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光（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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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知和许时节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不过因为昨晚没怎么睡好的缘故，他聊着聊着眼睛就有些打不开了。
他还跟许时节说自己只是眯一会，绝对不会睡着，结果这一眯就是一个下午。
醒来的时候外边天已经黑了，身下的沙发换成了床，身上还盖了床被子。
整个房间里都是暗的，唯有一点月色落在了书桌上，几缕风拂过，窗帘摇曳，桌上摊开的书也跟着‘哗啦’翻了一页。
“醒了？”许时节从门外走了进来，肩上还搭着条毛巾。
宋予知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许时节看着他:“醒了就起来。”
又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睡了大半天，晚上不想睡觉了？”
宋予知把被子蒙过头顶，瘫在床上装死。
许时节一挑眉，上前一步掀开了被子，然后就跟宋予知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许时节:“……”
他有些无奈:“怎么还赖床？”
“我四肢僵劲不能动。”宋予知睁着眼睛说瞎话。
许时节的嘴角抽了一下:“看来你语文课还不算什么都没听。”
宋予知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我初三可是还认真学了段时间的！”
许时节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有些暗，不过一瞬，他又笑着说道:“现在都快要高三了。”
“好了，快起来。”
“我不！”
许时节好脾气地抓住宋予知的手，作势要把人扯起来。
看着宋予知一脸的不情不愿，他笑了一声:“今晚我带你出去吃火锅。”
果不其然，他扯到一半，手上往下沉的力度一松，床上的人唰的一下就弹起来了。
还借势一把跳到了他身上。
许时节连忙把人抱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肩上的毛巾也掉到了地上。
宋予知乐不可支，大喊一句:“好球！”
“不应该是好框吗？”许时节瞥了他一眼。
“好框？”宋予知动了动鼻子，又凑近了点嗅了嗅，“确实是好框，能接住这么漂亮的一个球！”
是他熟悉的橘子味。
还夹杂了些他家沐浴露的味道。
宋予知坏笑一声:“还是一个洗了澡的香喷喷的好球框。”
他作势掐了掐许时节的脖子:“说！你现在为什么洗澡？是不是刚刚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许时节把腰间环着的腿往上颠了颠，开始转移话题:“你不是四肢僵硬吗？还能投球？”
宋予知立马中招:“我说过这种话？”
“说过。”许时节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然后他就感觉唇上一软，宋予知‘啵’的一声，十分响亮地亲在了他的嘴上。
宋予知勾着许时节的脖子晃了晃:“那我亲你一下，刚刚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
许时节一愣，半晌没说话。
宋予知眯起了眼:“时哥？”
又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他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你刚刚才说过要带我出去吃火锅的！”
许时节舔了舔唇，似是有些意犹未尽:“算数，你今晚想吃多少都行。”
他在宋予知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又拖着他的屁股往外走。
语气里都是笑意:“小赖皮。”
他们去的是乔水路西二街那家火锅店，做了很多年，生意很好，味道一绝。
老板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件红围裙，矮矮胖胖的，很是面善。
今天店里的人没有周末那么多，宋予知刚一进门就凭借着自己的火眼金睛锁定了一桌位置，抓着许时节就冲了过去。
坐下来之后，看着窗外的夜景，他还没出息地沾沾自喜:“平时这里可是座位都没有的，还得排老长的队，要不是我动作快，我们可坐不到靠窗的位置！”
许时节翻着菜单，十分上道地夸道:“我们家小朋友真厉害。”
然后这句话就被走过来的老板娘听到了。
“哎哟，予知啊，这是你哥哥？”
老板娘姓李，不过来店里吃饭的人都叫她芸姨。
宋予知脸一红，点着头应了一声。
芸姨擦了擦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久都没看见你来咯，今天不上课吗？”
“今天我请假了。”
“请假来陪你哥哥？”
芸姨笑眯眯地看向许时节，心里想着，这小伙子可真是俊俏。
当然，她嘴上也这么说了。
宋予知心下不妙，顿时警惕地眯起了眼。
“小伙子啊，有女朋友了吗？”
芸姨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却不料马上就被宋予知打断了:“有有有！我哥这么帅，肯定有女朋友了！”
许时节沉了沉眸，没有说话。
芸姨嗔怪地瞥了宋予知一眼:“姨跟你哥说话呢，你瞎凑什么热闹？”
宋予知:“……”
芸姨又看向了许时节:“要是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家妹子——”
许时节突然开口:“我没有女朋友。”
宋予知立马就瞪了他一眼。
许时节有些忍俊不禁。
芸姨一听这话，脸上立时就笑出了一朵花:“那……”
许时节见对面坐着的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笑着打断了芸姨的话:“但是我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喜欢到这辈子非他不可。”
宋予知又非常迅速地收回了视线，红着耳朵尖低下了头。
芸姨愣了会，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住:“是吗……那可惜了……”
