旧是布莱克家的继承人，而布莱克家对于是否更换继承人这个问题的态度也很暧昧，这就让他在是否允许女儿接近西里斯布莱克这件事上有点犹豫不决了。
他决定先观望。
“雷古勒斯布莱克今年也会入学，他应该会进斯莱特林。你可不要厚此失彼。”他紧盯着米娅的眼睛，意有所指。
“好的，父亲。”米娅在父亲收回目光后就立刻垂下双眼，心里却想到之前他们从布莱克家的订婚宴上告别的时候，沃尔布加就已经拜托法维安关照雷古勒斯了。
因为纳西莎即将七年级了，要准备N.E.W.T.，没什么多余的精力花在雷古勒斯身上。
真羡慕啊，这样被关心的感觉。
西里斯布莱克在入学前也一定被这样关心过吧，不过可惜他进了格兰芬多，让他堂姐的关照都落了空。
“行了，你回去吧。”坎坦克卢斯又埋头于桌案上，在米娅拉开门的时候看似随意地加了一句。
“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米娅。有些事情可以提前考虑起来了。我看马希博和埃弗里家的孩子们就很不错。”
从他金棕色的眼睛上折射出来的阳光竟然是冰冷的，米娅打了个寒战。
这是一种敲打，纯血家族的孩子们早早就要考虑联姻的事情了。
她父亲在五年级时就和母亲订婚，毕业立马办了婚礼。
这让她有点沮丧。虽然早婚很常见，却总有一些宠爱女孩的父母想要多留女儿一段时间，而她的父亲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
米娅点点头应下，快步离开了书房。
她再也不想被父亲叫去书房了，这样的谈话可真让人难受。
不知道受宠的法维安有没有这样的待遇，可能法维安根本不会给父亲这样的机会，毕竟他们的行事作风如出一辙。
米娅快速走回她的房间，摊倒在床上。她唤出家养小精灵，让它从厨房拿些曲奇饼，她需要一些甜食来拯救一下糟糕的心情。
然而等来的是一阵敲门声，是母亲。
因为家养小精灵是不会敲门的，它们往往直接出现，而父亲和法维安才不会主动找她，只会命令她去找他们。
“亲爱的，我给你拿了一些巧克力豆曲奇饼和热牛奶。”
“好的，母亲。”她跳下床去开门。
阿德莱德走进来在她床边坐下，把曲奇饼放到床头柜上。“怎么了，我的米娅小熊。”
米娅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小时候她受伤之后母亲总会给她带来热牛奶，并把她搂在怀里，称呼她为米娅小熊，并温柔地提醒她下次要小心。
这次也是一样。母亲的怀抱真暖和，米娅把头埋进去来掩盖汹涌而出的眼泪。
阿德莱德猜到了他们的谈话，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搂紧了女儿，轻柔地梳理着她微微带卷的棕色长发。
过了一会，米娅渐渐止住了眼泪，她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一言不发地吃曲奇饼。
阿德莱德静静地看着她吃。
女儿长得越来越像她了，这让她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诺特家比起她的家族，地位高了不少，这足以保全米娅在斯莱特林不会因为漂亮而被欺负。
难过的是米娅为了诺特家的保护需要听从她的丈夫和儿子，世界上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两人是怎样的人。
“米娅，”她叹了口气，劝道“按你父亲说的去做。”
“可是母亲，你觉得父亲说的对吗？”米娅的声音仍带着哭腔。
“不论对错，作为一个诺特，这就是你应该做的。”阿德莱德的语调开始变冷，大海一样蓝的眼中开始缓慢结冰。
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听话一点，少问东问西，好奇心与争辩欲只会给她们带来麻烦。
好在米娅很快意识到了这点，她立刻改口，“我知道了，母亲，抱歉我让你担心了。”
诺特夫人带上了欣慰的笑容，她又梳了梳女儿的长发。
“我就知道我的米娅是个好女孩。”
紧接着她在米娅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一个淑女要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
她站起身，款款地走了。
床头柜上的牛奶已经冷掉了，米娅喝了一口，心想，我讨厌这个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诺特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