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柏总管？”
“不错，正是下官。”
金昭雪以为只要荀瑾同意方案，洞府的上层就算打通了，没想到内务府总管第一个唱反调。
金昭雪问：“柏总管为什么反对？”
柏总管慢条斯理地回答：“第一，昭雪姑娘只是一介弱女子，不懂务农。”
“我一介弱女子？府主还是女子呢！”
“第二，花神府地形错综复杂，开荒难，且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绝非姑娘一腔热血就能做成。况且姑娘的方案仅是空想，依下官看来，纯属胡闹。”
“我看过花神府的地形，我非常清楚哪一片区域该做什么，只要一年时间，你肯定能看到成效。”
“第三，现下正值农闲，百姓忙碌一年才有这么一小会的休息时间，外面又天寒地冻，昭雪姑娘，你问问在座的有几位愿意同你进山开荒？！”
“问就问！”金昭雪面向广大府民，诚恳问道：“各位乡亲，你们愿意随我进山开荒，为两年后的秋收庆典作战吗？”
台下一片漠然，还有个别人低下头，玩起手指头。
就连王大柱和猕猴桃园参与者也没有响应，让他们偶尔干点小活赚点钱是好的，开荒这么大的事就......
“不要不好意思，只要你们愿意，就把手举起来。”
继续沉默。
继续玩手指头。
“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早就想转户籍去吉光府和金精府，我也知道，你们受够了那两家的嘲讽和欺压。乡亲们，现在明明就有脱贫致富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不愿去尝试呢？难道你们不想过富足美满的好日子吗？！”
台下毫无回应，仿佛坐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萝卜。
柏总管语气冷淡：“昭雪姑娘，现在你看到了，不是下官反对你，是你的计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此外，下官和其他同僚看在你是‘府主修侣’的面子上，对你多有尊敬，但也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莫要僭越洞府政务！”
金昭雪：“......”
“柏总管，你先坐下。昭雪，你也坐下。”
金昭雪望一望阁楼上端坐的荀瑾，不服气地退到一边。
柏总管向荀瑾躬身行礼，坐回原处。
荀瑾说：“方才柏总管和昭雪所讲都对，你们都是为了花神府着想。柏总管稳重，昭雪新点子多，我想，若是将你二人结合一下，未尝不是一个方法。”
金昭雪要看看府主大人怎么个结合法。
“我有意采纳昭雪的方案尝试开荒，由昭雪全权负责。此次开荒不做强求，大家自愿参加，参与者可以领到额外赏钱。不参与的府民按照往常的习惯，该做什么做什么。”
柏总管道：“府主，即使让少许人随昭雪姑娘去开荒，也是折人折力啊，何必去做徒劳之功呢？”
“柏总管，自我接任花神府十几年来，府内没有做过任何变革，结果不过是延续花神府的贫弱，你怎么知道做一两次新尝试不会有改善？别忘了，今年秋狩的成绩是金昭雪实打实做出来的！”
柏总管颔首，“是，府主。”
荀瑾走到明镜台，与金昭雪对视一眼，对台下的百姓说：“愿意参加开荒的人到昭雪那去签字按手印，等进山那日，我也去。”
王大柱诧异：“府主大人也要跟我们一起做农活？”
百姓：“这是头一次啊，过去府主从未和我们一同下过地！”
王大柱第一个到金昭雪那去签字，笑嘻嘻说：“姑娘你该早说开荒另发赏钱，冬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挣点。哈哈，还能跟府主一块干活，真荣幸。”
后边又来了几个农夫，渐渐的，有些犹豫不定的人也跟过来报名。
金昭雪挨个给百姓讲解“花神府开荒劳务合同”，指导他们签字按手印。
一阵忙活下来，签了五十来个人，虽然不多，但比金昭雪一个人激情演讲的效果好多了。
人都散了，金昭雪整理合同，小声跟荀瑾说：“刚才谢谢你。”
荀瑾站的离她近些，看她手里忙碌，微笑：“谢我什么？”
“帮我召集乡亲开荒，还有怼柏总管。”
荀瑾再靠近她一点，嘴唇碰到她耳边的发丝，轻声问：“怎么谢我？”
“......”金昭雪闻到属于荀瑾的淡雅梅香，略一走神，手里的合同掉了两张下来，急忙捡起，顺势走的离荀瑾远些，“我自有东西谢你。”
荀瑾见她隐隐有点慌张，心中暗笑：这丫头，慌什么？
“我先回去了。”金昭雪走两步，回头，“府主，你说跟我们一起开荒，不会食言吧？”
“我荀瑾一言九鼎。”
“那，明日寅时，北庄西北口集合。”
荀瑾还想跟金昭雪说说上次在书房被她打断的“主殿空地新建屋院”一事，又落了空。
元宵走到荀瑾跟前，语气玄乎：“少主，这金昭雪是天生劳碌命吧。”
荀瑾瞟她一眼。
元宵一脸不解，“她累不累啊，唔！”忽然后脑一疼。
荀瑾用力拍了一把元宵的后脑勺，冷冷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石子飞过水面，击出涟漪。
小溪上倒影出少女姣好的容颜。
金昭雪捡起一枚石子，用力打过水面。
“姑娘！”
小瑞蹲坐在溪边，看她打水漂。
“府主说过，吃穿用度不会短你，你就安生开心地过日子不好吗？干嘛非得吃力不讨好地折腾？柏总管让你下不来台，乡亲们不理不睬，我都心疼你。”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府主和我都有能力，凭什么不去争好争强？”
金昭雪扬着下巴尖，猛地扔出石子。
“柏总管和乡亲们只是还不相信我，等我开荒做出成绩，让花神府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大家就愿意支持我了。”
***
寅时，天还黑着。
陆续有人向北庄西北口聚集。
元宵跟在荀瑾后边打哈欠：“少主，你真要跟他们干农活？”
“哪来这么多话。”
“那我事先说好，我不做农活啊，我就在旁边看着，保护你们安全，嘿——”
金昭雪把一柄大砍刀塞到元宵手里，笑容可亲：“元宵修士，你力气大，等会砍树你打头阵。”
元宵：“......”
