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写偏的嫂子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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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的亲哥车祸去世，他处理大哥遗产，发现大哥包着好几个小情人。
他知道大哥好色，但没想到大哥私生活这么混乱，攻捏了捏眉心，一一登门给了安置费，送这些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离职。
到最后一家，开门的是个容貌昳丽的小美人，美得雌雄莫辨，攻眼睛晃了一下，低头看资料，再三确定这是个男人。
小美人迎他进门，礼貌地请他坐下，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怯生生地问他什么事。
攻说明来意，话音落地的那一刻看见小美人一滴眼泪砸在手背。
攻：“。”
小美人安静地流了一会儿泪，回过神后不好意思地擦净脸上泪水，细声细语道会尽快搬出去，而且死活不收安置费。
看来眼前这位对他哥是抱有几丝真情的，攻盯着小美人绯红的眼尾，生起怜悯之心，问他未来作何打算。
小美人便说这些年他自己攒了不少钱——大哥是个感情浪子，但对情人还是很大方的——先租个房子然后找工作什么的。
攻继续追问。
攻是集团霸总，即便有意压制，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威严依旧掩盖不住，受面对他就像小学生面对老师，被他问得把自己的规划和盘托出，什么自学过烘焙美甲手作，就找这些方面的工作，什么先找合租房，等自己的收益稳定不只出不进了再考虑独居……
听完攻心里清楚受的学历不高了——助理给他的资料比较简略——因为受说的都是不要求学历的职业。
不过他没说什么，也没立场多说，问这么多已经很反常了，前面几个情人他都是说完事情就给钱走人，今天大概是闲得无聊。
攻看了眼手表，十一点半，该走人了。
正要起身，他听见小美人说：“说得忘了时间，居然已经到饭点了，您留下一起吃午饭吧，尝尝我的手艺，我做饭很好吃的。”
受说这话纯嘴上客套，他压根不觉得攻会留下来，有钱人吃惯山珍海味，哪在乎他这点，何况两人的身份也挺尴尬，一个弟弟，一个哥哥包养的情人。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攻说了一声好。
“？？？”受恍惚地起身去厨房，他原本中午就打算做个肉沫茄子和清炒藕片，这下赶紧加菜，牛肉排骨什么的来不及解冻了，幸好有上次没吃完冻冰箱的大虾，遂做一道油焖大虾，肉沫茄子改成鱼香茄盒和肉沫蒸蛋，四个菜勉强不算寒酸。
当然嘴上还得说几句“不知道您要过来，没准备什么好菜”之类的。
攻是饭桶，真·饭桶，受蒸饭时不清楚攻的食量，担心不够吃，宁多不少，剩下的可以自己晚上吃，便按着四人份煮的，结果除了自己那一小碗，其他的攻全吃完了，桌上菜也空盘了。
受敬佩地偷瞄攻肚子，心说肚子也不大啊，吃这么多都哪儿去了，怪不得人能长这么高的个子。
吃完饭攻擦擦嘴从饭桶变回霸总，然后彬彬有礼地向受道别离开了。
受本以为他和攻就这一面之缘，没想到第二次见面连一周都没过——受租房遇上骗子，报警后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准备坐公交回家，突然一辆看起来特别高大上特别贵的车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受呆呆对上攻的脸。
“怎么回事？”攻问。
受眨巴两下眼睛，忙道：“季先生，这里不能停车，会被罚款的！”
受看驾驶位上的攻不知道按了哪儿一下，副驾的车门打开了，用意不必说。
受并不想上攻的车，但他不敢说，还是乖乖坐上去了。
他看着车行驶的方向，认出来这不是去他住处的路，忍不住怯怯地问：“季先生，您去哪儿呀？”
攻瞥他一眼，“吃饭。”
受腹诽，您去吃饭，可我还坐在车上呢。
本来警局离住处不算远，这一上车，离得越来越远了，回去得坐地铁了。
——也就心里想想，开口是不敢开口的。
过了好一会儿车才停，到的却不是餐厅，而是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受像个鹌鹑一样亦步亦趋跟着攻，进屋才反应过来，这不会是季先生的家吧？！
受正茫然攻带他来他家做什么，攻大马金刀往沙发一坐，毫不客气地报起菜名：“我要吃番茄牛腩，糖醋里脊，再加凉拌个鸡丝，素菜你随便做，食材冰箱里都有。”
“…………”哦，让我来做饭的。
原来您说的吃饭，是我做饭给您吃吗？！
攻报完菜名才想起问一句：“这些你会做吗？”
“……会。”受有点小生气，于是毛绒绒的走开，进厨房做饭。