没过一会，她才像是突然想起正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哎——差点忘了，你们要点点什么？”
许时节伸出食指，在菜单上划了划:“牛油和番茄的鸳鸯锅，三份肥牛，两份虾滑，两份毛肚……”
他无比娴熟地点了一堆菜，又抬起头问道:“今天鸡片还有没有？”
芸姨听着这话莫名觉得有点耳熟，她迟缓地点了点头:“等会我去后厨看看，可能没有了，有的话我再给你们端上来……”
许时节把菜单递了过去:“好，再来两罐橘子汽水……对了，还有一个鸡蛋。”
芸姨心底那股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了:“一个鸡蛋？”
“对，一个鸡蛋。”许时节挑了挑眉，“先就这些。”
直到上完所有菜之后，芸姨才明白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她看着坐在宋予知对面的那个少年，似乎看到了从前一个孩子的影子。
有五六岁的，也有十二三岁的。
那个孩子经常和宋予知一起来她家店里吃火锅，而他每次点菜的时候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所以她才印象这么深刻。
一直到现在，那些话也没有变。
宋予知讲着话，手还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而少年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笑着回上一句。
芸姨心下叹了很长的一口气，如果是那个孩子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她只知道宋予知和少年待在一起的时候，是她认识他以来，见到过的他最开心的样子。
今年冬天来得很迟，也没有以往那么冷。
店里开着暖气，又吃着火锅，宋予知都热得把身上那件厚外套给脱了。
他嚼下一块肥牛，指了指窗外:“时哥，看见外面那条小巷子了吗？”
许时节看着乌漆麻黑的外面，顿了会，才点了点头。
他把锅里剩下的肥牛给捞出来，蘸了酱放到了宋予知的碗里。
“当时周澧把我拖进去，一堆人围上来打我，还有带刀的，真是恶心死了……后来还是你救的我，把我送去医院的，要不然我的腿可得交代在那里了！”
宋予知回忆起往事，有些忍俊不禁:“这家火锅店就是那次我想请你吃饭的店子，我被打晕后，还想着你千万别来找我，等会一死死俩，结果却没想到你那么能打，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的，真是忒解气了！”
许时节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但细听之下就会发觉有些阴沉:“周澧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说完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看向了宋予知。
暗沉的眸子里掩藏着些许难以察觉的不安。
宋予知有些感慨:“哎，他也是自作自受，进了局子，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他喝了一口橘子汽水，很快就跳到了下一个话题:“对了，就那次在医院，你给我削个苹果还不小心削到了手，我习惯使然，抓着你的手就给你含着止血了……”
“说实话，你是不是那个时候特别高兴啊？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许时节的眉稍稍舒展开来，不自觉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他应该相信宋予知的。
他说过的，不会躲他，也不会怕他。
他应该放下心里那些下意识的想法。
许时节看着宋予知揶揄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我可是高兴得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春梦。”
宋予知差点没被喉咙里那粒鱼丸给呛死。
他看着自己碗里一不小心就堆出来的小山，红着脸马上转移话题:“时哥，别光顾着给我夹啊，你自己也吃。”
许时节应了一声好，然后又夹了一条鸭肠放到了他的碗里。
宋予知:“……”
怎么，他现在说话是不管用了是吗？
宋予知咬了咬筷子，看着那飘着红油的牛油锅，他把剩下的肥牛毛肚鱼片一股脑全都下在了番茄锅里，等熟了之后，又蘸了酱一一夹给了许时节。
看着许时节碗里堆出来的小山，宋予知满意地笑了:“时哥，你平时不怎么吃辣，大热天喝个水都得喝常温的，挺健康……要不下次别点辣锅了？”
许时节偷偷把最后一块肥牛夹到了宋予知的碗里:“吃火锅不吃辣怎么行？”
“可你都没怎么吃……”宋予知抿了抿唇，“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火锅？”
宋予知越想越不对劲:“我记得以前，小的时候……你就经常陪我来这家店吃火锅……”
许时节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时哥！”宋予知不高兴了。
“好了，我只是没有那么喜欢吃，但是可以吃。”许时节见人急了，收起了逗弄的心思，“而且和你一起吃火锅……我很开心。”
宋予知愣了会，突然四处望了一眼，又朝许时节挥了挥手:“时哥，你把头凑过来。”
许时节手撑在桌上，不明所以地凑了过来。
然后在火锅的热气中，宋予知猛地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不过一秒，又马上把头缩了回去。
那些蒸腾的白雾散了一瞬，又重新聚拢。
宋予知做贼似的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威胁之后，才又上去亲了一下。
许时节就这么保持着半撑着的动作，好半天才坐下。
在那一瞬间，他差点忍不住自己想要把人就地按着亲的心思。
宋予知舔了舔唇，笑得十分得意:“这下你也间接尝到辣锅了，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见许时节明显错愕的样子，宋予知心里乐开了花:“怎么，被我亲傻了？”
许时节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他看着宋予知，暗沉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光亮:“小朋友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挺大。”
