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有点不对劲》禾几君

4、04 路遇蛮女（修）

　　督公突然对她这么好，不会是想把她丢在这儿吧？

　　走了约摸有半柱香的时间，前方慢慢热闹了起来。

　　卖花灯的，猜谜语的，各色小吃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谢无江没来过这种地方，蹙着眉头有些不适应，但见花雨高兴，脸色也慢慢柔和了起来。

　　上辈子，阿雨死后，墨七告诉他，阿雨一直想来瞧瞧江南的灯市，想看看会不会比京城雪后一片银装素裹更美。

　　她还想穿上最美的衣裙，带着爱慕的郎君，一同走在灯市街头。只遗憾他当时处境极为危险，她便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在京城那方圆百里间游荡。

　　后来他曾独自来过，只不过身边没有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姑娘，他便画了百幅江南花灯图烧给阿雨。

　　那时他便想，或许是他错了，像阿雨这样的姑娘，本该活的洒脱自如，像话本里的侠女一般来去如风，不留牵挂，无论如何也不该有那样的下场，更不该为了他这样一个人死去。

　　于是他便暗暗发誓，若有来生，必让阿雨得偿所愿，护她周全。

　　或许是上天垂怜，也或许是阿雨太过美好，天道不忍她受此磨难，让他重活一世来完成她的心愿。

　　“相公。”清脆的呼唤拉回了他的思绪，抬头便看见花雨站在糖人摊前对他笑。

　　师傅手艺很好，将两个人捏的惟妙惟肖，嘴里还连连称赞：“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贵人这样的好样貌呢，真是般配啊！”

　　花雨大大方方接受了赞美，眯着眼笑还不忘回上一句：“我相公才是真俊俏呢，老伯你说是不是？”

　　卖糖人的师傅听后大笑：“哈哈哈，这位小夫人说的正是。”

　　花雨被笑了也不恼，接过捏好的糖人递给谢无江一个：“这个是相公的。”

　　谢无江伸手接过，却发现不是他自己的小像，而是花雨的小像，微微勾了勾嘴角，默许了她的小心思。

　　直到花雨推着谢无江离开，还能听到身后老师傅的笑语：“好福气呦……”

　　花雨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往前走了一段就瞧见了一处猜灯谜的铺子。

　　花雨是个没学问的，打架她在行，碰到猜谜这种费脑子的，基本是抓瞎。

　　谢无江看她急的乱转，轻笑一声接过她手中的谜面。

　　“直上浮云间。”谢无江不用思索便道：“去。”

　　花雨眼中一喜，又拿来一个。

　　“深。”

　　“回。”

　　“雨”

　　……

　　一连猜中七八个，掌柜的走到两人面前，和和气气的说：“公子学识渊博，可有兴趣试一试今日的迷首？”

　　谢无江没搭话，扭头看向花雨，却见这丫头双眼发亮的盯着他，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对掌柜的说：“可。”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①

　　谢无江略做思索，对着花雨缓缓道出谜底：“情投意合天长地久。”

　　不知怎的，花雨看着谢无江，觉得他说的尤为慎重。

　　灯火辉煌，人影成双，这灯会不知是迷了谁的眼。

　　那掌柜的喜笑晏晏，对两人作了一揖，奉上一盏精致玲珑的花灯：“公子才情在下佩服，此花灯是在下店内最好的伙计花费半个月制作而成，乃是此迷首的奖励。”

　　“多谢。”谢无江伸手接过递给花雨。

　　花雨笑的眉眼灿烂，加上衣服被映的散发光辉，一时间竟叫围观的人纷纷看痴了，连谢无江都晃了晃神。

　　他反应过来，看着路人的神情，冷了冷脸：“我们走。”

　　花雨新得了宝贝，谢无江说什么便是什么，推着他就离开了人群。

　　江南水乡，自然随处可见小河潺潺，不少人在河边放花灯。

　　花雨出无间谷不久就进了督主府，谢无江对这些小女儿爱做的事没甚兴趣，自不会往前凑，花雨便没见过这河飘花灯美如画的场景。

　　看着她跃跃欲试，谢无江便从一侧的老妇人那里买了两个河灯递给她。

　　“谢谢相公。”花雨甜甜的叫他，饶是冷酷如他，也是半点脾气没有。

　　“上面写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谢无江冷不丁的开口。

　　花雨在后面卖关子，“卖河灯的婆婆说了，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就不管用啦！”

　　谢无江：“……”

　　待放了个河灯，自然又是一通玩闹，直到花雨玩累了，谢无江才开口问她要不要回客栈。

　　花雨把谢无江推回房间，准备走时却又停了脚步，绞着手指头，面色有些不安。

　　谢无江瞧她这副神态必是有话说，自己转动轮椅到她面前问：“何事？”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面前的小姑娘眼圈竟有些红，泪珠要掉不掉的让谢无江看的心尖疼。

