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草》千羽习

44、人肉礼花

　　“笔仙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邪恶与残忍？”阳宇笑问落笔奥。

　　“那是因为我压抑了太久了，我心中有不满、有恨，以前我是那个被人欺压的对象，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流云上仙成功当上了天尊，如今我要什么有什么，终于不必再为钱而发愁，终于没有人敢来欺压我了，所以我不必再苦苦地压抑自己，我要让那些讨厌的人统统去死。”落笔奥用灵笔一挥，此密室的天花板顿时从中分开，瞬间现出嵌在天花板内的亮闪闪的金银珠宝。

　　“看到没，这些都是流云上仙赏给我的，是我这个笔仙应得的财富，我终于告别了清贫，终于拥有了与我这个笔仙殿殿主相匹配的财富，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我终于扬眉吐气了，我终于实现了我的人生价值。”落笔奥抬头看着嵌在天花板内的金银珠宝两眼放光、内心扭曲地说。

　　“一个人的人生价值之高低远远不止是看其拥有多少物质财富而更重要的是看其拥有多少精神财富。”阳宇笑对落笔奥说。

　　“......”落笔奥沉默。

　　阳宇笑放出灵力将疯魔的笔仙落笔奥带到了流云上仙即新天尊面前，亲手将这个杀人狂魔交给新天尊处置，月星渺则陪阳宇笑一同前往。

　　“天尊，方才我看到了笔仙落笔奥用禁术‘灵笔杀术’在密室中隔空杀人，并且雪冰上仙等天界元老也是落笔奥所杀，落笔奥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且有落笔奥亲笔写下的杀人纸片为证，证据确凿，望天尊依法严惩。”阳宇笑将写着雪冰上仙和霜雨上仙字样的纸片递到了流云上仙面前。

　　流云上仙接过纸片看了一眼，而后说：“......这当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显然，流云上仙在毫无原则地偏袒落笔奥。

　　“误会？证据如此确凿还能有什么误会？”阳宇笑反问道。
　　“这......”流云上仙一时无言以对，表情显得很为难。

　　这时，落笔奥竟突然当场自尽，瞬间倒在了地上。

　　“笔仙！”流云上仙难过地冲到了落笔奥身旁，将落笔奥扶在自己的怀中。

　　“天尊不必为难，承蒙天尊的恩典，从凡间将我提携到天界，如今又给了我应有的财富与应有的地位，让我再也不必为钱发愁，再也不必看他人的脸色，是天尊让我实现了我的人生价值，我已经满足了，如今雪冰上仙等天界元老已除，往后再也没有人会拿那些旧的法则来压制天尊你，天尊你想要什么规则你自己定，我能为你做的或许只有这么多了......”说完落笔奥便魂飞魄散。

　　“笔仙！”流云上仙努力地想抓住落笔奥，然而却终究什么也抓不住，注定只能抓个空。

　　至此，雪冰上仙等天界元老离奇死亡的悬案就这样随着落笔奥的自尽而了结。

　　......

　　第二天，是平一乐的生日，阳宇笑和月星渺如约去平和宫为平一乐庆生。

　　然而月星渺和阳宇笑因为笔仙落笔奥的事情深感痛心，一时间无法平复心情，然而因为不想影响平一乐这个“寿星”的心情，所以月星渺和阳宇笑决定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情，不想扫兴。

　　月星渺和阳宇笑与平一乐一起坐在平和宫的后花园聚餐。

　　“你俩就别勉强了，你们是瞒不过我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你们的脸就是内心的‘晴雨表’，藏都藏不住，你俩是不是还在为笔仙落笔奥的事情而痛心？”平一乐对月星渺和阳宇笑说。

　　“还是被一乐姐姐你看出来了，的确，笔仙落笔奥的所作所为对我和宇笑君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一时很难平复心情，但是又不想影响一乐姐姐你这个寿星的心情，所以我们试图努力调整心情却还是被一乐姐姐你察觉到我们内心的沉重。”月星渺说。

