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太子的美人护卫》四火火

14、第十四章

　　14.

　　夏川不傻，知道清槐君口中的“开窍”是何意。

　　她承认自己对男女之事上的确是迟钝了些。

　　“我一直以为，闻小姐是倾心于清槐君的。”毕竟平时闻玉琼表现得那么明显，在喜欢清槐君这件事上，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

　　所以夏川才根本就没把她和楚公子往那处想。

　　清槐微笑摇摇头，“处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大多都是心口不一的，嘴上说的往往和心里想的大不相同。”

　　是这样的吗？

　　夏川回想着上次见到闻玉琼同楚公子相处时的样子，结合今日她的反常，的确是心口不一的。

　　夏川恍然大悟，看向清槐的眼神里多了丝崇拜。

　　“清槐君怎么这般会洞察人心？”
　　夏川整个人靠在柜台前，神情充满了求知欲。

　　清槐手臂也拄在柜台上，靠近了夏川些，
　　“见的人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闻小姐又出现在了扇茶楼。

　　今日她不再似昨天的风风火火，而是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蔫的，没了生气。

　　许是因为今日放晴的缘故，扇茶楼的客人不少，店里都坐满了。

　　闻玉琼进来后就直奔夏川，夏川见没有空位置了，便带她到后厨前的小走廊。

　　那里有一张平时他们休息用的小桌子，就在离柜台的几步距离，坐在那视线也能看到大堂。

　　夏川倒了杯热茶让闻玉琼暖手。

　　“夏川，我这两日都心神不宁的，你说是不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闻玉琼从小除了楚骏以外，都没什么同龄的玩伴，女孩儿们大多都不喜欢同飞扬跋扈的闻玉琼玩，她索性也不再找她们自讨没趣，只管自己开心。

　　所以经过了上次生辰的事件，闻玉琼是打心底的把夏川当做了好友。

　　和楚骏不同的，是可以说一些小女孩儿心里话的朋友。

　　更何况这一次，自己的心结就归结于楚骏这个人，闻玉琼自然是只想对夏川倾诉了。

　　夏川把茶杯挪到闻玉琼的手前，眸子里尽是笑意。

　　“不是你出什么问题了，而是因为你喜欢楚公子。”

　　短短片刻，夏川在闻玉琼的脸上瞧见了情绪迥异的几种表情。

　　每一种都表示着，闻玉琼自己对喜欢楚骏这件事都是刚刚知晓的震惊与讶异。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闻玉琼眼珠转来转去，极度不安，仿佛喜欢上楚骏这件事是一件多么丢面子的事情一般。

　　“夏川，你一定是想错了，这不可能的，我的心里只有清槐君，没有别人。”

　　可她的指甲一下下的敲击着茶杯，眉头拧成一团，表示她心里其实也在质疑着自己。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为楚公子定亲的事情烦心？”

　　闻玉琼依旧紧锁着眉头答不上来。

　　默了片刻她开口道：“可我仰慕清槐君是事实啊，这点我可以很确定。”

　　“其实仰慕一个人，不一定代表你对他的感情就是爱，人都会崇拜优秀的人不是吗？但崇拜和倾心是两回事，两种感情，是不能混淆的。”

　　“你的意思是，我对清槐君，只是崇拜？”

　　闻玉琼抬头看向夏川，认真的问道。

　　夏川没有先回答闻玉琼的问题，而是反问她。

　　“那现在，你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再也见不到楚公子了，他同别人成家去了别处永远与你天各一方，你会伤心难过吗？”顿了顿夏川见闻玉琼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她又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嫁给了除他以外的男子，你作为一家主母，要安分的做好一个妻子，不能再与楚公子像从前一般相处，不能同他吵吵闹闹嬉笑玩耍，你还会开心吗？”

　　此刻的扇茶楼不算安静，大堂内的客人不少，还有齐名和六饼穿梭在大堂与后厨间，来来往往。

　　可这些热闹都同闻玉琼无关，她在听了夏川的假设后，耳朵里就不再有别的声音了，眼中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起那些夏川口中的画面。

　　那些自己不得不成为一个安分守己贤妻良母的画面，那些生活中再也没了楚笨牛的画面。

　　那些他站在了别的女人身边，见到自己后再不能像现在一样，与自己嬉笑怒骂，成为了一个普通旧识的画面。

　　闻玉琼呆愣在那，想象着这些画面，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只是想想这些假设，都会由衷的感到一阵后怕和冰凉。