不过要尝味的话，光是这点可不够，得伸舌头才行。
但耐不住这里人多，小朋友面皮子又薄。
许时节想，下次一定要在家里做一次火锅，把味道尝个够才行。
宋予知根本不知道许时节在想些什么，又在计划些什么，他一脸‘我根本没在怕’的表情，招摇得不行，只差大喊一句放马过来了。
许时节现在是真的想把人按着亲了。
最好让店里所有人都看见。
不过他却只是安安静静地把碗里宋予知给他夹的都吃完了。
心间满满胀胀的，像是被什么填满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满足过。
以前，现在，他想的，求的，也不过这些。
最后这一顿火锅是宋予知结的帐，他说过要请许时节吃饭的。
如果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让许时节同意他结账，那就是直接上嘴。
许时节跟他说过的，如果沟通有障碍，那就接吻。
在许时节拦着他，即将要扫码支付的时候，宋予知吧唧一口，啃在了他的嘴上。
当着芸姨的面，当着全店吃火锅的人的面。
周围顿时传来几声女生的尖叫，芸姨也倒抽了一口气。
然后许时节成功石化了。
宋予知大手一挥，马上就把账结了。
他计谋得逞，笑得十分灿烂:“这顿我请了！”
芸姨到底上了年纪，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和事，她只是愣了一下，这会儿又马上扬起了一个意会的笑容，骂道:“小兔崽子，回家亲去！我店里这么多人，可不带你们这样的！”
宋予知一把抓住旁边的人，蹭的一下就溜了出去，还不忘回头招手，声音十分地欠揍:“芸姨，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就乐意在外头亲！”
一直到跑出去老远，都还能听到芸姨骂他没脸皮的小兔崽子的声音。
没过多久，宋予知就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这天还真不像冬天，十二月份了，跑一会都还能出汗！”
许时节眼疾手快地把他脱到一半的外套给拉了回去:“再热也不能脱，等会风一吹，感冒了的话，回去有你好受的。”
宋予知焉了吧唧地应了一声。
他不经意间瞥到许时节下唇上的红印，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时哥，没弄痛你吧？”
“你说呢？”
“我……我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你，下嘴重了点也是没有办法的！”
许时节笑了笑，又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可真是学以致用。”
宋予知夸张地惨叫一声，反驳道:“我这可是举一反三！”
月色笼罩大地，天幕灰蒙蒙的，乔水路这一带前阵日子才装了新路灯，街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黄澄澄的圆影，还夹杂着一些颜色稍淡的树叶枝桠的影子。
两个人就这么在月色下手牵手走着，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而隔了一片林木，像是隔了一堵漏风的墙似的，还依稀能够听到那头小贩的吆喝和人们的嬉闹声。
宋予知出了会神，戳了戳许时节的腰:“时哥。”
许时节看了过来。
宋予知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和你一起吃火锅，我也很开心。”
他在回应许时节在火锅店里说的那句话。
“你知道我喜欢吃牛油和番茄的锅底，你知道我喜欢吃肥牛和鸡片，你知道我喜欢把蛋卧在火锅里吃，你还知道我喜欢喝橘子汽水……就连酱料，都是我喜欢的甜辣口味。”
“在家里呢，你会做我最喜欢的糖醋鱼给我吃，早上的面条上面总会撒上葱花和青椒段，还会卧一个漂亮的煎蛋，每晚睡前，你还会给我泡甜牛奶喝。”
许时节有些愣神，他不知道，原来宋予知一直都把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把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好记着。
“我记得我从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可你总是能记住我的喜好。虽然有点俗，但我还是想说，我们肯定上辈子就认识了，还很相爱，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心有灵犀？”
宋予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有些酸胀，他使劲眨了眨，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说心有灵犀好像也不太对。”
“你是对我心有灵犀了，可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有时候还真有点猜不准。”
许时节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我，不用去猜，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这样——”他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算不算心有灵犀？”
那双漂亮的眸子晕上了真正的笑意之后，起阖间都藏着像能要了人命的风情。
宋予知此刻就丢了大半条命。
魂都被勾走了。
他男朋友真帅。
宋予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紧紧抓住了许时节的手:“算，当然算。”
笑得十分灿烂:“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许时节看着身旁走路都要一蹦两跳的人，满心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了。
他想，这世上哪有什么心有灵犀，只不过是因为喜欢，因为在乎，所以才提前避免了你所有的不喜欢。
“时哥，我们以后别吃火锅了。”
宋予知极其小心眼地往身后已经消失成一个小黑点的火锅店瞪了一眼。
“就算吃也不要去那里吃，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抢我男朋友！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然后许时节就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宋予知捂着额头，委屈得不行:“哥！你干嘛敲我？”
