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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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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安去找王新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个原书女主对自己是什么态度,顺便告诉她一声自己对纪倬羽的态度。
以后她肯定是要在这纪府里混的,有一个找事的纪倬羽已经够心烦了,说不定王新瑶给纪倬羽吹吹枕边风,纪倬羽还能对自己仁慈一点。
她倒是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妄想,像以前一样住着,安安稳稳没有性命之忧就可以。
王新瑶住在纪府的主屋,在荷花池前,一片农地之后。
按理说,一座大宅院里面是不可能出现农地的,但王新瑶是医学世家之女,常年研习草药,纪倬羽为了她拆了一座戏台,专门给她种草药。
林嘉安领着小锦七绕八绕地来到主屋,谁知道纪倬羽自从上次王新瑶落水,就一直派人看着这里,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看守的侍卫还专门强调“特别是林嘉安”。
此时此刻林嘉安坐在纪府的荷花池边,往池里扔着石头。
“姑娘,要不咱们回去吧。”
小锦在旁边偏着身子不敢靠近,生怕那石头砸在自己身上。
“他以为他了不起啊!还不让我靠近,要不是我他以为他的小娇妻还能活下来?”
林嘉安把对纪倬羽的气都灌输到手上,狠狠地砸在水面上。
石头投入水面,荡开一圈圈的波纹,一直荡到她脚边。
勤政殿内,
刚刚修整了片刻的魏成喻还有些疲惫,看见纪倬羽进来,坐直了身子。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恭贺皇上此次大获全胜!”
两人聊了一些皇上不再期间的诸多事宜,魏成喻御桌上的奏折已经堆了两大摞,正等着他决断。
纪倬羽禀报完了,行了礼准备退下的时候,迟疑了片刻。
“皇上,林嘉安她……”
“嗯?纪相想问什么?”
纪倬羽正过身,庄重的行了一礼,
“皇上,恕臣多嘴。当日因新瑶之事,臣已决意处置林嘉安。但皇上出面,只是关了五日禁闭。但皇上又在紧闭当日亲自接走了她;此事战事紧迫,皇上您却又带着她去了战场。”
他抬眼看了一眼魏成喻,斟酌却又大胆地开口:“皇上是否有纳她入宫的意思?”
“纪相在说什么?此事朕自有缘由,但还需查证。待日后再告诉纪相。”
“况且,谁人不知林嘉安一心倾慕于你,朕还不至于此。”
可能是天凉了,这勤政殿里的火炉不够旺,纪倬羽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发凉。
“是臣唐突了,臣先行告退。”
魏成喻看着他出了殿门,本来直坐的身体骤然落在了椅背上。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林嘉安,躲在父母身后怯生生的对着自己行礼。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是糯糯的叫自己“皇子哥哥。”
后来就是叛军追到了她的家里,母后带着她和自己躲在柴房里,透过柴房的窗户,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杀,却被捂住了嘴。
眼泪混着她的口水在自己的掌心里,黏腻而又带着女童润热的体温。
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有想到她失去父母的痛苦,脑子里全是害怕和愤恨,只是想捂住她的嘴,不能让她出声,不能让叛军找进来。
所以此时的他想见又不想见她,自己少时那些连自己都难以直视的不堪的过去被她看见。
所以自此之后每每看见她,他都会想起当时的叛乱,想起当时的丧父之痛。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太后说想把她养在纪府自己没有拒绝的原因,更是从那以后她再没入过宫的原因。
“皇上?”身边的夏宁低着头轻声提醒。
“嗯?”
“苏国公求见。”
他已经许久没有想这些东西了,因为他没时间,这一国上下的大事小事都要报给他听,他已经没有自己的私事了。
就像一个站在人世之外的旁观者。
纪倬羽得到了魏成喻确切的答案,总算放下了心。
他们行军的这几日,纪倬羽就一直在想,按照魏成喻的性子,应该不可能对林嘉安有意思,但是结合这些情况来看,他又十分担心。
他刚回纪府,就赶去了主屋。
“相爷,刚才林姑娘来过了。”
“她来干什么?”
“林姑娘没说。”
他又赶去了宁阁,却不是因为担心。
“林嘉安!”
林嘉安正坐在屋子的门阶上托着腮看天,心里翻了个白眼: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名字。
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什么,她脸疼。
“纪相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纪倬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你这人屡教不改,本相好意留你一命,你今日又去找新瑶,你当真以为攀上了皇上本相拿你没办法?”
本来纪倬羽指着她骂她已经习惯了,说她死性不改她也习惯了,毕竟是原主造下的孽。
但是听见纪倬羽说她“攀上皇上”的时候,她“蹭”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纪倬羽!你再说一遍!”
纪倬羽看惯了林嘉安平常恭顺的样子,骤然听她反驳自己,以为是自己说中了。
“怎么?被本相说中了?刚才本相进宫面见皇上,正好问及皇上此事,想必你也知道皇上是如何说的吧?”
“……”林嘉安心里好像模模糊糊知道答案了。
“皇上说他并未看上你,更是知道你不耻的倾心于本相!你厚颜无耻的名号都已传遍紫荆城!”
林嘉安没反驳,只是呆愣地看着他,刚才想要和他拼命的尽头荡然无存。
纪府管家赶来,环顾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相爷,宫里来人,说是明日庆功宴上,带着林姑娘同去。”
没有人看见纪倬羽走之后的林嘉安在原地站了多久,更没人看见她掌心里的指甲印掐的有多深,四个月牙似的血印。
“姑娘,姑娘。”
小锦不知道她是为谁,以前也是这样的。
他总为纪倬羽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伤心难过,有时在这府里遇见,单单只是一面,她都高兴的一天都在掩笑。
她同手同脚的回到屋里,被凳子绊倒跪坐在地上,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姑娘……”小锦想扶她起来,却被她赶走。
“你先出去。”
“姑娘……”
“出去!”
第一天,是快要没命的害怕;后来,是在被人掐住脖子窒息的害怕;现在是孤身一人的害怕。
在她以为在这里有一点点开心的时候,他说他不耻,对她视而不见。
林嘉安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明日还有庆功宴,还得见他,得去睡觉了。
她没吃晚饭,全身蜷着,把被子抱在胸前,指甲掐进被子,嗫嚅着:
“快睡觉吧…快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