　　“其实，昨日宇笑给我隔空发来消息告诉我关于笔仙落笔奥的事情，当我看到这消息后我的内心也同样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而今天这早就与你们约好的生日宴之所以没有取消，不过是因为我想借此机会与你们聚在一起，好好聊一聊。”平一乐说。

　　话音刚落，云意一突然出现，其身后还是跟着一大群手下，排场很大。

　　“一乐，生日快乐！”云意一走到平一乐面前说。
　　“谢少尊。”平一乐行礼道。
　　“少尊。”阳宇笑与月星渺同时行礼道。

　　“一乐，之前我送你的礼物，你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但是这一次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别致的生日礼物，相信这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云意一对平一乐说，

　　说完，云意一拍了拍手，其手下则立即将一个用布遮住的超大的箱子一般的东西抬到了平一乐的面前。

　　云意一掀开布，露出一个牢笼，而牢笼中的人竟然是金多吉，只见金多吉浑身血淋淋，已经被折磨得接近体无完肤，被困在这个立起的长方形移动囚笼中。

　　“一乐，我为你准备了一出好戏，为你庆生。”云意一对平一乐说，“我在金多吉的身上用灵力设下了炸/药，好戏现在开始。”

　　说完云意一便立即放出灵力，金多吉的身体瞬间便炸了起来，血肉四溅。

　　平一乐忍不住呕了起来。
　　月星渺也忍不住呕了一下。

　　“一乐，你没事吧，这场戏不好看吗，金多吉诶，那个曾试图欺侮你的大混蛋诶，以前我很想替你报仇，但是我当时没有那样的权利，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把金多吉这混蛋变成了‘人肉礼花’，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替一乐你报仇，一乐你不高兴吗？”云意一一脸变态的表情对平一乐说。

　　“住手吧，少尊，即便金多吉有错，也应该用正当的方式去审判他，不要用这种手段。”平一乐作呕道。

　　“一乐，我在金多吉身上设下的炸/药是无法撤除的那种，所以金多吉今日必死无疑，一乐你不必心软，想想金多吉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想想金多吉曾经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值得同情，一乐你就继续看这场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人肉礼花’的好戏吧，金多吉的身体会一点一点炸飞，直到什么都不剩。”云意一变态地说。

　　“这样的你，与曾经的金多吉有何分别？”平一乐质问云意一道。

　　“当然有分别，我如此喜欢你，生怕你受伤害，而金多吉之前居然妄想玷污你，死有余辜，应千刀万剐。”说完云意一放出浑厚强大的灵力额外补了数刀给金多吉以泄愤。

　　“呵，少尊你的灵力倒是突飞猛进了不少啊。”平一乐冷笑一声。

　　“我就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要让一乐你对我刮目相看。”云意一激动地说。

　　“你做到了，如今的你的确让我刮目相看，以至于我都不认识你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生怕我受伤害，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我面前做这些事情，对我也是一种伤害，你从一个善良的人变成了一个施暴者，在我看来这样的你与曾经的金多吉并无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收手吧，意一兄长。”平一乐对云意一说。

　　“我为何要收手，如今我已是这个天界的新任储君，我想弄谁弄谁，都得听我的，我说了算。”云意一得意地说。

　　云意一执迷不悟，仗着自己的权势又对金多吉放出灵力补了几刀，平一乐不寒而栗，失望至极的表情。

　　“对金大吉动用私刑的也是你？”平一乐问云意一。
　　“......这个问题重要吗？”云意一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很快，金多吉血肉横飞到什么都不剩，镂空的牢笼中彻底腾空。

　　云意一送完这份“人肉礼花”的大礼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个天界已经越来越陌生了。”阳宇笑若有所指地感慨道。
　　“深有同感。”月星渺说。
　　平一乐则一时完全说不出话来，被人肉礼花恶心到狂吐不已。

　　月星渺抚了抚平一乐的背，替平一乐顺顺气。

　　“看来真如宇笑君你说的那样，是福是祸盖棺定论，如果金大吉父子知道自己飞升成仙后落得这样的下场，死得比凡人还惨，命比凡人还短，不知道金大吉还会不会再斥巨资让自己和儿子飞升成仙最后让自己和儿子死得那么惨。”月星渺对阳宇笑说。

