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末未阑

84、第 84 章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直到踏上返程的时候，顾湘还是晕晕乎乎的，机场贵宾室里电话响了好几声顾湘才反应过来，看都没看就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阿顾！你也太不仗义了，居然又不告而别”，电话那头咋咋乎乎的声音，是韩娇娇。
　　这么些年她还是这样，并没有因为分离太久而变得生疏。
　　听到她的声音顾湘的心情更加轻松了，“对不起对不起，张惟之公司那边临时有事，我们就提前一天走了，下次回来一定找你，或者你可以来b市，我带你到处转转”。
　　韩娇娇从来都只是嘴上不饶人，又抱怨了两句，接着用很八卦的语气问：“阿顾，你都快结婚了，你准婆婆有没有送点什么东西表示一下？”
　　“昨天晚上送了我一个包”。
　　“都结婚了，才送一个包？”韩娇娇替人操心的毛病又犯了，差点跳脚，“这也太小气了吧！”
　　昨天太晚了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比起女士手提包宋宁送的这个包更像是一个公文包，拎着轻飘飘的就连外表也是简简单单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这些也并不重要，顾湘赶紧转移话题，“娇娇，我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想要的东西都可以自己买，而且在b市我也有房，你来了一定有地方住，还是高层，可以俯瞰一下城市夜景什么的”。
　　“他们家那么大一别墅，应该送的也是名牌包吧”，韩娇娇继续嘟嘟囔囔。
　　不过正好自己也缺一个电脑包，这个大小应该差不多，拉链做工也挺精致的，不过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顾湘一下子愣住了。
　　居然还装着一本房产证！
　　打开一看产权人信息居然是自己的名字，而且位置是在b市赫赫有名的别墅区里面，顾湘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娇娇，你下次过来，咱们可以住大别墅了”。
　　“什么？”
　　“张惟之他们家好像送了我一套别墅”。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然后就听见韩娇娇的尖叫声。
　　手机的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在安静的贵宾室里甚至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张惟之这时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你在看恐怖电影？”
　　看到他过来，顾湘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和他商量一下，迅速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张惟之”，顾湘突然把身体坐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知道你妈妈送了我什么东西吗？”
　　顾湘的表情一脸严肃，张惟之却很平静，他心里很清楚，在宋宁和张学义为自己策划求婚的时候，就已经真正的接受了顾湘。
　　紧接着顾湘把房产证双手捧着摆在他面前，“是房子！而且是大别墅！而且还是君悦的大别墅！”
　　张惟之笑了笑，“既然送你了，你就好好收着”。
　　“可是这太贵重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房子后面到底有几个零”。
　　张惟之把房产证拿过来重新装回公文包里，“咱妈这是为咱们以后打算呢，她肯定是觉得以后咱们结婚生小孩了，再住公寓楼就不方便了”。
　　“咱们改天抽空了去看看，再好好装修一下”，张惟之拉过顾湘的左手，十分满意的打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们回去都尽快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然后找时间再和你一起回趟家，咱们的事儿得早点定下来”。
　　看着张惟之一脸幸福的规划着未来的模样，顾湘不由得心头一暖，随即拍了拍公文包，“看到产权人的名字了吗？以后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把你赶出去”。
　　“那我保证肯定不会有那么一天”，张惟之故作神秘的凑了过去，“偷偷告诉你，我在学校旁边那家烤肉店买了一大份干碟蘸料”。
　　顾湘的眼睛都亮了，“大份吗？”
　　“嗯，特大份”。
　　她笑得更开心了，“老公，我爱你”。
　　“你的爱也太肤浅了”，张惟之假装不满的撇撇嘴，“再说一句听听”。
　　不论是在长辈亲友还是同事面前，顾湘都是乖巧懂事的，一板一眼更像是一个玩偶娃娃，张惟之就像是载着飞屋旅行的气球，赐予她童心、欢乐和温暖。

　　一到年底各类商务活动也多了起来，一次晚会上偶然碰到了好几个月不见的方月，她看上去依然光彩夺目，趁着她周围没什么人的空档，顾湘赶紧走上前去。
　　“雯雯姐”。
　　方月听见声音刚抬头就看见了顾湘，“阿顾，好长时间都没见着你了”。
　　自从上次谈过赵安国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碰到过，顾湘想问问他们之间的近况，又担心发展得不尽人意，白白让她继续难过。
　　转而打趣道：“可我经常在电视上看你呢”。
　　方月却不接话茬，一眼就看见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你要结婚了”。
