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木头人》雨听风声

8、第八章

　　兜兜转转，天色就黑了，初子沫说他记得有一个商业街，他以前经常去，现在突然就想去了。下了车之后，他轻车熟路地进去了商业街内，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忘记一样。于洋只能跟在初子沫后面，看着他想去哪儿了。

　　美味出租屋，初子沫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地方。“店长，我来了。”这个点是店内最忙的时候，刚好人们都看完电影，有些就是准备去看电影，就在这儿停下品味一顿晚餐。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以日式风格为主，门上挂着帘子，帘子上印着一个大大的“食”字，店里的陈设也是日式的装修风格，屏风，餐桌，餐具，柜台皆如此。
　　正在忙活着的老板听到初子沫的声音，马上就停下了手中的活：“哟，子沫，好久不见。”
　　初子沫按照记忆中的动作，到餐台前坐下。店长姓张名毅，是一个35的大叔，以前店内还有初子沫帮他的忙，后来初子沫应聘了漓江二中教师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于洋跟着他坐到餐台前的餐椅上。
　　张毅边忙活边跟初子沫聊天：“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你了，过得还好吗？”
　　“是啊，我上一次来帮店长是什么时候来着？”初子沫撑着头搜索自己脑内的记忆。
　　“上一年九月份。”关于初子沫的事，张毅好像都记得很清楚。
　　于洋反应过来了，上一年九月份的时候，那天是他和初子沫第一次见面，当天晚上在附近的影院看到一个很像初子沫的人，在影院门口发着传单，当时质问初子沫的时候，初子沫打死都否认那是他：“不是说那个人不是你吗？”
　　初子沫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脸懵地看着于洋，于洋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一年我问你，在影院门口发传单那个是不是你，你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来着。”
　　“有这回事吗？”初子沫当然记得这件事，他记得那一天，他和于洋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自己哪儿招惹了他，他就是要约自己出去，拒绝了之后又刚好在影院门口碰见了他。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初子沫已经准备好他审问这件事就装头痛了，于洋却闭口不谈了。

　　张毅在一旁忙着，初子沫和于洋就坐在餐台前聊着天。等招呼完店里的客人，张毅把两份盖浇鸡排饭端到他们两人面前：“还没吃晚饭吧，这顿我请你们。”
　　“这多不好意思啊。”店里的推荐品，盖浇鸡排饭，是初子沫最喜欢的，以前张毅留初子沫吃饭，他都要这个，后来张毅就记在心上了。
　　眼光都能冒出光了，初子沫刚拿起筷子准备吃，就被于洋抢走了：“你不能吃。”
　　“为什么？”初子沫委屈地都快要哭出来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美食摆在面前却不能吃。疑惑不仅是初子沫，张毅也很疑惑，为什么初子沫不能吃。
　　于洋叹了口气，还是把装满美食的砂锅推回到初子沫面前：“就这一次，等你的情况好的差不多了，想吃多少都行，这次不准吃太多，知道没？”
　　小孩子特别好哄，一顿美食，一颗糖，一个玩具，就能让他笑起来，初子沫也是，拿起筷子就开动了，于洋无奈地摇了摇头：“谢谢老板。”
　　“不用，只要子沫开心就好了。”张毅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很成熟稳重，让人很有安全感。

　　说不多吃，但初子沫是不会听的，打小就被人饿过来的，很珍惜每一份粮食，最后他还是吃得干干净净的。半夜两人睡的正熟，初子沫突然在于洋身边扭动着身体，最后实在撑不住，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

　　于洋被他的动作惊醒了，打开床头灯，就看到初子沫满额头冷汗，蜷缩着身边，脸色异常苍白：“怎么了？”
　　“......肚子疼。”初子沫疼的都不想说话了，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于洋下床给拿他止痛药，还不忘唠叨几句：“我都叫你别吃那么多了，看吧，肚子疼了吧。”
　　初子沫疼的不想理他，于洋只能试图把他扶起来：“不要，疼。”
　　“吃了药就不疼了，忍一会。”初子沫就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不肯动，这可以说是他找的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躺着了，于洋拿他没办法，“你要我喂你吃吗？”
　　于洋只是开个玩笑，初子沫真的张开嘴巴等着于洋喂他了。初子沫，你这是在玩火啊。于洋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药放进初子沫嘴里，再将自己嘴里的水全部渡进初子沫口中。
　　初子沫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等水全部渡过去了，于洋都没有离开初子沫的唇，初子沫就只能用力把他推开了。
　　“脸好红，想了什么？”于洋擦了一擦嘴角的水渍，一脸坏笑地看着初子沫。
　　闻言，初子沫的脸更红了：“你就不能以一些正常点的方式喂我吗？”
　　“怕你呛到。”于洋就像个做了错事还不承认的小孩一样，对着初子沫天真地笑了笑。
　　初子沫看着他这样，心都软下来了。你这笑犯规啊，于洋。

