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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百花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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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阳宇笑凑到月星渺面前,盯着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月星渺问阳宇笑。
“有问题。”阳宇笑说。
“难道是我的脸沾上昙花糕的馅儿了?”月星渺自己摸了摸嘴角周边。
“确实。”阳宇笑说。
“在哪,我怎么没摸到。”月星渺问阳宇笑。
“昙花糕的馅儿都印满了你的脸颊,你的脸简直比昙花糕这个馅儿还要红。”阳宇笑将手中那半块昙花糕分割面上的红色桃心对着月星渺说,“你吃个昙花糕都能上头,至不至于。”
“......”月星渺被阳宇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烧得慌。
“主人,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赶过去刚合适。”烁逍在锦囊外面对阳宇笑说。
“好。”阳宇笑应道。
“去哪?”月星渺问阳宇笑。
“去天郊,参加‘百花大会’。”阳宇笑说。
“百花大会?赏花?”月星渺问。
“嗯,别人是去赏花,而我只是例行公事。”阳宇笑一脸无奈地说。
“例行公事?”月星渺不太明白。
“身为储君,我每年至少得参加一场天界的公共盛会。”阳宇笑说。
“原来如此,那每年天界有多少场公共盛会?”月星渺问。
“数百场。”阳宇笑说。
“那为何宇笑君偏偏选‘百花大会’,莫非宇笑君很喜欢花花草草?”月星渺问阳宇笑。
“因为其它盛会的名字看起来更无趣。”阳宇笑说。
“哦,看来宇笑君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天界的储君也不好当哪。”月星渺说,“话说你出席盛会时要干些啥?”
“基本啥也不用干,主要是为了出席而出席,露个脸,走个过场,很无聊。”阳宇笑说。
“哦,没事,没事,今天这不还有我呢吗,你就当是带我去见识见识,正好我看完天街,再去赏赏花,陶冶一下情操。”月星渺说。
“也只能这么想了。”阳宇笑说。
于是阳宇笑带着月星渺飞到了天郊,降到了五彩缤纷的“花海”之中。
顿时,各种花香扑鼻而来。
“话说这香味也过于浓郁了,我在锦囊里面都闻得如此真切,我简直有点晕了。”月星渺说。
“我也一样。”阳宇笑说。
这时,月星渺看到一位银发的长者迎面走来,停在阳宇笑面前行礼道:“少尊。”
“雪冰上仙。”阳宇笑行礼道。
“少尊,这边请,‘花仙大选’即将开始。”雪冰上仙对阳宇笑说。
“哦。”阳宇笑应道。
“这百花大会是雪冰上仙负责的?”月星渺问阳宇笑。
“嗯,雪冰上仙最喜花花草草,虽然他身为天界的元老平时都很严肃保守,但是唯有在花花草草上面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与创新。”阳宇笑对月星渺说。
“哦。”月星渺说。
于是雪冰上仙为阳宇笑带路,来到了一个大型的露天戏台前。
阳宇笑入座后,花仙大选正式开始。
只见,千姿百态的花朵从天而降,争奇斗艳一番后,又各自变出了真身,都是些惊艳的“美人儿”。
“怪不得宇笑君你会选择出席这‘百花大会’呢,原来是为了来看‘美人儿’的。”月星渺说。
“......我来之前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环节。”阳宇笑说。
“真的假的?”月星渺说。
“爱信不信。”阳宇笑说。
“其实,你承认你是来看‘美人儿’的不丢人,哥哥我理解你,毕竟喜欢看‘美人儿’很正常。”月星渺说。
“照我看,是你喜欢看这种所谓的‘美人’吧,不然你这么激动干嘛。”阳宇笑说。
“我这不是替你激动呢吗。”月星渺说。
“无聊。”阳宇笑说。
“话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选美’是吧?”月星渺问阳宇笑。
“这问题不是明摆着的吗,难道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选丑’吗?”阳宇笑说。
“那宇笑君觉得台上的花仙哪个最美?哪个最丑?”月星渺好奇地问。
“......”阳宇笑一言不发。
