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坑同人]续世》顾烟枝

12、约定

　　龚常胜紧握着双拳，看着站在他面前闭着眼睛等待裁决的我，一时间说不出话。他当然愿意相信我，愿意相信我的性命不像只说说而已那样轻松就可以付出。可是，对方是一位大乘期魔修，是以前一现世就会兴风作浪，搅的正道伤亡惨重，一日不宁的魔头。
　　可是，蜀三路，你不知道，也正是正道赶尽杀绝，逼得师傅流离失所啊，逼得这样善良的女孩子只好修魔来保护自己，即使如此，她从未恨过任何人，没有用她无人可敌的力量以牙还牙，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一个人！
　　我微微仰头看着这个比我高一些的少年，膝盖都在发软，就差直接跪在他面前，涕泪俱下。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龚常胜不肯帮我，我只好做一次罪人。不惜一切代价，我一定要保住师傅，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让她此生无忧，平安终生，这样至少，会有一个人一直记得我，记得我三世的历程。
　　我的剑已捏在手里，看着龚常胜同样纠结的脸，他不忍心看我，一直从纸窗盯着吃糖吃的认真的师傅。
　　易相逢吃一口椰子糖喝一口牛乳茶，丝毫不知身后有两个人在为了她的去留无声的对峙。
　　也许是察觉到我们去的太久，她回头撞上龚常胜的目光，然后发射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端起盘子里还剩下一大半的椰子糖，冲着我们炫耀：“你们赶快出来呀，胜儿带来的糖实在是太好吃啦，看我给你们留了这么多呢。嘿嘿!”
　　龚常胜浑身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喃喃自语道：“胜儿……除了大师兄，易前辈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人。”
　　龚常胜眼眸低下，而我的手也松开了剑，看来一切已成定局。
　　“龚某答应你，但是易前辈难保不被大师兄发现，你可想过万全之策？”龚常胜想必第一次撒谎，脸色都发白。
　　“万全是不可能了，但我不会连累你，连累玄铭宗的。”我直勾勾的看着蜀三路，以表真诚。
　　龚常胜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龚某不是怕你连累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私藏魔修你可知是什么罪名吗？”
　　“知道，等同于谋逆修魔。可我不会放任她一个人无助，被正道手刃，正那所谓的法!她从未杀过人，也没有害人之心，这对她是不公平的。”
　　谁就规定魔修没有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的权利了，你自当这所谓公平为好人开脱，可你界定好坏的规则又是谁教你的？既然如此，师傅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好人，我的公平，就是不许她受一点委屈!
　　后面的话我没敢对蜀三路说出口，他从小跟着东方芜穹那个老妖精耳濡目染，这话说出去，怕是要重组他的三观了。
　　龚常胜又扭头看了看正在努力忍住想吃椰子糖的念头的易相逢，对我郑重的点点头。“那你万事小心吧。”
　　说着，他抬脚走出西厢房，又停下回头看着我，轻轻笑着：“别忘了今晚大师兄的宴请，那椰子糖是龚某给你带的，来尝尝。”
　　我心里忽觉一点暖意流过，蜀三路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上一世袖手旁观不救我？果然是被东方纤云那个大傻子同化了吧。我隔着纸窗，看见师傅笑得开心，激动的把糖分享给龚常胜，后者摸摸她的头，就像是故交。
　　原来放下所有戒备的相遇，可以这么美好。比起我机关算尽的复仇，师傅的天真是她的致命弱点，也是她给所有人的礼物吧。
　　但是师傅，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只好说一句对不起，我没法说服自己原谅那个不信任我的东方纤云，不能原谅他的袖手旁观，他的自私凉薄，他的一次次的背叛！
　　如果好坏可以做加减法，至少截止到现在，我们的恩怨还是负数。
　　我平复好躁动的心魔，和他们一起坐下。师傅见我回来，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又是端茶又是喂糖，搞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易相逢的口水都要流到桌子上，龚常胜满眼温柔，哄着她说：“易前辈要是喜欢可以再吃一些，龚某大师兄买了不少回来，我和印飞星随时都可以吃到。而且，易前辈若是喜欢，龚某可以定期送过来一些，只是甜食吃多了难免牙疼，易前辈还是少食。龚某还知道许多好吃的，可以带来。”
　　易相逢的眼睛里都擦上了明亮的光芒，恨不得把龚常胜认成自己的大徒弟，可没等这股开心劲过去，她突然目光一沉，像一个做错事一般的小孩子，语气中带着点惊慌：“胜儿，那这些，吾要还给你吗？”
　　我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上一世师傅为了还龚常胜受伤之情不惜把自己刺伤，而龚常胜受伤引发了伏魔大会，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她一定是怕她的亏欠，会再次引起伏魔大会，害怕失去星河，害怕我再次入魔，害怕我所害怕的，害怕重复上演的剧情。
　　永远上加一个循环，就从誓言变成了噩梦。
　　龚常胜被易相逢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不知如何回答：“易前辈这是何意？这些当然不必还给龚某。”
　　“不行不行，不还的话……”易相逢赶紧摇头否定，正想往下说，可是想起和我的约定，只好乖乖沉默。
　　“如果易前辈非要还我什么的话，那就请答应龚某一个条件。”龚常胜好像看穿了易相逢的难处，替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我铺了个台阶。
　　“什么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做不到吾也会尽力完成的!”师傅格外认真，可是眼里却饱含着害怕的小情绪。
　　“你答应龚某，你要好好活着，做你自己，别做一个魔修。”
　　易相逢歪着脑袋努力他的意思，而我此时是很感谢龚常胜的，他明明担心易相逢是与我串通意图不轨，却还是选择相信我们。
　　“易前辈，这是你与龚某的约定，好吗？我们拉勾，就不能反悔了。”
　　易相逢第一次玩拉勾的小把戏，摆弄半天手学着和龚常胜一样的姿势。两个人的手指勾在一起。
　　“嗯嗯，说好了，这些是我还给胜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