这顿饭比较费时，特别番茄牛腩，菜上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攻在书房，受去请他吃饭，攻正戴着金丝边眼镜处理公司事务，精英范满满，闻言抬眼看向受，受和攻对上眼神，不禁一呆，回过神后连忙低头掩盖脸上的红晕。
然而一上饭桌，看攻吃饭的样子，受刚升起的对攻的那点滤镜咔嚓碎了。
怎么说呢，攻出生豪门世家，礼仪自然是有的，可受拿起筷子还没怎么动，对面已是筷光筷影，餐盘里空一半。
饿、饿死鬼投胎吗？受不敬地想，也赶紧夹菜，辛辛苦苦做一大桌菜别到头来自己没吃饱。
攻吃饭速度快，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受碗里还有小半，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对受说：“你找到工作了吗？”
受咬着筷子，摇头。
“来我家当厨子。”
攻说完待遇福利，受眼睛噌的就亮了，小鸡嘬米式点头：“好呀好呀！”
至于他的厨艺就是普通家常菜水平，比不上正经厨师这件事……这是老板应该考虑的事，老板都愿意，他一个打工的岂有不愿意的道理？
嘿嘿，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他去外面找工作不一定能有攻给的一半，而且还包吃包住，这要不答应他的脑子就是被驴踢了！
这下不仅不用动存款了，又能攒好大一笔钱，买房指日可待。
老板要求尽快上工，受第二天就收拾收拾搬家了，在这个房子住了三年，受的全部身家用一个大纸箱就装完了，还没装满。
等搬过去，受才惊愕地发现，原来包住不是住攻家里，而是住攻的楼下。
攻住的高级公寓是一层一户，也就是说，受作为一个厨子竟然独享大House，且是和老板同级别的大House。
天啊，比他之前住的房子都好！
福利高是好事，但太高就必须警惕了，受不禁怀疑攻雇佣他只是看上厨艺吗？
受知道自己长得好，否则当初来大山实地考察的季总一眼瞧上一个没多少文化、浑身土气的乡下人，为的是什么？
听说亲兄弟在很多方面都是相似的，可恩公才去世不久……这张脸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于是受鼓起勇气，直接去问攻了
攻说没错，看受小兔子受惊一般的表情又补充两句，他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以前为他做饭的阿姨也是住在楼下，因为儿媳怀孕辞职。
“住得远，我突然想吃东西了，等你过来我都饿饱了。”
“……”好的老板，你给钱你说了算。
总之，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特殊待遇，受松了口气。
后面他又见过定期来攻家做保洁的阿姨后，和阿姨闲聊时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受安心了。
老板给的钱多，受自然用心，没多久攻还帮他找回了被骗的房租钱，受更是感激，使出浑身解数做饭，买菜谱+看网上教程学新菜，除了说好的三餐+夜宵，也做小蛋糕、面包、曲奇等甜品，还有牛肉干、猪肉脯、麻辣鸡丝等小零食，放在攻家书房、客厅、影音室等各个地方，不管攻在哪儿，想吃就能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攻闷声对受说。
那些小糕点小零食放得太巧妙，都是攻伸手就能够着的位置，有的时候他明明没想吃，但不知不觉嘴巴就嚼上了。
他知道自己吃的多，为了维持身材和健康一直坚持健身，但最近吃得实在太多了，长得高肉眼看起来不太明显，但一上秤，短短两个月胖了十来斤！腹肌的轮廓都淡了！
健身教练严厉地告诉他必须控制饮食。
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受很愧疚，按着网上的食谱，给攻做了好几顿低脂低卡的健身餐，又被攻叫停了。
“我要吃人该吃的东西！”攻嫌弃地看着碗里的鸡胸肉，“我宁愿每天在健身房多呆两个小时也不吃这些！你以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好吧，受开始学习营养学的知识，合理搭配均衡膳食，做到了即好吃又健康，攻满意得不行，给受加了工资。
受钻研营养学的事没有避着攻，毕竟工作努力怎么能不让老板知道呢，但他没想到攻竟然对他说：“既然想学，就去报个大学，系统地学一学。”
受惊得锅铲都快掉了，他明白这句话的重点不在“营养学”，而在“大学”，可季先生怎么知道他想上大学的？
受读完初中就辍学了，他很想读书，很想上大学，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被攻大哥包养的那三年，他知道以色侍人不长久，总有一天季总会对他失去兴趣，为了以后能靠自己活下去，他得学习实用的技能，并且门槛还得低，所以他报班学习了烘焙，通过网上教程自学了美甲和编织。
