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鹭于飞》木一林森

15、拜访

　　转眼间五日过去了，今天林夕准备带着林陨，林秦和林一去拜访李知府和楚将军。李知府府邸位于凉州城正中，而楚将军的府邸则是在整个城镇的最里面，靠近最外围的城墙，所率领的军队也是驻扎在城外不远处，林夕决定先去李知府。
　　用过早饭后，林夕收拾好带着林陨他们刚刚到达李府，就已经有管事在门口等着迎接了。林夕跟着带路的女婢一路走到了内院主人家所居的正居，正居内摆放的物品十分福礼堂皇，以金饰居多，林夕看着装饰十分诧异，据说李知府乃是一书生，最喜文雅。
　　林夕在正居内坐着等了片刻，李夫人就带着女婢们走了出来。林夕定睛望去，李夫人生的艳丽异常，深眉大眼，俨然一朵人间富贵花模样，但是穿着确十分端庄文雅，衣服以藏青色为主，配饰多为玉饰，妆容也偏雅致，白白减低了几分华丽。
　　因林夕早已奉上拜帖，李夫人知晓林夕乃是永川知府的甥女，对林夕十分和蔼可亲。看着李夫人的样子，本以为李夫人应当是一个严肃的集中规矩之人，但是聊下来发现李夫人十分的温柔可亲。她轻身的问着林夕，来到凉州府可适应。
　　“林女郎，凉州府与西凉接壤，气候偏寒冷干燥，可带了厚衣服来？”
　　“感谢夫人的关心，来之前姑母交代了凉州的环境，并给我准备了很多的东西，听姑母说当年也在凉州待了很多年，很是了解凉州的情况，我也主要是家里的铺子出了事情，刚好也想出来走走，所以就求了姑母，来了凉州地界。我来之前，姑母特意嘱咐我，让我来拜访您和李大人。”
　　“说起你姑母，她现在可好，当年我们李大人和吕大人搭档，我还经常和吕夫人一起逛街，探讨养孩子的事情，只是吕夫人如今远在永川，很少再能交谈了。我当年也是人生地不熟，吕夫人当年也帮了我很多。”
　　“夫人不必挂怀，姑母现下很好，也是很挂念您。姑母说您十分喜欢花卉，特意嘱咐我带了两盆家里种的花卉，是两盆白色的山茶花，我已经交给带我们进来的女婢。”
　　“难为吕夫人如今还想着我，来凉州之前我和李大人在临安府，临安府靠海，气候湿润，我养了很多花卉，可惜带来凉州的如上，死了许多，凉州气候又是如此，可惜了我的花卉了。”
　　林夕同样也是爱花之人，听见李夫人对于自己的爱花如此可惜，便开始和李夫人聊起了养花知道。李夫人和林夕聊得十分投趣，从林夕这里学会了许多养花的技巧，十分开心。期间林夕得知李大人来到凉州，还大病了一场，水土不服。李夫人说自己当时十分担心李大人的身体还剪了很多菊花给李大人做吃食。虽说不后悔，但是仍旧十分可惜。后来再没有成功养育出当时的菊花，林夕当即对李夫人说，自己家中有很多菊花，也有种子，等她回去就送来。
　　林夕和李夫人聊了很久，相见恨晚，李夫人对林夕说希望她经常来府里，林夕欣然应允。林夕离开时，李夫人还送了林夕礼物，是一套刻着花卉的白玉首饰，十分精美。
　　林夕离开了李府后，便步行到了楚将军府。楚将军今日旬休，今日和楚夫人皆在府中，正看着他们的长子练武。得知有人拜访，且是女眷，并没有离开演武场，只是交代楚夫人去接待林夕。
　　林夕第一眼看见楚夫人就觉得楚夫人是一个和李夫人截然相反的人，楚夫人面容柔和，气质清雅，说话的声音也是十分轻柔。得知林夕今日是代替吕大人和吕夫人来拜访楚瑜的，很是诧异，并未听过自己将军和永川知府有过交往。但是她并未表现出来，仍旧是十分客气的和林夕交谈，没有丝毫提及楚将军。林夕明白楚夫人的意思，应当是并不想自己见到楚将军，并且话里话外都在提及楚将军对自己的爱护。林夕见状，也开始各种话夸赞两人的感情。
　　林夕待了没多久，就觉得十分没意思，虽然楚夫人待人十分客气，但是丝毫不见任何诚恳之意，满满都是各种场面话，林夕待了大约半个时辰，便提出了离开。楚夫人也并未作任何挽留。在走之前，林夕将自己带的礼物，一柄长柄的弯刀从礼物盒中拿了出来，呈于楚夫人面前。楚夫人看到是弯刀，眼神闪烁，并表示自己会将弯刀交于将军。
　　随后林夕踏出了楚府内堂的的院门，刚好碰到了带孩子练武结束的楚将军走进内堂。楚将军看到内堂中出现了陌生人，诧异的打量林夕一行人一番，看向了楚夫人。楚夫人刚刚命人准备将弯刀收起来，看到了楚将军回来了，急忙和双方介绍，并将还未收起的刀指给楚瑜看。