　　他慌忙撑着扶手站起来，掏出手帕给花雨擦泪。

　　花雨倒退一步，瞧着谢无江小声说：“督公……督公是不是准备把我丢在这儿了？”

　　谢无江手僵在半空中，嗓子有些发堵：“我……怎么会？”

　　“督公近日对我这么好，就像……就像回光返照。”没甚文采的花雨张口就来，也不管用的词对不对：“督公……定是觉得我惹您烦了，想找个远一点的地方把我丢下对不对？”

　　谢无江握了握拳，终是没有忍住，猛的把人拥入怀中，嗓音有些沙哑：“再不会把你丢下了，再不会了……”

　　他怎么舍得。

　　花雨惊的没了表情，不知作何反应。

　　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督公……是不是想做我的真相公？”

　　独自悲伤的谢无江：“？？？”

　　“姑娘家家的，不许胡说。”

　　花雨不服气，虽看不到谢无江的脸，但还是说的头头是道：“我才没有胡说，小师叔会抱小师娘，他就是小师娘的相公，皇帝会抱皇后，他也是皇后的相公，督公……督公也抱我了，那督公也是花雨的相公！”

　　谢无江被花雨绕的发迷，点了点她的鼻尖，“那如果别人要抱你呢？”

　　“只让督公抱，不让别人抱。”

　　谢无江轻笑出声，点了点她的鼻尖，眼中满是宠溺：“真乖。”

　　花雨伸手揽住谢无江的腰，头埋在谢无江胸前乐得眯起了眼，心想：原来督公不是要把她丢下，是想做她相公，这河灯可真神啊……

　　***

　　接下来几天，谢无江带着花雨把各个灯市逛了个遍。

　　第五天头上，花雨才回过味儿来，问谢无江：“相公，你不是说到江南有事处理吗？”

　　关于称呼的问题，谢无江纠正她多次，在花雨保证只有他们两个在时才这么叫后，谢无江也懒得再纠正她。

　　听她这么一问，谢无江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很快又恢复正常：“有人去处理了，这几天开心吗？”

　　“开心。”

　　花雨自下山来头一回玩的这么尽兴，何况还有谢无江陪着。

　　谢无江空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头，眼底全是柔情，带花雨进了食味楼，他记得食味楼的鱼江南一绝，好不容易来一趟，自是要带她品尝一番。

　　“二位客官楼上请。”跑堂的小二哥有的是眼力见，见两人穿着不凡，径直领着他们进了包厢。

　　包厢内装修的精致非凡，摆件物什皆是上品，看得出是用心布置的，乍一看竟不像吃饭的地方，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内室之所。

　　连谢无江也不禁在心中赞了句“甚好”。

　　花雨对这些向来不关注，自是看不出有多讲究，她只关心这里的菜是否像督公说的那般好滋味。

　　不多时两人点的菜就上了大半，花雨缩了缩脖子，她一不小心点了这么多，督公他们两人怎么吃得完？

　　谢无江却面色如常，看到花雨有些不好意思，安抚道：“每道都尝一尝，看喜欢哪个，明天再带你来。”

　　一餐饭下来，花雨吃了个肚圆，却没说出最喜爱哪一道，因为每个都喜欢，不小心就撑了。

　　谢无江坐在她旁边小心的替她揉肚子，又让小二上了份消食茶，大半个时辰后俩人才下了楼。身后的店小二瞧着他两人的背影小声道：“这分明是养了个闺女啊……”

　　“喂！前面的公子等一下！”忽然一声娇喝，叫住了正要出门的两人。

　　谢无江花雨对视了一眼，头也不回若无其事的往外走。

　　刚出门没两步，就被一位穿着富贵，满脸骄横的姑娘拦住了去路。

　　她毫不客气的开口：“叫你呢，没听见吗？”

　　谢无江正想张口说“放肆”，还没开口就被花雨拉到了身后。

　　花雨盘着手，慢慢悠悠的向前走两步，也学着那副娇纵的样子：“跟谁说话呢？”

　　看着她有样学样，端的是骄横无理，谢无江不仅不讨厌，反而在后面瞧得想笑，倒也没开口打断她，由得她的性子去。

　　“哪里来的土包子，滚开！”那姑娘说完向花雨身后的谢无江瞧，又开口问道：“公子哪里人氏？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花雨一听急了，扭头搂住谢无江的胳膊：“这位公子已有婚配，我正是他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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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喜欢，鞠躬躬~
督公：长得太帅，是我的错
阿雨（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