　　可能是药的作用起效了，后半夜初子沫没有感觉到痛，他靠在于洋怀里睡得很踏实，于洋的身体特别热，像个大火炉一样，如果到了冬天，肯定暖暖的，连空调都不需要开了。

　　第二天一早，初子沫就被于洋抓着吃药了，初子沫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脸唰的一下又红了。“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于洋抬手在初子沫头顶揉了揉，“乱想什么呢。”
　　“没什么。”初子沫握着于洋递给他的那杯温开水，就着药喝下去了。

　　宋祁说初子沫没什么大碍，有空多带他出去走走玩玩，散散心就好了，他不记得很多事，让他故地重游，说不准可以想起来一些。

　　想来想去，于洋最后还是选择带初子沫回漓江二中看看。漓江二中的大门跟初子沫梦境里的一模一样，于洋也站在他身边，不一样的是，没有一个叫夏严的人趴在门上叫于洋去打球。
　　“还记得这里吗？”于洋的语气中有一丝隐忍，他害怕初子沫忘记这一年的事情，大家在一起学习的快乐时光，忘记他们的赌约，“高考结束了，大家都离开了。”
　　初子沫看着那个门，在努力回忆着自己那个梦：“我记得，我还记得，有一个叫夏严的孩子，经常叫你去打球。”
　　“还记得他啊。”
　　“你们什么时候再去打球，也教教我呗。”初子沫走到梦境里夏严趴的那个位置上。
　　于洋紧跟着他：“你不是不喜欢体育运动的吗？”
　　“可是我看着你们打球觉得很有趣，我也想玩。”初子沫转过头看着他。
　　于洋拉上初子沫的手：“走，我现在就教你。”

　　于洋去器材室借了个篮球，就拽着初子沫到球场了。篮球场建在车棚上面，是一个架空层结构，节省了很大的空间。

　　“运球、投篮、防守，这些都是篮球的基础。”于洋猫着腰在初子沫面前运着球，“我演示一下给你看。”
　　初子沫仔细地看着于洋的动作，然后突然就冲上去抢于洋的球。“干什么？”于洋把球举过头顶。
　　“我要玩。”
　　初子沫醒来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小孩一样，爱撒娇，闹脾气，小孩子惯有的手段，都在他身上呈现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了？于洋看着眼前这个人对他又拉又拽。这样好像还不错。
　　“子沫，如果你能抢到我的球，我就给你玩。”于洋开始躲避初子沫的进攻。初子沫也不服输，一直发起进攻，奈何他比于洋矮了个头，实在够不到被于洋举高的球。

　　今天是星期三，高一高二的学生是要上课的，有个别班级有体育课，他们看着于洋和初子沫霸占了一个球场，然后就过去抢场了。
　　“喂，你们不会打球还霸着我们的场，快让开，让爷爷给你展示一下什么才叫打球。”一个低年级的男孩自傲地跟于洋吹着水。
　　于洋看着他的样子，戏谑地笑了笑：“呵，就你，还自称我爷爷，也不看一下你几斤几两。”消失了许久的校园混世魔王语气终于又一次从于洋口中吐露了出来。
　　“哟，别以为你长的高就了不起啊，篮球，不会看谁长得高的。”那个男生讽刺着于洋。
　　初子沫见情况不对，就拉了一下于洋的衣角：“算了，我玩够了，让他们玩吧。”
　　于洋觉得自己吞不下这口气，好歹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可是代表学校参加篮球联谊赛的，他还是主力将，场场稳拿第一，现在要他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让位，他是绝对不同意的。
　　“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打就打，谁怕谁。”那个男生想都没有想就接下了这一场挑战。这场1v1的篮球赛吸引了很多观众。结果就是，那个男生一次都没有抢到于洋的球，防守的时候好几次都被于洋用假动作骗过去了。最后的结局就是6：1。

　　突然有个女生大喊：“那不是篮球队的于洋吗？”
　　于洋的名声可不小，他不仅长的又高又帅，学习成绩又在高三那会突然逆袭，运动又好，自然而然就收获了很多小迷妹。
　　于洋回头过对初子沫笑了笑，但是却被挡在初子沫前面的女生误会了，尖叫声更猛了，几乎要把站在后面的初子沫的耳膜震破。初子沫没有理他，自己转过身就走了。于洋想跟上他，却被一群女生涌上来团团围住。
　　“于洋！！！”
　　于洋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连前进一步的下脚地都没有。他被那群女生挤得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初子沫离开球场。
　　“让一下，让一下。”这段时间，于洋学会了礼貌，初子沫可不喜欢那种整天游手好闲，又没有教养的人。

　　初子沫自己一个人坐在学校大门口进来的那个小花园的石凳上，他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嘟囔着独自发呆：“这么多女生喜欢你，还围着我转干什么，她们都长的比我好看啊。”
　　不知道于洋什么时候解围出来的，悄悄出现在初子沫身后，刚好听到这句话：“因为，她们都没有你好啊。”
　　“哇啊！”初子沫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于洋顺势坐在初子沫身边：“怎么，吃醋了？”
　　“谁要吃你醋啊。”初子沫扭过脸不去看他。
　　于洋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好，好到我喜欢你到无法自拔。”
　　初子沫被他这句话逗的心里暖暖的，脸上挂着绯色，在于洋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笑了。

　　“累了，我们回家吧。”于洋伸出手拉初子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