“当着你的面又如何？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许时节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
宋予知恍然大悟。
然后悄无声息地红了脸。
许时节似是有些后悔刚刚敲他了:“很痛吗？”
宋予知一听这话，立马就来神了，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痛！痛死了！”
结果他就看见许时节倾身靠了过来，贴在他的耳朵边上，嗓音低哑:“哥哥，那……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宋予知心尖一颤，猛地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耳朵，脸红得都快爆了。
操。
那一声哥哥真的能要人命。
他真的真的抵不住。
而且许时节只是嘴上叫着哥哥，语气却跟哄小朋友没什么区别。
他现在都十七岁了！都快成年了！居然还被人哄着要吹吹，吹吹痛痛就飞走了这种话！
好吧，到底最后还是许时节哄了他好久，他才勉强原谅他的。
宋予知睨了许时节一眼，话的尾音还发着颤:“以后不准叫我哥哥！”
许时节瞬间有些委屈:“不准我叫知知，又不准我叫哥哥，那你让我叫你什么？”
“那……”宋予知在两者之间权衡了下利弊，最后选了前者，“你叫我那什么……知知吧……”
宋予知说出‘知知’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莫名地羞耻。
殊不知自己已经一步一步走进了许时节给他布下的圈套。
许时节勾了勾唇，眼底浮现出几丝笑意。
他的语气却有些迟疑:“那以后弄的时候，只能听你叫我哥哥了……”
宋予知:“？？？”
这是什么勉为其难的语气？
什么叫做弄的时候只能听他叫他哥哥？
不是，为什么弄的时候他要叫他哥哥？
莫名其妙被压了一头的宋予知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然后他就听见自己气愤无比地说道:“不行！绝对不可能！”
突如其来的胜负欲冲昏了宋某人的头脑:“以后弄的时候你得叫我哥哥！不管在床上弄还是桌上弄还是哪里弄，都只能你叫我哥哥！”
许时节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宋予知:“……”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耍了？
这话怎么听着哪哪都不对劲？
“知知，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许时节又开始了转移话题的巅峰绝技。
“我这几天反思过我自己，作为你的男朋友，我都没有和你约过会，没有和你看过电影，没有和你逛过夜市，没有和你做过一些情侣间约会的时候做过的事情。我只是一味地和你待在一起，亲你，抱你，还要你学习。”
许时节的眉眼间透出一股浓浓的失落来:“我是不是很无趣？”
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许太公钓宋予知，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宋予知立马就把谁叫谁哥哥的问题给抛到了脑后:“哪里无趣了？我就喜欢你亲我，抱我，督促我学习！”
话说到一半，还红透了整张脸:“还有……我很喜欢你抱着我弄……”
许时节眸色一暗，没忍住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可你很期待。”
那次沈梧和林睿晚上出去喝酒，看电影，宋予知的眼神就很期待。
宋予知一愣，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想，他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遇到这么一个许时节。
就连他的小心思他都能琢磨出来，还那么认真地记在心底。
“我当然期待了。”
宋予知向前几个跳跃，又一转身，面对着许时节，手背在身后，倒退着往后走。
“不过我只是期待和你待在一块。”
他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想和你一起喝珍珠奶茶，一起听音乐，一起回家，吹吹晚风，看看夕阳，一起走剩下的路。”
“我想陪着你，我相信你也同样需要我。”
许时节也笑，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那个少年。
那个他喜欢了很久很久的少年。
“上次月考你进步很大，一月之约的要求，你还一直没有跟我提。当初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不能反悔，这下该不会忘了吧？”
宋予知闻言停了下来，朝他招了招手:“低头。”
许时节依言低下了头。
然后宋予知就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是轻的，柔的。
虔诚而又真挚。
“忘是肯定不会忘。”
宋予知语气狡黠:“不过我先收个定金。”
许时节就这么看着宋予知，像是呆住了。
眼前的少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梨窝，浅浅的，很是好看。
风轻拂而过，月影婆娑，夜色下枝桠律动，沙沙作响。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灵动的光，清澈透亮，倒映着天上的月桥星河，也晃乱了他的心神。
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已经是幸运，许时节想，他应该是幸运地抽中了上上签。
人总是因为生命中的一丁点光而感到窃喜。
更何况他生命中的光不只是一丁点。
它不是暗淡渺小的星光，而是囊括了明月的整片银河。
像是星坠木鸣，一瞬间，粒子碰撞，点燃了整片森林。
宋予知的眼里有光。
还有他。
所以万千星辰成了沧海一粟，他的光映在他的眼底，于是他也发光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光（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