　　“如果能够看到这样的结局，想必金大吉宁可继续做一个凡人吧。”阳宇笑说。
　　“嗯，说句不该说的，宇笑君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流云上仙当上天尊后天界好像变得越发诡异越发离奇了。”月星渺说。

　　“嗯，我发现了，呵，我本以为云师叔会是一个好天尊，然而现在看来也许我错了，现在的他与我父尊在位时候的状态有何分别。”阳宇笑懊恼地对月星渺说。

　　“宇笑君这不是你的错，上天都有可能看走眼，更何况是人哪，云师叔变了，这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快。”月星渺安慰阳宇笑。

　　“我们离开天界吧。”阳宇笑对月星渺说。
　　“为什么决定离开？”月星渺问阳宇笑。
　　“因为这样的新天界并没有变得更好而是变得不值得留恋。”阳宇笑对月星渺说。

　　“嗯，我也这样觉得，我想我们是应该离开天界了。”月星渺对阳宇笑说。

　　“我和你们一起离开，这样的新天界，这样的新少尊，没完没了的纠缠，令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平一乐似乎终于缓过来了于是开口对月星渺和阳宇笑说。

　　“好，那咱们仨一起离开天界。”月星渺对阳宇笑和平一乐说。
　　“嗯。”阳宇笑和平一乐异口同声地点头道。

　　......

　　离开天界前，阳宇笑和月星渺再次去到仙陵祭拜自己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诉说自己即将离开天界的决定。
　　而当阳宇笑和月星渺来到仙陵时正好遇见了流云上仙即新天尊。

　　“天尊。”阳宇笑和月星渺向流云上仙行礼道。
　　“宇笑，阿渺，你们来仙陵祭拜父亲？”流云上仙问阳宇笑和月星渺。
　　“嗯。”阳宇笑和月星渺异口同声回应道。

　　“哦，我是来祭拜蕊儿和笔仙落笔奥的。”流云上仙有些落寞地说，“对了，宇笑、阿渺，以后流云阁每周都会办一次品茗大会，我邀请你们每周都来参加。”

　　“谢天尊，不过恐怕以后我们都无法参加流云阁的品茗大会了。”阳宇笑说。
　　“为何？”流云上仙问。
　　“因为我们打算离开天界。”阳宇笑对流云上仙说。

　　“为什么离开天界，是不是开始后悔自己放弃了与生俱来的特权，无法接受你自己现在在天界当中的处境和地位，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点失望了？”流云上仙即新天尊一听到阳宇笑和月星渺他们要离开天界时便惊讶地问阳宇笑。

　　月星渺心想：看来此时的流云上仙双眼已经完全被欲望、权利、地位这些东西所蒙蔽，考虑问题的出发点都是地位和权利，根本不能真正的换位思考，失去了同理心。

　　“我的确感到失望，但是令我失望的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我，而是现在这样的你。”阳宇笑对流云上仙说，“云师叔，你变了，我失望于你的变化。”
　　“......”流云上仙沉默。

　　“金大吉、金多吉被人动用私刑，云师叔您知道吗？”阳宇笑问流云上仙。
　　“......我不知道啊。”流云上仙顿了一下后否认道。
　　“......”阳宇笑没有再说什么。

　　......

　　月星渺和阳宇笑离开仙陵之后，回到了月宫。

　　“对于云师叔我是矛盾的，不管云师叔做了什么，我想我恐怕都无法对云师叔出手，但是我不会再与之为伍。”阳宇笑对月星渺说。

　　“嗯，我理解宇笑君的为难，其实对我而言，也同样，毕竟流云上仙是救过我的人，即便流云上仙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想我也无法像想除掉楚立锋那样想除掉流云上仙，只是我实在很惊讶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快，自从流云上仙当上天尊后似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月星渺说。

　　“我突然发现或许我并不了解云师叔。”阳宇笑说。
　　“或许要真正了解一个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月星渺说。
　　“也许吧。”阳宇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