　　楚瑜得知林夕是吕知府的甥女，十分惊喜，开始问起了吕大人和吕夫人目前的近况，同时也说起了当年在凉州的时候吕大人和吕夫人十分照顾当年还未成婚的他。林夕仔细的说起了姑母的生活和日常，同时也提起了自己来凉州的路上碰上了异族人。
　　楚夫人听到有异族人特别诧异，楚将军也很是不解，忙询问林夕当时的具体情形。很少会有异族人会越过凉州城进入永川府境内，毕竟凉州到永川只有一条路。林夕告知楚将军当时他们遇到的都是男眷，分不清到底是哪族人，说的也是汉话，带着弯刀，打劫他们，后来都被他们反杀，尸体埋于密林中。
　　楚将军请求林夕带他们去埋尸处和遇袭处查看，林夕同意了并约定明日早食后就带他们去看，可在悦来客栈来找寻。答应了楚将军后，林夕就离开了出府。离开出府的林夕转过头看向了出府的门匾，想起了刚刚看到的楚将军的模样，剑眉星目，脸庞线条明显，身材健硕，看起来孔武有力，常年风沙的环境使得他的肤色微黑并且皮肤略显粗糙，并没有林夕印象中的将军的威严感，而是十分温柔又爱笑的一个青年将军。想了想楚瑜的情况，林夕准备回去问问青竹关于碰面的事情。
　　“青竹，我们已经到了凉州了，你之前说在凉州有亲人，是哪户人家，我帮你打听，安排你见面。”
　　这几日被困在客栈待着的青竹听见自己可以去见亲人了，特别开心，赶忙告诉林夕，亲人是楚瑜将军，是自己的亲叔父。林夕告诉青竹自己会想办法将楚瑜将军约出来在外面见面。因为府内人多眼杂，恐怕会走漏消息，所以会约在外面见面。青竹表示自己知道其中的缘由，对于自己以何种方式见叔父并不在意。
　　第二日用过早食后，林夕就看见楚瑜带着自己的随身侍卫来到了悦来客栈的楼下等着林夕。
　　林夕带着楚瑜策马奔驰出凉州城，但是并未沿着昨日的道路行驶，而是按照常人行走的官道出凉州，过广安，走入川之道，终于到了当日林夕等人埋尸之地。众人到了地方后，下马落地，林夕和林一为避嫌，站在路边等候楚瑜的吩咐。
　　楚瑜带着副官仔细的查看了所在地周围的环境，并且也绕着埋尸地周围的方圆五十里找寻了所有的线索，但是并未发现任何行走的踪迹，也未发现林夕当初看到的印记。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楚瑜唤林夕指认具体埋藏尸体的地方，随后便开始指挥带来的人拿着工具开始挖掘。
　　由于林林夕他们当时急着赶路，并未埋藏的很深，挖了不到片刻就显露出几十具堆在一起的尸体。挖出来后，他们将每一具尸体都搬出来放在了树林里，像林夕当初一样，仔细搜寻身上所有的物品，同时也观察每个人的具体情况。看到楚瑜他们在翻看每一具尸体时，都会扒开头发看耳后的位置，林夕十分好奇，便问道，
　　“楚将军，你们为何都要看这些异族人的耳后位置呀？”楚瑜对于林夕的问话并没有觉得很唐突，很是耐心和蔼的回答林夕的问题。
　　“这些人耳后有一个小小的月牙状刺身，月白色，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身体的疤痕之类的。这是西凉男性成年的标志，每一个西凉男性成年后都会在耳后刺这一形状，而据说你西凉女性也会在及笄之日在身体上刺身，但是具体也未可知。”
　　楚瑜和他的部下看完所有的人，勘察完环境后，没有得到任何有利的线索，感觉这批人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楚瑜认为是自己对于凉州府境内的管辖出了问题，有胡族人越境而来，准备回去和李知府商量，加强入城和出城的检查。
　　楚瑜准备打道回府了，将这些尸体重新埋置于原处，并未带回。并且邀请林夕一同回凉州，在回凉州的路途中，并不像来时那般匆忙，楚瑜和林夕开始攀谈起来。
　　“林女郎独自来这凉州，家人可曾放心？”
　　“姑母和姑父知晓凉州有楚将军和李知府二人，俱是旧时，十分放心。吾如今父母皆亡，日前去往永川投奔姑母处，姑母怜我，予以帮助。”
　　“吕知府和其夫人皆良善之人。当年很是照顾我的起居生活。吕夫人和嫂子的关系也是十分的好，经常往来。”
　　林夕听到他说到镇宁候的原配，准备向其透露青竹和青玉的事情，希望能安排青竹与其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