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草》千羽习

23、提前话别

　　此时的阳宇笑看起来一脸严肃。

　　“可是怎么办呢，我对图像天生比较敏感，对这方面的记性尤其好，刚才在小黄书里看到的画面恐怕是忘不掉了。”月星渺说。
　　“......”阳宇笑无语。

　　“哎呀，突然感觉好热，那‘小黄书’可真‘上头’，只看一下就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月星渺用手朝自己扇了扇风道。

　　“......你不必跟我分享你的‘观后感’，我又没有要跟你讨论这种问题。”阳宇笑说。

　　月星渺一看此时的阳宇笑竟然脸颊泛红。
　　“哦，话说宇笑君你的脸怎么红起来了，莫非你光听到‘小黄书’这几个字就‘上头’啦？”月星渺说。

　　“......”阳宇笑无语。
　　“不知为何，我觉得宇笑君你现在这种‘管人’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呐。”月星渺说。

　　“谁稀罕管你。”阳宇笑嫌弃地说。
　　说完阳宇笑走掉。
　　“侍从”月星渺只好赶紧老老实实地跟上“主子”阳宇笑。

　　......

　　接下来的日子，金大吉继续奉天尊之命隔三差五地到笔仙殿“督查”，也许是看在阳宇笑的面子上，金大吉倒没有再对落笔奥进行“身体摧残”，只是纯粹地进行“精神上的教化”而已，照样搅得落笔奥不堪其扰。

　　甚至，继笔仙殿之后，天尊还派金大吉去隔三差五地“督查”平和宫，虽然金大吉对于阳宇笑的表姐平一乐还算客气收敛，但是平一乐也难逃“精神教化”的命运。

　　随着“督查”的深入，金大吉还给落笔奥笔仙和平一乐发放各种“规章制度”，并三不五时地抽查考核，使得落笔奥和平一乐时常都得在各自的宫殿接受各种“考试”，以至于落笔奥和平一乐时常都无法按时出现在流云阁的学堂上，经常处于缺席的状态。

　　好在，流云阁并没有直接被“督查”，所以落笔奥被“督查”的时候，流云上仙则担任主讲，就这么轮流替换地坚持将流云阁这一轮的讲学进行下去。

　　就这样，月星渺在阳宇笑的庇护下，每日跟着阳宇笑往返于清净的流云阁和阳宇笑的寝宫之间，渐渐地适应了这种简单规律且充实的生活。

　　然而，时间一晃而过，当月星渺发现自己已然习惯于这种生活的时候，却也同时发现“半年之期”即将结束，月星渺知道自己得收心，准备回月宫了。

　　于是，在月星渺即将回月宫之际，平一乐特意带着好酒好菜到阳宇笑的寝宫，提前与月星渺好好话别。

　　“再过几日，阿渺你就要回月宫了，这也许是我们几个最后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了吧。”平一乐在阳宇笑寝宫的露天石桌上摆上一大桌丰盛的好菜后说。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我就要离开你们了，突然很舍不得。”月星渺面对一桌好菜却心情复杂，毫无食欲。

　　“我也很舍不得你啊，阿渺，哎，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分别。”平一乐说。

　　此时一言不发的阳宇笑只默默灌了一杯酒，今日的阳宇笑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冷漠”。

　　“我会想你的，一乐姐姐。”月星渺对平一乐说。
　　“嗯，我也会很想你的，阿渺。”平一乐说。

　　“我也会想你的，宇笑君。”月星渺对阳宇笑说。
　　“......”阳宇笑默而不语。

　　“宇笑君，你......会想我吗？”月星渺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阳宇笑依旧默而不语。

　　“懂了，谢谢。”月星渺等了片刻后对阳宇笑说。
　　“你懂了什么，谢的什么？”阳宇笑终于开口问月星渺。

　　“谢谢你没有直接对我说‘不会想我’的话，谢谢你口下留情。”月星渺说。
　　“......”阳宇笑欲言又止。

　　与平一乐完全不同，阳宇笑那一脸冷漠的表情，让月星渺觉得阳宇笑对自己毫不留恋。

　　“哎，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幸好有宇笑罩着你，不然阿渺你要是跟着我恐怕就没法安生了，毕竟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平和宫又是怎么过来的，自打天尊派金大吉开始‘督查’我平和宫，我们平和宫就彻底失去了清净，隔三差五地被金大吉带着一众侍卫清查、骚扰，搅得我平和宫上下不得安宁，就连我平和宫的密室他们也得清查，不知道犯的什么‘疑心病’，好在阿渺你不在平和宫，避开了这种麻烦与隐患，这段时间我的遭遇以及平和宫的处境倒是更加充分证明了宇笑的确是阿渺你最有力最好的‘保/护/伞’这件事。”平一乐说。