现在他自学营养学，也是一门可以傍身的技能，他还想过后面试试去考个营养师证书来着。
受咬了咬嘴唇，实诚地说：“季先生，我是想上大学，但……我没打算学营养学……”学营养知识是工作需要，他自己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那你想学什么？”
“地、地理。”
他初中最喜欢的一门课就是地理，他生在大山长在大山，年幼时最好奇的便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等到十八岁后第一次走出大山，他对书本上描述的世界之大稍微有了一点实际的认识，更好奇了，更觉自己知道的太少太少了。
攻一句“我知道了”后没再说什么，受自然也不会开口，埋头炒菜。
受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老板等开饭时显得无聊随便问问，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没过一周，攻突然让他准备一下，第二天家教来给他上课。
受：“？？？”什么上课，上什么课？
攻也对他的疑惑感到疑惑：“不是你说的想上大学吗？”
可那不是闲聊吗？！
受这时才反应过来，那天，攻最后一句“我知道了”的真实含义——“我知道了，那就学地理吧。”
而第一句“既然想学，就去报个大学，系统地学一学”等同于“我送你去读大学。”
受不知道正常人遇见这种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他只觉得惶恐不安，不敢接受的同时又舍不得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哑巴了半天，最后吭吭哧哧道：“家教费一定很贵吧？”
攻豪放地说：“我从来不考虑钱的问题。”
受：“……”
以前听攻这么说，受会忍不住在心里骂他一句瓜皮，但今天的攻不知道为什么，受竟然觉得他有点帅。
可恶，一定是金钱光环闪瞎了他的眼！
受很想道谢接受，可他不是这样的性格。
有一句名言叫“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受非常认同这句话，攻图什么呢，他能给攻什么呢，就算是做慈善，为什么选中他呢？
厨艺？比他做饭好吃的人海着去了。
美色？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虽然攻说话老哽人，但他本质是个非常绅士、非常洁身自好的人，所以受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受纠结的模样没有瞒过攻的眼睛，攻：“你在想什么？别自己瞎想，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问我。”
“为什么送我去读书？我知道这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为什么是我呢？”
攻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你，我名下的基金会每年资助贫困学生几千万，我不认识那些孩子都愿意为他们花钱，而我天天都能看见你，天天吃你做的饭，资助你有什么问题？”
受明白了，攻资助他读大学，就跟自己在街上遇见流浪的小猫小狗，买了根火腿肠喂喂的道理是一样的。
——虽然喂它们是因为看见它们瘦骨嶙峋的样子觉得可怜，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件事他能做到，所以他就做了。
想明白这一点，受也就不矫情了，大大方方向攻道了谢。
“不过钱就不用季先生您出了，我这些年存了不少钱。”
他存的钱里大头是买房钱，他对房子有执念，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自己当户主的户口本，所以买房的优先性大于读书，一直想的买了房子再攒上大学的钱。
但现在攻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就先把钱用在读书上吧，他明白资源比钱重要的道理，单说家教，他自己找的就肯定不如攻给他找的好。
受开始上家教课，从初中到现在，这么多年没接触过课本，重新捡起来是件不容易的事，受学得很吃力。
本来学习就很让人头疼了，攻还向他抱怨说饭做的没以前好吃了。
受觉得攻是没事找事，明明做的和以前一样，他完全吃不出有哪儿不对。
攻振振有词：“菜是会受厨师心情影响的，你做饭的时候心情不好，菜就没以前好吃。”
“？”受实在无语，从这话就能听出攻从来没下过厨了，日常做个饭，你以为是《厨神小当家》吗？
受把菜端回厨房回锅，多加了点糖调味，攻再吃就说“嗯没错，原来就是这个味。”