“你我兄弟间互相交流一下嘛。”月星渺说。
“谁跟你是兄弟。”阳宇笑嫌弃道。
“哎呀,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不如我先告诉你我的看法好了,在我看来,台上的花仙第一排左一最美,第二排右二最丑。”月星渺说。
“......”阳宇笑无语。
“少尊,花仙的花身和真身展示结束,由您来评选花冠。”雪冰上仙递上纸笔对阳宇笑说。
只见阳宇笑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二排右二”几个字。
“不是吧,我觉得最丑的你觉得最美?”月星渺问阳宇笑。
“对。”阳宇笑说。
“那你到底觉得谁最丑?”月星渺问。
“一排左一。”阳宇笑说。
“你跟我完全相反啊,看来真是各花入各眼啊。”月星渺说。
“......”阳宇笑无语。
选完花冠后阳宇笑便离席,汇入赏花的游客中。
“这就算完成任务了?”月星渺问阳宇笑。
“不然呢。”阳宇笑说,“我只要出现,来走个过场即可,不用太认真。”
“好吧。”月星渺说。
“别告诉我,你花痴病犯了,那些所谓的‘美人’还没看够。”阳宇笑说。
“没有,没有,看够了看够了。”月星渺说。
这时,月星渺一看,远处出现一队护卫。
“护卫结伴来赏花?”月星渺问阳宇笑。
“那分明是在这‘百花大会’巡场的护卫。”阳宇笑说。
“哦,百花大会还需要护卫巡场啊?”月星渺问。
“凡是人多的盛会都得派护卫巡场,以免有人滋事。”阳宇笑说。
“哦。”月星渺说。
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宝宝,你看这个锦囊是不是很好看啊?”
此女子话音刚落,月星渺就发现自己所在的锦囊瞬间被谁给扯了起来。
月星渺往左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子握着怀中的那个小男孩的手,就这么大手带着小手重叠在一起合力扯起月星渺所在的锦囊。
结果,锦囊的灵力迅速将女子和小男孩的手弹开,只见女子手一松,其怀中的小男孩顿时“飞”了出去,摔到了地上,而女子也被灵力弹到了地上。
“宝宝,你没事吧?”女子立即扑到小男孩身边惊呼道。
然而,小男孩完全不哭,只淡淡地说:“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受伤?痛不痛啊?”女子将小男孩抱在怀中仔细地瞧。
此女子看起来异常担心异常激动,一边浑身检查小男孩的状况,一边时不时亲亲小男孩的脸颊,对小男孩无比担心、无比宠爱。
“我真的没事。”小男孩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女子边说边一个劲儿地亲吻小男孩的脸颊。
而小男孩似乎有些不耐烦。
“宝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你可是为娘的命根子,你是为娘的‘全宇宙’啊。”女子一把抱紧小男孩说。
当女子这般激动地说出“全宇宙”这几个字时,月星渺分明从女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畸形的骄傲与幸福。
月星渺从没有体验过母爱,本该是对母爱充满向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子所展现出来的母爱与月星渺想象中的母爱相去甚远,此女子的这种母爱简直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娘亲,我不想当你的‘全宇宙’,我也当不了你的‘全宇宙’,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宇宙’吗,你能不能到你自己的‘宇宙’里待着,我只想自己一个人玩一会儿,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抱着我干这干那,你能不能不要成天和我捆绑在一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又不是‘连体婴’,最重要的是你感兴趣的事情我根本不感兴趣,就像哥哥的这个锦囊是你想碰,而我根本不想碰,你这样是不对的。”小男孩竟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对女子说。
“儿子,你是不是摔到脑袋了,怎么跟娘亲说话呢,娘亲爱你,娘亲离不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娘亲的心哪,不把你抱在怀里娘亲不放心哪,离开娘亲万一你磕着哪碰着哪可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为娘可怎么活啊。”女子进一步抱紧小男孩说。