　　戒指上光秃秃的连颗碎钻都没有，酒会上所有人看她戴这个戒指一直以为是装饰戒指，并没有多问，那些人常年和金钱、股票打交道面对任何事都会习惯性的先去估价。
　　“今天一直没有人问，我还以为这个戒指有隐身功能呢”，顾湘大方承认，“过两天休年假了，我们打算一起回去一趟。你的档期什么时候比较空闲啊，我打算抽个时间办婚礼了”。
　　方月扑哧一笑，“顾总监提前半个月通知我就行”。
　　“这个世界上我最希望能获得幸福的就是你，现在看到你能过得这么开心，真好！”方月满手价值不菲的珠翠，握住顾湘的手心还是那么温暖，她的眼眸却黯淡了下来，“我一早就知道许总喜欢你了，他有权势有声望，可你却没有选择他。名利场待久了，我也学会了去衡量价值，刚开始我甚至有些气恼，下意识的会回避你，我是不是很糟糕啊？”
　　“直到上次遇见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好好把握幸福，我永远都会祝福你的”。
　　爱情会让人变得更加幸福，也仅仅是生活的一部份，自己没有也行。
　　但是对于顾湘她却由衷的希望，她能够全部拥有，也幸好，她已经全部拥有了。
　　慢慢的方月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好”，上前给了方月一个拥抱，“以前我们说过的，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周末天气难得不错，张惟之开车带着顾湘去看他们的婚房，房子的位置不错靠近中心地段，所以即使在周末也会有些拥堵。
　　顾湘靠在座椅上打呵欠，心中暗自腹诽自从跟这个人住在一起后就没怎么睡过安稳觉，越想越气回过头直接瞪了张惟之一眼。
　　路口红灯，汽车刚好停在一家古朴的婚纱店旁边。
　　张惟之心里自然明白她在气恼什么，心虚的转移话题，“咱们什么时候来看婚纱？”
　　这家婚纱店之前上过他们的杂志，设计风格确实很吸人眼球。
　　顾湘吓唬他，“我莫叔是当警察的，对女婿要求特别高，咱俩的事儿他还不一定同意呢“。
　　张惟之点点头，“也只有你老公能符合标准了，你别担心，他们二老对我都挺满意的”。
　　一个转弯就到了小区门口，这种高档别墅区门禁森严，好在之前他们的车牌号都已经申报过了。这里的房子隐私性都极好，景观墙都有五米高，从门外的话仅仅也只能看见从里面露出来的一点绿植。
　　顾湘刚想说他吹牛，却从车窗看见外面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停车！”，顾湘有些慌张的叫喊道。
　　张惟之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还是依言停下，“怎么了？”
　　顾湘心如擂鼓来不及解释，连忙打开车门急匆匆跟了上去，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远，顾湘在身后试探性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余临！
　　果然，路旁戴着棕色棒球帽的年轻人慢慢回过了头。
　　以前总是嬉皮笑脸的神色现在变得僵硬严肃，看向顾湘的眼神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闪躲。
　　当他压低帽檐准备赶紧离开的时候，顾湘已经先一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你有后悔过吗？”
　　相隔几年没见，毫无头绪的开场白，余临此刻却没有办法假装不知道，他嘴唇嗫嚅着，似乎在组织语言，良久也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张惟之停好车后匆匆从后面赶了上来，看到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将顾湘护在自己的身后。
　　顾湘心里萌生了些许恨意，一部份对余临，另一部分是对自己。
　　“你们这些年过得还安稳吗？”
　　父亲投资失败，母亲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最近几年他们家的事情顾湘也是有所耳闻的，问这句话纯粹就是想刺痛他，像所有人气愤时一样，恨不得自己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最伤人的毒刺。
　　“对不起”，余临痛苦的捂着脸，“可是他是我弟弟，我没办法、我不能，我·····”
　　“那裴秋月呢？她也不过二十岁！”
　　听到裴秋月三个字的时候，余临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声音迅速在周围回荡开来。
　　顾湘怔怔的望着他，也被自己心中的恶意惊住了，刚才的她就宛如深渊下的恶龙，龇牙咧嘴的想以最恶毒的语言去伤害他。
　　其实单从余临的外表就知道他吃了不少苦，曾经他也是一个肆意潇洒怼天怼地的富二代，而现在却像是惊弓之鸟一般。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偷偷资助裴···她的弟弟读书，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给他，也算是我的赎罪了”。
　　裴秋月以前说过她弟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也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这也就是成了顾湘唯一可以弥补她的方式。
　　顾湘正犹豫着，卡片就被余临塞进了口袋，他咧嘴一笑，“卡没有密码，别担心我们已经在遭受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