受：哎，真是个瓜皮。
和攻相处久了，攻的霸总光环在他这里就越来越没效，表面尊敬，时常腹诽。
攻冷不丁说：“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受一惊，“没有啊老板，怎么会呢老板。”
攻哼了一声，传进受耳朵就像猪哼哼一样。
攻：“老师说你的底子不错，人聪明，是学习的料子，只是太久没学了，刚开始学会有点困难，你不用焦虑，慢慢来。”
受愣怔，攻这是在安慰他吗？
嘴唇嗫嚅两下，受怔怔道：“好、好的。”
攻：“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受这才知道，攻竟然还是个学霸，不过就算是学霸，毕业这么多年，还记得高中知识？
攻用事实告诉他，记得。
受对攻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以前，他知道攻是大老板，有很多很多钱，但钱多到一种程度对受来说就失去实感了，亿以上对他来说都是数字。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抓破头的物理题拿给攻，攻轻轻松松就解答了，学霸光环闪瞎眼。
直到他无意间发现，原来老板也在背后偷偷学习！
为什么老板能解答他的问题呢，因为他刚学过！
攻早就把那些知识玩得一干二净了！
攻脸皮实在是厚，被受抓了现行都不带脸红的，从书桌旁边抽出一叠公文盖住高中课本上面，平静地说：“嗯，咖啡和曲奇放在旁边就行，出去的时候麻烦关下门，谢谢。”
受傻眼了，也听攻的把东西放下，然后关门出去了，过了两秒才回过神了。
受抓头：不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真的想不明白，老板都给我出钱请家教了，为什么自己还在背后偷偷学习只为帮我学习？！
这合理吗？！
受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再开门，探个头进书房，攻戴着金丝边眼镜看公文，好一副霸总作态。
攻挑眉：“什么事？”
受小心翼翼地说：“老板，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必须声明一下，我卖艺不卖身。”
——由此可见日渐相处中，受对攻的胆子大了不少，放以前他是肯定不敢这么说的，说也不可能这么直白。
攻颔首：“我知道了。”
受：？？？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了？
总之，从这之后，虽然两人还是纯洁的雇佣关系，但相处时的氛围渐渐变味了。
————【这里是作者不明白一个脑嗨为什么写了这么长，实在没耐心了所以快进的分割线】————
一年后，受成功考上了本市的大学，虽然只是普通本科，不是重点大学，但A市的普通本科分数线也挺高了，受时隔多年再捡起书本，这对他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而他和攻的关系，依旧处于暧昧阶段。
就是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我也对你有意思，但互不捅破，因为受可是面临高考的学生呀！
按理说，考完了，两个人的关系终于可以更近一步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攻计划确定两人关系的时候，可临到关头受却生出了退意。
攻不知道原因，但他看出受正在顾虑着什么事情，于是也暂停计划了，给受时间慢慢考虑。
期间攻想过受顾虑的是不是他和大哥在一起的事，暗示过受他不在意。
受：“你当然不在意啊，你要是在意的话，当初怎么会雇我当厨师。”
受早就琢磨过味了，当初攻大概率就是对他见色起意了，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他报完警出来刚好碰上攻开车路过，这男人一直关注他消息呢。
攻无法反驳。
他以前在嫌大哥好色，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攻厚颜无耻地说些甜言蜜语，“我只贪图你的美色”诸如此类。
受懒得理他，两顿不给他做饭这男人就老实了。
不过攻不在意归不在意，内心对受喜欢过他大哥这件事还是有点吃醋。
他想打听受当年和大哥的事，又怕自己知道后更醋了。
没多久，受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和它一起到的，还有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住处的亲生弟弟。
弟弟对受打亲情牌，说爹生了重病，快死了，希望他回去看一眼。
受泼辣地说：“快死了还没死，是没钱了，想我拿钱是吧？”不然前几年没任何消息，偏偏现在找上门来。