然而,小男孩却一把推开女子说:“娘亲,你这样真的让我透不过气,我不要你这种爱,我讨厌你。”
说完,小男孩迈开腿正想跑开,女子却一把拉住了小男孩,再次将小男孩强行抱在了怀里,然后对阳宇笑撒泼道:“都怪你,一个锦囊而已都还要设置灵力,小题大做,你的灵力伤到我没事,但是弄得我儿子摔倒在地,我绝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的该是我们吧,如果是小孩子不懂事倒可以理解,大人打着小孩子的旗号到处胡搅蛮缠就无法接受了,分明是你碰了我家主人的锦囊在先,我们的灵力不过是基本的正当防卫,根本不会对你家小孩造成伤害,小题大做的是你。”烁逍替阳宇笑怼道。
“我就胡搅蛮缠怎么了,我就胡搅蛮缠怎么了,谁让你们弄倒我儿子的。”女子继续撒泼道。
“娘亲,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好害怕。”小男孩带着哭腔说。
“宝贝不哭,宝贝不哭,娘亲就是见不得你这样被别人伤害,无论如何,娘亲都要替你出口气。”女子又亲了一口小男孩的脸颊说。
说完,女子抬起手,竟准备向阳宇笑动手,不依不饶,简直是疯了。
正在这时,也许是女子的行为惊动了前方的护卫,突然一个护卫在那头大声制止道:“住手。”
话音刚落,那个护卫手里的灵剑就飞了过来,一把挡住了这个撒泼的女子。
顿时,护卫队全都冲了过来,集体护在阳宇笑面前。
“少尊恕罪,小的们来晚了,护驾不力,罪该万死。”放出灵剑的护卫对阳宇笑说。
“无妨。”阳宇笑说。
“还不快将这胆大包天的泼妇拿下。”此护卫说。
“罢了。”阳宇笑说。
“可是这泼妇......”此护卫说。
“放了他们,我没事。”阳宇笑说。
“遵命。”此护卫说。
于是,此护卫转向撒泼的女子说:“少尊宽厚,不与你这泼妇一般见识,还不赶紧滚。”
说完,女子也许是在这种“武力”的威胁下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于是赶紧抱着小男孩灰溜溜地跑掉。
终于恢复平静后,月星渺都有点没缓过神来,被那女子匪夷所思的举动给惊呆了。
“宇笑君,你为何对那撒泼的女子如此宽容?”月星渺问。
“何必与一个没有自我的人计较。”阳宇笑淡淡地说。
“没有自我的人?”月星渺反问道。
“对啊,你没听到那女子方才说她儿子是她的‘全宇宙’吗,一个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全宇宙’的人哪里还有‘自我’可言。”阳宇笑说。
“嗯,说得也是,怪不得方才那女子说出‘全宇宙’那几个字时满眼都透着一种畸形的骄傲与幸福,那种神情实在令我印象深刻,让我莫名有些后背发凉。”月星渺说。
“对,那种畸形的骄傲与幸福就是自我缺失的表现,如果我母尊看到这样的女子只会替她感到惋惜。”阳宇笑说。
“哦?”月星渺说。
“我母尊生前曾经是‘女权’的支持者,她曾经在天界推出过一些举措提高女子的社会地位,让女子有更多自我发展的机会,只可惜大多数女子仍然抱残守缺,不愿意到社会参与竞争,还是躲在家里将生孩子、带孩子当成一生全部的使命,再加上后来我母尊状况不佳,无法很好地为推进女权贡献力量,尤其是我母尊仙逝后,在我父尊的打压下女权的声音就越来越弱,到现在几乎已经弱到消失,但是奇怪的是,在当时‘女权’的推进下,天界的女子虽然不愿意到社会上努力提高自己的地位,但是却在家庭中成功提高了自己的地位,以至于形成了一个‘半女权’的半成品状态,这种状态一直延续至今。”阳宇笑说。
“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宇笑君的母尊真是一个精神独立、很有想法的人,是女子的楷模。”月星渺说。
“我母尊的确是一个精神独立之人,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不会受他人影响,会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哪怕到最后让自己陷入绝望也在所不惜,就像在月上仙人这个问题上,我母尊明明知道无力扭转局面,但是也绝不改变自己的立场,哪怕与我父尊争吵不休,哪怕到最后我母亲深感绝望,也还在坚守自己独立的精神世界。”阳宇笑说,“我知道,我母尊就是这样一个让我父尊又爱又恨的人,我父尊最爱的就是我母尊的这种精神独立,而最恨的也是这种精神独立,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矛盾很复杂。”