荀瑾瞥元宵一眼，嘴角弯一弯，似笑非笑。
金昭雪敞开嗓门吆喝：“咱们分成两队！一队到山阳面的缓坡上开果园，一队到半山的草甸围栅栏！”
众人见府主与他们一同劳动，心里感动，于是积极响应：“好嘞！”
缓坡砍树现场。
元宵消极怠工，一棵树能砍十下绝不让它九下倒。
荀瑾倒是从容悠哉，她只轻轻一抬手，念仙诀，缓坡上的各种树木竟然拔根而起，像人似的慢悠悠“走”到其他地方，再扎根落下。
金昭雪惊异：“府主，你怎么做到让树自己搬家的？”
荀瑾边赶树边说：“这有何难，我本是木系灵根，擅与花草树木交流，精通各种草木之法。”
“那你这身本领简直是为种田量身定制啊！”
荀瑾眼里黯淡，没有应答，独自赶着树走开。
小瑞悄悄与金昭雪讲：“姑娘，对修仙者而言，若是灵根没有战斗、辅助、炼丹的本事，就是‘废根’，你方才和府主讲的话很伤人自尊。”
“呃。”
金昭雪望着荀瑾默默赶树，难怪荀瑾刚才情绪不得劲，是金昭雪无意间戳中了荀瑾的痛处。
但金昭雪认为这没什么废不废，更不是伤自尊的事，相反，她很需要荀瑾的这种力量。
王大柱望着广阔的缓坡，叹道：“这坡上要是栽满果树，我们便不用进山采野果，一次收获就能有好多果子吃！”
其他农人表示赞同：“是啊，这样果子就不愁吃嘞。”
草甸围牧现场。
金昭雪打开系统地图，找到山中的大角羊群和山黄牛群，让元宵带人把它们赶进草甸上围好的栅栏。
在此之前，除了坐骑用的马、下蛋用的鸡，沃野岛鲜少有人饲养动物，肉食主要来源于打猎。
王大柱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牛羊，叹道：“要是把这么多牛羊养活，我们不必进山打猎就能吃到肉，还能剪羊毛做衣裳！”
其他农人也很欣喜：“有肉吃可太好了。”
金昭雪说：“此后大家一定要注意选品和繁育，如果发现牛群和羊群里有脾气差的、病弱的，全部逐出去。”
众人应道：“好！”
“缓坡果园和半山牧场粗具规模，大家这些天辛苦了，领过赏钱回家休息，过两日我们去开拓其他地方。”
“好！”
下山后，乡亲领过赏钱，都很欢喜，一来新鲜有趣，二来未来可期。
经他们回家一宣传，又带动一群百姓参与开荒。
***
“姑娘，我们回来啦！”
小瑞背着小萝筐，领着一群小姐妹，沿着小溪跑回茅屋。
“姑娘，你看！”
小瑞取下箩筐，往桌上一倒，满满一筐毛刺刺的栗子铺开。
“按照你的吩咐，你们在山上开荒，我们在山上捡秋山刺，一共十来筐呢。”
金昭雪发给小姐妹们小刀，教她们剥栗子的毛皮。
小瑞捏住深棕色的栗子，惊奇道：“秋山刺里面居然有这么个大豆子！”
金昭雪笑：“那叫栗子，不是大豆子。”
不一会，小姐妹们剥出满满一盆栗子。
金昭雪备了一口装粗砂的大锅，还有一只煨汤用的陶锅。
大锅起大火，往粗砂里加麦芽糖水，和栗子翻炒；陶锅里加井水，栗子去皮浸在水里，倒入桂花蜜饯，先用大火炖，再改小火慢慢煨。
不一会，两股不同甜蜜香气滋滋地从厨房里飘出，馋得小姐妹们咂嘴。
“来咯，这是糖炒栗子，这是桂花煨栗子。”
金昭雪端来两碗栗子，热气腾腾，栗子金黄香醇，嫩滑酥粉，甚是喜人。
小姐妹们吃的欢心，叹道：“想不到秋山刺里的果子这样好吃！”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
金昭雪单独留了两份出来，装进食盒，给主殿那位送去。
到了主殿，后院里一阵叮当哐啷响，灰尘也甚大。
“咳咳。”
金昭雪挎着篮子，用袖子扇灰。
“昭雪姑娘来了。”
“元宵，院儿里捣鼓什么呢？这么大灰。”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