“我十八岁那年，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弟弟见受看穿了，也就不装模作样了，胡搅蛮缠着非要受给钱，纠缠了受好几天，不给钱不走。
最后是攻撞见了，一通威胁后把弟弟赶走了。
攻问受怎么回事，受这时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攻。
受是生长在落后大山村的双性小美人，因为畸形的身体从小被家人打骂，被村里人歧视。
他在家里就是不要钱的长工，脏话累活都是他干，还吃不饱饭，娘活着的时候会偷偷给他藏点食物，但娘过得也苦，在受的记忆里，娘的味就是药的苦味。
娘怀孕过六次，落胎两次，生下四个孩子，生育拖垮了她的身体，不得不常年吃药，爹总骂她是个赔钱货，药煎一遍又一遍地煎直到熬成清水，就这样，娘终于在受五岁那年咽了气。
没了娘受更是比草贱，吃不饱咋办，幸好有山，去山上找野草野果，偶尔运气好能掏到鸟蛋开个荤，这些还得背着家里人，一旦被发现那点吃的就到不了他嘴里。
再长大一点，受进学校了。爹哪舍得给他花读书的钱，但没办法，村长说了他这个年龄的娃儿必须去学堂，不去要挨国家处罚，爹一听腿都吓软了，不得不让受去。
虽然学校不收学杂费，但本子笔之类的多多少少要花点钱，爹掏钱掏得心口滴血，从此更磋磨受，把受当奴才使唤。
但对受而言，上学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因为能吃饱了，每年生日的愿望都是希望天天上学（娘去世后就没人给他过生了，但他自己记得）。
受学得很刻苦，成绩很好，即便他知道自己肯定上不了高中，果不其然，初中还没毕业，爹就明里暗里想他退学，他各种恳求讨好，最终勉强读完初中拿到了毕业证。
初中毕业又在家里熬了一年，受终于成年了（他上小学时八岁），成年就代表能去打工了，村里的孩子基本都这样，没读书的一成年就由大人带着去大城市进厂赚钱。
受本以为他也会这样，但没想到，他偷听到了爹和爷奶的对话，爹准备两万块钱把他嫁给隔壁村的老鳏夫。
老鳏夫年轻时结过一次婚，但他家暴，婚后没多久就把老婆打死了，老婆娘家上门讨说法也挨了他的打，娘家报警他被抓去坐了几年牢。
爹一开始要的五万，老光棍不肯，嫌受不男不女，不一定能生孩子，说只给一万；爹自然不依，同老光棍讨价还价，两人说到太阳落山，把缸里的水都说干了，最终敲定两万，再加一头猪。
受静静地听，他第一次从爹嘴里听见他的好话，然而那些话却是为了给他抬价，他不难受，他笑了，他想还不如猪呢，至少人为了猪能长肥膘知道对猪好点。
这嫁过去，他还能有活路吗？
走，我要走。——他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只要能走出这座大山，不管干什么，都比现在强。
他没钱，只有一双腿，幸好走和跑也只需要腿。得益于从小为了找吃的满大山跑，他对山很熟悉，没多久就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难的是走出大山后怎么办，因为他从未出过这座山。
只能说，走一步是一步的，先出去再说。
然而受终究年轻，他对山熟悉，爹在山里活了五十多年，比他更熟悉，一发现受跑了就招呼了一群村民找受，受在山里躲了两天，还是被发现了。
受被爹狠狠地打了一顿，随后被关了起来，严加看管，监视他最积极的就是他弟。
这时，有城里的大老板来了，传言说大老板考虑开发大山作为旅游景区，这趟是来考察的。
这个大老板就是攻的大哥。
大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一个意外，他看见了受，受长得实在漂亮，他动了心思。
大老板成为了受摆脱泥潭的唯一希望，虽然他知道大老板看中的也是他皮囊，要给大老板当情人，但怎么也比嫁给老鳏夫好。
于是大老板从爹手里“买”下了受，买断——这是受和他私下的请求。
受和大老板商量好了，给他当三年的情人。
然而受万万没想到，临近三年时，大老板车祸身亡了。
后面的事攻都知道了。
听完这些，攻心疼不已，默默地抱住受，轻抚他的头。
受：“你好像在摸小狗啊。”
攻：“……”
玩笑缓和了些许沉闷的气氛，受说：“当初离开大山时我就发过誓，再也不会回去。”
攻：“嗯，我们不回去。”
这一天，两人正式在一起了。
在这之后，受也确实没再受过来自生物学父亲的打扰，应该是攻的手段，不过受没问。
往事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他知道，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未来只有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写偏的嫂子文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