“嗯。”月星渺说。
“其实这种以孩子为中心、把孩子当‘全宇宙’的母亲在世间比比皆是,天界也同样不例外,这些女子自生下小孩的那一刻起就仿佛彻底结束了自己的人生,彻底失去了自我,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全宇宙’,也不管小孩愿不愿意,甚至这些女子不仅自己要把孩子当成‘全宇宙’,还希望所有人都把她家的孩子当成‘全宇宙’,打着小孩子的旗号到处肆意扰民,还要求别人要宽容她家的小孩,否则就会指责别人无德,这种情况在天界也屡见不鲜,纠纷不断。”阳宇笑说。
“哦,这就真的过分了,毕竟别人宽容她家的小孩是意外,不宽容是正常,怎能强求,而且我觉得这些女子分明要的是别人跟她一样‘纵容’她家小孩而不是‘宽容’吧。”月星渺说。
“没错,这些女子寻求的所谓的‘宽容’明显是‘纵容’,打着‘宽容’的旗号在转嫁自己的责任,贼喊捉贼,明明自己扰民了,是过错方,却反而有脸指责别人不宽容,打着爱心宽容的幌子干着自私的勾当,甚至我曾在一起纠纷中听到一个带着孩子扰民的女子振振有词地指着对方说‘你得学会宽容这样世间才会更加美好’这种话,此话一出,被该女子骚扰的那一家主人忍无可忍直接放出灵力抽了该女子一个耳光。”阳宇笑说。
“这女子说这种话大言不惭、毫无愧疚之心,的确讨打。”月星渺说。
“是啊,世间的美好应该是建立在每个人约束好自己的行为之上的而不是纵容自己去打扰别人之后还要求别人忍气吞声并美其名曰要宽容有爱心以维护所谓的世间的美好,这根本就是赤/裸/裸地偷换概念,推卸责任甚至还要转嫁责任的野蛮逻辑,自己的过错不去检讨反而甩锅给受害者让受害者受害后还不能声张否则就要背上不宽容没爱心的黑锅,这锅背的,受害者简直受到了二次伤害,这锅真的背不起。”阳宇笑说。
“是啊,看来这世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宇笑君在这样的世间长大,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看到各种闹心的事,一定经常感到头痛吧。”月星渺说。
“确实,但最令人头痛的是,如今的天界竟然也跟凡间一样时常有弑母的悲剧发生,几乎都是因为女子将自己的人生压在孩子的身上,逼着孩子从小就开始钻营,剥夺孩子玩乐的权利,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逼着孩子想方设法在天界出人头地,让孩子不堪重负,从原本的活泼变成抑郁,从原本的善良变成邪恶。”阳宇笑说。
“竟然还有这种事。”月星渺深感意外。
“嗯,一个孩子的人生才刚刚起步,本就充满各种迷茫,自顾不暇,哪还承受得起来自母亲的那份同样迷茫甚至更加迷茫的人生,将自己的人生转嫁到孩子的身上本就是对自己不负责对孩子不负责的表现,不管能力高低,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负责,别人根本无法替代。”阳宇笑说。
“真没想到,天界中的母子关系呈现出这样一种局面。”月星渺说。
“之所以会呈现这样一种局面,还是由于天界的女子在家里有了一定的地位但是在社会上却没有足够的地位的‘半女权’状态所造成的,这种‘半女权’状态使得天界的女子在家里变得强势,把自己无法实现的梦想压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让孩子替自己实现梦想,这种现象在如今的天界非常普遍,以至于天界的母子关系成为比婆媳关系更令人头疼的问题。”阳宇笑说。
“哦,说真的,身为世间看客的我见识到这一幕幕一桩桩后,我的内心被掀起巨大的波澜,对我造成很大的冲击。”月星渺说。
“我又何尝不被冲击呢,虽然身为天界的储君,但是我的心态上却完全没有准备好,面对这样的天界,我真的很迷茫,因为很多事情都是观念上的问题,而改变人们的观念是异常艰难的,况且天界的储君也并没有实权,无法去插手社会的顽疾,所以即便我想去做些什么也没有那样的权利,更何况我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阳宇笑说。
“嗯,我明白,话说宇笑君,请你给我安排‘身份’吧。”月星渺认真地说。
“......你准备好了?”阳宇笑问。
“嗯,我想我过渡得差不多了。”月星渺说。
“其实你可以不用着急的。”阳宇笑说。
“不,我想尽快站到宇笑君的身边,与你肩并肩一起面对这世间的种种,尽管我能待在这世间的时间真的很有限。”月星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