　　更不敢说如果是事实会怎样。

　　闻玉琼面前杯子里的茶已经凉掉了，夏川起身把那杯茶倒掉，又去后厨拿了一壶热茶回来。

　　她给闻玉琼倒上一杯，闻玉琼竟没管它是不是烫的，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小心点！”

　　夏川开口还来不及制止，闻玉琼已经喝完放下茶杯了。

　　“你还好吗？”夏川指了指舌头。

　　然而闻玉琼早就不去管什么舌头的事情了，她表情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夏川，你刚刚说的那些如果，我想了，想的结果就是我很害怕，甚至怕到不敢面对，伤心难过是一定的，不开心也是一定的，你说这样的话，就是喜欢吗？”

　　这样的话，就是喜欢吧。

　　夏川笑着点点头，这样的心情自己不曾体会过，但或许有些时候是旁观者清，她从方才闻玉琼这些表现看来，还是确信她心中一定是有楚公子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是每一日都能见到他，这早已成了习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也没觉得有什么必不可少的，如若不是今日你同我讲这些如果，我真的以为他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

　　闻玉琼神色有些惆怅，但更多的还是不安。

　　因为眼下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对她来说是好事吗？

　　楚骏可是要与别人成亲了的。

　　“我从未想过自己与他的关系有一天会发生改变。”闻玉琼又喝光了夏川为她新添的茶。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夏川说，“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他未娶，你未嫁。”

　　闻玉琼觉得此时此刻，有无数支毛笔胡乱的在她的脑中作画，没有章法不讲道理。

　　总之就是一团浆糊，乱成团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突然起身冲夏川说：
　　“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细细的想一想，到底是从何时就变成了这样。”

　　“好，”夏川也起身，“你回去一个人静一静吧，慢慢地想不要着急，然后考虑一下未来的打算。”

　　如若果真楚公子要同莫家小姐定亲，那时间真的不多了。

　　不过闻玉琼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她自己想清才好。

　　闻玉琼走到站在不远处的丫鬟面前，说了句“走吧，回去”后便往门口走去。

　　而这个过程中，她甚至都没有心情去看一眼清槐君。

　　一脚跨出了门槛，闻玉琼又想到什么，回头对身后的夏川说道：
　　“夏川，今天谢谢你，不对，好像每一次都要谢谢你，你真的总是在帮我。”

　　夏川摇摇头，本想伸手拍拍闻玉琼，但忽的想起自己现在是“男人”，她不大好就这样直接的触碰闻玉琼。

　　于是便及时止住了伸出去的手，改而莞尔的看向她。

　　“我没有帮你什么，只是说了些你这个当局者感到迷惑看不见的事罢了，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谈。”

　　闻玉琼重重的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夏川，便带着丫鬟出去了。

　　夏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闻玉琼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屋。

　　“看来闻小姐真是同你交了心。”
　　不知什么时候，清槐也站在了门口，夏川的身边。

　　“你都知道了？”夏川问。

　　清槐勾起扇柄下的扇坠无奈道：
　　“我不是诚心偷听的，刚刚你们就坐在我身后，谈天的内容里又提到了我，自然钻到了我的耳朵里。”

　　夏川不是这个意思，她想问的是清槐君怎么看。

　　“那清槐君认为，方才我说的对吗？”

　　夏川其实对这些事情也没有经验，生怕鲁莽的开导错了别人。

　　清槐一手撑在门边上，低头看着面前的夏川。

　　“我还想问，小川怎么忽然这样懂男女之间的事了？”

　　清槐眼波含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夏川。

　　夏川瞬间红了脸，这怎么能叫懂呢？

　　“我只是，只是借用了妹妹和她夫君的事，套用在了闻小姐楚公子身上，他们的状况很像，所以我也才有些经验之谈。”

　　“是这样吗，”清槐微微直起了身，“我还以为是小川有相同的经历呢。”

　　“不是的，”夏川摆了摆手，“如果不是因为和妹妹的情况相似，换别的我可就真没辙了，也说不出那些开导人的话。”

　　“小川说的很好，我想闻小姐今日听了这些话，回去一定会有所触动，从而认真考虑她和楚公子的事情。闻小姐很幸运，交了你这个朋友。”

　　夏川也十分欣慰自己在京城之中，除了扇茶楼外，还有一个同自己真心结交的好友。

　　她认真的看着清槐君说：
　　“我想帮帮闻小姐。”

　　清槐饶有兴致的抱着双臂，问道：
　　“你想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