　　“嗯，这段时间风头变得这么紧，我知道一乐姐姐肯定很难熬，可惜我却没什么能帮你的。”月星渺说。

　　“也许我现在遭受的就是我作为一个‘世人’当受的吧，而阿渺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我就会很欣慰，这也是一种对我的‘帮助’。”平一乐说。
　　“嗯。”月星渺说。

　　不知为何，听到平一乐的话后月星渺突然有些鼻酸，有点想哭，但是月星渺在努力地克制。

　　“对了，宇笑，听闻这段时间流云上仙空闲之余时常到凡间的青州游历？”平一乐向阳宇笑确认道。

　　“嗯，青州人杰地灵、人才辈出，爱才惜才的云师叔自然很向往那里，所以这段时间云师叔时常去青州，似乎打算在青州办一所学堂，而且听笔仙说云师叔在青州游历时还在当地做了不少善事，颇受尊敬，如今的云师叔似乎颇有月上仙人的风范。”阳宇笑说。

　　“嗯，想必流云上仙是被‘督查’的事情搅得心烦，到凡间走走，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总比待在这样闹心的天界强。”平一乐说，“不要说云师叔，我都有点想逃离天界了，可惜目前的我还是无法完全抛下平和宫不管，突然觉得有时候拥有的东西也许就是自己的‘绊脚石’。”

　　“不奇怪，我时常会羡慕那些看似一无所有的人，或许那些看似一无所有的人往往可能才是拥有最多的人。”阳宇笑惆怅地说。

　　“嗯，所以说，阿渺你在这个月宫之外的世间无牵无绊其实反而好，不像我们这种被牵绊住的人那么放不下走不开。”平一乐说。

　　“可是我现在发现我在这个世间也并非完全无牵无绊，毕竟我很舍不得一乐姐姐和宇笑君，这不就是一种牵绊吗，一种感情上的牵绊啊。”月星渺说。

　　“嗯。”平一乐说。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很洒脱地离开这个月宫之外的世间，然而现在我知道，离开是难免的，但洒脱是不可能了。”月星渺说。

　　“说到洒脱，突然想到了你的名字，仔细想想，月上仙人给你取名‘月星渺’，也许未必是无奈之意，也可能是希望你能够觉得月亮和星星很渺小而有种藐视苍穹万物的气魄和舒阔的格局，一种洒脱的感觉，可惜现在的你好像没看出有这种特质。”阳宇笑开口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恐怕要让义父失望了，至少我发现在感情上我好像不是那么洒脱的人，尤其是宇笑君和一乐姐姐这段时间的关照与陪伴，让我很温暖，很感恩，你们在替自己的父、母报恩，而沾光的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月星渺说。

　　“这样吧，为了让阿渺你不要老是报答无门，无法安心，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指条‘明路’让你报答报答我，让你彻底放下亏欠之心，安然离开。”平一乐说。

　　“好啊，谢谢一乐姐姐给我报答的机会，一乐姐姐只管开口，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月星渺说。
　　“你做得到，我要你做的事情不难，你只要待会儿吃完饭后帮我把我带来的这些餐具全部清洗干净，就算是报答我了。”平一乐说。

　　“没问题，简单，我一定会把这些餐具洗得干干净净的。”月星渺说。

　　“嗯，待你洗净后我会把这些餐具带回宫好好收藏起来，这样以后我想你了，就把阿渺你亲手为我洗净的这些珍贵的餐具拿出来看一下，仿佛你就在我身边一样，当成一种念想。”平一乐说。

　　“嗯嗯。”月星渺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一乐姐姐。”
　　“没了，如此我就满足了。”平一乐说。
　　“哦。”月星渺说。

　　说完月星渺看了看阳宇笑，忍不住问：“宇笑君，你也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吧，只要你开口，我做得到的话，一定也会全力以赴的。”

　　“......”阳宇笑看了看月星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开口，然后把脸扭到一边，避而不语。

　　“宇笑君这表情，该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月星渺凑到阳宇笑面前开玩笑道。

　　“......”阳宇笑瞬间急红了脸，“可能吗，那样的话，谁欠谁的就更扯不清了。”

　　“那宇笑君快给我指条‘明路’啊，痛快点，给我个报答你的机会。”月星渺说。

　　“既然如此，好吧，那我就给你个报答的机会，趁你回月宫前，这几日你就好好地给我当几天‘贴身侍从’，让我真正地当一回你的主子。”阳宇笑说。

　　“行，话说贴身侍从究竟是怎么个当法的？”月星渺问。
　　“很简单，这几晚我决定像在凡人林那样，点着蜡烛睡觉，你只要每晚替我守着床边的蜡烛，不要让它熄灭即可。”阳宇笑说。

　　“好，这个我做得到。”月星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