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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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晚上的时候玉兰姐姐没有回来。我死皮赖脸地靠着杏花的树干，请求他把杏花酒给我喝一点点。
杏花不是很乐意，因为我的酒量不是很好，酒品也一般。不过他不会拒绝，因为我只想喝几口，而且我求了他好久。
最后他还是给我了。只要我厚着脸皮，一直求他，他最后都会答应的。没有例外。
杏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很漂亮白瓷杯，给我倒了小半杯。
“小气鬼。”我一边捧着杯子喝酒，一边小声嘀咕。
杏花大概听见了，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还被我偷偷看见了。我是故意说给让他听见的，希望他还可以给我倒一点，可惜他没有懂其中的寓意。真是个笨蛋。
2
“我的酒是不是可以喝了？”我抱着空杯子问杏花。
在很多年以前，杏花和我一起酿了几坛桃花酒。杏花说要等我到一百岁才能喝。我不是很懂为什么要这么久。那时候杏花告诉我仙酿都是这样的。可是我们不是神仙只是妖精，但是杏花坚持，我就只能随他了。
“还有几个月。”他说，“你生日那天。”
“真希望快点到那一天。”我有些期待。“我马上也是百年的精怪了。算是老精怪了吧！”
杏花不说话，默默喝着酒。他的酒量真的很好，我从来没见他喝醉过。
“你多大了？”我吸一口气，有些无聊的问。
“等你能离开了，你还会回来吗？”杏花避开我的问题没有回答，问了一个我不太懂的问题。
我本来也没有想走，更没有别的想去的地方。虽然在一个地方久了会腻，但是我还能去哪里呢？我只是想像玉兰姐姐一样去山下看看。
“会吧。”我不在意的回答。我觉得杏花好像又有一些不高兴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给我读故事吧！”我凑到杏花旁边，捏着他的手指说。
杏花没有拒绝。他默默放下酒壶，又拿出了我的书。
我的书都放在他那里，方便他给我读。我也不是不认字，只是认得不多，反正有他给我读，我也不用自己看。他有时候读的是史书，有时候是故事，有时候是小说，看他心情。
3
以前我和杏花的话多一些。
主要是我问，然后杏花回答我。有时候他也会不耐烦，不过比现在有趣多了。也可能是我长大了，所以问题少了。
不过，我确实不愿意在他面前丢人现眼。
以前什么都好奇，所以什么都问。现在，比较好奇山下，所以问玉兰姐姐比较多。毕竟，杏花好像也没下过山。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和杏花一起下山就好了。像小说里的大侠一样，走遍天下，行侠仗义。
4
刚化灵的时候，做了很多丢人的事情。杏花说，他会把这些事情记一辈子的。
刚开始不太会走路，总是摔倒。但是走路的感觉又很新奇，所以每天都围着杏花树和桃花树转好多圈。
“余杏，你快看我走的好快。”我对着杏花精喊叫，不过他正犯困，不太想理我。
我不太在意他有没有看我，我只是想喊一个人，分享一下。
一直走走跳跳其实很累的，不过我的新鲜感还没过。走着走着我就晃神了，然后以脸着陆的姿态，摔倒在杏花树下。
杏花睡着了，没注意我在干什么。我跪坐在杏花树下，望着上面睡觉的精怪。他明明睡着了还不安分，一只脚垂下树干上，一晃一晃的，让人想把他拽下来。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来手，刚碰上杏花的脚，他就醒了。并且反应十分迅速的跳到了地上与我对质着。
我一边惊艳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一边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害怕自己闯祸了。
杏花看着我，好像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我以为他要骂我了，但他只是过来拉起我的衣角看了一眼。然后有些无奈的对我说“你的衣服怎么又脏了。”
杏花和玉兰姐姐的衣服永远没有脏过，无论是在地上蹭还是在树上爬。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过从衣服上看，一定脏兮兮的。
“刚才不小心又摔了一下。”我有些纠结，不想说这样丢妖精脸的事。
“这次不疼了？”杏花有些戏谑的问。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口气，我是精怪，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本来不觉得疼，他这么一问，就有一点疼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只好默默露出膝盖。果然又流血了，虽然只是擦破皮了。
杏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让我坐到地上，然后将手覆盖在我的膝盖上，有些痒，酥酥麻麻的。没一会腿就不疼了，不过伤口还在。我有些失望，还以为能一下就好呢。
杏花可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便对我说“世间万物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无论是花，树，人还是精怪，被受伤、损害都是不可逆转的。这总小事还可以止痛，若是损伤大了，伤了根本是不能以任何方式干预的。”
“那如果非要去改变呢？”我不懂为什么妖精都会法力了，上天入地，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做不了，那和人有什么区别？
杏花很不高兴我的问题，大概是觉得大逆不道吧。他的眉毛皱得都要打架了，像我吃到还没熟的酸橘子一样。
“不用任何人出手，便烟消云散了。”杏花回答我。
我还以为杏花不会回答了。
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杏花好像很难过，很不想往这边想。我不知道我的问题让他想起来什么，但是他不开心，我就难过。
5
我不是很喜欢我和杏花的相处方式，像人间的父子一样。
我看过人间的父子的相处方式，就像我们这般。尤其是他教训我的时候。这让我很生气。
后来我才发现，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
玉兰姐姐说，要在人间走，就要有自己的名字。
“那就叫桃花啊。”我说。我有名字啊，为什么还要取名字。
“人间叫法不是这样的。要有姓，有名。”玉兰姐姐耐心地和我解释。
“那杏花精叫什么？”我问。
玉兰姐姐先是看了在树上睡懒觉的杏花一眼，然后又很狡黠地笑了一下。我感觉她好像在算计什么，可是我猜不到。
“他啊，叫余杏。余是剩下的意思。”玉兰姐姐说。
我觉得他的名字挺好。剩下的杏花，就他能够变成精怪。很厉害。我也很厉害，所以我决定叫余桃。
我和玉兰姐姐说的时候，她并没有意外。看她早已了然的神情，我还以为我取得很好。
晚上我和杏花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坑了。杏花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嘴角微微抽动，表示了他的意外。玉兰姐姐在一边看着，也不帮我解释，还在旁边调笑。
玉兰姐姐先是“噗呲”一下笑出了声，随后又说“你们两个的名字真像一对姐妹。”
我记得姐妹好像是说两个人关系非常亲密的意思，于是附和了她的说法。我感觉杏花的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
我也意识到什么不对了，可是我不知道那里不对，只能寄希望于玉兰姐姐。希望她帮我解释。
“姐妹是女孩子之间的关系，你们都是男孩子吧！”玉兰姐姐揉着我的脸给我解释。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名字就这样荒唐的定了下来。
玉兰姐姐和我说杏花很孤单，希望我可以陪陪他。她还说这样只是希望我们两个关系亲密一些。我不懂她为什么这样说，但是还是很听话的去亲近杏花。
过了很久之后，我仔细品味。从我们相处的模式，以及名字来说，我们真的很像父子。真的好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